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空談家 于 October 24, 2000 13:21:11:

送交者: 空談家 于 October 12, 2000 14:07:51:

黃飛鴻遺孀──莫桂蘭憶黃飛鴻

莫桂蘭師太武功了得，性情剛勁猛烈，絕不讓須眉。六十多年前年青時的莫師太，已經幵始教授拳術，醫
治跌打，更以打得聞名，遇有不平事，必挺身而出，不畏強權，以暴易暴。當今年已八十多歲的莫師太，
仍是精神飽滿，雙目炯炯有神，談吐堅定有力，依稀隱約顯露著她以往剛烈性格的痕跡，猶有余感，不禁
令人肅然起敬。

小桂蘭祕密練功，黃飛鴻席上談親

莫老師太是廣東高要齊海百排人。幼時由其位爺教授其家傳的莫家拳術。但為伯娘所阻止，理由是女孩子
學功夫像男人婆一樣式，粗魯得很。于是莫師太衹有偷偷的學習，時光飛逝，莫師太已學到精湛的莫家拳
術外，更學到家傳的跌打術。十六歲時的莫師太，已成為職業的跌打醫師了。
莫師太是在她伯爺伯娘家的，因為他們沒有兒女，所以莫師太的父母便把她過繼了給他們。而莫師太的伯爺与黃飛鴻更份屬
老友，黃飛鴻更常常到莫師太的伯爺家中吃飯談天。有一天，在他們談話中，無意中的說到莫桂蘭。黃飛鴻透露：他對莫桂蘭
很有意思，希望能娶她過門。兩人份屬老友，既然黃飛鴻親口提出，莫桂蘭的伯爺亦一口應承。但莫桂蘭的伯娘卻有微言，她
道：“你把莫桂蘭嫁給一個伯爺公，你對得起你弟弟嗎？”她的伯父答道：“嫁給黃飛鴻，很失禮她嗎？”當時黃飛鴻已有三
位太太，但已不幸過身。此事由黃飛鴻提出后兩年，莫桂蘭便嫁到黃飛鴻的寶芝林處。

壽星公頭羅漢眉，雙耳垂肩瓜子面

莫老師太自入門后，便成為黃飛鴻的一名得力助手。莫師太在寶芝林的事務极之繁重，除負責日常事務外，更助理館中醫
務，和教授拳術，從朝到晚，忙個不停：“我一身兼掌柜、制葯、醫師、教練，煮飯五職，是名符其實的一腳踢。”她回憶著
當時寶芝林之生涯。“因為我已經有家傳的跌打醫術，所以我跟黃飛鴻學習大都是他的拳術，當時我是福軍的拳術教練，晚間
我跟黃飛鴻學習了拳術后，第二朝便把學來的教給學生們了。”
黃飛鴻生相怪异，是壽星公頭，有一副羅漢眉，眉長至垂下，瓜子口面，耳大而長。身材肥壯高大，要穿三尺六寸的長衫，
行起路來滋油淡定，兩手總擺在后面。他性情极和順，老少皆好与之親近，總是笑臉迎人，人緣极佳。他平日最愛飲茶，城中
著名酒樓茶肆，常見其蹤影。有時一日到茶樓數次之多。而每次他叫我一同去的時候，因我事務繁忙，故常說：“你先去吧”
以作推辭。故我們一同外出品茗的机會不多。莫師太回憶起數十年生前的往事，大有感嘆時光飛逝之感。
“黃飛鴻在廣州亦曾當過官，當他名聲最響的時候，水師提督送給他的一幅消像，是穿清朝官服的，威風得很，他把這幅大
照片挂在寶芝林門外，兩旁輔以一對對聯，名為‘寶劍出匣，芝草成林’，寶芝林之名亦是源自此聯的。”

豆腐教頭常自謙，飛砣入埕藝高強

“黃飛鴻是一位相當自謙和藹的教頭，常稱自己為豆腐教頭，即唔打得之謂，更好与徒第們幵玩笑。寶芝林之大廳擺著一張
杠床，黃飛鴻喜歡睡在那里休息，黃飛鴻雖然自稱豆腐教頭，但他的飛砣入埕、采高青、楊五郎八卦槍、無影腳等，均是登峰
造极，無人可及。他玩的飛砣（一塊尖的鐵錘，用繩連著），有百步穿楊之妙，能在遠距离把鉈打入一個橫入的酒埕里，把放
在酒埕內之目的物打中而不接埕的口分毫。因為他的飛鉈百發百中，是以舞獅采青的時候，任何高青都難他不倒，衹要他從獅
口中把手一揚（名為朝天一柱香），砣便筆直而上，便能到達挂在高達四樓的青，砣上盡一圈，青便應手而得，簡單之至。他
的一手揚五郎八卦槍，更是出神入化，更有一枝單頭棍橫掃三十人的輝煌事跡。他的無影腳，變幻無窮，快如閃電，簡直難以
触摸。無影腳是我是得他真傳的，但衹在危急時應用，因為腳法相當陰毒，出則必中下陰，為奪命奇招。”
“黃飛鴻是懂得輕功和點穴法的，照我記憶所及，有一次黃飛鴻見一個擺街檔的小孩子常常被衙差們欺負，把他賣馬蹄的玻
璃缸踢翻，孩子啼哭不已，黃飛鴻看不過眼，便扶起那個小孩子，斥責那些衙差的不是。那些衙差大怒，罵黃飛鴻做架梁子。
要拉要銷，聲勢洶洶。黃飛鴻是一個不好生事的人，打發了那個孩子后，便一個翻身，跳上一家居民的閣樓离去無蹤，而避免
了一場打斗。至于點穴法，是存在的，除了解人生全身之穴道外，更有已編成詩歌之要訣，點人穴者要對方衹活一年便活一
年，衹活三年便活三年，故在我學的時候曾下毒誓，不能外傳，點穴法是要失傳的了。”

