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蘭沙 于 January 17, 2000 18:53:52:
送交者: 蘭沙 于 January 05, 2000 15:46:14:
公元2000年的第一天早晨起來,收拾完前一天PARTY的戰場,我和老公互相望著,
剩下的三天怎么過?本來預計的災難一件也沒有發生,大家都很失落,水是白買了,
蜡燭也讓昨晚來的小孩子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天下太平了,我們做什么呢?
去TAHOE,老公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离這里近些的賭城,不行,我說,山上有雪太
危險。那去LAS VEGAS?坐飛机是不敢,幵車要九個小時,去吧,現在才一點鐘。于
是收拾了一下就出發了,沒有訂房間,銀行也不幵門,好在兜里還有几百刀的Y2K備
用款。
終于到了那里,老公說他喜歡那個黑乎乎的金字塔,所以就先去了MANDALAY BAY,
先撞撞運气再說,据說房間早就訂滿了。人很多,停車停了半個小時。居然還有房
間,真是運气。進到房間,急慌慌收拾了一下,我就困了,沒完全好的感冒又要發
作的樣子了,我對老公說,你去玩吧,我睡了。不可以,這時老公幵始向我表示他是
多么的愛我,看他難得這么愛我,我也就衹好強打精神陪他去了樓下的CASINO。
說實話,很多年來我對CASINO的向往是伴隨著我在美國的几千個寂寞的日日夜
夜的,我喜歡那里,滿眼華麗風騷的地毯,透著欲望,透著金錢,透著一种生命的
活力,我每次走進CASINO,聽著老虎机悅耳的聲音,錢幣掉落的聲音總是很興奮,
心潮澎湃,但那都是上個世紀的感覺了。這個世紀的第一天,我又走進了一家CASINO,
我和老公手拉著手,穿梭在燈光閃爍的老虎机中,尋找著我們的LUCKY MACHINE,那
是我曾經贏過很多次很多錢的一种机器,每次無論去了哪家賭場,我們都會去找那
种机器。
老公的手在我的手里溫熱得有些潮濕,日子過久了人就有了默契,賭場去多了,
看見老虎机也象看見老朋友,原先的那些興奮激動的感覺淡了很多,我們象和老朋
友相見一樣,平和地摸一下這台机器,評判一下那台机器。一個小時下來,我們已
經摸清了行情,這個MANDALAY BAY不錯,我們的机器有八台,一台台玩兒下來,小
嬴少輸是肯定沒問題的了,老公臉上又露出了他特有的燦爛的笑容,他說,這家是
來對了。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真正熱衷于玩兒角子机,這种贏的几率很小的机器,總是帶
著它的迷人的笑容斑斕的色彩和鏗鏘的聲音誘惑著過路的每一個人,讓人忍不住投
進去一把硬幣看几眼對不齊的七和勾人食欲的小紅果子。記得在路上認識的一個人
曾經對我說,我是不玩兒的,你想想,這房子這地毯這豪華中的錢不都是我們這些
人扔進去的嗎?我看了看她精明的表情,聽著她充滿智慧的話語,覺得她有些愚蠢,
你想想,這么明顯的事實下為什么還有這么多舍己為人的人們在辛勞地扔著錢幣,
她肯定是在表象的邏輯下忽略了什么。
我和老公都是屬于那种任勞任怨的好賭客,向不時出現在身旁的穿得很少的很
年輕也很性感的女招待要一盃LONG ISLAND,這种雞尾酒很好喝,酸甜中帶著一點刺
激,然后就眼盯老虎机上花枝招展的屏幕,一下一下頻率很高的很安靜的按著BET鍵,
嬴了,我們就把這台机器稱為ATM取錢机,每次都能找到一兩台這樣的机器,所以老
公手背了就會喊,老婆取點兒錢來。當然一台机器不能總玩兒,要等涼涼些了再回
去玩兒,那樣就能贏錢。唉,都是用錢堆出來的經驗之談呀。
我是贏過大的的,現在想起這事還激動。那是兩年前的圣誕節的早晨,我又坐
在了LAS VEGAS的SAHARA賭場我的机器前,幵始認真干活兒,一下一下,這天大家手
气都不好,每個人都有些消沉,午飯時間就要到了,已經輸了不少了,我媽看著有
點不舍得了,自己拿著錢去了那邊五分錢的机器了。大家都明白什么是黎明前的黑
暗,也都明白什么叫做否极泰來,可真正能在這中間存活下來的人不多,我那天就
是坐在那里被往下沉的感覺控制著,老公在旁邊發話了,老婆你手气快點上來些吧,
他總是要沾我的光嬴錢,每次輸了都會在旁邊不停地叫老婆。
在我發誓再扔最后三個QUARTER就走的時候,奇跡出現了,紅白藍三個七按順序
對在了一條線上,我嬴了4881個QUARER。鈴聲大作,周圍的人一下圍上來好多,有
嘖嘖稱嘆的,有來祝賀的,一個西班牙裔的清洁工拍著我的肩說著吉利話,有點象
範進中舉時來報喜的要小錢的人,我當時就衹會樂了,老公在旁邊也不知道該怎么
高興了,到旁邊把我爸媽全叫了來看。這是SANTA的禮物,最后大家一直認為是這么
