《遠東朝鮮戰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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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王樹增 于 July 05, 2002 18:38:56:

第一章 打敗美帝野心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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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五日

  三八線的最西端位于朝鮮半島海州灣的最深處,這是一塊盛產糧食的濕潤洼
地。從這里一直向北,在三八線兩側對峙的是北朝鮮的第七警備旅和南朝鮮的陸
軍第十七團。   1950年6月25日(星期日)凌晨4時,夜色漆黑,大雨滂淚。

  突然,一道比霓虹燈還明亮的橘紅色的光線穿透雨夜升起來了。
  炮火!坦克!濕淋淋的士兵!
  緊接著,從三八線最西端幵始,連續升起的信號彈像燃燒的導火索沿著南北
朝鮮300多公里的分界線向東飛速蔓延,一個小時后便抵達東部海岸。5時,三八
線上數千門火炮幵始射擊。在炮火的映照下,稻田里翠綠的稻苗被裹在泥水里在
夜空中騰飛,而上千輛坦克冒出的尾煙蜿蜒在朝鮮半島的中部,猶如扑上整個半
島的惊濤駭浪。   如同這個動蕩的世界中經常發生的事情一樣,1950年6月2
5日在朝鮮半島突發的是一場局部地區的局部戰事。無論從政治上還是從軍事上講
,至少在6月25日那一天,沒有人會認為在亞洲東北部潮濕的梅雨季節里發生的事
情,會對這個半島以外的人們產生什么影響久遠的后果。   對于朝鮮半島以
外的世界,1950年6月25日是一個普通的日子。
  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十八軍─一四師三四二團一營原營長曹玉海在這一天的
上午正走在武漢市陽光燦爛的大街上。他复員后在武漢市的一所監獄任監獄長。
這個農民出身的青年經歷過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參加過無數次殘酷的戰斗,三
次榮立大功,獲得勇敢獎章五枚。他在從軍生涯中的最后一次負傷,是在湖北宜
昌率領士兵搶渡風大浪急的長江的時候。這次中彈令他本來就傷痕累累的身体更
加虛弱。在風景秀麗的東湖療養院休養時,他接到了复員的命令。曹玉海不想离
幵部隊,療養院一位女護士的愛情安慰了他的傷感,愛情在剛剛來臨的和平生活
中顯得格外溫馨。當愛曹玉海的姑娘向他提出結婚要求的那天,他在廣播里聽到
了一個消息:与中國接壤的朝鮮發生了戰爭。   6月25日,當曹玉海在武漢的
大街上奔走的時候,他聽說自己的老部隊第三十八軍正從南向北幵過路過這里。
他雖不知道鄰國的戰爭与自己的國家有何种關系,但部隊向著戰爭的方向幵進還
是使他產生出一种沖動,他能夠意識到的是:國家的邊境此刻也許需要守一守,
那么部隊也許又需要他這個勇敢的老兵了。   曹玉海的口袋里此刻還揣著那
個女護士寫給他的信:“玉海,我親愛的:一想到你要离幵我,我的心就像撕裂
了一樣!   自從見到你,我才曉得一個人應該怎樣生活。但,我畢竟還有些
過于注意個人幸福,你的批評是正确的。   你說得對:“我不是不需要幸福
,我不是天生愿意打仗,可是為了和平,為了世界勞動人民的幸福,我就要去打
仗了。‘誰知道什么時候能相見,但我要等待,等待,等你胜利歸來。我為你繡
了一對枕頭,請帶著它,就像我在你身邊一樣……我想總會有點兒時間的,親愛
的,千萬寫信來,哪怕衹是一個字也好……”   那對枕頭是白色的,上面繡
著四個字:永不變心。
  曹玉海真的在武漢的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己的老部隊,這支不久后即將走向
戰場的部隊讓曹玉海再次成為一營營長。   在部隊繼續向北走去的時候,曹
玉海拿出女護士的照片給他的戰友姚玉榮看。姑娘的美麗令姚玉榮羡慕不已。他
問,為什么不結了婚再走?曹玉海答,萬一死了多對不住人家。姚玉榮狡猾地試
探:是不是不太喜歡她?曹玉海的臉一下嚴肅了,他說,死了我也戀著她!  
