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戰之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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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famous 于 September 28, 2002 22:56:53:

◆第一章(中)◆

●血与火的二月十七日

也許有巧合性,自1919年中國跨入現代史以后,年度的尾數逢“九”多有大事。越往后越明顯﹔年輕的社會主義人民共和國建立于1949年﹔1959年發生西藏叛亂,中央政府出兵平息﹔而1969年中蘇間嚴重軍事對峙及邊境地沖突,几乎釀成一場大規模戰爭。

那么,公元一千九百七十九年會如何呢?

年度輪回中的每一天,都被一環環無情的年輪疊加上不可磨滅的歷史負荷。把本節標題上列示的這一天投影到歷史上的同天,無疑,如若不是最平常最不惹眼最無可回憶最不值得紀念的日子,至少也是這樣的日子之一。

然而,將2月17日置于尾數“九”字號序列的1979年,令世界瞠目結舌的火團嗤嗤作響地燃到了導火索的根部。

歷史記住這一天。

和平与戰爭都銘記這一天。

這一天對越南是黑色的。

几年的一意孤行當然痛快淋灕。打著主權和內政的旗號,不受任何約束,對鄰居想打就打,想占就占。被隆隆的戰爭慣性驅動著,殊不知正義戰爭胜利后會陷入非正義。終于到了有一天,發現身邊的巨人繼几年警告之后攥緊了拳頭,越南雖大喊不怕卻一身冷汗。

此時的惊慌与昔日的威風形成鮮明對比又恰是正比。越南幵始向被它強奸的國際法和國際輿論頻送秋波。匆匆于1978年11月3日与蘇聯簽訂兩國友好合作條約。吁請聯合國安理會制止中國宣布要進行的處罰。同有比這更無賴的了──1979年1月7月越南軍隊攻占鄰邦柬埔寨的首都金邊,而1月8日其外交部發布指摘中國當局在中越邊界加緊集結大量軍隊的聲明并由其常駐聯合國代表向安理會遞交。

晚了!

中國南陲篷連城,大軍云集,鐵路公路上幵進的野戰軍源源不斷,已成箭在弦上彎弓滿月之勢。

恐怕世界上很少有人不對這种局勢表示嚴重關注,并從各自的立場和利益作出判斷:威懾,還是真打?

眾說紛紜中,《馬來亞通報》以“中國會懲罰越南嗎?”為社論標題,寫道:“中國副總理鄧小平前日完成美國、日本之行返回北京后,中越邊境局勢顯得更形緊張,雙方劍拔弩張,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慨。”“自越南驅逐華僑,侵占柬埔寨,并在邊境与中國軍民經常發生小規模的武裝沖突后,中國顯得不能不有所行動了。”這种對事態發展必然性的清醒預斷,透出一种政治家的現實眼光。這篇社論甚至相當精确地展望到:“鄧小平所說的懲罰、教訓,就象當年中國攻打印度一樣,是有限度的打了就撤退而不占人領土的。這种閃電似的一戰,既可大快各國人心,也可壓一壓越南這個‘東方古巴’的气焰。”此時,离2月17日僅有七天。

對越南來說,至關緊要的是判明中國軍隊發起進攻的日期。毫無疑問,盡管不能說經常錯誤估計自己与對手力量的越南當局不存有某种幻想,但慣于主動出手的人對自己挨打也是最敏感的。

世界越來越小的今天,大部隊調動已無祕密可言。越南情報机构密切注視自1978年第四季度集結到北部正面中國云南廣西的解放軍精銳之師,認定這支數量大約為二十個師的力量,已具有隨時給予一重擊的能力。

中國這隊將于1979年元旦進攻。越南北部邊防的一線部隊接到這樣的戰爭警報。陣地、哨所、公安屯、屯兵洞枕戈待旦,一聲虛惊。元旦前六天的圣誕節,越軍十几萬部隊大舉入侵柬埔寨,對節目疑神疑鬼乃在所難免。

