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雪焰 于 November 30, 2000 00:5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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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雪焰 于 November 20, 2000 08:46:08:

一些時候以前不記得是不是在文复讀到過這一篇，當時
就想寫篇讀后感來著，大概是因為忙扔下了。

坦白說我是一個認為憑腦子吃飯和憑身体的其他某個什
么器官吃飯有那么些差別的人，而且一向對于除了李香
君杜十娘等或真或假有些“事跡”的青樓女子之外的從
事皮肉生意的女人以及她們的恩客，都是看得有些那個
的。即使是對于老舍的《月牙兒》，也還是忍不住問：
難道她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么？也許衹有對“慰安婦”我
才相信她們是完全被迫的。

然而，這篇《女人，都是干凈的》，讓我忘記追究“她”
做“雞”的動因，而衹是接受了她和“我”的故事，并
且這個故事讓我好像是頭一次意識到，在那些我從來不
會去在意的平凡生活的角落，在那些我一直認為衹是灰
暗霉敗的角落，那些平凡的沒有“事跡”的選擇了一种
我認為是低下的生活方式的人，其實也會演義出帶著些
光亮的讓我有所感触的故事。這個故事當中的無奈，与
那些陽光之下的故事里，比如是大學校園里一對戀人因
為畢業分配因為出國或者因為家庭的門戶概念而生出的
無奈其實并沒有什么不同，而因為無奈而造成的感情的
折磨与纏綿也沒有什么不同。

這篇故事最大的好處在于平實的筆調，這种老老實實的
人生素描的手筆，因為貼近生活而成就了故事打動讀者
的力量。她和“我”的感情是從肉体幵始的，那些肉体
纏繞的情節作為故事的有机部分而存在，不刻意也不過
分。起始于一個恩客和一個妓女的交易，但當肉体的纏
綿后生發的你濃我濃的情感浮現時，起點的“高尚”与
否并不重要了﹔倒是這個起點所注定的那些宿命的無奈
很是令人嘆惋。作者把兩人之間越是有心避嫌隙越是無
意生嫌隙的無法回避的尷尬寫得很到位。

在人物方面，這篇故事也好在沒有“塑造”。作者沒有
粉飾作為有情女人的“她”的“婊子無情”的言行，也
沒有粉飾那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男人也有世俗的脆弱
与恩客的自私，“我”不是一個情圣，也不是一個要解
放天下受苦婦女的革命者，借用老崔的歌，“我愿意看
到你長得美，但不要恨和悔。”

這不是一個賞心悅目的故事，但比起其他我讀過的文學
作品，這個故事更清楚地告訴我：即時是在那些我以為
是陽光照不到的角落，有情的性愛，都是干凈的。

《女人，都是干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