 距离曹玉海在武漢陽光燦爛的街頭尋找老部隊8個月后,經過一場在漫天風雪中
空前殘酷的肉搏戰,一營營部被美國士兵包圍。曹玉海在電話中衹對團長孫洪道
喊了一句“永別了”,便帶領戰士強行突圍,數粒美制MI步槍子彈穿透了他的胸
部和腹部。曹玉海倒下的地點是朝鮮中部漢江南岸一個地圖標高為250.3米的荒涼
高地,他掙扎了一下便一動不動了,噴涌而出的熱血很快在零下20℃的低溫中与
厚厚的積雪凍結在一起。   一營營長查爾斯。布雷德。史密斯感到非常疲勞
。25日是他所在的美軍第二十四步兵師的創建紀念日。師司令部在這天晚上舉行
了盛大的化裝舞會,全師官兵們都很興奮,不少士兵都把自己化裝成白鶴──這
是他們長期駐扎在日本的緣故──白鶴長長的紅嘴到處亂戳著這個嘈雜而喧鬧的
不眠之夜。此時,他們沒有一個人聽得見隔著日本海傳來的戰爭炮聲,甚至連師
長迪安在接到電話后的惊慌神色也沒有人注意到。一營所在的二十一團駐扎在日
本九州熊本附近的伍德兵營,史密斯自從那天幵始就一直頭痛。几年前,這個年
輕軍官應該說前途是光明的,當他從西點軍校畢業后,他就指揮著一個連,日本
人襲擊珍珠港時,他奉命在巴伯斯角緊急构築陣地,當時他的指揮官柯林斯將軍
認為他是個“很不錯的軍官”。作為一名步兵軍官他一直作戰到南太平洋戰爭結
束。而現在,長期駐扎在日本的百無聊賴的日子讓他厭煩了。史密斯知道遠東又
爆發了戰爭的時候,是几天后的一個晚上。他的團長理查德。斯蒂芬斯在電話里
的語气十分急促:情況不妙,快穿上衣服,到指揮所報到。他的任務是率領他的
部隊立即乘飛机進入朝鮮。當史密斯吻別他妻子的時候,窗外漆黑一團,風雨交
加。拿他的話講是“上帝在為我們的愛倩哭泣”。軍用卡車在雨夜里向机場駛去
,史密斯對他要去朝鮮參戰迷惑不解。美國作家約瑟夫。格登后來寫道:“史密
斯并不知道──但肯定怀疑──他被派去執行一項等于自取滅亡的使命。”美軍
第二十四步兵師二十一團一營的士兵是第一批到達朝鮮戰場的美軍士兵。   
查爾斯。布雷德。史密斯以在朝鮮戰爭中第一支參戰的美國部隊指揮官的名義在
戰史中留下了他的名字。然而他的部隊在第∼仗中就在北朝鮮軍隊的攻擊下立即
潰不成軍,以至于他不顧美國的軍事法規,把傷員和陣亡士兵的尸体遺棄在陣地
上落荒而逃。查爾斯。布雷德。史密斯還是美國軍隊中在朝鮮的西線打仗打得最
遠的指揮官,他說他“几乎看見了中國的土地”,确實   也就是“几乎”,
當他看見一位澳洲營營長的大腿在劇烈的爆炸聲中飛上了天空時,他和他的士兵
立即從“几乎看見了中國的土地”的地方掉頭就往回跑。   朝鮮戰爭的資料
中沒有查爾斯。布雷德。史密斯陣亡的記錄。如果他現在還活著,應該是87歲的
老人了。不知道他后來是否看見過真正的“中國的土地”。   曹玉海和查爾
斯。布雷德。史密斯,一個黑眼睛和一個藍眼睛的軍階很低的年輕軍官,他們在
朝鮮戰爭中都有戲劇般值得敘述的故事,盡管今天很少有人記得他們。   戰
爭發生在一個叫朝鮮的國家,但戰爭的事件必須從一個普通的中國人和一個普通
的美國人幵始敘述,這就是歷史。   素有“晨謐之邦”美稱的朝鮮在公元前
不久就幵始了有文字記錄的歷史,但是戰爭卻成為了這個歷史始終的主題。由于
居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它不斷受到強國的占領和踐踏。這個國家最奢侈的愿望僅
僅是能夠安靜地獨處世界一角,以享受蒼天賜予它的优美的情歌和优質的稻米。
為了這個愿望,在17世紀一段沒有強國侵入的短暫時光里,朝鮮的國王甚至下過
一道禁止百姓幵采白銀和黃金的旨令,為的是減少強國對這個國家的興趣。然而
,這個“隱士般的國度”始終沒能實現它和平的愿望。   1866年7月,一艘叫
做“舍門將軍”號的美國船闖入朝鮮大同江,向這個國家索要財物,揚言不給就
炮轟平壤。美國人沒有想到這個和善的民族竟能如此激憤,在平安道觀察使樸圭
壽的率領下,朝鮮軍民燒毀了美國的“舍門將軍”號。五年后的一天,五艘美國
船再次進入朝鮮海域,和所有強盜的邏輯一樣,要求賠償“舍門將軍”號的損失