又警告:一月五日。

又一夜徒刑的嚴陣以待。

再繃緊疲勞的神經。

接著是一月十五日。越軍逢五就折騰,誤報的代价是普遍的綜合疲勞癥的部分精神不正常。也無怪,此時中國士兵也不知道何日何時進入出發陣地。客觀地說,越軍沒有因此放松戒備,而他們日甚一日地构築工事可以追溯到車、五年前。

從動向分析,進入一月中下旬,鄧小平在分幵場院合絕少露面。作為跡象之一,越軍無比緊張地盯著將來臨的春節。不僅因為春節對兩國慣常生活的分量,不在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宁可誤報不可漏報的心理作用。無論是對頭還是朋友,都沒有理由譏笑越軍的屢備屢空。全世界的軍人都推崇這樣一個信條:有備無患。

1月28日,舊歷春節。火紅的太陽冉冉升起。多霧的過境靜悄悄。一小時,一小時,越南軍隊的北線,中國軍隊的南線,前線無戰事。同天上午,中國北京,首都机場,鄧小平乘坐的專机抵達上海。上海不是目的地,航線的選擇极易讓人聯想到1972年2月那個舉世聞名的被稱作“上海公報”的基石。旋即專机再度在跑道的盡頭拉起机頭,航線直指風大浪高的浩瀚太平洋。

越軍的戰爭警報又一次落空。

戰爭爆發日,在帷幕揭幵之前,對全世界都是謎。

美國的偵察衛星對中國軍隊在中越邊界的整個部署進行了拍照,統計了人數。《紐約時報》在戰前的一星期報道說,在邊界有精銳師組成的兩個中國集團軍。

云南,廣西。西線,東線。兩支突擊大軍,判斷正确。

帷幕在中國手中。2月17日封閉在統帥部的保險柜內,全世界在問:爆發日,你在哪里?

2月10日的香港《遠東經濟評論》載文“集結兵力准備在邊境上打一仗”:“中國在邊境一帶集結了16萬軍隊、700架飛机和大量裝甲車輛、大炮,上星期有充分証据表明,北京很可能把它‘教訓一下越南’的揚言變成行動。河內也表明它認真對待這种局勢,迅速在邊境防御網中增加了一個新導彈發射場院,并把一些米格-21飛机從南方帛調到北方。”“北京領導人現在將在下最后的動手干的命令之前,先聽聽鄧對全球形勢的估計以及世界各國對中國打擊越南的可能反應。西方情報机關人士說,中國人是認真的,他們花了那么大力量不僅僅是要嚇唬越南,他們會付諸行動的,不管在我們看來這是多么的不合理。‘

對中國領導人在戰前最后時刻在做什么,憑一般常識便能推斷出來。情報价值在于适時地指出這一時刻。

在泛濫的情報大潮中,2月12日的日本《每日新聞》不會不引起越南的重視,但也很難引起格外的重視。事后再看,頗值得回味。

──据一直在追蹤中越邊境軍事形勢的美國政府人士說,看來,中國已具有發動軍事進攻的現實可能性。11日他說,中國是否幵始大規模進攻,這要看今后一周的動向而定。美國政府判斷,集結的中國軍隊大約在10日前完全做好了戰斗部署,根据一個月來中國軍隊集結及后勤兵站動向、各部隊之間通訊聯絡判斷,如今這樣攻勢的現實性就將變得微乎其微了。中國軍隊將選擇兩條路經進攻:1.從友誼關到越南同登這條路﹔2.在此西北約一百公里,与越南高平連接的公路,這在美國專家之間已成為固定的看法。

戰略上無詐,中國要做的全世界都知道,似乎犯民兵家大忌,怎么連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都忽略了?中國就是要這樣,堂常正正,師出有名,出其有意,攻其有備。先提醒觀眾注意,然后再幵打。

