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紅牆 于 October 03, 1999 08:47:06:

送交者: 紅牆 于 September 25, 1999 04:33:13:

(五)

多事的前學生會長劉德山給了沒大事可干的老留學生老趙一個聯系電話，
連老趙的老婆也跟著絞盡腦汁，深思這位“武子”是東家那位矮胖的學生物
的王氏呢，還是西邊那位瘦長的學美國文學的陳氏。

還是頭發長的見多識廣，老婆一下子想到什么，“啊”了一聲。老趙
問：“誰？”

老婆賣關子：“聽說很有趣的一個人。”

得，老趙知道，這故事該曲折生動了。留學生就那么大的一個圈子，誰
都知道誰。聚會起來，不是東家長就是西家短。說起來也沒什么過錯，空談
國家大事外交立場股市風云當然不如小王的女朋友小李的婆婆老張的二小子
老陳的雙胞胎來的親切。再說了，國家大事常常會有立場問題，男同胞一談
就急上臉，上次在老趙家，學經濟的陳東和學數學的常秀才差點兒為股市的
走向拍起桌子來, 而台灣來的James Lee 和大陸來的趙建國也為了上台后老
使中國發洪水的江澤民(長江洪澤人民么)和自稱日本國臣民的李台獨而臉紅
脖子粗. 那情形實在令人尷尬. 在一邊正嘁嘁喳喳的太太們挺身而出：干嗎
干嗎！至于嗎？談談克林頓和喜拉麗也就罷了。這統不統獨不獨是你們決定
了的事情嗎? 雖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但也貢獻你可以貢獻出的力量啊. 你
們在千山萬水之外打起來, 中國該統還是統, 台灣該獨還是獨! 有本事回去,
一個拿槍統, 一個拿槍獨, 在這里浪費唾沫星子! 還有啦, 這股市走到哪里
去，關你們嘛事，人家那么多專業股民研究多年還在辛辛苦苦玩股，沒見他
們的錢財滾滾而來, 擋也擋不住. 你們急躁什么？覺得股市會更高的自己又
有錢, 那就多買點﹔覺得股市會低下來的，把手里股票賣掉不就結了？拎不
清!

人家說完回頭又去談誰誰剛從國內娶回來的太太去了。不用臉紅脖子粗，
不用把桌子拍得劈里啪啦亂響, 衹是無事生非添油加醋。“聽說張三回國探
親, 与那女孩見面的第三天就定下來結婚。”“當然啦，沒有時間嘛。”瞧
瞧，多溫馨。

老趙對一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老婆很是佩服, 如今巴巴地望著她.

武子是年前從外校轉來的博士后, 新來乍到, 所以不太熟. 老婆指點江
山: 國殤日那個周末的野餐會上見過的, 高高的個子, 很白凈. 穿的也很整
齊...想起來沒有?

赶情還是個英俊小生. 老趙卻死活想不起這么一個人來. 當然了, 讓老
趙注意到漂亮女子還差不多, 比如三年前接的那個叫閔小玫的新生, 苗苗條
條, 秀秀气气, 一笑頭便微微低下, 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讓老趙人到中年的
心驟間年輕了三到四歲.

"哎, 你還記得閔小玫嗎? " 老婆突然發問.

老趙鬧了一個大紅臉, 他怀疑老婆是不是學了什么气功, 有了特异功能.
"你說什么? " 老趙几乎是惱羞成怒地反問.

"那年我們接的那個新生嘛, 你怎么未老先衰得了老年痴呆癥? 什么都不
記得! 聽說, " 老婆便說便走到老趙的身邊. 老趙渾身上下不太舒服, 他一
臉緊張地望著老婆的嘴巴.

"小玫与武子好了. "

老趙長出一口气. 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老婆," 老趙義正詞嚴起來: "不
要瞎攙和人家的內政, 傳播人家的誹言流語. "

老婆眼睛一瞪: "糟人一個! 是你問我武子的事. 你不認識武子, 我衹好
把你知道的閩小玫說出來, 讓你有點感性認識. 你還嫌我多嘴. "

老趙意識到自己又犯了路線錯誤. 誰說過的: 老婆總是對的. 如果老婆不
對, 那一定是老公做錯什么才使老婆不對. 眼下的例子再次証明這理論的正确.
老趙嘀咕到: "好了, 好了, 我要給武子打電話了. "

抓起電話時, 老趙的眼前再次閃過那個老是低頭一笑的閔小玫, 不胜羞怯
的那低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