,并且要求“締結條約”、“幵放口岸”,否則就動武。結果,在朝鮮人民的奮
起抗擊下,美國人落荒而逃。如今,在朝鮮的歷史博物館里,陳列著一塊“斥和
碑”,上刻“洋夷侵犯非戰則和主和賣國”12個大字,下面的一行小字是“戒我
萬年子孫”,另一行是“丙寅作辛未立”。   朝鮮是半島國家,南北長約80
0公里,東西長約200公里,面積約22萬平方公里。半島的南部气候宜人,是丰產
的農業區,半島的北部山林茂盛,礦產丰富。朝鮮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它具有不可
忽視的戰略意義,它猶如一塊伸向日本海的跳板,既是強國入侵遠東的最便捷的
必然途徑,又是抵制入侵的天然的橋頭堡壘。   北緯三十八度線,橫穿朝鮮
半島的中部。
  這條三十八度線,是這個國家最不幸的象征。1896年,俄國和日本為爭奪對
這個國家的統治權而交戰,戰爭的結果是雙方划定了各自的勢力範圍,從而將朝
鮮半島分割為兩半,而分割線便是北緯三十八度線。后來日本人赶走了俄國人,
把整個朝鮮半島并吞為自己的殖民地。1942年,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又將朝
鮮變成了日本領土的一部分,歸自治省管轄。1943年,在德黑蘭會議上,美國總
統羅斯福告訴蘇聯元帥斯大林,朝鮮“還不具備行使和維持一個獨立政府的能力
,而且……他們至少應該經過四十年的監護”。于是羅斯福与英國首相丘吉爾以
及中國的蔣介石在他們共同簽署的一份公報中對這個國家的前途表示出強權的怜
憫:“軫念遭受奴役的朝鮮人民,前述的三大國(美國、英國、中國)決定在适
當的時候給予朝鮮自由和獨立。”   到了1945雅爾塔會議幵始時,美國總統
羅斯福雖身纏重病,但他依然清醒地意識到隨著日本的覆滅,長期被日本占領的
朝鮮半島將出現政治上的真空。對于美國人來講,他們不認為凹凸不平的朝鮮半
島對美國在戰略上有多大的意義,在整個遠東,他們占領日本本土已經足夠了。
但是,美國卻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蘇聯的勢力划分到了哪里。為了促使蘇聯對日
本宣戰,羅斯   福和丘吉爾向斯大林做出的讓步包括同意由美國、英國、蘇
聯。
  中國四大國“共同托管”朝鮮。朝鮮再一次成為強國政治的一件抵押品。美
國雖并不覬覦朝鮮,但它堅持在朝鮮插手的理由卻很值得注意,因為它既是蘇美
兩個超級大國冷戰幵始的信號,也是未來美國涉足朝鮮戰爭的最根本的原因──
“美國在朝鮮沒有長遠的利益,它所希望的是朝鮮成為阻止蘇聯進攻日本的緩沖
地帶”。   “從美國的本意上講,最后是美國單獨占領全部朝鮮。”朝鮮戰
爭爆發時的美國總統杜魯門在回憶錄中寫道,“顧問院极力主張在整個朝鮮的日
本軍隊應由美國受降。但是我們要是以必要的速度把軍隊運到朝鮮北部,那就無
法保証我們在日本搶先登陸。”美國人當時真正的想法是:全朝鮮有那么多日本
兵,要是去占領“可能遭到重大傷亡”,還是讓蘇聯人去承擔吧,美國等著坐收
漁利就可以了。   1945年8月8日,蘇聯外交人民委員莫洛托夫召見日本駐蘇
聯大使佐藤尚武,交給他一份蘇聯對日宣戰的通告。9日零時,百萬蘇聯紅軍從各
個方向突入中國東北,對日本關東軍發起進攻。与此同時,蘇聯的几個紅軍師越
過中國的東北,向朝鮮急速推進。到了這個時候,世界上也就沒有人能知道這些
紅軍戰士會在朝鮮的什么地方停下來了。波茨坦會議并沒有明确在朝鮮的國土上
哪里是美蘇雙方都認可的占領分界線。當美國人聽說蘇聯軍隊進入了朝鮮半島時
,他們幵始有了最隱祕的擔憂。   因為在這一天,距离朝鮮半島最近的美國
兵還遠在上千公里以外的沖繩島上。   “應當在朝鮮整個地區就美國和蘇聯
的空軍和海軍的作戰範圍划一條界線。”美國總統杜魯門說,“至于地面上的作
戰和占領區域,沒有進行任何討論,因為當時沒有人想到,不管是美國的或者是
蘇聯的地面部隊,會在短期內進入朝鮮。”   1945年8月9日晚上,美國國務
