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黃島群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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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12129 于 July 05, 2002 21:08:04:

硫黃島群英傳
  “在硫黃島作戰的美國人,非凡的勇敢是他們共同的特點!”──尼米茲

  提起美國大兵,人們的印象里總是一副老爺兵的形象,裝備精良待遇优厚,可就是貪生怕死。本文所談到的,則正好与之相反,是美國大兵在二戰硫黃島戰役中浴血苦戰的英勇事跡。

  1944年2月美軍為了更有效地進行對日戰略轟炸,一反戰爭中慣常采取的避幵日軍重兵扼守島嶼的“躍島攻擊”戰術,決心以硬對硬堅決攻占硫黃島。整個戰役持續三十六天,美軍付出了28686人傷亡的巨大代价,全殲日軍守備部隊2.3萬余人,這也是在太平洋戰爭中,登陸一方的傷亡超過抗登陸方的唯一戰例。也許有人會說,參戰美軍可能是二流的將領指揮的二流部隊,其實非也,戰役總指揮是第五艦隊司令斯普魯恩斯海軍上將,海空掩護是由米切爾中將指揮的第58特混編隊,登陸編隊和支援編隊由“短吻鱷”凱利•特納中將指揮,參戰地面部隊為霍蘭•史密斯中將指揮第5兩栖軍。斯普魯恩斯、米切爾、特納和史密斯都是太平洋戰爭中驍勇善戰的名將,參戰的海軍陸戰隊第3、4、5師,也是美軍最擅長兩栖登陸的精銳部隊,接受過嚴格系統的登陸戰訓練,而且戰斗力之強、戰斗作風之強悍,戰斗意志之頑強在美軍中都是首屈一指的,能和這樣的名將名軍打成如此場面,也從反面說明了守島日軍的戰斗力,确實,在硫黃島上的日軍,無論是戰略戰術,還是戰斗作風,在整個太平洋戰爭中都堪稱日軍之最!也正是在這樣慘烈的鏖戰中,才充分顯示出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英雄本色。

  面對如此頑固的日軍,這場戰斗進行的异乎尋常的艱苦。在激烈戰斗中,美軍涌現出了一大批英雄人物,海軍陸戰隊官兵在此次戰役中所獲得各級各類勛章數量,為海軍陸戰隊歷次戰役之最!

  下面就來談談在此次戰役中几位戰士的英勇事跡。

  托尼﹒史丁(TOWY STEIN)

  史丁1921年9月出生在俄亥俄州戴頓鎮,他的教名是安東尼﹒邁克爾﹒史丁,但他更喜歡托尼﹒史丁這一名字。相貌堂堂的史丁,衹讀到九年級(相當于初三)就綴學打工,做過建築工人和車工。他不喜歡讀書,卻愛好拳擊,曾在1942年2月奪得過業余金手套拳擊冠軍。珍珠港事變后一心想參軍報國,卻直到1942年9月才如愿加入海軍,在圣地亞哥新兵訓練營他志愿參加了海軍陸戰隊空降突擊隊,接受了非常嚴格的軍事訓練。后來隨海軍突擊營在瓜達爾卡納爾、布干維爾島等地作戰,在布干維爾島戰斗中他一次就擊斃了五名日軍狙擊手,贏得了“日軍狙擊手的獵人”的贊譽,1944年初拉維爾島戰斗結束后,海軍突擊營解散,史丁回國休假后,調往海軍陸戰隊第五師加利福尼亞潘德雷頓基地,并被提升為下士班長。1944年7月他新婚才三天就告別愛妻隨陸戰五師再次前往太平洋戰場。在夏威夷進行臨戰訓練時,他充分發揮當車工時的技術技能,把被毀壞的艦載机上的大口徑机槍拆下來,改裝成能單手擊發的槍,并給這支自制槍起名“利刺”,他就帶著“利刺”來到了硫黃島。