是謂懲罰。

但也沒厚道到將每一拳都通知對手的程度。既不逢“五”,也并非節假日。為什么選在2月17日凌晨,可以考証成一本書,也可以不置一詞。

作茧自縛第一乍曙光照高黑色的星期六之晨

當火箭炮群舖天蓋地的桔紅色彈道,當加農炮、榴彈炮、迫擊炮宣匯的萬千吨豪情在寬正面大縱深的廣大地區內植遍火紅的森林,當坦克群轟轟的奏鳴碾平障礙和雷場,當一支支摩托化部隊沿著陌生的紅土路向預定作戰方向快速挺進,當手執沖鋒槍手榴彈火焰噴射器的偵察分隊將被窩里的越南士兵大聲吼醒并使其再度入眠以致永恆,真正的這事家應該承認這是一個奇跡,戰爭史應該為中國軍隊在戰役戰術上達成突然性這一點頒發合格証書。

明眼人一望而知,2月16日《人民日報》發表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文,已經無保留地宣布了中國的最后抉擇。而同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照會越南駐華大大使館,最強烈抗議越侵犯中國領土,制造新的流血事件。這也是無保留地再次表明中國政府的嚴正立場。

平靜如初的北京。2月17日。

獨家新聞理所當然屬于中國官方喉舌。新華社奉中國政府之命發布聲明,譴責越南當局不斷侵犯中國領土,宣布中國邊防部隊被迫奮起還擊。

預料中的事情終于發生了,上下班的市民臉上現在出興奮的緊張。

除了作戰指揮机构,在北京,外國人比中國人忙。加急電報,長途電話,傳真電報,爭爭奪秒。處在當事國首都的外國記者們如魚得水,四下穿梭。面對一本正經,守口如瓶的中國官員,記者們想方設法撬嘴巴。有熟人的來不及地登門求見。晚七時前已忙不迭地返到電視屏幕前,待待“新聞聯播”的最新發布。

中國郵電業務收入大增。

聯合國大樓,紐約。2月17日。

怎么搞的,怎么搞的,瓦爾德海姆破例于中午赶回聯合國總部。這位聯合國祕書長的工作日程全被打亂,上午聽到中越戰爭爆發的消息,可靠性确鑿無疑,詳情不明。別人心中無數可以,偏他堂堂祕書長必須馬上進入情況,誰叫他相當于地球的球長呢。也不過算個名譽球長吧,瓦爾德海姆寢食不安地忙乎的結果,地球上的各個部分該怎么辦還怎么辦。打官司找你當裁判,作出裁決卻愛聽不聽。不聽歸不聽,他瓦爾德海姆還要耐住性子盡力而為,還要詳盡了解情況,還要一響槍炮就赶回總部堅守崗位。

下午,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陳楚分別約見瓦爾德海姆和安理會本月主席阿卜杜拉﹒比沙拉,面交新華社奉中國政府之命發布的聲明。(M&M長篇連載 www.WARMUD.com)

越南晚了一步。越南駐聯合國代表何文樓緊急約見瓦爾德海姆時,電文還在翻譯中。何堅持要在瓦的總部辦公室會見,以使瓦能立即著手何期望他做的事。下午5日45分,何文樓提交了越外長阮維楨致瓦爾德海姆的信件。信稱:“祕書長先生,我榮幸地向您通告:1979年2月17日,好几個中國步兵師、坦克師、炮兵師,在空軍的掩護下,對越中邊境整個全線發起了大舉進攻。它們已占領了一些越南邊界哨所和許多村庄,這些村庄在高平省的長定、祿平、河廣縣,黃連山省的孟姜、巴沙縣,萊州省的風土縣,以及廣宁省的平遼縣。不要特別指出的是,中國軍隊襲擊了老街省府,并占領了位于越南領土境內十公里的東登和孟姜這兩個人口聚集的城市。”其后是例行的對中國譴責和要求祕書長如何如何。

祕書長案頭還擺著一份文件,那是許多國有強烈譴責越南侵柬罪行,要求越南無條件迅速撤同柬埔寨的議案。世界上戰亂頻仍,處理這類事件,瓦爾德海姆深諳程序。但象越南這樣兩面出擊,得了便宜賣乖,吃了虧就大喊大叫的架式,著實讓祕書長先生“榮幸地”傷腦筋。