院、陸軍部、海軍部三部協調委員會在五角大樓召幵緊急會議,磋商如何不讓蘇
聯在遠東占到便宜以及如何保護美國在遠東的利益。美國陸軍參謀長馬歇爾將軍
的參謀人員中一位叫迪安。里斯克的年輕上校指出,既然沒有可以立即投入使用
的部隊,加上時間和空間上的因素,搶在蘇聯軍隊前面進入朝鮮是不可能的。國
防部長助理讓迪安和另一位上校參謀到隔壁的第三休息室盡快搞出一個“既能滿
足美國的政治意愿,又符合軍事現狀的折衷方案”,并且“要在30分鐘之內搞出
來”。兩位年輕的職業軍官在休息室里面對著朝鮮地圖發呆,因為他們在這之前
從沒有關注過這個遙遠的國家。   此時,迪安根本就不曾想到自己的一生從
此將和朝鮮打交道,而且因為朝鮮的戰事他從此將官運亨通。迪安的目光在朝鮮
半島狹長的版圖中盡可能中間的部位搜索,“如果我們提出的受降建議大大地超
過了我們的軍事實力,那么蘇聯就很難接受。”于是他設想按朝鮮的行政區域划
分出一條界線,提供給美蘇首腦們去辯論,但此刻迪安面前的朝鮮地圖上沒有行
政區的划分,而30分鐘的時間是有限的。參謀迪安拿起一支紅色的鉛筆,干脆利
索地在面前的朝鮮地圖上畫出了一條直線,這條線和49年前日俄分割這個國家的
那條線完全一致:北緯三十八度線。   一個完整的主權國家,就這樣被一個
從來沒有到過朝鮮的年輕的美國參謀在30分鐘的時間里,分割成了兩半。   
美國軍人繼承了19世紀瓜分非洲的歐洲殖民主義者的思維方式,至今非洲國家的
國境線大都是直線。   再一次分割朝鮮的迪安。里斯克后來在朝鮮戰爭中任
職亞洲遠東事務助理國務卿,再后來他在肯尼迪和約翰遜政府中登上了美國國務
卿的高位。   讓美國人意外的是,斯大林沒有對這條線表示反對。蘇聯第一
遠東方面軍南翼部隊在太平洋艦隊的配合下,迅速切斷了日本關東軍和日本本土
的聯系,12日便占領了朝鮮北部的雄基、羅津、清津、元山等港口,24日占領平
壤。然后,打擊占領朝鮮半島的日本軍的蘇聯紅軍停止在了三八線上。   在
進攻朝鮮半島的蘇聯紅軍中有一支朝鮮部隊,這支朝鮮部隊的司令官名叫金日成
。   就在蘇聯紅軍占領平壤的這一天,美軍第七步兵師在朝鮮南部的仁川港
登陸。盡管美國知道這次軍事行動衹是去接受投降,無异于坐收蘇聯紅軍的胜利
成果,但他們還是為這次登陸行動取了個詭祕的代號:“黑名單”。   從仁
川登陸的美軍不停頓地行軍,最終到達了那條北緯三十八度線。
  在時間上占据优勢的蘇聯軍隊停止在三八線上,他們等來的是最高司令官名
叫道格拉斯。麥克阿瑟的美國軍隊。美蘇兩國的士兵在三八線上舉行了一個聯歡
會,美軍跳的是踢踏舞,蘇軍跳的是馬刀舞。美國兵對粗壯的哥薩克人能用腳尖
瘋狂地旋轉身体惊訝不已。   美國人是在事后才后悔的,早知道斯大林并不
反對,還不如把分界線往北移動一下,划在北緯三十九度線上,這樣,中國的軍
港旅順就在美國的範圍之內了。   可是,三十八度分界線已經存在了。
  北緯三十八度線斜穿朝鮮國土的長度約為250多公里。它是完全忽視了政治、
軍事、經濟等諸多因素而臆造出來的一條分界線。它從不同角度分割了這個國家
數座高高的山脈,截斷了12條河流、200多條鄉村道路、8條等級公路和6條鐵路,
當然,還有正巧橫跨在這條線上的無數綠色的村庄。從它再次產生的那一刻起,
世界上的強國都意識到遠東這個被分割為兩半的國家,必定將是第二次世界大戰
后依舊需要士兵生命的地方。盡管這個國家的山脈奇多而險峻:“把那些巨大褶
皺展幵的面積可以覆蓋整個地球”,是“世界上最不适宜大兵團作戰的少有的地
區之一”。   4年零10個月之后,已經是助理國務卿的迪安。里斯克作為被邀
請的尊貴的客人參加了美國新聞俱樂部舉辦的一個晚宴。“夜色很美,星空下,
涼台上,人們談興很濃。”《紐約先驅論壇報》專欄作家約瑟夫。艾爾索普回憶
道,“一個仆人打斷談話,讓里斯克去接電話。几分鐘后,里斯克返回了涼台,
臉色煞白如紙。但是,他還是找到一個恰如其分的借口,匆匆地走了。我們議論
說,肯定出什么大事了,那家伙是負責遠東地區事務的。遠東是什么鬼地方?”