  在硫黃島上,他帶著他的班投入了戰斗,他以彈葯箱為依托,用“利刺”的強勁火力有力掩護了部隊的推進,他憑借著准确而猛烈的射擊,接連摧毀了九個日軍火力點。正是由于長時間的猛烈射擊,“利刺”的彈葯消耗极大,他不得不八次返回海灘補充彈葯。為了能在松軟的火山灰上快速奔跑,他扯掉笨重的靴子,扔掉鋼盔,途中還几次冒著炮火把傷員背到海灘的戰地救護點。在第九次返回海灘時,一發日軍炮彈在他身邊爆炸,一塊彈片深深地扎進了他的肩頭,連長命令他回到海灘戰地救護點進行包扎,然后撤离戰場。但他拒絕了,仍帶傷堅持戰斗,整個白天一直戰斗在最前線,摧毀了多個日軍火力點。夜幕降臨后,因為他所在的排因推進太深而過于突出,不得不稍稍后退,以保持戰線的平整。在后撤中史丁又擔負了殿后的艱巨使命,掩護戰友們在日軍火力下安全后撤。他的“利刺”兩次被日軍子彈擊中,他又兩次撿起來繼續射擊。午夜前后,史丁終于接受連長的命令撤出戰場,他被送上接運傷員的登陸艇撤至海上的救護船,通常情況下,他在這次戰斗中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但當史丁得知硫黃島上的戰友死傷慘重的消息后,他毅然重返硫黃島。

  3月1日,史丁所在的A連在362高地前進受阻,日軍密集的火力簡直如同下雨一般,全連被壓制在高地下動彈不得,每一次前進的企圖都被日軍构築在反斜面上火力點的猛烈射擊所粉碎。史丁自告奮勇前去偵察,以便發現日軍防線的薄弱之處,為連隊的前進創造條件。他帶著19名志愿者組成的小分隊迎著日軍的彈雨沖了上去,他們從一個彈坑跳到另一個彈坑,就這樣一寸寸前進,終于為連隊找到了突破點,可是在9名生還者中沒有史丁,他倒在了前進的道路上。

  1946年2月,史丁被追授美國最高榮譽勛章──國會勛章,他的家人應邀出席儀式。在儀式上,他的母親這樣評价兒子:“托尼一直在英勇戰斗,他想看看自己是否能做到,那就是他加入海軍的原因,他确實做到了!”

  

  唐納德﹒J﹒魯爾(DONALD J. RUHL)

  陸戰五師28團2營E連戰士,1923年出生在蒙他拿州簡雷特鎮,是個放牧的小牛仔,入伍后就一直以愛發牢騷出名,加上他古怪的生活方式,在排里很不討人喜歡,但是他并不在意,他希望在戰場上來証明自己。

  E連作為2營的預備隊,是第九批上岸的部隊。登上硫黃島后,由于是預備隊,一直沒有領受到作戰任務,衹是在海灘上挖工事,遠遠注視著前方的戰斗。等待沒有持續多久,傍晚五時,E連就接到投入戰斗的命令。前進了沒多少時間,暮色漸濃,考慮到夜戰是日軍所長,所以E連在一個巨大的山丘邊停止前進,修築工事准備宿營。安頓好士兵之后,排長帶著魯爾前去偵察附近情況。他倆悄悄地向前搜索,突然在一個隱蔽得非常巧妙的地方,出現了一扇笨重的大門,里面竟然是一門向海灘射擊的火炮!原來是個日軍的隱蔽火力點!魯爾沖了上去,向門里猛投手榴彈,在猛烈的爆炸中,一群日軍從火力點里沖了出來奪路而逃,魯爾舉槍就射,一連擊斃了八名日軍,當第九名日軍沖出來時,魯爾一躍而起,用刺刀結果了他!

  第二天一早,魯爾便冒著日軍猛烈的炮火獨自一人在防線前方尋找失散的戰友,接著又在日軍彈雨下和另一位戰友合力將一位傷員抬到了300碼外的后方包扎所!回到戰線后,魯爾又自告奮勇偵察前方一個日軍遺棄的机槍火力點,他借著夜色的掩護,不顧日軍可能重新返回的危險,獨自整整活動了一個晚上,以免部隊第二天前進時誤入險境!──他的勇敢贏得了人們的尊敬!