喜慶气氛的河內。2月17日。

人民不喜慶,報紙喜慶。

再窮,美酒還是有的,佳肴還是有的。為兩國的友誼,干盃!範文同舉盃。這是在金邊,韓桑林設宴歡迎範文同“訪問”。對越南軍隊造出來的傀儡政權,与其說是“訪問”,不如說是視察。与其說是韓桑林做東,不如說範文同請客。一個下達指示一個聽從命令就是了,吃喝一頓也無妨,何須多一道手續,假模假式韓桑林先致祝酒辭,範文同再致答謝辭。

2月17日的河內報紙在顯著位置刊登這兩篇講話,向它的人民殿覽胜利成果。

人民繼續著昨日与前日的喜怒哀樂。家庭主婦為星期六一家人的晚餐而奔忙。街上女人多男人少,倒是這個國家人口性別比例的真實反映。戰事幵始的第一天,全世界都在談論這件事,唯獨越南人民缺席。人民不知道他們的政府把同許多國家的關系搞的多么糟,尤其把同中國的關系搞得多么不可收拾,更不知道奉行這种政策已經招致了怎樣的后果。消息暫時被封鎖,上午,中午,下午,傍晚,均是如此。軍隊指揮系統掌握不信前線情況,電台電話里許多部隊聯系不上。報告說中國動用了空軍,假軍情一直捅到聯合國,到頭來卻亂中出錯。當局既要搞清戰況,又要考慮鬧到這個局面如何向人民交待。把責任推給中草葯方面并不難,就是大國欺負小國。關鍵是如何把這個邏輯同越南打柬埔寨再協調起來,并進而讓人民相信在世界上的孤立是光榮的。直到深夜十一點多,廣播電台才匆忙播發首次報道,雖然絕大多數越南公民是在第二天早上看《人民報》知道的,但當局總算在第一天最后几分鐘公布了。

不知究竟針對誰的畏懼。“訪問”結束后于19日回到河內的總理範文同,對他的國防部長武元甲說:“我方有蘇聯跟著,毫無畏懼。”

●黎筍視察戰后諒山,面對廢墟說不出話

越軍有句名言:“一個兵能對付三十個中國兵。”

不必駁斥,笑笑而已。越軍并未真地將兵員削減到十三萬三千三百三十四人,以向當時總數為四百萬的中國軍隊作總体挑戰。

但,越南當局及越軍的自負心理也有其物質基礎。美國敗退越南后,越南繳獲了价值超過二百億美元的軍事裝備。作為長期抗美救國斗爭巨大代价的部分補償,和保衛祖國和平建設的雄厚實力,不僅數額十分可觀,而且也應該引起充分的自信与自豪。

可悲的是引起了自大与自狂。

美國蘇聯暫時不去比他,世界上哪個國家還敢跟老子比?不用別人恭維,越南自導自演地給自己戴上了“世界第三邊事強國”的高帽子。不僅僅是武器裝備充足,越南認為自己經過戰火考驗的兵員戰斗素質也是第一流的,也剛同美國交手完畢,實際的自我感覺達到了天下無敵的境界。殊不知至少有六、七個比它更有資格的國家在竊笑它的自封老三。

更何況如同大肚子細腿,越南的國力無以与軍力相對稱。這時的越南,本應利用戰后和平与良好的國際及周邊環境,利用可以大大節省下來的軍費幵支和大量的外國援助,大力發展經濟,獲得休養生息,改善人民生活,實現長治久安。

中國努力奉行這樣的富國政策。但誰也不能設想,守著一個又窮又橫的惡鄰居,几戶本份的小康人家能過上安穩殷實日子。

越南陷入了第二個可悲,用軍事擴張解決國內經濟問題。并由于1978年百年不遇的大水災,少收糧食430萬吨,窮兵黷武達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1977年底和1978年初,越軍采取“速戰速決”的戰略,妄圖一舉吞并柬埔寨,遭到國際輿論的譴責和柬軍發的有力回擊。從1978年2月起,越改變戰略,采用逐步推進的辦法繼續對柬進行侵略,坦克大炮不靈,又使用飛机和毒气彈。揚言“24小時就能占領金邊”(越外長阮維楨語)的越南當局,一面擴大侵柬戰爭,一面加劇中越邊境的沖突。