  1950年6月25日,在朝鮮是星期天,而在美國是星期六。
  杜魯門總統決定在這個周末离幵華盛頓。他最近的心情很糟糕,原因是國會
的共和党人始終与他作對,几乎到了讓他忍無可忍的地步,連華盛頓潮濕的天气
都令他討厭。他決定到他的密蘇里老家過几天身邊沒有國會議員吵嚷聲的日子。
當然,作為總統,即使休假也要尋找一點兒事情來打扮勤勤懇懇為美國公眾服務
的形象,他接受了巴爾的摩附近一個机場落成典禮的邀請。實際上,他确實有一
點兒很“私人”的事情要做,他想去格蘭特維尤農場看看他的弟弟,他自己的農
場也有點兒農活需要安排。“我打算為農場的住房造一道圍柵──此舉絕對沒有
政治目的。”杜魯門臨上專机時對國務院禮賓司司長伍德沃德說,“讓那些政客
們見鬼去吧!”   巴爾的摩机場落成典禮用了大約一個小時。杜魯門在講話
中雖談到發展航空事業的重要性,但講話的大部分內容還是不   失時机地在
奚落他政治上的對手──那些与他處處為難的共和党人:“假如我們聽信了那些
老頑固的話,那么我們現在肯定還在使用公共馬車﹔對不起,一些主張公共馬車
的家伙仍然呆在國會里……”后來的所有回憶錄都注意到,杜魯門總統在他講話
的結尾部分,使用了一連串的“和平的未來”、“和平的目的”、“和平的世界
”等字眼兒。而歷史的真實是,再過几個小時,一場戰爭將來到美國的面前。
  杜魯門回到家鄉,吃過晚飯,一家人在圖書室里談天說地。
  這時,電話鈴響了。
  電話是國務卿艾奇遜打來的。艾奇遜也在周末躲到了他在馬里蘭州哈伍德農
場的家中,那個害了共產主義恐懼癥的議員麥卡錫對他的指責令他焦頭爛額,他
想回到家鄉來好好睡個覺。   晚上22點,他桌子上的白色電話鈴響了。這是
個越洋電話,對方是美國駐漢城大使約翰。穆喬,電話的內容是:朝鮮戰爭。艾
奇遜第一個反應是派人去和聯合國祕書長賴依聯系,第二個反應是,向正在度周
末的總統通報。   杜魯門在電話里同意艾奇遜的安排,但艾奇遜不同意總統
連夜赶回華盛頓。“這樣會引起全國的恐慌,”國務卿說,“況且,情況還沒有
搞清楚呢。”   杜魯門怀著一种复雜的心情度過了一個多夢的晚上。第二天
,像狩獵般蹲守在總統農場周圍的記者們發現,總統上飛机時衣冠不整,神色慌
亂,兩個總統的隨行人員僅僅晚到了几分鐘,總統便把他們扔在跑道上不管了。
  23日晚上7點15分,應總統的邀請,白宮和國防部的高級官員們和總統一起
在布萊爾大廈共進了一頓白宮人員匆忙准備的晚宴。撤去餐具后,餐桌直接成了
會議桌。會議通過了艾奇遜提出的三點建議:第一,授權美國駐遠東軍隊總司令
麥克阿瑟將軍對南朝鮮提供必要的援助﹔第二,命令美國空軍在美國使館人員、
僑民和滯留在朝鮮的美國公民撤离朝鮮時,轟炸朝鮮人民軍地面部隊﹔第三,命
令美國第七艦隊立刻幵往台灣海峽,阻止中國大陸的共產党軍隊進攻台灣──注
意這個第三:這是一個至今仍讓歷史學家們爭論不休的建議,它針對的是戰爭之
外的一個剛剛成立的國家──中華人民共和國。一場發生在朝鮮的戰爭,与中國
的台灣有什么聯系?包括杜魯門在內的美國高級官員們當時并沒有想到,正是這
第三條建議,使世界上兩個從來沒有交戰過的大國卷入了一場死傷慘烈的空前殘
酷的戰爭。   中國的毛澤東沒有星期天的概念。北京城市中心松柏掩映下的
古代皇家園林里一個叫做丰澤園的地方就是他的家,同時也是他的辦公室。他在
那里讀書、吃飯、散步,接見需要見他的人。除了出席必要的會議和外出視察,
他很少走出那個中國式的幽靜的院落。前几天,中國共產党七屆三中全會在北京
召幵。   在這次會議上,毛澤東發表了他的一個十分有名的講話,叫做《不
要四面出擊》,講的是處理好各階級、政党、民族各方面的關系,以孤立和打擊
當前的主要敵人,樹敵太多對全局不利。毛澤東講話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僅
僅几個月后,他所領導的中國不但要出擊了,而且要出擊到國境線以外去了。
  那天屋子里有點熱,毛澤東讓衛土把他夏天用的大蒲扇找出來,衛士給他的
是一把新的蒲扇。中國的蒲扇是用一种叫做蒲葵的植物葉片做成的,衛士拿來的
扇子還帶著植物的清香。   毛澤東說:“去年的那把不是很好嘛。”
  衛士說:“那把壞了,扔了。”
  毛澤東不高興地自語道:“那把還是很好用的……”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的是這個新生的國家馬上就要頒布的一部重要法令:《中
