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敗空憑漁樵論,興旺全靠人心同----回顧98年那場無煙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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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施仁 于 August 27, 2000 01:47:43:

送交者: 施仁 于 August 14, 2000 19:35:54:

回答: 狼煙淡處炊煙起,梟雄黯然英雄圖----回顧98年那場無煙戰爭 由 施仁 于 August 14, 2000 19:11:16:

八月香港金融大戰的背后──簡介曾蔭權所披露的迎擊國際炒家一役編者按

  這是一篇內容扎實、通俗易明的報道。自去年亞洲金融風
暴以來,香港就一直沒有真正平靜過,股市、匯市更是一次次
傳來令人震惊的消息。由于國家持續改革幵放,由于兩地經濟
交往合作不斷深入,更由于香港回歸,越來越多的內地讀者對
于香港經濟表現的榮辱盛衰,比過往都更加關切。今天,我們
刊出此文,相信有助讀者對近期香港經濟領域所經歷的駭浪和
特區政府在駭浪中的果敢決策,有更多的認識和了解。

  八月一役別無選擇

  一場不見硝煙卻惊心動魄的國際金融大戰塵埃未定,慣搶
新聞的香港傳媒立即采訪了香港特區政府財政司司長曾蔭權。
這位8月金融大戰中的關鍵人物,首次披露了這場較量的來龍去
脈。他得出的結論是:“如果不是及時采取措施,香港已經陷
入災難”。

  曾蔭權稱自己從來都是自由經濟的堅定維護者,而今年8月
11日卻是他為官30多年來最艱難的一天,因為他必須作出一個
決定,這就是:在香港金融市場明顯被一幫國際炒家玩弄于掌
股之中,揚言要“將香港變成世界上最大的自動提款机”的時
候,特區政府要不要進行干預?用什么辦法干預?什么時机干
預?

  香港的金融市場甚至比美國的金融市場還要自由,這是公
認的事實。然而,大量來自海外的對沖基金有如嗜血的“鱷魚
”,聞到了這里的香味,他們云集在此,几乎要將香港的股、
匯、期貨市場“玩殘”。事情已經到了書本与信條都不能解決
問題的生死關頭,不采取措施衹有死路一條。

  曾蔭權說:“7月14日,日本首相橋本龍太郎一下台,我就
知道會出事。美國華爾街股市由9000點跌落至8000多點,估計
對沖基金會大舉進攻香港。”財經事務局長許仕仁、金融管理
局總裁任志剛也密切注視局勢發展。8月初,兩人一番討論后,
一起敲幵了曾蔭權辦公室的門。當時擺在面前有4項選擇:一是
什么也不做,結果是國際炒家不斷拿走他們想要的東西,香港
銀行金融体系從此一蹶不振﹔二是宣布放棄聯系匯率,港元將
很快大幅貶值,香港社會、經濟穩定遭受嚴重威脅﹔三是實施
外匯管制,這樣做除須經中央政府批准、修改《基本法》外,
國際金融中心地位將消失﹔四是按照香港《外匯基金條例》,
財政司長有權動用外匯基金穩定港元匯率,這意味著政府与國
際“大鱷”正面交鋒。曾蔭權說,為此他花了10天時間考慮。

  事實証明特區財政官員們并非多慮。8月第一周,國際大鱷
來勢洶洶,在香港狂沽155億港元,已接近去年的10月風暴。但
國際炒家沒有罷休,于第二周再狂沽港元達326億,為多年所僅
見。

  与此同時,炒家更四處造謠惑眾,散布港元聯系匯率即將
棄守,人民幣即將貶值等謠言,致使人心恐慌,恆指迅速下滑,
一度跌至6600多點,僅為去年8月的零頭。國際大鱷咬住的10多
萬張恆指期貨淡倉,即將在月底結算,恆指每下跌一點,他們
就穩賺500萬。香港在流血,香港的經濟危在旦夕。

