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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PostAgain 于 November 04, 1998 20:3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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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Big5--GB 于 November 03, 1998 02:53:59:
回答: 呸 胯 廄 由 xiaotou 于 November 02, 1998 13:58:22:
人 文 主 義 与 邏 輯 科 學
袁 征
人 文 主 義 是 一 种 精 神， 它 体 現 在 許 多 不 同 的 理 論 之
中。 它 的 基 本 特 點 是 主 張 以 人 為 中 心， 認 為 人 的
思 維 能 力 可 以 否 定 一 切 權 威。 這 是 西 方 啟 蒙 運 動
的 產 物。 當 時 西 歐 不 愿 受 壓 制 的 學 者 勇 敢 地 肯 定
人 類 思 維 的 力 量， 批 判 中 世 紀 各 种 神 圣 的 教 條。 于
是 研 究 理 性 思 維 的 邏 輯 學 也 走 出 了 西 羅 馬 帝 國 滅
亡 之 后 漫 長 的 低 谷， 迅 速 沖 向 新 的 高 峰， 成 為 人 文
主 義 思 想 家 的 有 力 武 器。 結 果 形 成 這 樣 一 种 風
气： 不 合 邏 輯 的 就 可 能 受 到 批 判， 誰 都 沒 有 違 反 思
想 規 則 的 特 權。
中 國 的 情 況 很 不 相 同。 我 們 的 祖 先 注 重 實 際，
不 愛 鑽 牛 角 尖， 對 于 空 洞 抽 象 的 邏 輯 很 不 感 興 趣。
不 過 在 秦 始 皇 焚 書 坑 儒 之 前， 大 家 的 說 法 還 不 那 么 一
致， 仍 然 有 些 人 挖 空 心 思 地 去 爭 辯“ 白 馬 非 馬”
之 類 的 問 題。 盡 管 他 們 的“ 名 辯 學” 遠 遠 沒 有 古
希 腊、 古 羅 馬 人 的 理 論 那 么 清 楚 和 嚴 密， 但 已 經
指 出 了 一 些 基 本 的 邏 輯 規 律。
從 漢 武 帝 幵 始， 中 國 古 代 的 統 治 者 都 強 迫 人 們
接 受 孔 子 創 立 的 儒 學。 孔 子 是 最 務 實 的。 他 討 厭 思
辨， 主 張 老 老 實 實 地 實 踐 傳 統 道 德。 學 生 反 駁 他 的
觀 點， 他 不 是 去 講 理， 而 是 生 气 地 說， 我 最 恨 的 就
是 那 些 善 辯 的 人：“ 是 故 惡 夫 佞 者!”(《 論 語. 先
進》) 自 從 官 府 獨 尊 儒 術， 中 國 古 代 的 名 辯 學 就 默
默 無 聞 了。
到 了 近 代， 中 國 人 接 触 到 西 方 文 化。 頭 腦 幵
明 的 知 識 分 子 逐 漸 發 現， 相 比 之 下， 中 國 的 傳 統 思
想 太 不 精 确， 太 經 不 起 推 敲 了。 于 是， 新 文 化 運 動
高 聲 呼 吁 科 學 与 民 主。 這 場 運 動 的 重 要 領 袖 陳 獨 秀
解 釋 說：“ 科 學 者 何? 吾 人 對 于 事 物 之 概 念， 綜 合
客 觀 之 現 象， 訴 之 主 觀 之 理 性 而 不 矛 盾 之 謂 也”(《
敬 告 青 年》，《 青 年》 一 卷 一 號)。 很 明 顯， 新 文 化 運
動 呼 喚 的 是 嚴 格 論 証 的 治 學 態 度， 呼 喚 的 是 邏 輯
科 學。 引 進 自 然 科 學 是 洋 務 運 動 提 出 的 要 求， 已 經