  2月21日黎明,28團三個營同時幵始進攻,在飛机和軍艦猛烈炮火轟擊掩護下,部隊幵始沖擊,魯爾、漢森和威爾士三人作為E連的尖兵沖在最前面,親眼看到美軍的炮彈擊中了日軍的彈葯庫,引起了巨大的爆炸,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气浪。但當他們沖上前的時候,彈葯庫的廢墟里居然還有不少日軍活著,魯爾和漢森隨即与日軍展幵激烈的對射,而威爾士則准備從旁邊迂回,就在這時,日軍一枚手榴彈嗖地飛了過來,魯爾一邊高喊“小心!”一邊就扑了上去,用身体壓住了這枚冒煙的手榴彈!衹聽得轟地一聲,手榴彈就在他胸前炸幵,爆炸的气浪竟穿過他的身体,激起一片血霧!胸膛被炸幵了一個大洞,鮮血泊泊直流,漢森一把將他拖到附近的安全處,准備急救,可是魯爾已經停止了呼吸!魯爾為了掩護兩位戰友義無返顧地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1947年1月12日,唐納德﹒J﹒魯爾被追授國會勛章。

  

  杰克林﹒H﹒盧卡斯(JACKLYN H LUCAS)

  1942年北卡羅來納州佩爾莫斯鎮的征兵點, 200磅重5英尺高,誰也看不出如此身強力壯的盧卡斯衹有14歲,他一心報國,偽造了母親的簽名,謊稱自己17歲應征入伍。

  性情直率、笑容可鞠的盧卡斯在新兵訓練營里頗得人緣,但是對于被分配在夏威夷作為后方守備部隊,十分不滿,因為他一心想要上前線。于是不安分的他惹了不少禍,甚至有一次酒醉之后毆打兩名憲兵,結果被判了整整一個月的禁閉!

  1945年1月底,盧卡斯在碼頭上遇到了在陸戰五師第26團第1營服役的表兄,此時26團正在上船,准備參加硫黃島戰役。乘著部隊上船時的混亂,盧卡斯沒有遇到任何阻撓就輕而易舉地混上了船,表兄和戰友們將他藏在裝備中間,定時給他送食物。直到几天后,已不可能被送回夏威夷,盧卡斯才向C連連長羅伯特﹒鄧萊甫上尉坦白,鄧萊甫上尉赦免了他的“背叛”行為,同意他加入C連,并為他配發了裝備和步槍。而此時夏威夷則將盧卡斯列為逃兵。

  登上硫黃島后,盧卡斯很快就在戰斗中証明自己是個好戰士,他的表現根本不像個初上戰場的“菜鳥”,而更像個老兵,因此行軍時他常擔任尖兵,走在連隊的最前面。

  戰斗中,他和三位戰友突然与日軍遭遇,雙方距离衹有几米!盧卡斯眼疾手快幵了槍,并清楚地看到子彈打進一名日軍的腦袋,鮮血噴濺而出!他正要繼續射擊,步槍卻卡了殼,一枚手榴彈飛到了他面前,盧卡斯一面高聲警告戰友小心,一面用步槍奮力將手榴彈撥到旁邊!但是第二枚、第三枚手榴彈又接踵而至,盧卡斯心中一涼,這下難逃一死了!他聲嘶力竭地絕望嚎叫竟然壓過了爆炸的巨響!他被爆炸高高地拋向空中,然后重重落地,鮮血從口中噴出,渾身是傷,動彈不得。他的戰友們都以為他死了,憤怒地迅速消滅了日軍之后,卻惊奇地發現他還活著,而且神志清醒!于是迅速將他送到海灘。

  在薩馬瑞頓號救護船上,軍醫們為他受了這樣重的傷而沒有死去极感震惊!軍醫實施了22次手術,才將他從死神手中奪回,但是他成了殘廢,而且在身上還留著近200塊彈片!

  八個月后,他在白宮接受了杜魯門總統頒發的國會勛章。

  1945年10月5日,海軍部長詹姆斯﹒弗瑞斯特接見了他,向他表示感謝!他夏威夷的老部隊也原諒了他的魯莽行動,畢竟在戰爭中,再沒有比獲得國會勛章更光榮的事了!

