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酒心 于 December 05, 2000 02:52:26:

秦淮煙水几人知----溫婉至情的董小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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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酒心 于 November 25, 2000 06:35:39:

　　　　　　　　　　　珍珠無价玉無瑕，
　　　　　　　　　　　小字貪看問妾家。
　　　　　　　　　　　尋到白堤呼出見，
　　　　　　　　　　　月明胜雪映梅花。
　　　
　　　這是明清大詩人吳梅村稱贊董小宛的一首詩。吳梅村共為董
小宛作過十首詩。兩代大詩人，為一個青樓女子作過如此多的詩，
實屬少見。

　　　董小宛是金陵人氏，才色為秦淮歌妓之冠。“天姿巧彗，容
貌娟妍”。她尤其愛李白，并自比李白。她所作詩畫甚多，無錫市
博物館里至今還藏有她十五歲時作的一幅《彩蝶圖》。她与冒辟疆
的愛情，因冒辟疆的一篇長達萬言緬怀她的文章《影梅庵憶語》，
而成為秦淮青樓里最讓人稱慕的才子与佳人結合的艷情故事。

　　　冒辟疆与當時的錢謙益、吳梅村相比，才華并不亞于他們。
他曾和陳圓圓有過一段愛情，在陳圓圓被選為妃子送京以后，董小
宛這才有机會把自己的情感傾注在冒辟疆身上。“拼得一命酬知已，
追伍波臣作鬼雄”，這樣灼熱的追求愛情，在秦淮青樓中是獨一無
二的。

　　　秦淮青樓女子普遍的与學士才子結下姻緣，在當時是一种高
雅風尚。這种風尚不僅對秦淮文化仍至對當時整個社會的文化都產
生很大的影響。明未時期，是宋明理學崩潰時期，程朱理學的“存
天理，滅人性”受到了猛烈的沖突。《金瓶梅》和《三刻二言》等
宣揚人情個性的書流行正說明了這一點。而金陵這個帝王金粉之地，
一直都是文化最發達最有影響的一個城市。在整個清朝時期，產生
的兩部甚稱藝術頂峰之作的書，全都產生在南京。一部是曹雪芹的
《紅樓夢》，一部是吳敬梓的《儒林外史》。吳敬梓的《儒林外史》
還是中國文人獨立創造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所以，在這樣一個文
化之都，學士才子与青樓女子的結合，必然要在中國文化上有所反
應。

　　　在清初時期，寫才子与佳人結合的書，佳人還都是大家出身
的小姐，《平山冷燕》、《好逑傳》、《金云翹傳》等都是這一類
的書。但自從孔尚任的一出《桃花扇》產生轟動以后，才子与佳人
的書，佳人幵始有青樓女子出現了，發展到清朝中期一直至清未，
才子与佳人的書，佳人几乎都是青樓女子。其中，影響較大流傳較
廣的書，有《品花寶鑑》、《花月痕》、《青樓夢》、《海上花列
傳》、《九尾魚》等。這無疑說明了，才色俱佳的青樓女子已成為
文人甚至民間人士向往追求的對象。

　　　在這种對青樓女子追逐的文化現象里，尤其在閉塞落后的地
區，對青樓女子的寄情，必然要在一些文人心中產生夢幻一般的情
愫。才色俱佳的青樓女子，畢竟不是落魄文人或者窮困人士能夠去
狎的。在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也是最出色的作品，當數蒲松齡的《
聊齋志异》。蒲松齡的《聊齋》中許多艷情故事，正是寄托了這類
讀書人的夢想。蒲松齡出生于山東淄川縣一個鄉下，他一生貧困。
一生當中，唯一一次出的門，是在他三十一歲時，他的同鄉做了江
蘇寶應的一個知縣，把他帶過去做了一年的幕僚。但這一年的游覽
經歷，對蒲松齡的創作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去過高郵、揚州和
南京，但對他這樣一個不名一文的讀書人，那些燈紅酒綠的青樓，
与他是無緣的。

　　　正是如是，在蒲松齡寫作《聊齋》故事時，可以想象，在青
黃搖搖欲滅的燈光下，蒲松齡是多么渴望身邊有位佳人給他打點精
神，讓他歡騰一場啊。這不，在蒲松齡的《聊齋》故事中，常常在
夜晚，一個窮困潦倒的讀書人正在打瞌睡的時候，就會從外面飄進
來一位美艷絕倫的女子，然后他們云雨一番，天亮了，那個女子就
走掉，不花一分錢，不受任何約束，多妙！把個窮困讀書人的夢想
寫到了絕處。蒲松齡的《聊齋》中的艷情故事，正是青樓文化的另
一番暢想。

　　　董小宛与冒辟疆的才子与佳人結合的故事，与蒲松齡的《聊
齋》中的一些故事，有些大同小异。冒辟疆是個出類拔萃的風流才
子，但他卻很貧困。他愛上董小宛后，還是由錢謙益為董小宛出了
三千金的贖身費，才得以讓他們成了百年之好。

　　　南明朝覆亡后，冒辟疆沒有象錢謙益、吳梅村、龔定山等人
投降清朝，而是离幵南京，向外出逃。冒、董二人逃到鹽城后，冒
辟疆不幸得了重病。董小宛伺候左右，精心照顧，使得冒辟疆大難
不死，但董小宛卻由于積勞過度，染上了重病，在逃到江蘇如皋后，
不多日，一代名妓，就這樣斷送于亂世之中， 時年僅27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