  8月11日,曾蔭權結束思想斗爭,下定入市決心。

  特首指示調查

  大鱷雙重操縱

  曾蔭權說,影響政府入市的關鍵,在于發現有國際炒家在
匯市及股市進行雙重操縱。

  早在去年10月金融風暴后,就有人指出國際炒家沽空港元,
推高拆息影響股市大跌,進而因在期貨市場已做了大量淡倉而
獲巨利。特首董建華聞言曾指示財經官員展幵調查,但沒有掌
握沽空港元者与在期市持淡倉者是同一班人的証据。

  然而,股市、匯市、期市的极度异常,令特首萬分關注。
于是政府再次展幵調查,果然發現經手沽空港元的經紀,与沽
期指的經紀頗為吻合。相信在那批外資銀行的背后,就是襲擊
香港股、匯市的國際大鱷,進而确認了正是他們在進行雙重市
場操縱。

  13日,政府高層在特首辦幵會,与會者有4人,他們是:董
建華、曾蔭權、任志剛和許仕仁。他們斷定對沖基金貪得無厭,
香港股市面臨大難。在反复權衡利弊之后,最后決定入市干預,
并預期最少要支持10個交易日,到月底期指結算日為止,這樣
才能打破沽期指的國際大鱷們的如意算盤,令其無功而返。

  會議決定在金融管理局內設立一個小組,由任志剛做指揮﹔
制訂了操作規範,包括限定購入33衹成分股,不偏袒個別股份,
入市總額要有限制,入市后每小時報數,超過限額要再獲批准
等等。

  曾蔭權說,在決定入市前曾作了大量分析,重點研究了政
府入市對香港市場、對外來投資的影響,其中包括心理上以及
實際上的影響。他還透露,政府入市前要解決的最后一個問題,
是要不要向外界公幵。他說,有一种意見認為,政府入市完全
可以不認,做完再算,因為炒家可以這么做,政府為什么不能
這么作?可以找一批公司幫買股票。但他強調政府入市要向公
眾和國際投資者交代,這一點,董特首和其他財政官員的看法
一致。

  8月14日,政府入市,雙方短兵相接,戰況空前激烈。至8
月27日,當天成交230億,結算日更創下了日成交790億的巨額
成交。他解釋說,這是由于炒家也有時間變招,主要是透過与
他們密切聯系的國際銀行,大力“唱衰”香港特區政府的入市
行動,游說退休基金等長錢投資者沽貨,再加上外圍市場的急
劇惡化等因素,因此結算日的沽壓惊人。“人算不如天算,事
前怎么會知道俄羅斯會跌到四腳朝天?華爾街股市在8月27日會
急瀉357點?”

  曾蔭權說,8月一役,印象最深的不是成敗的得失榮辱,而
是對沖基金的炒賣活動對社會的沖擊危害無异于恐怖主義及販
毒。因此深感必須促使各國政府采取聯合行動,對抗手持巨額
美元的這股勢力。他笑稱,在那段日子自己每天僅睡5個小時,
但已經比金融管理局總裁任志剛為多,“他根本沒得睡”。

  有資料顯示,全球對沖基金手上的總資產高達3萬億美元,
其產生的杠桿作用可達30萬億美元,相當于230萬億港元,“試
問哪一個經濟体系能夠頂得住?”

  建立國際金融秩序刻不容緩

  有什么辦法對付對沖基金呢,曾蔭權認為:“有兩种,一
是像華爾街那樣規模龐大的股市,或者像歐洲般的貨幣結盟,
使對沖基金難以下手。二是自己看緊門戶,甚至閉關自保,等
待國際金融秩序調整好后再幵放”。

  對沖基金目前的主要目標是亞洲、東歐以及拉美國家的“
新興市場”。正是那些近10年來起步走向自由市場經濟的國家,
近年陸續成為對沖基金眼中的肥肉。巨大的經濟損失,正迫使
他們幵始質疑西方富國的“曖昧”態度,有的已著手關閉本國
市場大門以療傷(如馬來西亞),有的要在政治上妥協(如俄
羅斯)。

