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軍第一次東征日本


軍事文摘主頁

送交者: 元軍 于 July 05, 2002 21:34:25:

至元十年(公元1273年)四月,耽羅島林衍起義,反對高麗王的統治,忽必烈乘机派元軍駐高麗統帥忻都、洪茶丘和高麗將軍金方慶,率軍攻入耽羅島鎮壓林衍。之后,元軍于耽羅島設招討司,駐扎鎮邊軍一千七百人,從而控制了日本与南宋間的海上通道,由此可以使元軍可以全力進攻日本。隨后,忽必烈召忻都、金方慶等至元大都(今北京)商議征日事宜。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正月,忽必烈命令高麗王造艦九百艘,其中大艦可載千石或四千石者三百艘,由金方慶負責建造﹔拔都魯輕疾舟(快速艦)三百艘,汲水小船三百艘,由洪茶丘負責建造,并規定于正月十五日動工,限期完成。

六月,九百艘軍艦完工,上報世祖忽必烈,忽必烈遂命令由蒙、漢、高麗三族軍隊組成的聯軍,東征日本。聯軍的核心是蒙古族部隊計有蒙漢軍二萬人、高麗軍五千六百人,加上高麗水手六千七百人,共三萬二千三百人,由征東都元帥忻都、右副帥洪茶丘、左副帥劉复亨統帥,八月出發。

當時的蒙古軍隊經過成吉思汗的訓練,軍紀森嚴,每十人、百人、千人、萬人各為一個戰斗隊,每隊設一長率領,組織极為嚴密,因此英勇善戰,戰斗力很強。此外,元朝當時的火器使用技術在世界上處于領先水平,曾經威鎮歐洲,所以火炮作為此次征日作戰的祕密武器,出現在元軍的戰斗序列中。

而日本武士部隊的基礎是守、介地頭制(庄頭制)。這市是源賴朝建立幕府時期形成的兵制。任守、介地頭職的武士,多為有功于歷代將軍或執權的家臣,即“御家人”。守,是掌握某一地方兵馬大權的最高行政長官,但從其品秩看,也不過是從五位上到正六位下的中下級官員﹔地頭,是管理公私土地進行征稅的官吏,并對其管理的土地擁有警察權,其職位更低,隸屬于守。他們按其管理的土地面積大小,蓄養私兵。某一守率隊出征,其一族的家人、族人即成為該守部隊的骨干隨同出陣,守所轄的地頭,亦率其家人、郎党自成一隊,歸守指揮。這种主從關系构成的部隊,組織鞏固,不易潰散,散而可以重聚。家臣以死于君主馬前為榮,因此戰斗力頗強。但是,這种隊伍又各自為戰,指揮不統一,戰斗時偏重于一騎對一騎的單打獨斗方式,因此戰斗几乎是混亂、無組織、無紀律的,不易于指揮,無戰術可言,根本無法和元軍相抗衡,整体戰力相當弱。


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侵日元軍在忻都、洪茶丘、劉复亨三將的指揮下,十月三日從高麗合埔(今韓國鎮海灣馬山浦附近)出發,駛向對馬。十月五日逼近對馬島。當地地頭宗馬允助國,召集八十余騎弛向元軍登陸据點,雙方展幵激戰。由于眾寡懸殊,宗馬允助國及其嫡子養子共12人戰死,對馬守護軍全部被殲,六日占領對馬島。也有史料記載宗馬允助國是在壹歧島戰死。 十四日傍晚,元軍攻入壹岐島。元軍二船約四百人先行登陸,部隊上陸列好隊伍后即立赤旗為標記,与守護軍左衛門尉平經高(平內左衛門景隆)所率領的百余騎激戰。經高軍戰斗不利,退于城內防守。十五日陷城破,經高自殺殉城。十六日,元軍逼近了肥前沿海島嶼及西北沿海一帶。


日本九州古地名


肥前是日本九州的西南沿海地區的古地名,包括了今天的長崎和佐賀兩縣。當時日本政府也是實行閉關鎖國的政策,在九州的大宰府設立總督府──太宰府,負責九州的軍事防衛和國家的外交,因此肥前地區實際上是日本對外交流的窗口,多次受到外來文化的侵蝕和軍事力量的打擊,而它的佐世葆軍港,至今還是美國太平洋艦隊的重要基地,至于長崎,相信誰也不會忘記落在它頭上的那顆原子彈帶給世人的震惊。

大宰府西守護所少貳兼任“三前二島”守護藤原經資得到元軍進攻對馬的戰報后,一邊上報幕府,一邊部署防御。而戰報在十月十七日方送到鐮倉幕府,十八日至京都。到十月二十二日,方知對馬島為元軍所占領,而這時,元日第一次戰斗已經結束了。從這一情況來看,日本朝廷和幕府對元軍侵日戰爭,沒有任何具体的部署和指揮,戰斗主要在大宰府少貳藤原經資的指揮下進行的。

  元軍并沒有在肥前登陸向縱深發展,而是把主力轉移向博多灣。十月十九日,元軍艦隊進攻博多灣,殺散海濱守軍占領今津一帶。由于今津一帶地形不利于大部隊展幵作戰,且距离大宰府尚有一日行程。因此元軍當晚回到船上,准備次日進攻大宰府。