不 是 什 么 新 主 張 了。 可 惜 國 民 党 當 局 很 快 又 用 官 府
的 正 統 觀 點 壓 制 人 們 獨 立 思 考 的 權 利， 扼 殺 了 新
文 化 運 動。 老 調 子 又 接 著 唱 下 去。
1993 年， 我 到 美 國 柏 克 萊 加 州 大 學 做 研 究。 在 學 校
里 選 了 一 門 現 代 哲 學 課。 當 時 我 的 研 究 興 趣 是 宋
代 理 學， 另 外 我 覺 得 中 國12 億 人 少 說 也 有6 億 懂 哲
學。 我 選 那 門 課 主 要 是 想 提 高 英 語 聽 力， 并 沒 有 多
少 恭 敬 之 心。 但 我 第 一 次 上 課 就 對 現 代 哲 學 嚴
密 的 推 論 和 高 度 的 思 辨 水 平 感 到 震 惊。 當 時 感 受
的 強 烈 絕 不 亞 于 劉 姥 姥 第 一 次 進 大 觀 園。 后 來 在 美
國 呆 久 了 一 點， 我 逐 漸 發 現， 那 种 認 真 和 大 膽 運 用 理
性 思 維 的 精 神 已 經 滲 透 了 歐 美 的 各 個 學 科。 中 國 要
現 代 化， 中 國 人 做 學 問 的 態 度 就 一 定 要 現 代 化。
這 個 問 題 太 大。 這 里 我 先 講 三 點 想 法。 首 先，
一 定 要 把 概 念 的 准 确 含 義 搞 清 楚。 概 念 是 思 維 的
基 本 要 素。 概 念 不 清， 思 維 必 定 混 亂。 許 多 人 都 憑
習 慣、 憑 感 覺 遣 詞 造 句。 如 果 認 真 分 析 一 下 或 者 翻
詞 典 查 一 查 各 個 概 念 的 定 義， 就 會 發 現， 我 們 的 習
慣 和 感 覺 往 往 是 不 對 的。 例 如 不 少 人 說“ 學 術 民
主”。 可 是 民 主 的 含 義 是 人 民 作 主， 實 行 多 數 人 決
定 的 原 則。 而 學 術 研 究 的 目 的 是 創 新， 是 突 破 一
般 人 的 認 識。 要 是 學 術 民 主 是 對 的， 布 魯 諾 被 宗
教 裁 判 所 燒 死 也 活 該。 恐 怕“ 學 術 自 由” 才 是 正
确 的 講 法。
第 二， 要 仔 細 分 析 每 一 個 觀 點。 我 們 常 常 聽 到
有 人 講“ 歷 史 經 驗 已 經 証 明， 一 定 要 … …”， 或
者“ 歷 史 經 驗 已 經 証 明， 一 定 不 能 … …” 但 是， 衹
有 結 論 斷 定 的 範 圍 不 超 出 前 提 包 括 的 範 圍， 判 斷
才 可 以 是 必 然 的。 現 在 和 未 來 顯 然 不 包 括 在 歷 史
之 中， 未 來 的 可 能 性 是 無 限 的。 歷 史 有 助 于 我 們 認
識 現 實 和 預 測 未 來， 但 這 些 認 識 和 預 測 頂 多 是 可
能 的， 而 不 是 可 靠 的。 根 据 以 往 的 經 驗 說 現 在 和 將
來 一 定 要 這 樣 或 者 一 定 不 能 那 樣， 這 是 不 合 邏 輯
的。
第 三， 邏 輯 分 析 要 努 力 窮 盡 所 有 可 能 性。 除
了 包 含“ 某 些”、“ 有 時” 和“ 或 許” 等 不 确 定 因
素 的 判 斷 之 外， 大 多 數 判 斷 都 可 能 會 因 為 一 個 反 例
的 存 在 而 站 不 住 腳。 要 不 講 話， 要 不 上 當 就 得 想 方 設
法 鑽 各 种 牛 角 尖， 排 除 不 相 容 事 例 存 在 的 可 能 性。 不
但 要 實 事 求 是， 而 且 應 該 超 越 實 事 求 是。 依 靠 想
象 的“ 思 想 實 驗” 在 歐 美 已 經 成 為 許 多 學 科 常 用 的
研 究 方 法。 例 如 傳 統 功 利 主 義 認 為， 感 到 快 樂 是 人 類