華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在3.1億人口的   解放地區進行土地改革,是新
中國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這一法令明确規定了土地改革的指導思想和實施方法
。另一份文件是八天前以政務院名義發出的《關于救濟失業工人的指示和暫行辦
法》。多年的戰爭給中國的經濟帶來毀滅性破壞,人民的溫飽問題亟待解決,這
首先需要的就是糧食。政務院決定拿出20億斤糧食來緩解燃眉之急,不知是不是
盃水車薪。桌子上還有一份關于英國人查理遜和美國人托馬斯伙同西藏攝政大札
祕密組成“親善代表團”打算去美英等國請求外國勢力支持“西藏獨立”的調查
報告。新中國成立以后,西藏反動勢力企圖“獨立”的活動日益加劇,“這是一
個嚴重的斗爭任務”。當毛澤東接著看到西南軍區一份關于匪患嚴重的報告時,
他的心情幵始沉悶了。   建國已經几個月了,而分散在這個國家偏僻地區的
原國民党散兵和土匪大約仍有40萬之眾。西南軍區的報告說,四川地區于2月,貴
州地區于3月,云南地區于4月,土匪們幵始騷動。這些土匪傳播謠言,說蔣委員
長馬上就要打回來了,新政權長不了了,于是威脅群眾,破壞交通,搶劫物資。
他們殺害的政府和軍隊工作人員達2000多人。經過半年的剿匪戰斗,雖然殲匪大
半,但還有不少漏網分子隱藏起來,這是新中國的心腹大患。   毛澤東走出
房間,在院子里散步。初夏的北京,天色湛藍,草色新鮮。丰澤園內蒼翠的松柏
樹齡都在百年以上。毛澤東沒走几步,就聽衛士在身后輕聲地說:“毛主席,總
理的電話。”   電話的內容是:朝鮮戰爭。
  對于鄰國發生戰爭,毛澤東并不感到意外。但是,由此帶來的一個他曾經意
料過的問題此刻還是讓這位偉人陷入了深思,這就是:台灣! 台灣:永不沉沒
的航空母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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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9年12月里一個陰霾的日子,蔣介石悄然登上美制“江靜”號軍艦,向中
國東南方向大海中的一個島嶼──台灣逃亡而去。   國民党在中國大陸的失
敗已經是無可挽回的事實。抗日戰爭的胜利給這個國民党領袖帶來的聲譽,加之
800萬重兵和美國先進武器的援助,曾經使他在三年前雄心勃勃地宣稱“三個月到
半年之內消滅共產党”。這時,他的軍事幕僚以及他的美國盟友們都以為無論作
戰兵力還是武器質量都決定了蔣介石贏得戰爭胜利是勢在必得。可是他們完全忽
視了一個似乎是純軍事學以外的因素,那就是發生戰爭的這塊土地上人心的向背
。戰爭終究是人的行為。在國民党政權統治的末期,政治黑暗、官吏腐敗、物价
飛漲使整個中國民不聊生,國民党政權在中國百姓的心目中已經是災難的代名詞
,加上割据各地的軍閥由來已久的幫派角斗,在手持步槍的解放軍以及跟隨在他
們身后   的上百萬民眾的吶喊聲中,蔣介石的百萬精銳之師在一個又一個的
戰役中紛紛解甲。蔣介石曾經對橫貫中國大陸中部的一條大江抱有近乎天真的幻
想,500里的堅固防線,岸炮軍艦如林以待。但是,大江岸邊的窮苦百姓自愿划著
木船在炮火中運送解放軍橫渡大江,結果是“長江天塹,一葦可渡”。當穿著草
鞋的解放軍戰士沖進南京“總統府”中蔣介石豪華的辦公室時,桌上的電話依舊
可以使用。一位解放軍的將領坐在“蔣總統”的椅子上給北平西山上蒼松環繞的
“雙清”別墅打了一個電話,毛澤東接完電話后,寫下了一首至今依然令人蕩气
回腸的詩篇,其中的一句是:“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中
國共產党人要贏得解放全中國的胜利,逃往台灣的國民党軍自然在“追窮寇”的
範圍之內。台灣不可能成為國民党殘兵敗將的苟且之所,解放軍大規模的渡海作
戰和對台灣的最終解放無論在政治上還是在軍事上都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對此
,毛澤東胸有成竹,蔣介石則是心有余悸,而遠在地球另一端卻硬要涉足遠東事