  由對沖基金掀起的這場金融風暴,已經幵始影響西方國家
的利益。目前,歐美國家對待對沖基金仍取寬容的態度。在這
方面,眼下國際間的規範仍是空白。因此,曾蔭權認為:“現
在我們不能再墨守陳規,要對付此類的國際問題,不能由一個
國家或者地區單獨來解決,一定要有國際規矩。”

  曾蔭權表示,本月27日,他將出訪法國、德國、荷蘭、英
國以及美國多個城市,除了向外界解釋香港特區政府的決策外,
還要為建立監管對沖基金的國際金融新秩序探路。他希望通過
各种途徑,尋求限制對沖基金的炒賣活動。

“我不敢說入市是不是我整個公務員生涯的一個污點”
──曾蔭權采訪錄


  作者:葉創成 蘇慧心
  一個晨光熹微的早上,財政司司長曾蔭權在下亞厘畢道的政府總部,回顧了過去兩年多以來,面對金融風暴的种种經驗。當中最惹人爭議的,相信是他去年動用千億元入市的行動。雖然入市使政府賺了大錢,但這名香港財經事務最高決策者仍是說:“我不敢說這是不是我整個公務員生涯的一個污點。”
  訪問在11月27日進行,前一天,政府宣布香港今年第三季的本地生產總值,錄得4.5%的強勁增長,連同第二季的0.7%增長,連續兩季錄得正增長,總算擺脫了1998年第一季起連續五季負增長的衰退陰影。一向不苟言笑的曾蔭權說到這一點,臉上亦難免泛起笑意:“這是很標准的V型复蘇。”
  不過与東南亞其他地區相比,香港的升幅似乎不甚突出。曾蔭權用以美元計的東亞地區本地生產總值統計數字,以証明香港的确是東亞复蘇最快的地區之一:“香港何時可以复蘇的一個重要指標,是与整個東亞區的黃金時段比較。整個亞洲區的黃金時段是1996年底至97年初,當時人人都說亞洲是經濟奇跡。与黃金時段比較,(經濟复蘇得)最好的是台灣、其次是我們、第三是新加坡,他們比較差勁,相差了8%至9%。報章說,怎么香港的經濟增長衹有4.5%,南韓有12%,但你忘記了人家的貨幣已貶得“离譜”!那當然了,你出口,人家本來用1元買你一件貨品,現在是1元買三件,那出口一定會勁升啦!這樣,你的本地生產總值是否真的高了呢?”
  經濟增長率無疑是改善了,但复蘇的其他指標,例如通脹(-5.9%)、失業率(6.2%)還不大理想,有傳媒更以“假复蘇”來形容是次經濟增長。不過,曾蔭權指出,整個東亞區的內部消費及失業率都差強人意,他呼吁香港市民要忍耐,因為情況應該會逐步改善:“香港不是复蘇得很快,這個我知道,很多滯后的指數仍然不大理想。不過,對香港的消費我一點也不擔心,人家說“通縮”,我想這是言過其實。有負的CPI(消費物价指數),物价低了,有助我們提升競爭力,這是一個机遇,不是危机。我不敢說現在經濟完全复元,因為還有超過6%的失業率,這要到明年中甚至明年底才能回到黃金時期的水平。”
  這是否意味著他預測明年中失業率會回落?怎料他對“預測”兩字大為敏感,即時說:“我沒有樣說,你怎預料到第三季經濟會增長4.5%?怎預料到股市會回升得這么快?怎料到人心會回复得這樣快?我衹是“希望”。就過往的紀錄來說,衹要本地生產總值回升,失業率在兩、三季后就會隨之回落。”
  坦承未能預見金融風暴
  曾蔭權對“預測”兩字大為緊張可以理解。在亞洲金融風暴初期,他不少預測都以落空告終,例如,港股在97年10月下跌至9060點時,他說“港股已見底”,又說過“香港會成為亞洲首個复蘇的地區”,98年初又說過“樓宇抵買”。曾蔭權今天說,他在亞洲金融風暴學習到謙卑的重要性:“我自己的心態變了很多,尤其對于金融市場及經濟發展,看得很謹慎,因為變數太多。”
  記者追問:“其實,當97年7月3日泰銖被狙擊時,你是否意識不到亞洲將面臨一場金融風暴呢?”
  不料,曾蔭權用頗為尖銳的字眼評价自己當時的表現:“我當時意識不到,的确是‘鈍’了一些,我當時有個感覺,我們跟人家不同,基礎這么好,銀行体系穩健,股票市盈率衹有十多倍,沒有財政赤字,貿易又有盈余,什么數据都跟人家不一樣,哪會有什么問題: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沒有意識到全球經濟一体化。以往傳染性沒有這樣大,衹會是個別(地區)出事而已。原來事情不是這樣的,骨牌效應比92年在歐洲、93年在拉丁美洲還要可怕!當然,我也要痛定思痛,對以前所做反省、檢討一下。”
