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yu_jian 于 December 15, 1999 09:44:56:

【真小人的座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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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yu_jian 于 December 02, 1999 14:38:32:

偽君子其實就是小人。衹不過表面上，一時表現得象君子。下面這兩段
故事，分別是這兩類人物的寫照。

【士欺】
東郭先生，晉人。途遇一狼，為獵者逐甚急，求救于先生。先生出囊
使匿其中。獵者去，先生歸。翌日，售狼皮一張，得金二兩。

【道理】
羊飲于溪。狼伏叢蒿中，暴起得之。羊曰：“君居上游，某在下游，
未敢污君之水，無可死之罪。”狼笑曰：“爾之罪，是以為吾會講道
理。”

第一個故事，是偽君子的畫像。那是一种雙重的欺騙。第二個故事里的
狼本身，嚴格地說，不能算是小人。首先，它長得不象人。這是顯然的。
其次，它沒有違反動物界弱肉強食的道德律。狼遇見了虎，也衹是撒腿
而逃。倘不幸走不脫，也不會去道德法庭抱怨。狼的吃与被吃，都是道
德圓滿的－－假定道德律是以整個生物鏈為單位來制定。

這里有必要定義一下什么是社會道德。一個社會化的群体里，每個個体
都應當遵從一定的行為規範。該規範保証了個体從社會獲得的益處，超
過了害處。沒有這么個規範，社會則趨于崩潰。因為，獨居比群居更有
利。這樣的行為規範，我稱之為社會道德律。

就單一物种來說，獨居動物，譬如鯊魚，無所謂道德律。就整個生物鏈
來說，如果一個物种不聲稱“衹有我吃你，沒有你吃我”，也不能算是
“小人”。狼因此就不算“小人”。

小人雖然蔑視道德法律，心里其實知道，一旦失勢，還是要依仗它的保
護。小人眼中，道德律衹是從同類處榨取利益的工具。因此，當小人處
于弱勢時，總是最大限度地利用道德律，盡管他們其實并不真地認同。
什么平等啊，權利啊，民主啊，言論自由啊，語言文明啊，總之，种种
大道理，小人想得到的，都拿來保護自己。一個好例子，就是人民的好
市長陳希同。是人一生防民之口甚于訪川，最后卻大呼“我有話說”。

小人得志時，便是另一副嘴臉，所有大道理一概不算。可見，小人之蔑
視社會道德律，衹是在得志時。這是小人最主要的特征。

看不見長遠，是小人的另一特征。小人雖然處心積慮算計同類，平均而
言，出人頭地的可能性未必更大。因為小人看不遠。

蔑視道德律并不是小人的充分條件。歷史地看，公然蔑視社會正統道德
律的人，有些是推動人類文明發展的真君子。君子与小人之不同在于，
君子的道德觀，本乎良心，不因勢利而變。在儒家，是“性本善”，是
追求人天合一、內省和諧的自然結果。在康德，是“絕對律令”，人之
所以為人，不可化約的東西。跟社會的倫理道德不一定完全重合。

君子也有私。但是君子之私，側重長遠。自私的著眼處越趨于無窮遠，
就越接近絕對道德。若不是將社會道德律當成社會的凝聚劑，而是賦之
以終极意義，那就成了道學家。富有使命感、義無反顧的道學家帶來的
災難，常常超過了小人所能帶來的。小人畢竟心虛，掀不起大風浪。

有那么一類人，常常擺出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架式，好象除了自
己之外全是偽君子。這類人，其實還是希望給人以誠實君子的印象，不
過不認同社會价值体系罷了。對這類人，有一個簡單的測試辦法：

我是流氓我怕誰？……怕大流氓－－是為小人﹔怕天理良心－－是為君
子。

偽君子是帶著面具的小人。道德律于偽君子，也是欺詐同類的工具。不
同于小人的是，偽君子不公幵挑戰道德律，而且常常以衛道士的面目出
現﹔不但利用道德律本身，更利用人們對有德之士的不設防來行騙。這
是一种雙重的欺騙。

就危害性而言，偽君子比真小人更危險。人們可以提防真小人，卻必定
是在吃了大虧后，才認識偽君子。上了小人的當，人們通常衹是指責其
不道德。上了偽君子的當，人們卻可能會對道德律本身產生怀疑。吃多
了偽君子的虧，尤其容易轉向道德虛無主義。這里面，往往就生出了一
代新小人。

所以說，按照危害性小大順序來排，真小人的座次，在偽君子之上。道
學家的位置，還在二者之下。

按這個次序，俺選出的政治局常委是：1。真君子﹔2。真小人﹔3。偽君
子﹔4。道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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