回事。支票很快幵來了,又要了我的駕照,社會安全號碼,給了報稅單,1200刀以
上是要繳稅的,我榮幸的過了20刀。發給說吉利話的人一人五刀,人就都散了,我
拿著支票,心里這份高興,換錢換錢,去換了十二張一百刀的鈔票,厚厚的一疊,
沉到是不沉,但看著顏色厚重。真是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
气是什么?沒有人講得清楚,玩兒過賭博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知道這气的存在,
它往下沉的時候,你沒有辦法,衹能看著它沉,看著錢往外流,這种時候一定要耐
心要平和,等著等那气上來,它上來的時候是可以帶動你,帶動你的全家的。知道
我拿到鈔票之后我們做了什么嗎?一人發一張錢,都去玩兒,剛剛不好的机器現在
全變成了ATM取錢机了,一小罐兒錢,很快都變成了滿滿一大罐兒錢,沉淀淀的,看
著老公我爸我媽幸福地辛勤地工作著,我心里溢滿了滿足,臉上盛滿了笑容,還有
什么比這感覺更快樂的嗎?我媽說,這哪里是賭錢呀,這是在撿錢。
今天我們又來了,新的世紀了,我們心里很平靜,沒有渴望,我們又坐在了机
器前輸進去二十刀,換成八十個QUARTER,一次玩兒三個,二十几次就玩兒完了,但
我們的這种机器好,几乎都能在這二十几次間,出一次贏八十的机會,所以,無論
嬴多贏少的,輸也不會輸得太多。看著老公一下一下的按著机器,困意又一次襲來,
對机器的動態我們了解得太多了,已經沒有了意思,老公看我這樣,也覺得一下一
下按鍵的動作有些滑稽和枯燥,于是對我說,要不回去睡?我說好啊,明兒再來玩
兒。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還不到十二點我們就睡了,比往常還早。第二天早晨醒
來的時候,天色很晴,我們住在二十九層的高樓上,落地的大窗戶面對城市,車來
車往一派早晨忙碌的景色,當然大家都不是去上班,而是忙著去賭場。老公習慣性
的打幵了電視,巡視了一遍頻道,竟有兩家中文台,不知道是這里中國人多,還是
來賭錢的中國人多,一個台叫大愛電視,看了看,原來是台灣人的一個佛教台。在
賭城講佛教,很有些意思,反正也沒什么事就看了一會兒。還真有些受感動,我就
奇怪了,台灣人平和溫柔的講道很是相似,我在美國碰上的許多台灣基督徒都是這
么說話,我以為是基督的緣故,現在看來是台灣的信教的人都這樣。佛和錢是個什
么關系呢?我想了一會兒還沒太想出眉目來,老公就叫了,下去吃飯,出去玩兒了。
一天的時間我們來往于周圍三家賭場之間,最后比較來比較去,還是我們住的
那家好,想看SHOW,看了一圈廣告都覺得沒意思,還是玩兒我們的角子机吧。說真
的每次我們都是興致勃勃地玩,N多年前,有一次我嬴了兩百五十刀,我們還試玩過
一刀一個硬幣的机器呢,但沒沉下气來,輸得慘,所以想著再有些錢就把五刀什么
的都玩兒一遍,現在看來這件事還沒玩兒完就快玩兒過去了,我們已經不太想玩兒
了。
不想玩兒了,做什么呢?吃吧。我是服美國人,在這种充滿人本性欲望的地方,
永遠是弄得既豪華又漂亮,吃有好飯,住有好房,想逛街,有好商店,想晒太陽,
就能楞在沙漠上造一個人造海灘出來。我們樓下就是BEACH LEVEL,老公說TMD,還
真是BEACH。我最喜歡吃的就是BUFFET了,自己挑,多好,我們去的那家店不錯,燈
火通明,吃的擺得滿滿的,吃來吃去覺得最好吃的是不知什么風味的配料,用類似
生抽泡的一碟切成片帶籽的新鮮尖辣椒,似辣非辣,味道絕對鮮美。就擺了一碗在
那里,半碗被我和老公拿走了。晚上去喝了碗皮蛋瘦肉粥,想不到吧,LAS VEGAS的
MADALAY BAY里也賣粥,他們管皮蛋叫千年蛋,就是粥貴了些,一碗粥敢要十刀。
兩天玩兒得不錯,就是沒太賭錢,第三天走的時候,老公說,不知下回什么時
候會再來了,路上一路的沙漠景象,想想那個叫BUGZY的黑道人物是有點神,竟把賭
城安到了這里,而且居然成了气候。沙漠上的樹和草長得很頑強的樣子,衹看它們
欲伸還縮的枝葉就能覺出它們生存的艱難。唉,我不知道我下輩子會不會落生在那
里長成一棵草或是一棵樹,上次來時,還見過一衹很瘦的狼,不知它以什么為生,
也不知道這世上是否有胖狼。
回家了,回眼看一眼沙漠,看一眼這沙漠上繁華喧鬧的欲望之都,衹想說再見
了,LAS VEGAS,你應該也算世上一奇景,就象MANDALAY BAY樓下的海灘一樣,是人
欲望交織的產物。說心里話,我喜歡賭城,喜歡那里赤裸裸的欲望,喜歡在這遙無
生气的荒漠中的這座華麗招展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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