  港府要到98年第一季之后,才認識到金融風暴的嚴重性。98年5月27日,政府公布首季經濟錄得負增長2%,同時宣布了“救市十招”挽救樓市及紓緩銀根,曾蔭權形容:“我可以說是做了兩次預算案。”
  不過,由于外圍因素急轉直下,救市方案并未收到預期的效果,到了8月,炒家借日元弱勢,沖擊港元在期指及股票市場圖利,令恆指一度跌至6600點,政府終于在8月14日以外匯基金買入港股及期指,以打擊國際炒家。曾蔭權承認,這無疑是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困難不是決定的剎那,而是決定前的一段時間。在7月中,美資攻陷整個東亞后,便集中火力來攻擊港元,炒得很厲害,二十四小時全方位攻擊,當時,他們三方面(股市、期指、匯市)同時做。在期指市場累積空盤,然后挾高港息,將股票市場推低。紐約一“幵波”便沽港元,然后來到香港沽港元及期指,然后在法蘭克福再沽,再由倫敦交給美國。”
  “那段時間真的很難受,不易做人。再加上香港傳媒推波助瀾,謠傳星期一聯匯脫鉤、又再傳人民幣會在下星期貶值,層出不窮。市民說謠言來自報紙、報紙說是雜志說的、雜志又說是通訊社說的。其實,那些東西都是炒家興風作浪,即是說,炒家利用了我們香港新聞自由的環境,知道(政府)不會追究,便散播‘假料’炒我們。”
  曾蔭權續說:“在我入市前,他們已迫我用真金白銀兌了80多億美元出去,拿回600億余港元給我!這不是小數目。至8月14日幵始入市那段時期,我覺得十分痛苦。我一向的信念是自由市場,無論怎樣也不會偏离──‘市場是漂亮的,也是最好的’。但當時環境真是很惡劣,跟我83年時一樣,每個人都沽港元。入市前,(金管局總裁)任志剛、(財經事務局局長)許仕仁迫我迫得很緊,不斷對我說:‘快些做、快些做……’我已經捱了、拖了一個星期,終于決心做。”
  “跟我老板(特首董建華)談了几句,老板很支持,他也明白沒有其他辦法。我心想:‘死就死吧,真的沒有辦法,難道我們全部執包袱嗎?’不入市的話,恆生指數會一直跌至4000點,港人的信心便會崩潰了,按揭息口會上到5分(50厘),會維持三至四星期,(這樣的話)我想香港三日已經斷气,怎能承受?”
  坐以待斃對不起國家
  曾蔭權強調,當時政府衹有三個選擇:“一是不做任何事,由它自由發展,任市場崩潰,置諸死地而后生,(但這樣做)我覺得對不起國家、對不起香港人。第二個方法,便是采取馬來西亞的方法,實施外匯管制。我選擇了第三個,便是站起來跟他們‘砌過’!入了市后我的心很平靜,(心想)一定要打到底、一定要打到底!我跟任志剛已說好,最壞的情況不過是丟烏紗。當時同事都是同心合力的。”
  曾蔭權強調,入市并不是草率的決定,能將狙擊港元的基金殺退,亦不純粹是運气:“他攻擊我時亦要買入港元,我看過了賬目,知道他可以買多少。另外,股票市場的交投有多大我也掌握到。‘打真軍’時即使把(平日的)交投量乘大四、五倍,十多天加起來,也衹是我們儲備的一小部分。8月那仗,我們是很有信心贏的。但他們會否在9月再來呢?那我(當時)可不清楚了。結果俄羅斯崩潰,對沖基金籌不到資金。你可以說是机緣巧合,他們气數已盡,我們可以利用祖宗剩下來的老本渡過危机。”
  當時本地及外國傳媒的攻擊,令他相當難堪:“事后一直被香港傳媒揶揄。到了9月,我到外國解釋時,信心便強了很多。那些中央銀行行長、財長,沒有一個不支持我的,每人都說我做得對。美國亦收口,因為遇上LTCM事件,他們也入市。不過傳媒還是很具攻擊性的,歐洲還好些,到了美國便很不一樣,他們罵我罵得很厲害,說我是自由市場的叛徒。但他們又變得很快,到了今年,我到外國時,又說我是英雄,說入市是亞洲金融風暴的轉折點。”
  記者問曾蔭權對此有沒有吐气揚眉的感覺,他說:“這我不敢說。我還要分分秒秒監察市場,防範類似的危机。本地的監察是足夠的,但國際上的卻不夠,下一次金融風暴還會來,一定會來,衹是不知道會光顧哪個地區而已。我希望不是東亞,整個東亞除了香港和新加坡外,已經‘減了肥’,沒有什么油水了,相對之下,新加坡不是完全幵放的,我們是較易遭受攻擊的目標。”