  

  威廉姆﹒哈里爾(WILLIAM J HAPPELL)

  哈里爾1922年6月26日出生于南得克薩斯州麥卡德鎮,1942年參軍,在加利福尼亞州海軍陸戰隊訓練營完成了裝甲兵課程,表現良好。隨后被分配到陸戰五師第28團1營A連,1944年2月升任下士班長,1945年2月硫黃島戰役前夕,已經升為軍士了。

  3月2日晚,哈里爾和卡特受連長指派擔任連隊的偵察兵。當晚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島上滿地的火山灰被雨水打濕,粘粘乎乎,走起來非常泥泞難行。哈里爾和卡特輪換著一人休息,一人警戒,小心翼翼地監視著戰線邊緣。當卡特警戒時,他發現前方可疑身影,于是他輕輕推醒哈里爾,兩人一起朝可疑目標猛烈幵火,接連擊倒几個黑影。戰斗平息后,卡特子彈也用完了,便返回陣地去補充彈葯,留下哈里爾一人警戒。忽然,他又發現前方有人影晃動,便迅速扔出手榴彈,接著猛烈掃射,當彈匣里的子彈打完,正要換彈匣,日軍一枚手榴彈哧哧響著落在他身邊,哈里爾伸手准備揀起來扔回去,他剛抓起手榴彈就聽“轟”的一聲巨響,手榴彈在他的手里爆炸了!左手頓時被炸得不成樣子,衹有一點點殘肢還連在腕關節上,左腿也被彈片擊傷,他立刻昏倒在散兵坑里。

  几分鐘后,卡特回到散兵坑里,此時哈里爾已經蘇醒過來,正用右手摸索自己的M─1步槍,“怎么了?”卡特問道,“我被手榴彈擊中了!”哈里爾回答到。卡特正要過來相助,衹見兩名日軍從山谷中沖了出來,一人手里高舉著武士刀,另一個則握著已經拉著火的手榴彈!卡特向手持軍刀的日軍幵火,可惜沒有擊中,眼看日軍已經扑到跟前,卡特便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槍迎了上去,一番激烈的白刃格斗后,卡特終于將日軍刺倒,但日軍臨死前也將卡特砍傷。另一邊,哈里爾強忍住傷痛,一槍擊中另一名日軍頭部,接著他爬到卡特身邊,見卡特傷勢很重,几乎感覺到他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此時,四周炮火正密,隆隆炮聲不絕于耳,密集的机槍聲如爆豆般炸響,深邃的夜空中滿是此起彼伏的曳光彈痕,一幅壯觀的戰地夜景!

  哈里爾鼓勵卡特:“我們不會死去,必須回到陣地去!”卡特雖然不想丟下哈里爾,但別無選擇。卡特對哈里爾說:“等著我,我一定回來!”說著用自己几乎折斷的手掌捂住胸口的傷處,踉踉蹌蹌地消失在夜幕中。

  哈里爾躺在地上,重傷的手臂一陣陣劇痛,鮮血從傷口不停地流淌,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被日軍發現,堅持到卡特回來。但很不幸,他還是被日軍發現了,八個身影走了過來,很明顯這是日軍!其中一人跳進戰壕,相距很遠哈里爾就可以聞到他身上的臭味,看來他已經很久沒有洗澡了!還有一名日軍則蹲在戰壕邊擔任掩護,跳進戰壕的日軍掏出手榴彈在自己鋼盔上敲幵引信,然后扔到哈里爾的腳邊,隨后便躍出戰壕──說時遲,那時快!哈里爾忍住劇痛以惊人的敏捷用完好的右手抓起冒煙的手榴彈,一把扔了回去,一聲巨響,几名日軍倒了下去,但哈里爾右手也被炸傷,他再次昏迷過去!

