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紅樓(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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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特務 于 October 28, 2000 02:16:12:

夜探紅樓(87)

送交者: 特務 于 October 22, 2000 09:46:20:

夜探紅樓(87)

鳳姐聽了大吃一惊,賈赦的生死她其實倒不大在乎,如果死了,把世襲傳給賈璉豈不是更好?
可是王子服就不同了,是自己娘家的靠山。出嫁了的女人,如果娘家沒有勢力,自己再有能耐
也得受人欺負,秦可卿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想到這里,她著急地問:"你從哪里聽來的?
消息可靠嗎?"

賈璉舉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又是几大口:"可靠不可靠我也說不上,反正大街上都這么說,"
說罷往炕上一倒,呼呼地睡著了。

鳳姐越想越害怕,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平兒一進門嚇了一跳,忙問她出什么事兒了。鳳姐把
剛才和賈璉的談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說到自己的叔叔王子服可能死了,眼淚不由得落了
下來:“平兒,你知道二爺一直嫌我太張揚,不把他放在眼里。現在我娘家的靠山要是倒了,
他還不變法兒報复我?”

平兒把毛巾在熱水里投濕了,擰干,遞給鳳姐:“奶奶不用擔心,咱們二爺跟薛大傻子他們
不一樣,雖然好色,但是也有情有義,您看看他怀念二姐的樣子就知道了。況且一日夫妻百
日恩,二爺是最念舊的人,您和他這么多年的夫妻,還不知道么。”

鳳姐接過毛巾擦一把臉,“他有情有義?我怎么看不出來?”

平兒笑著說:“您呀,盡顧著看帳本子了。告訴您件事兒,那鮑二家的女人死了,二爺還傷
心了好几天呢。”

“鮑二家的?就是上吊死了的那個?那個跟誰都睡覺的濫女人?”

“所以說二爺有義呢,那么多人和她睡過,衹有咱們二爺一個人傷心。”平兒感嘆地說:
“那鮑二家的也死的蹊蹺,有人說她是被暗殺的呢。”

鳳姐把擦過的毛巾遞回給平兒:“唉,不說這個了,咱們得先打聽一下我叔叔陣亡的消息
确實不确實。我再進宮里去看看娘娘吧。”

“要去見娘娘,就最好帶著寶玉,娘娘才會高興。”平兒笑著說。


一陣秋風吹過,樹稍頭最后几片葉子葉落下來了。“落葉聚還散,寒鴉栖复惊,相思相見
知何日,”賈五嘆了一口气,他又想家了。總覺得象是夢一樣,又覺得象是在演戲,在人
前自己就是那個娘娘腔的寶二爺,衹有一人獨處的時候,才感到是自己。有時候他也覺得
好怕,想回二十世紀去,可是如果人能有机緣改變歷史,免去中國一百六十年的苦難,就
是成功的可能再小,也值得一試么。

賈五在碎石子舖成的小路上停了下來,心里亂得很,總有一种凶多吉少的預感。和麥克
聊過几次,覺得這家伙也實在不簡單,對英國君主立憲的來龍去脈知道得一清二楚,比
自己在歷史課上學得生動詳細得多了。尤其是他提出,英國的立憲是由一個強大的商人
階級促成的,而中國的商人几千年來一直處于被打壓的狀態,勢力小得可怜。沒有社會
基礎的變法,很容易流產。應該把麥克推荐給康熙和十四阿哥,給他們參謀參謀。

竹林另一邊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賈五抬頭望去,是黛玉和珍尼。黛玉似乎在詢問珍尼
什么,珍尼笑著不肯說。黛玉把珍尼抱在怀里,珍尼才附在黛玉耳邊說了什么,黛玉好
像一下子楞住了。

賈五穿過小竹林:“喂,你們兩個干什么呢?”黛玉一見是賈五,扭頭就走。賈五心里
奇怪,剛要去追,珍尼跨前一步攔住了他:“寶玉。”

賈五看看珍尼,珍尼碧藍的眼睛正在深情地望著他,象藍天一樣,透明深邃。賈五覺得
一陣心跳,訕訕地問:“你倆剛才聊什么呢?”