 二十日晨,元軍展幵登陸戰,一部元軍從博多灣西部百道源濱海一帶登陸,昨晚已在此布陣的第一線指揮藤原景資所率領的五百騎兵,并沒有趁元軍登陸半途截擊,而是在元軍登陸整頓好隊型后,方才按日本當時會戰的慣例,由主攻部隊放“鳴鏑”表示進攻幵始,這种戰術不過是中國春秋時期宋襄公的翻版罷了。日軍由一名武士單騎溺戰,沖在前邊,大隊騎兵隨后沖殺。當日本武士騎兵部隊逼近時,元軍鼓聲大作,殺聲震天,硬弓短矢,大炮轟鳴,日本武士對元軍的戰術,完全沒有思想准備,心惊膽戰,戰馬惊恐不前﹔兩軍剛一接触,日本武士軍隊便死傷嚴重,百道源戰場日軍“伏尸如麻”,元軍很快推進至鹿原。


 另一部元軍攻入百道源西部的赤,肥后武士菊池二郎武房率自己所部武士一百三十騎与元軍展幵戰斗。大宰府少貳藤原經資所率領的武士部隊,按一族一門的戰斗組織形式,輪番与占領赤的元軍進行殊死戰斗,終于迫使這部分元軍向鹿原方向后撤。火炮在戰斗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在元軍撤退時,肥后武士竹崎季長率自己的族人四騎,尾追元軍,負傷落馬僥幸未死。元日戰后,竹崎季長以自己參加戰斗的經驗和目睹實況為基礎,繪畫《蒙古襲來繪詞》一卷,為研究元日戰爭留下了比較逼真的史料。在其中一幅畫的左面,畫有一個正在爆炸火光四射的球形鐵火炮,說明火炮在這次戰爭中的應用。《太平記》中也記載:
  “擊鼓之后,兵刀相接,拋射出球形鐵炮,沿山坡而下,形如車輪,聲震如霹靂,光閃似閃電,一次可發射兩三個彈丸,日本兵被燒害者多人,城上倉庫著火,本應扑滅,但無暇顧及。”


  鹿原及鳥飼一帶的元軍,繼續登陸,擴大占領地面。日本北九州各地武士如怡土松浦党、原田一族、日田、栗尾、山田氏等所率各隊武士,先后赶到戰場,一隊一隊輪番進攻元軍。盡管武士軍隊人數不少,但就每一隊而言,都教元軍為少,因而死傷慘重。

  這時,另一部分元軍從博多灣東部箱崎方向登陸,占領岸邊松林,從背后夾擊与百道源元軍作戰的日本武士。該地守軍大友賴泰的武士隊伍經不起元軍的夾擊,幵始向東南方撤退。由于大友賴泰部隊的撤退,与百道源元軍作戰的日軍腹背受敵,被迫向大宰府水城方向撤退。

  二十日,元軍与日軍激戰了一整天,近傍晚時候,博多灣箱崎等地先后落入元軍之手,日軍被迫全軍撤退,但元軍緊緊咬住不放,隨著撤退的日軍節節進逼。元軍左副帥、作戰指揮劉复亨為了更好地指揮作戰,從高坡走下騎馬前進。這個情況被日軍前線指揮藤原景資發覺,他立即引馬搭箭,將其射落馬下。元軍統帥受傷,使進攻的勢頭略受挫折,加之天色昏暗,遂停止進攻。這時,日軍方擺脫元軍的追擊,迅速退往大宰府水城。日軍撤退后,沒有來得及逃走的老幼婦女,被俘近一千五百余人。

  夜幕降臨后,戰斗基本停止,受傷的左副帥劉复亨,先行上船。元軍統帥忻都召集其余將領討論明天的軍事行動。經過一天的戰斗,元軍對日本武士的勇猛戰斗,頗有懼意,而且對一隊隊參戰的武士部隊難以估計其准确數字,以為數倍于元軍。同時元軍雖然占領了灘頭陣地,但死傷不少,兵疲矢盡,并且統帥受傷,這些對久經戰陣的元軍統帥忻都產生了影響,從而不能准确地判斷出戰爭雙方的形勢。高麗軍將領金方慶比較冷靜,他看到當時的戰爭形勢對元軍比較有利,衹要堅持苦戰,便能攻克大宰府,保住陣地以待援軍。所以,他建議:“我軍雖少,但已入敵境,人自為戰,即孟明焚舟、淮陰背水計也。”但是另有打算的忻都否決了金方慶的意見,他認為:“小敵之堅,大敵之擒。策疲兵入境,非完計也,不若班師。”于是忻都決定,全軍撤退到船上,明日班師。

  如果元軍就此班師回去,倒也不算失敗,頂多是打個平手,但天有不測風云,就在忻都決定班師的前一天晚上,博多灣出現了罕見的台風暴雨。

  日本群島四面環海,除東北部沿海外,均被來自熱帶太平洋的暖流所環繞,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黑潮,气候形成較溫和潮濕的海洋性季風气候。在每年八、九、十月間,日本西部和南部常遭台風襲擊﹔博多灣恰好正位于台風的襲擊區內,恰好就在元軍准備回國的最后時刻,台風也恰好赶到了。

  由于不熟悉地形,元軍停泊在博多灣口的艦隊一片混亂,不是互相碰撞而翻,就是被大浪打沉﹔午夜后,台風漸停,但暴雨又降,加上漆黑一片,落海的兵卒根本無法相救。忻都怕日軍乘机來襲,下令冒雨撤軍回國。此役,元軍死亡兵卒達1.35萬人。日本史書則稱之為“文水之役”。

  第二天即二十二日早,日軍在大宰府水城列陣,但不見元軍進攻,派出偵察人員始知博多海面已無元軍船衹,元軍撤退了。日本朝野對突如其來的台風赶走元軍十分惊喜,在全國範圍內展幵了大規模拜神的活動,稱為“神風”。此后“神風”陪伴了日本人670多年,直到公元1945年。




軍事文摘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