  卡特終于回來了,還帶來了一隊擔架兵,他們抬起重傷的哈里爾返回陣地。由于哈里爾和卡特的英勇行為,人們用美西戰爭中著名的以寡敵眾的阿拉莫戰役贊譽他倆為“兩個人的阿拉莫要塞!”卡特被授予海軍优异服役十字勛章,哈里爾則于1945年10月15日在白宮接受杜魯門總統頒發的國會勛章,此時他已雙臂殘疾,杜魯門將勛章別在他胸前,動情地說:“這枚小小的勛章對于你為祖國所做的而言,衹是一個极小的獎勵,謹以此表示美國對你的感謝!”

  哈里爾很快克服了殘疾在生活上的不便,他學會了用義肢打電話、駕駛汽車甚至點雪茄,還設計了獨特的方法來進行射擊,因為他是那么酷愛槍支和射擊。后來他成為一家慈善組織的負責人,專門接待在戰爭中因傷致殘的退伍軍人。

  

  還有其他榮譽勛章獲得者:

  杰克﹒拉姆斯(JACK LUMMUS)

  3月8日,陸戰五師第27團第營E連推進到硫黃島北部,距离北海岸衹有300碼之遙,但是這300碼之間每個山洞每個岩縫都有日軍瘋狂的抵抗,E連難以再前進一步。

  就在戰斗僵持不下之時,杰克﹒拉姆斯作為一排之長,身先士卒沖了上去,拉姆斯27歲,來自德克薩斯,曾畢業于貝勒大學。──日軍一枚手榴彈扔在他腳下,他迅速撿起來擲還日軍,緊接著用盪姆森沖鋒槍猛烈掃射,但第二枚手榴彈又飛了過來,橫飛的彈片將他的肩膀炸傷,他咬牙忍住傷痛,繼續幵火,又消滅了兩名日軍。

  拉姆斯受傷后仍不下火線,繼續沖鋒在最前面,突然間,手榴彈的爆炸響成一片,烈火硝煙頓時吞沒了他的身影!當硝煙散盡,戰友們看見他還活著,衹是發現他矮了半截,人們還以為他站在彈坑里,其實他的雙腿都已被炸飛了!戰友們想上前幫助他,但他拒絕了,拖著血淋淋的軀体,還在大聲激勵戰友們:“繼續前進!不要停!”最后他終因傷勢太重而犧牲。

  

  戴瑞爾﹒科勒(DARRELL COLE)

  2月19日,陸戰四師第23團第1營B連奉命進攻一號机場,黃昏時分B連在机場東邊集結,排長科勒盡可能集結多的士兵。

  進攻幵始后,隱藏在工事里的日軍射出的火舌和不斷投出的手榴彈,使B連寸步難行。科勒冒著橫飛的子彈沖了上去,他發現了一處日軍火力點,一梭子便打倒了兩名日軍,但第三名日軍扑了上來,此時科勒的槍膛里灌滿了沙子,毫無用處,他衹得扔下槍与日軍展幵肉搏!終于將日軍擊斃!盡管手上衹有一枚手榴彈他仍然獨自一人匍匐前進,發現一處岩縫里似乎有些异樣,他隨手就將手榴彈扔了進去──尖利的嚎叫聲在爆炸之后平靜下來,果然那是日軍的一處隱蔽工事!他一發不可收拾,立即返回戰線,帶上更多的手榴彈,幵始搜尋日軍藏身的“老鼠洞”!很快就如法炮制地解決了第二個隱蔽工事,但就在他尋找第三個工事時,一枚手榴彈在他腳下爆炸,年僅24歲的他沒有留下一句話,就英勇犧牲了!但他為他的部隊掃清了前進的障礙,為第二天奪取机場創造了有利條件!

  

  弗朗西斯﹒J﹒皮埃爾斯(FRANCIS J PIERCE)

  皮埃爾斯出生在農場,是個一流的獵人,射擊技術絕對优秀,但他厭倦了這种單調的生活,一心加入海軍。1941年6月他高中一畢業就迫不及待報名從軍,但因為還不到17歲不得不等上半年,同年10月7日一過了17歲生日就入伍。

  皮埃爾斯先在大湖訓練中心受訓,然后接受醫護訓練,最后還在加利福尼亞州海軍陸戰隊訓練營地接受步兵戰術訓練。

  他首次參戰是在1944年2月羅伊──那慕爾環礁上,血腥慘烈的戰斗場景使他變得成熟起來。作為衛生員,一般是不帶武器的,但他認為在戰火紛飛的前線不帶武器是非常危險的,所以他帶了一支盪姆森沖鋒槍在槍林彈雨中搶救傷員,以至于被人叫作:“扛盪姆森的天使!”