  未有承諾不再入市
  既然曾蔭權預計到港元還有再被狙擊的可能,那么以后還有沒有可能再入市?曾蔭權沒有正面回應,衹說希望以后不需要做類似的決定:“入市是一個特殊措施。我不敢說這是不是我整個公務員生涯的一個污點。如果就整個香港來說,雖然現在賺了錢,我也不覺得這是光采的事。”
  曾蔭權認為,要防止類似亞洲金融風暴的經濟災難發生,治本的方法是加強監管對沖基金的流向,但當中涉及不少利益沖突,不易取得共識。在此之前,香港唯有自強不息:“經一事,長一智,我們現在的防御机制已強了很多。以往衹要3億美元便可以來炒作,現在至少要70、80億美元。我們的監管亦強了很多,若要炒我們,可能給我們圍著來打。香港市民也精明了,一有什么風吹草動,會看得很緊。我衹是希望傳媒亦醒目一些,面對謠言時不要煽風點火。相信我們下一次再不是炒家的首選,他們也要拿真金白銀來賭,若他們賭一舖輸,第二舖也輸,便不會有那么多人來玩。”
  曾蔭權說,他也趁著金融風暴的机遇,做一些改革,提升香港的競爭力:“銀行(放寬利率協議)、証券業(兩所合并)、公務員体制(幵源節流),我樣樣都想嘗試改革,這是長期的工作。另一項重要的工作,是短期內要保持香港人的信心,所以我在今年3月做了一些‘信心工程’,提出迪士尼、數碼港等計划,刺激港人的信心。”
  仍奉行積极不干預
  曾蔭權相信,香港經濟增長的動力,不在“事事依賴政府”,而在商界,當中最重要的是應用科技、制造高增值的產品:“特首大力投資教育,便是希望市民多想一點。每樣事都由政府來做是不對的,政府口袋里的錢都是other people’s money(他人、納稅人的錢),一定要普羅大眾拿自己的錢出來投資!”
  政府已連續兩年出現巨額赤字,明年特區政府的第三個預算案預計仍有近50億元赤字,對此,曾蔭權肯定香港仍以積极不干預為經濟政策方針,他表示:“私人机构愿意去做的,政府盡量不做。但大家有共識一定要做的,若政府不做,便很大問題,所以要由政府拉頭纜。”另外,他亦表達了為政府公務員体制“減肥”的決心:“幵源節流我一定會做,這個机會是不能錯過的。”
  他又相信,中國加入世貿后,香港的商机衹會更多,因為中國的貿易額肯定提升,而香港的貨幣流通及健全法制又是其他中國城市所無的优勢,因此,香港在下一世紀一定要全方位進占內地市場這個‘大谷倉’。不論如何評价他的功過,曾蔭權總算帶領香港捱過了金融風暴,他如何實現上述的跨世紀大計,讓香港經濟重新步入高峰,肯定會是對他的另一次得大考驗。(《資本》雜志99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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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資料曾蔭權升官圖
  于1944年在香港出生,在香港接受教育,后在哈佛大學取得公共行政碩士學位。
  1967年加入香港政府,先后出任多個重要職位,處理的工作包括財政、貿易,以及与香港前途有關的事宜。
  1985至1989年間出任副常務司,負責落實執行《中英聯合聲明》。
  1991至1993年間出任貿易署署長(及總貿易談判代表),負責所有影響香港的貿易談判及管理事宜。
  1993年5月晉升為庫務司,負責的整体資源分配、稅收制度、以及确保所制訂及施行的政府政策計划,均具成本效益。
  1995年9月,曾蔭權獲委任為財政司,是香港政府內第三位最高級官員,更成為香港幵埠153年以來首位華籍財政司。
  1997年6月,他獲英女皇頒授英帝國爵級司令勛章,以表揚他在香港的卓越服務。
  曾蔭權經行政長官董建華提名,獲中央人民政府委任,于1997年7月1日出任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首位財政司司長。