吳肇鐘登門挑戰 莫教頭豪气迫人

莫師太滔滔的詳述黃飛鴻，便幵始回憶著她的過去，莫師太是一位好胜而又剛烈的女子，与黃飛鴻的詳和沉實的性格迥然不
同。至于她的事跡，比起其夫黃飛鴻不遑多讓。
自莫師太嫁過黃家后，協助其夫黃飛鴻之教務，更出任當時福軍之教練，莫教頭之名不脛而走，成為聞名廣州的一名女中豪
杰。莫師太當時有一女徒弟，生得如花似玉，當地的名伶李篩芳便征詢她的家長同意，欲收她入戲行當女伶（据稱當時的伶人
地位低賤，被人視作妓女一般看待）。其母一時胡涂，答應了李篩芳，并簽了契約，把女兒交給了他。其父得知此事，极力反
對，但契約已簽，反悔不得，便求助于莫師太，莫師太便教其父帶自己的名刺到李篩芳處要人，因莫教頭的威名，李篩芳無可
奈何，便把那女孩子放了，但李篩芳心有忿，便向吳肇鐘求助（因莫師太的記憶關系，未能証實是否白鶴的宗師吳肇鐘）。另
一天，吳肇鐘便偕同李篩芳的兄長和父親到寶芝林大興問罪之師。
當三人進入寶芝林后，黃飛鴻正在廳中杠床打瞌睡，而莫師太与眾人在閣樓干活。他們大聲的問道：“莫教頭在嗎？”莫師
太見有人找她，便匆匆從閣樓而下，見三個素未謀面的大漢在廳中站著，不禁愕然。便問：“找我何事？”
“我們是來領教領教的！”吳肇鐘說道。
“領教？你們要領教什么？”莫師太莫名其妙。
他們把來因道明后，莫師太才明白是什么一回事，好個莫師太，毫無畏怯的說：“那么？誰個先上！”
“我先來！”吳肇鐘与李篩芳的兄長爭著說。
“就你先上吧！”莫師太指著吳肇鐘道。“不過，就是要打困籠的（意即閉門決斗，必須待某一方面打倒后才能算作胜
負！）其余的請到外面等候。”當時气氛极之緊張，大有惡斗一触即發之勢。而李篩芳的父親（是一盲公）見莫師太豪气不
凡，不愧為威震羊城的武林英雄，不禁肅然起敬，于是便有和解此事之意，說道：“大家都是武林一家人，何必如此傷和气，
不若大家“玩”（表演）一套功夫看看就算了罷！“
莫師太亦同意道：“見見功夫也是好的。”于是吳肇鐘先“玩”。“玩”了二、三十點后便輪到李篩芳的兄長盤膝而坐玩了
几下，便結束了這場武林大惡斗。
后來，吳肇鐘才知道原來他的師傅，竟是跟黃飛鴻習技的，照輩份而論，黃飛鴻就是吳肇鐘的師公了！吳肇鐘大惊失色，于
是有一天，預備了一些手信禮物，走到寶芝林去，在黃飛鴻的跟前叫了一聲師公。黃飛鴻舉頭一望，莫名其妙：“我是你的師
公？”。“師公，是真的。”吳肇鐘便把他的師父名字道出來，黃飛鴻才恍然大悟。

空手入白刃，痛懲狗強盜

莫師太不單衹在省城以教拳出名，亦以舞獅聞名遐邇。据聞她是省城女子舞獅的第一人，而气力更屬惊人，舞獅全套而無需
轉手回气，而舞罷更能一口气表演五套拳棍功夫才罷。故黃飛鴻每有表演功夫，必少不了莫師太那一份兒。
自從黃飛鴻与莫桂蘭從內地到達香港后，居住于灣仔大佛口附近，一日黃飛鴻臥病在床，莫師太到附近街市買菜煮飯，見一
賣魚的販子名為賣魚泰，被四名身穿制服的大漢欺負，把他的魚倒滿一地。莫師太看不過眼，上前与之理論，一言不合，大打
起來，大漢用擔挑欲把師太毆打，莫師太一個不客气，便把擔挑奪過來，一棍在手，所向披靡，四大漢動不得她分毫，被她掃
得如通地葫蘆，哇哇大叫，此時圍觀者擠得水泄不通，拍手叫好，四大漢見對方如此了得，唯有負創而逃。這時莫師太打得性
起、繼續拾起地上的石頭，擲得他們沒命的走得無影無蹤。此事哄動了整個大佛口，連躺在床上的黃飛鴻也聽聞此事，待莫師
太歸來后，便半幵玩笑式的對她說：“你如此好打，待我們回省城擺一個擂台給你打吧！”
不知不覺与師太談了兩個鐘了，莫師太不單毫無倦意，仍興致勃勃的希望記者為她与徒弟徒孫們拍一些照片，莫師太還擺了
几款家傳的莫家拳樁式，給記者造像拍照，仍虎虎有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