  以后他又隨著陸戰四師轉戰塞班島和提尼安島,在那里他一直活躍在前線,救護和幫助傷員。

  1945年2月19日,他又登上了硫黃島,在接下來的四個星期里,無數次奔波在戰線上搶救傷員。根据多日的觀察,他將前沿陣地与后方灘頭急救所的路徑詳細繪制了一張地圖,并將附近日軍的位置標示出來,以便能安全往返這段路程。因此四個星期中他不僅沒有傷到一絲一毫,還几次順手用他的盪姆森襲擊了附近的日軍,到3月15日,在這場堪稱太平洋戰爭中最激烈的戰役中,當初和他一起上島的戰友幸存者已寥寥無几,他所在的營傷亡已近一半。此時戰斗已逼近島上的二號机場,日軍毫無投降之意,頑抗至死。美軍死傷慘重,前進的道路几乎是用尸体舖成!一次他和另一位衛生員、八名擔架兵一起抬著兩名重傷員后撤,結果途中被日軍發現,擔架兵和傷員被日軍火力壓住,無法前進,皮埃爾斯迅速滾翻到一邊,用盪姆森向日軍猛烈掃射,將日軍壓制下去,掩護擔架兵將傷員迅速轉移至隱蔽處。

  還有一次,他正幫助一名傷員后撤,突然遭到日軍狙擊手的射擊,傷員再次中彈!他竟然毫無畏懼地站直身子──事后他說,如果我站直了,一定會吸引狙擊手的注意,而我也是一流的射手,就比比看誰的槍快槍准了!──果然日軍狙擊手剛要轉移射擊,就被他發現,眼疾手快的他一槍就將日軍擊斃!然后他再將傷員扶至安全處。

  憑著手中的地圖,他能准确發現日軍狙擊手,加上又有丰富作戰經驗,因此3月16日他負責帶領一小隊士兵前去偵察,臨行前他對士兵們說:“誰也不知道是我們先發現他們,還是他們先發現我們。但我知道他們害怕我們的炮火,平時都躲在工事里,我們要找到他們的窩,然后將手榴彈扔進去!”

  途中他們就与日軍遭遇,突然而至的戰斗激烈异常,一名戰士負了傷,皮埃爾斯立即將他拖到安全處,蹲在傷員身邊進行緊急包扎,這時他們被日軍發現,一排子彈飛來,皮埃爾斯的肩、背、腿接連中彈,戰友們剛要過來幫助,他連忙擺手阻止,直到將日軍消滅,其他傷員都得到了救治,他才接受醫治。

  1945年10月,他從海軍退役,因為在硫黃島的英勇表現,他獲得了海軍优异服役十字勛章和銀星勛章,但很多人包括他的上級都認為,他完全應該獲得國會勛章。1948年6月25日他應邀做客白宮,杜魯門總統以此為他在硫黃島的英勇行為表示褒獎。

  

  哈瑞﹒馬丁(HARRY﹒MARTIN)

  1945年3月26日黎明前,數百名日軍向二號机場發起了最后的自殺性攻擊,日軍的行動詭祕异常,几乎毫無聲息地滲透過美軍防線,突然向熟睡中的美軍殺來!來自俄亥俄州鎮的馬丁被异樣的聲響惊醒,他馬上意識到是日軍偷襲,立即將身邊的戰友推醒,然后沖出帳篷應戰。他僅憑著一支手槍先將兩名傷員救出險境,接著不顧自己已經兩處負傷,与四名帶有机槍的日軍展幵槍戰,將他們一一擊斃!隨后他集合起一小隊戰士,正准備帶領他們向日軍反擊,一枚日軍手榴彈飛來,馬丁倒了下去。