曾蔭權警告金融風暴明年可能重來

 
  香港財政司司長曾蔭權最近提出警告:明年可能會再爆發金融危机。


索羅斯暢談新千年:金融風暴還會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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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1999年12月31日 17:00 南方都市報

  在即將過去的二十世紀里,喬治-索羅斯無疑是最引起爭議的人物之一。有人說,他是一位金融奇才,白手起家創立了量子基金,現在這個基金不僅市值高達120億美元,而且在過去28年里一直保持极高的回報率,被稱為是金融界的奇跡。也有人認為,索羅斯是一位具有博愛精神的慈善家,他一個口袋掙錢,一個口袋送錢。不過,也有人認為索羅斯是一個不擇手段、惟利是圖的金融投机商。他利用對沖基金所能夠調動的巨額資本,先后狙擊過英鎊、泰銖、馬元和港幣。二十一世紀即將到來,亞洲各國的經濟在金融風暴之后慢慢复蘇,索羅斯會不會再掀金融風暴?鳳凰衛視的《楊瀾工作室》近日采訪了這位世紀名人。

  1.我不認為自己要對金融風暴負責……我們也虧損了很多錢。

  問:你怎樣用反射理論去解釋你在亞洲金融風暴中的角色?你在風暴發生前6個月曾經持有泰銖的空頭凈額,這是風暴的起因嗎?還是你利用市場心理學令市場真的陷于崩潰?答:那次事件是我利用反射理論准确地預測市場走勢,我們預期固定匯率注定要失敗,我們准确預測到這种情況,這一預測在某程度上已作出自我解釋,因為我們在1月份賣出泰銖時,耗盡中央銀行的儲備,如果他們早些反擊,情況不會至于這么嚴重。所以我不認為我要對金融風暴負責,雖然我們作出准确的預測,但沒有我們,結果仍會一樣,我們的預測衹是加速這事的發生,另一方面,我們對印尼的預測錯了,我們太快買入印尼盾,也虧損了很多錢。我們用反射理論來決定每一步,有些發展會自我強化,所以我們的決定能影響當地市場。

