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金合歡(轉貼) 于 May 31, 2000 01:31:17:

送交者: 金合歡 于 May 30, 2000 15:53:24:

: 山民之子 (送交者: 山民之子) 2000年5月30日15:34:20 于 [戀戀風塵- www.bbsland.com]

　　上大學時，有幸被一位美麗的吳姓女生愛上。當時极害怕，怕養不起她。后
來發現，她不僅食量小，而且雖出身高貴、天姿綽約，人卻隨和：我又臟又臭的
內褲、鞋襪居然常被她搜去洗得极干凈，還總要噴上一些怪异的香味兒。我便覺
得和靚女一起生活，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我曾問她：“我系山民之子，愛我甚？”

　　她笑答：“你長得白，人老實，又极用功，沒一絲浮相，將來靠得住。”　

　　我雖不很理解，但覺她是個城市妞兒，見得廣，想得雜，既敢愛自有她的道
理，便极小心地默認著這樁愛情。

　　暑期將她帶回家，進門就极嫵媚地叫爹。父親久久不敢應，低聲問我：“真
是你媳婦嗎？”我說：“是。”山人的詞典中，戀人便是媳婦。

　　父親緊緊地攥住我的几個指頭：“你小子，好能啊！”

　　于是，父親不僅每日里頂著日頭為她打野味，且每晚的洗腳水也极殷勤地給
她端上，全失了公爹的架勢。我便感到別扭，對父親說：“爹，她衹是您的兒媳
婦，莫太寵了！”

　　父親白了我一眼：“瞧你狂的！”便仍是极殷勤地端飯，极殷勤地端洗腳水
。我便有些沉不住气，遷怒于她：“這事該自己干的，怎就不長眼！”她便极不
安，噙著眼淚忙前忙后，吭也不吭一聲。

　　父親惊罕于她對我的极端容忍和服從，無人處便問：“莫非你捉了她的短？
！”我惱极，心里暗暗地吼：你就是我爹，不然，早打出一串耳光。

　　出山那天，在曲折的山路上，父親送了一程又一程。臨了，終于鼓足了勇气
，一把捉住她的手，塞進三張紙幣：“咱山溝忒小沒出息，千萬莫嫌！”接著，
便是不迭地推拒，父親便趔趔趄趄站不穩。她終于在我的催促下接了那紙幣，父
親便嘿嘿地樂個不停。

　　于是，返校的車上，我便偷偷地吞咽淚水，覺得這愛情來得太壓抑太不安分。

　　后來，我終于和她分了手。

　　也許是為了心理上的平衡，她將30元錢寄還了父親。父親取出錢，在山路上
邊走邊號啕，臨了在祖龕前將那錢燒了，并在家譜上寫上：吳氏，第×代嫡孫媳。

　　再后來，我尋了一房又黑又瘦的農村媳婦。偕妻拜老父那天，父親穩穩地靠
在舊椅子上，疲軟地耷著眼皮，對兒女的問候有一搭無一搭地哼哈著。媳婦剛踅
出門，父親便對我說：“你命該如此。”久久，他竟又說：“但穩妥。”

　　于是，父親便仍然是父親。我心中雖積了不少的塊壘，但看到父親极秩序极
自得地生活下去，對我便有了极大的安慰。

--------------------------------------------------------------------------------
所有跟貼:

老婆可以再找，爹娘衹有一雙！ - 正點 (0 bytes) 22:52:00 5/30/00 (0)
嗯？這爺兒倆，哈哈，這爺兒倆 - 一老中。SR (0 bytes) 21:15:46 5/30/00 (0)
婚姻難在穩定，可以与愛情無關。 - 流水 (4 bytes) 21:06:30 5/30/00 (0)
從寫作的角度來說，要是好文，十分喜歡 - 蠻人 (75 bytes) 15:57:25 5/30/00 (1)
狗屁！好文就是好文！什么不能不說？ - 網上飛 (22 bytes) 17:34:15 5/30/0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