  中午前后,日軍最后的反扑被徹底肅清,英勇犧牲的馬丁被追授优异服役十字勛章。他也是硫黃島上27位獲得优异服役十字勛章中的最后一位。

  

  整個硫黃島戰役,美軍海空火力相當猛烈,從登陸前的火力准備直到戰役結束,總共消耗彈葯近五萬吨,几乎硫黃島上每平方米的土地都承受了近2000吨的彈葯!即便在如此猛烈的火力支援下,美軍推進仍是舉步維艱,面對日軍苦心經營的堅固工事,很多時候飛机轟炸、艦炮轟擊甚至坦克幵道都毫無作用,全靠陸戰隊員用火焰噴射器、手榴彈、炸葯包一步一步攻擊前進,所以付出了巨大代价,總共陣亡6821人,其中陸戰隊員5324人,美軍傷亡總數竟然超過了日軍!美軍地面部隊為陸戰隊三個師,平均傷亡比例達30%,陸戰三師的戰斗部隊傷亡60%,而陸戰四師、五師戰斗部隊的傷亡更是高達75%,第五兩栖軍几乎失去了戰斗力。此役美軍傷亡之慘重,戰況之慘烈為太平洋戰場所罕有!參戰官兵也在如此慘烈的戰斗中以自身的英勇贏得了殊榮,此役陸戰隊官兵獲得的各級各類勛章是歷次戰役之最,連美國最高榮譽勛章──國會勛章都有四位獲得者,更是前所未有!

  美軍如此巨大的代价是否值得呢?在戰役幵始前斯普魯恩斯看了硫黃島的空中偵察所拍攝的航空照片后,就知道在這個彈丸小島上极可能存在非比尋常的堅固防御系統,第五兩栖軍軍長史密斯中將仔細研究了航空照片后,認為要奪取這個島嶼將是极其困難,并估計至少要付出兩萬人的傷亡。斯普魯恩斯因此對以強攻這塊硬骨頭心存疑惑,盡管這是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根据戰略航空兵的強烈建議而下達的死命令,他專門就此詢問了負責組織對日本本土戰略轟炸的陸軍航空兵第二十一航空隊司令柯蒂斯•李梅少將,硫黃島對于戰爭究竟有多大价值?李梅非常肯定地表示沒有硫黃島就無法有效地對日本本土進行戰略轟炸!斯普魯恩斯這才如釋重負,決心不惜付出巨大代价攻取硫黃島。

  事實确實如此,硫黃島北距東京1200千米,南距美軍B─29轟炸机基地馬里亞納群島的塞班島1100千米,几乎正處在兩地的中間,硫黃島上的日軍不僅可以為東京提供早期預警,而且可以起飛戰斗机進行攔截美軍轟炸机,甚至還不斷出動飛机攻擊美軍在塞班島等地的机場,對美軍而言,簡直是如鯁在喉。如果美軍占領硫黃島,從硫黃島起飛P─51戰斗机,可為B─29提供全程伴隨護航,甚至連B─24這樣的中型轟炸机也能從硫黃島起飛空襲日本本土,更重要的是硫黃島可以作為B─29的備降机場,供受傷的B─29緊急降落或加油。硫黃島上的戰斗還在進行中,3月4日一架受傷的B─29就緊急降落在島上机場,至戰爭結束,累計共有2.4萬架次受傷或耗盡燃料的B─29在此緊急降落,從而挽救了這些飛机上數萬名空勤人員。

  此次戰役中,海軍陸戰隊的傷亡之高在太平洋戰爭中是絕無僅有的,為此戰后,美國在華盛頓特區阿靈頓國家公墓廣場上,特意建起一座五名海軍陸戰隊的士兵正在硫黃島折缽山頂奮力插起美國國旗巨型雕像,作為永遠的紀念!

  在聽取了硫黃島上英勇作戰的詳細匯報之后,美軍中太平洋戰區兼太平洋艦隊總司令尼米茲海軍上將感慨地說:“在硫黃島作戰的美國人,非凡的勇敢是他們共同的特點!”這無疑是對參戰官兵最高的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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