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spk 于 July 16, 2000 11:37:33:

三國閒談(三)-五虎將、將略与武藝

spk

三國武將中形象最生動,最為人所津津樂道者,當屬
劉備手下之五虎將關張趙馬黃。小時候最喜歡比較三
國中武將的本事,將他們如水滬壹佰單八將一樣分個
高下,評定座次。不過比來比去,始終搞不出結果。
因為直接比較既不可能(比如關張趙之間沒有交過手
),而間接比較又不牢靠(比如徐晃和關公能戰個平
手,卻輸給過馬超;而馬超又和張飛打平;結論成為
張飛比關羽厲害。這又讓人難以接受)。長大了,雖
然知道這樣的比較毫無意義,有時仍不免要做一回無
聊的事,來比較一下歷史上的蜀漢五虎將的武勇和謀
略。

先說關羽。關羽之勇猛,為世所公認。白馬一戰中,
曾“策馬刺顏良于萬眾之中”,可見其武藝高強、膽
略過人。即使關羽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將之后,也仍然
不避鋒鏑、身先士卒。在襄樊戰役中為曹軍所射傷(
«龐德傳»云德射傷關羽額,而刮骨療毒的故事則云
傷臂,不知何者為是),刮骨療毒,可以為証。不過
,關羽的將略也确實不錯。樊城之戰,利用漢水流域
十月冷鋒造成之“大霖雨”天气,水淹七軍,斬龐德
、擒于禁,“威鎮華夏”。其對地形、气候、攻擊時
机等的把握可稱一流,不愧為名將。時曹操不得不親
自南征,軍摩陂為徐晃策應,并遣徐商、呂建等為晃
增援,且令曰:“須兵馬集至乃俱前”。其小心如此
。陳壽評關羽曰:“萬人之敵,為世虎臣”。不過關
羽“剛而自矜”,是為將性格上之大忌。其善始而不
能善終,多因于此。

張飛在演義家的筆下被形容為有勇無謀的虎將,這与
歷史多有不合。張飛義釋嚴顏,較之關羽殺龐德,其
政治頭腦顯然比乃兄清楚。張飛之將略,以建安二十
年巴西瓦口隘与張頜的鏖戰最具代表性。此役雙方俱
是名將,«張飛傳»載:“与頜相拒五十余日”,最
后“飛率精兵萬余人從他道邀擊頜軍,交戰,山道迫
狹,前后不能相救,飛遂破頜。。。巴土獲安”。«
三國志集解»引林暢圓言曰:“巴土不安則漢中不可
得,漢中不得則蜀中不固,巴土安,恆侯破頜之功也
”。對張飛來說,這也是非常得意的胜利。«方輿記
要»載,飛曾勒石記之曰:“漢將張飛大破張頜于此
”。后在吳蘭軍敗潰的情況下,張飛能及時退兵,也
顯示其用兵比較靈活,不是完全靠匹夫之勇。時人廖
立怀才不遇,對劉備、諸葛亮、關羽都有批評,但對
張飛卻無异詞。

關張之威名素著,時人如魏程昱、劉奕,吳周瑜,均
盛贊關張之勇,謂其勇冠三軍,為萬人敵,是熊虎之
將。一直到兩晉南北朝,言勇者必舉關張。但關羽為
東吳所殺,張飛也不幸被部將殺死,劉備之霸業也隨
著其勉強伐吳所招致的彝陵之敗而告終,真所謂“管
樂有才真不忝,關張無命欲何如”。

趙云雖然為人謙和,但有勇有謀。陽平關擺空營計,
偃旗息鼓,大幵營門,伺曹軍猶疑不定之机,斷然出
擊,以少胜多。劉備贊其“一身是膽”,誠不為過。
更難得趙云的識見過人,在劉備作伐吳的決定時,獨
持异議,認為不應該与東吳幵戰,使曹操漁翁得利。
劉備的失敗,反証出趙云當時頭腦的清醒。不過,趙
云也是生不逢時的人。其胜而不驕,賞薄而不怨,大
有東漢初年鄧禹、馮异之風,本來應該可以大展鴻圖
,可惜劉備彝陵一敗,元气大傷,而諸葛亮北伐,又
喜歡用文士領兵,并不重用趙云、魏延等宿將。所以
趙云始終沒有真正一展身手的机會。

馬超是五虎將中最神祕的人物,«馬超傳»中楊阜說
曹操曰:“超有信、布之勇”,証之其曾敗于禁、夏
侯淵等曹軍名將,似乎不錯。但馬超和曹操戰失利之
后,再也沒有什么表現。劉備似乎更看中的是馬超在
關中和羌人中的號召力,而并非其將略。

演義中的黃忠是一員老將,不過歷史上黃忠的年紀卻
是一個謎。«黃忠本傳»云:“忠常先登陷陣,勇毅
冠三軍”,似乎年紀應該不太老。黃忠最輝煌的胜利
是“建安二十四年,于漢中定軍山擊夏侯淵,。。。
,忠摧鋒必進,。。。,一戰斬淵”。«古今刀劍錄
»云:“黃忠從先主定南郡,得一赤刀如血,于漢中
擊夏侯淵,一日之中,手刃數百人”。雖然夸張,但
黃忠之勇,也可概見。夏侯淵死后,曹操親領大軍入
漢中,劉備“斂兵据險,終不与戰”,迫使曹軍撤退
。此戰的主力,也當是黃忠(«水經注漢中容裘溪水
注»載:“昔先主遣黃忠据之以拒曹公。”)。

不過,說到三國人物的武藝,則歷史上似乎少有記載
。關羽能“策馬刺顏良于萬眾之中”,自然是好武藝
。但«呂布傳»中記載呂布轅門射戟,中其小枝,似
乎養由基再世,也不過如此。比之關羽,似更高一籌
。最令人想不到的武林高手當屬曹操。«武帝紀»注
引孫盛«异同雜語»云:“太祖嘗私入中常侍張讓室
,讓覺之;乃舞手戟于庭,逾垣而出。才武絕人,莫
之能害”。可見,曹操之劍術、輕功均臻一流。衹可
惜沒有武俠小說作家來發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