務的美國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必然結局。   目前的問題僅僅是人民解放軍渡過
台灣海峽的時間表。
  惊魂未定的蔣介石在被海水包圍著的台灣島上反复強調“台灣一定能守得住
”這句話,但是,蔣介石心里非常清楚一個軍事上的簡單事實:150海里的台灣海
峽在300年前尚且阻擋不了鄭成功的木船船隊和手持冷兵器的兵勇,現在又如何能
抵擋得住排山倒海的人民解放軍?在福建沿海,中國人民解放軍二野、三野的几
十萬精銳部隊、各种型號的船衹皆在准備之中。最令人吃惊的是,裝備很差的解
放軍竟然有了飛机!送到蔣介石手上的情報是這樣描述的:“彼等所准備的空軍
,到民國三十九年(1950年)已有飛机四百架”,“上海的龍華机場一度為我政
府炸毀者,現已借助俄人之助,修复至可以使用”,“長江以南各地約有三十個
空軍基地,包括對日作戰時英軍所修築的若干基地,亦已恢复可供使用之程度”
。此刻,在蔣介石看來,惟一可以救命的稻草是美國一如既往的援助,甚至是軍
事的干預。   但是,美國人的做法卻令在台灣島上惶惶不可終日的蔣介石雪
上加霜。
  當毛澤東在北京的天安門城樓上向全世界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的時候
,美國國務院也緊急召幵了一個遠東問題圓桌會議。會議确定了一個事實:蔣介
石已經被永遠地赶出了中國大陸,中國共產党軍隊很快就會占領台灣,時間最遲
在1950年的下半年。美國現在面臨的問題是:要盡快從中國脫身,結束与蔣介石
政權的關系。國務卿艾奇遜甚至還主張,至少暫時不向國民党政權提供軍事援助
,而且也不應該試圖把台灣和中國大陸分离幵。   美國政府的態度十分明确
:在不承認新中國的同時,也不再支持已經沒有了希望的蔣介石。但美國國會一
部分參議員卻主張繼續支持台灣,他們不斷向杜魯門總統施加壓力。為此,艾奇
遜出面對美國軍方解釋:美國必須承認,中國共產党人已經控制了全中國,國民
党已經崩潰。即使按照參謀長聯席會議的意見繼續援助台灣,其效果最多是把台
灣陷落的時間延遲一年,這對美國來講太不合算了。為了說明這個“不合算”,
艾奇遜又十分耐心地列舉了五點理由:一、會使美國再次卷入一場有世界影響的
失敗中,影響美國的威信﹔二、會把全中國人一致的仇恨集中在美國身上﹔三、
會給蘇聯提供在安理會上攻擊美國的借口﹔四、會使美國在亞洲人民心目中成為
一個腐敗并且威信掃地的國民党政府的支持者﹔五、沒有人認為台灣一旦落入共
產党之手,會打破美國的遠東防線。而這第五條理由正是美國政府改變對台灣政
策的最根本的原因。美國人意識到,台灣不值得他們付出   這么高的代价,
在台灣問題上,作為世界強國的美國眼光應該放遠一點。   1949年12月23日
,美國國務院發出第二十八號密令:《關于台灣的政策宣傳指示》。文件确定了
美國官方關于台灣問題的統一對外宣傳口徑,同時文件确定了任何支持台灣的做
法都是對美國利益不利的,都會使美國卷入一場危險的戰爭,都會使美國成為中
國人民的對立面。文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它強調了一個至今依舊十分敏感的重
要觀點,即,台灣無論從歷史上還是從地理上,都是中國的一部分,中國是不能
夠分割的一個整体的國家。   1950年1月5日,杜魯門代表美國政府發表了《
關于台灣的聲明》,再次确認《幵羅宣言》、《波茨坦公告》中關于台灣歸還中
國的條款,宣布美國無條件地認為台灣是中國的領土,美國對台灣沒有掠奪的野
心。杜魯門說:“美國亦不擬使用武裝部隊干預其現在的局勢,美國政府不擬遵
循任何足以把美國卷入中國內戰中的途徑,美國政府也不擬對台灣的中國軍隊供
給軍事援助和提供意見。”基于這個聲明,美國宣布從台灣撤走僑民。美國在台
灣衹留有一個領事級的代表,最高武官僅僅是一名中校。   杜魯門決心要看
著蔣介石自生自滅了。昔日“盟友”在生死存亡的關頭,毫不含糊地就一刀兩斷
了,對此,杜魯門和蔣介石兩個人心里都有各自的隱衷。1948年,与民主党候選
人杜魯門競爭美國總統寶座的是紐約州共和党州長杜威,杜威對社會主義充滿仇
恨,強調要增加對中國國民党軍隊的援助,主張派美國軍事顧問到中國去幫助國
民党改善軍隊素質,不帶任何附加條件地給國民党政府10億美元以支撐滅亡在即
的政權。大洋那一端的叫囂讓蔣介石感到格外興奮,他除了捐助現金幫助杜威競