“剛才呀,”珍尼笑嘻嘻地說:“林姐姐問偶‘愛辣糊油’是什么意思?”

賈五心里一惊:“啊?那你告訴她了?”

“當然告訴她了,偶跟林姐姐最好了。”

賈五心說壞了,林妹妹肯定又吃醋了,正不知怎么辦好,衹聽得珍尼問他:“寶玉,你怎
么好几天沒來看偶?”

賈五定定神:“是這樣,我和你哥哥在聊朝廷的事兒,明天我帶你們去皇宮玩好不好?”

“好啊,我早就想去皇宮看看了,”珍尼拍著手笑著說。

“珍尼~~~~~~~~~~珍尼~~~~~~~~~快來呀~~~~~~”遠處傳來寶琴的叫聲。

珍尼湊到賈五面前:“你真好!”就在他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轉身向遠處喊道:“來
啦~~~~~~~~~來啦~~~~~~~~~~~”就歡快地跑幵了。

賈五楞了一會兒,就匆匆忙忙地往瀟湘館而來。

黛玉正在自己流淚,見了賈五,越發抽抽噎噎的哭個不住。賈五心疼得不得了,
打疊起千百樣的款語溫言來勸慰。不料自己未張口。衹見黛玉先說道:“你又來
作什么?橫豎如今有人和你頑,比我又會念,又會作,又會寫,又會說笑,又會
說洋文,你又作什么來?死活憑我去罷了!”

賈五聽了忙上來悄悄的說道:“你這么個明白人,難道連‘親不間疏,先不僭后’
也不知道?我雖糊涂,卻明白這兩句話。頭一件,咱們是表姊妹,珍尼是外國人,
第二件,你先來,咱們兩個一桌吃,一床睡,長的這么大了。她是才來的,豈有個
為他疏你的?”

黛玉啐道:“我難道為叫你疏他?我成了個什么人了呢!我為的是我的心。”

賈五說:“我也為的是我的心,難道你就知你的心,不知我的心不成?”說著就用
手來拉黛玉。

黛玉一閃身,賈五腳下一滑,肩膀正撞在書架上。書架一晃,架子頂上的青瓷花瓶
掉了下來,正砸在賈五頭上。賈五“哎喲”了一聲,就躺在地上不動了。

這一下可把黛玉嚇壞了,她急忙跪下來,托起賈五的頭:“寶玉,寶玉!你快醒醒
吧,我再也不怪你了。”眼淚象斷線的珍珠一樣一滴滴落在了賈五的臉上。

賈五睜幵眼睛,笑著說:“你真的不怪我了?”

黛玉破涕為笑:“呸!你這個捉挾鬼!”看見賈五的臉上被碎瓷片划破了,鮮血汨
汨地流著,忙從抽屜里拿出一塊手帕給他擦,賈五順勢握住了黛玉的手。

兩人對望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過了好久,黛玉輕輕嘆了一口气,“寶玉,紫鵑
有個親戚要去蘇州,我想請他把五兒的棺材帶回去安葬。要一千兩銀子,你幫我當
几件首飾好么?”

想起五兒,賈五不禁也難過起來:“好吧,銀子的事兒我可以想辦法,首飾不要當
了。”

“還是當了吧,我留著也沒用,”黛玉攙著賈五起來坐在椅子上。血不流了,黛玉
把染了血的手帕放在桌子上說:“你等著,我去打點水來給你洗洗。”

賈五看著染血的手帕似乎隱隱地透出字跡,翻幵一看,上面寫著一首詩:

眼空蓄淚淚空垂,暗灑閒拋卻為誰,

尺幅鮫綃勞解贈,為君那得不傷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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