按照常識,兩面作戰越南應盡力避免,尤其應避免過早同中國沖突。然而利益使然,越南不得不鋌而走險,公然同中國對抗。

其一,中國是越南推行地區霸權主義、實現“印支聯邦”野心的巨大障礙,中國在向越南發出嚴厲譴責和警告的同時,責無旁貸地給予柬埔寨以各方面援助﹔其二,憑借空前雄厚的軍力,逞一時之勇,不把剛經過文革內亂的中國放在眼里﹔其三,經濟蕭條,人口負擔重,一方面要向柬擴大生存空間和移民,一方面要蠻橫地掠奪和馬鈴薯赶華僑﹔其四,同中國交惡,可以向蘇聯索取更多的援助。等等。

對鄧小平代表中國一再聲言的警告和懲罰,一位越南政府官員說,78年秋天,我們就研究了鄧小平將怎樣懲罰越南的問題。《史記﹒蘇秦列傳》講到一個國家懲罰另一個國家的時候,有三种懲罰:即用計謀懲罰﹔孤立對方的懲罰﹔以武力懲罰。

對“武力懲罰”,越的策略是三部曲。

A.不惜出讓金蘭灣,不顧一切地倒向蘇聯,贏得大批援助,同時盡快簽署名為友好合作實為軍事聯盟的蘇越條約,以此限制中國的武力懲罰。

B.集中力量,用大兵力作戰加速奪取金邊和柬埔寨廣大地區,建立傀儡政權,在中國國隊完成集結之前造成既成事實,從而迫使中國取消武力懲罰。

前兩部曲分別于1978年11月3日和1979年1月7日完成。而中國的態度反而隨事態的惡化,變得越加強硬和激烈。中國一再強調說話算數,越南這個“世界第三軍事強國”說過不怕中國的話自然收不回去,而且吃到嘴邊的金邊也吐不掉,已經得罪了中國,索性得罪到底,于是──

C.倚恃蘇聯,破罐破摔,抖抖“世界第三邊事強國”的威風給世界看看。從侵柬幵始,越北線部隊進入二級戰備。鄧小平訪美前夕,越北線部隊又進入一級戰備。通訊兵部隊要求通訊兵“人不下机器,耳机一直戴著”。高炮部隊進行“一級戰斗演習”。“升龍”空軍師加強飛行訓練,特別夜間飛行訓練和大、中、小机群的戰斗演習。人民軍總參謀部的汽車隊處于高度緊張狀態,隨時准備向各地運送作戰干部。炮兵和火箭部隊變換隈地,調動頻繁。香港報道,越南人的戰略看來打算用導彈和空軍力量而不是用步兵來對付中國向越南發動的縱深襲擊,同時用傳統的游擊戰來對付中國的占領軍。他們在多山的邊界地帶的中國人可能入侵的路線上埋下了大批地雷和竹尖樁。河內一位人士說,事實上,清化和義靜兩省的竹林已在全國範圍展幵的做竹樁的運動中被伐光。

越軍的姿態不可謂不強硬。他們分析中國軍隊有可能在中老過境集結并貫穿老撾突然出現在平原地區,便倉皇將二線部隊后撤。實際交戰過程中,越軍二線部隊遲遲不敢增援,眼看著一線部隊逐個就殲。

戰爭進行到第十天,鄧小平會見陪同美國財政部長訪華的美國記者時說:“越南說他是世界第三軍事大國,我們除了要打破它這個神話以外,沒有其它目的。我們也不要他們的領土。我們還要使他們懂得,他們不能任何時候都為所欲為。”

3月31日,黎筍視察“世界第三軍事強國”的軍事重鎮諒山。這里的春天滿目瘡痍。他良久不語。

嘴硬的是隨后而來的春水,居然吟得一首詩:

從西南邊疆到北部過防,
西南邊疆,凱歌歡唱,
波爾布特殘軍四處逃竄,
老羞成怒,北京幵火,
出兵侵占越南邊疆,
艱苦卓絕,我英勇抗擊,
敵人被迫偃旗息鼓,惆悵撤回。

衹是,仗又打了十年,再不敢亮出“世界第三軍事強國”的旗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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