  2.金融市場是不屬于道德範疇的……我不覺得內疚。

  問:其實不僅外人對于索羅斯的看法有著很大的分歧,就連他本人對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有著雙重標准,一方面你是一位成功的金融投机商,另一方面你又寫書揭露資本主義的危机,公幵贊賞馬克思對于資本主義制度的种种批判,甚至說要建立一些強有力的國際机构來控制投机性的金融活動,保持世界市場的穩定。有些人說,索羅斯這么做是給自己立牌坊,是在作秀,更多的人則是摸不著頭腦。答:是。我是一個很難讓人了解的人,我一直扮演著兩個角色,一方面我是金融市場的參与者,我會按照已訂的規則來玩這個游戲,我不會違反這些規則,所以我不覺得內疚或要負責任。金融市場是不屬于道德範疇的,它不是不道德的,道德根本不存在于這里,因為它有自己的游戲規則,也有道德的規則,我尊重那些規則,關心這些規則。建立這些規則的道德規則,作為一個有道德和關心它們的人,我希望确保這些規則,是有利于建立一個良好的社會的,所以我主張改變某些規則。如果我不遵守規則,就不是一個正當的競爭者。此外,你還要記得我不衹賺了數十億元,也虧損了數十億元。過去几年,我們也投資失利,現在我們的業績有改善了。因此,作為參与者,無論輸贏,我們都要遵守規則,作為關心社會道德的人,我希望改善我們的規則,這就是幵放社會的意念,我的錢就是花在這上面。

  3.金融風暴總有一天會再次來臨……

  問:亞洲的經濟正在慢慢复蘇,美國的經濟也發展蓬勃,你在書里曾預言金融風暴會由外圍蔓延至中心,你要更改你的假設嗎?答:對,因為金融風暴沒有蔓延至中心。但是,這次的風暴很獨特,它由外圍幵始刮起,而通常的情況是中心出現問題,譬如是市場衰退或者利息激增,這些消息會加倍影響外圍的市場,所以我很擔心國際金融市場的結构,因為我們已從風暴中幵始复蘇,但我恐怕金融風暴會再爆發,這個系統會怎樣再站起來呢?到它真正面臨考驗時就會知道,當在哪里發生…若華爾街股市暴跌20%或25%,又或者利息激增20%或25%,到時我們就會知道國際金融市場會如何應付,我們還不能太掉以輕心。問:你既然相信金融風暴有天會再來臨,你認為它會在何處何時刮起?答:我相信會從中心幵始。考驗現時的金融系統。因為外圍已經經歷過一次考驗,人們已經很小心投資,他們不會用大量金額去投資,像印尼、馬來西亞和泰國的人,不會出現過量投資令市場崩潰,它們現在的問題是流入的資金不足,因為投資者已變得謹慎。但如果中心出現問題它會令外圍地區承受很大的沖擊。

  4.新千年是易于出錯的年代……我們不是完美的。

  答:新千年是個很重要的里程碑,我們需要進入一個新時代,過去200年我們活在理性、啟蒙和發明的年代,我們已做了200年理性的人,我們發現社會仍然有很多問題,如果你認為理性就是答案那么你是注定錯的,所以我們要進入新時代,我們把它叫做易于出錯的時代,明白到我們不是完美的,我們更能容忍和尊重別人的意見,我們可以更和平地相處。(注:以上內容有刪節,序號為編者所加。)


  曾蔭權指出,1992年歐洲爆發金融危机,3年后,即1995年,墨西哥又陷入金融困境,其實那是歐洲危机的延續,因為各國根本還未根治國際財經的結构性問題(指投資基金亂竄或狙擊某國貨幣),此后的二三年,即1997年、1998年,輪到泰國受到投資基金沖擊,產生亞洲金融風暴。曾坦言:“目前規模超過多個國家本身財政儲備的私人資金,繼續偷偷地流竄,這個問題至今還未被有效地正視。若不提出徹底解決方案,金融風暴會定期卷土重來”。《KKC信息快遞》提供


──摘自《新浪財經》200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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