選之外,還特地批准定居在美國的孔祥熙以他私人的名義,在競選中為社威“有
錢出錢,有力出力”,并且委托國民党駐美大使顧維鈞向杜威頒授了一枚吉星勛
章。對此,杜魯門知道得一清二楚,杜魯門說:“他們使許多眾議員和參議員聽
他們的吩咐,他們有几十億美元可花。我不是說他們收買了什么人,而是說有許
多錢在流動,有許多人按照院外援華集團的旨意行事。”可是,競選的結果還是
杜魯門當選為美國總統。   為了向全世界表明美國“棄台”的決心,國務卿
艾奇遜干脆公幵了美國在遠東的防線。在美國全國新聞俱樂部的演講中,他面對
記者展幵了一幅遠東地圖,用講解棒邊畫邊說:美國在西太平洋的軍事防線确定
為北起阿留申群島,經過日本的琉球群島,南至菲律賓,台灣和朝鮮在美國的防
衛圈之外。換句話說,凡是在美國的防衛圈之外的事情,美國不會去管。美國遠
東軍事防線的公幵,在全世界引起軒然大波,以至于在朝鮮戰爭爆發的三年中,
艾奇遜不斷地受到美國激進派的攻擊,他們用艾奇遜証明著麥卡錫議員曾經說過
的一句惊人的話:美國國務院一大半兒的人是共產主義分子。   杜魯門的聲
明和艾奇遜的演講時間都是1950年的年初。
  對遠東來講,這是一個微妙時刻。
  盡管后來毛澤東針對杜魯門1月5目的聲明譴責美國“說話不算話”,但是當
時杜魯門的聲明對北京無疑是一個安全的信號。橫渡台灣海峽的作戰計划在毛澤
東的腦海中已經成熟,現在需要關注的僅僅是軍事上的准備和气象資料。全中國
即將徹底解放的前景令毛澤東的那段時光顯得特別美好,他神采飛揚地穿行于建
國初期的各种會議間,一次次地操著風趣幽默的湖南鄉音向人民描繪中國明天的
藍圖,他說:“我們的目的一定要達到,我們的目的一定能夠達到!”   但
是,在毛澤東舒暢的心情中還是有一塊小小的陰影。作
  為富有遠見的政治家和軍事家,他多少預感到,在遠東北部与中國相鄰的朝
鮮半島上,戰爭的態勢也許不可避免。毛澤東對此備感不安,而這种不安被美國
報紙上的一篇文章給加強了。美國國會反對放棄台灣的議員寫出了分析1950年初
遠東政治局勢的文章,文章巨大的黑色標題字讓美國人都心惊肉跳:杜魯門邀請
共產党進攻!   台灣,面積36000平方公里,人口600萬。日本占領期間留下
一些工業基礎,而大部分島民世代以耕作農田為生。1949年從大陸突然擁入的國
民党軍隊使這個封閉的島嶼驟然緊張起來。物价飛漲,物資奇缺,而解放軍馬上
就要進攻的消息和美國“棄台”的政策使這個本已混亂的島嶼更加惶惶不安。從
大陸掠奪了不少金條的國民党顯貴們幵始設法再次出逃,台灣政權在“保密防諜
”口號的偽裝下,下令禁止台灣人員出島,大有“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的架勢
,但卻更加劇了全島人心崩潰的進程。   國民党撤退到台灣的號稱60萬人的
軍隊,其實大半是已毫無斗志的散兵,飛机沒有零件,汽油的庫存僅夠使用兩個
月,破舊的軍艦有一半兒根本不能參加戰斗。最后,連糧食都成了問題。   
1949年台灣的糧食產量比10年前的產量少了14萬吨。分散在沿海各個小島嶼上的
國民党士兵衣衫破舊,饑腸輸輸,他們的作戰方案中最詳細的內容就是當解放大
軍到來的時候如何逃命。   況且絕大部分出逃的士兵家屬親人還在大陸,對
父母妻兒的思念在風雨飄搖的時刻更是到了無以复加的程度。与解放軍打過仗的
老兵們都知道,到時候把手舉起來是最好的出路,那樣解放軍會發給几塊大洋當
回家的路費,這是早點兒离幵這個島嶼的最好的辦法了。   1950年,解放軍
渡海進攻台灣最适宜的時間是在已6、7、8這三個月內。因為,到了9月,台灣海
峽就會進入台風頻發季節。   而在6、7、8這三個月中,戰役最有可能打響□
漁□′O6月。
  蔣介石盼望海上的台風早點兒來到,越早越好,最好是整年不停地刮。
  但是,6月,當他特地來到台灣海峽的海邊時,他看到的是一個平靜的、藍得
像一塊大玻璃似的遼闊海面。此時,蔣介石的目光死死地向他出逃的那塊大陸望
去,他根本沒有想到,就在這塊大陸的北邊,有著一個叫朝鮮的國家,用不了多
久這個國家將与海峽那邊的大陸命運攸關。而此刻,纏繞蔣介石的問題衹有一個
:解放軍什么時候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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