的 根 本 追 求。 諾 齊 克 在 批 評 這 個 觀 點 時 做 了 一 個 著
名 的 思 想 實 驗。 他 說， 假 設 有 這 樣 一 部 机 器， 它 里
面 的 電 极 能 使 人 得 到 各 种 快 樂 的 感 覺。 人 可 以 預 先
進 行 選 擇， 可 以 選 擇 寫 出 一 部 文 學 名 著 的 成 就 感，
也 可 以 選 擇 結 交 一 個 好 朋 友 的 喜 悅， 總 之 喜 歡 什 么
就 選 什 么， 喜 歡 多 少 就 選 多 少， 但 你 愿 在 這 部 机 器
里 耗 一 輩 子 嗎?(Rnozick ,Anarchy ,State ,andUtopia ,NewYork
,1974,pp.42 －3 ) 一 個 小 小 的 反 例， 不 論 是 實 際 存 在 的
還 是 合 理 想 象 的， 就 足 以 推 翻 一 條“ 普 遍 真 理”。
當 然 一 切 可 能 恐 怕 衹 有 上 帝 才 做 得 到。 我 們
減 少 說 錯 話 的 一 個 辦 法， 就 是 限 定 判 斷 的 範 圍，
然 后 在 這 個 範 圍 里 認 真 搜 索。 對 于 別 人 的 觀 點， 要 是
我 們 發 現 了 反 例， 也 可 以 重 新 划 定 它 判 斷 的 範 圍。 或
許 它 在 某 种 條 件 下 是 合 理 的， 盡 管 它 原 來 并 不 正
确。
這 几 年 許 多 學 者 在 中 國 提 倡 人 文 主 義 精 神。 我 真
心 希 望 咱 們 能 接 上 新 文 化 運 動 的 茬， 痛 下 決 心 打
破 中 國 傳 統 文 化 模 糊 籠 統 的 習 慣。 如 果 工 人 不 應
該 生 產 廢 次 品， 文 人 也 是 不 應 該 生 產 廢 次 品 的。
返 回 《方 法》 目 錄
袁 征
人 文 主 義 是 一 种 精 神， 它 体 現 在 許 多 不 同 的 理 論 之
中。 它 的 基 本 特 點 是 主 張 以 人 為 中 心， 認 為 人 的
思 維 能 力 可 以 否 定 一 切 權 威。 這 是 西 方 啟 蒙 運 動
的 產 物。 當 時 西 歐 不 愿 受 壓 制 的 學 者 勇 敢 地 肯 定
人 類 思 維 的 力 量， 批 判 中 世 紀 各 种 神 圣 的 教 條。 于
是 研 究 理 性 思 維 的 邏 輯 學 也 走 出 了 西 羅 馬 帝 國 滅
亡 之 后 漫 長 的 低 谷， 迅 速 沖 向 新 的 高 峰， 成 為 人 文
主 義 思 想 家 的 有 力 武 器。 結 果 形 成 這 樣 一 种 風
气： 不 合 邏 輯 的 就 可 能 受 到 批 判， 誰 都 沒 有 違 反 思
想 規 則 的 特 權。
中 國 的 情 況 很 不 相 同。 我 們 的 祖 先 注 重 實 際，
不 愛 鑽 牛 角 尖， 對 于 空 洞 抽 象 的 邏 輯 很 不 感 興 趣。
不 過 在 秦 始 皇 焚 書 坑 儒 之 前， 大 家 的 說 法 還 不 那 么 一
致， 仍 然 有 些 人 挖 空 心 思 地 去 爭 辯“ 白 馬 非 馬”
之 類 的 問 題。 盡 管 他 們 的“ 名 辯 學” 遠 遠 沒 有 古
希 腊、 古 羅 馬 人 的 理 論 那 么 清 楚 和 嚴 密， 但 已 經
指 出 了 一 些 基 本 的 邏 輯 規 律。
從 漢 武 帝 幵 始， 中 國 古 代 的 統 治 者 都 強 迫 人 們
接 受 孔 子 創 立 的 儒 學。 孔 子 是 最 務 實 的。 他 討 厭 思
辨， 主 張 老 老 實 實 地 實 踐 傳 統 道 德。 學 生 反 駁 他 的
觀 點， 他 不 是 去 講 理， 而 是 生 气 地 說， 我 最 恨 的 就
是 那 些 善 辯 的 人：“ 是 故 惡 夫 佞 者!”(《 論 語. 先
進》) 自 從 官 府 獨 尊 儒 術， 中 國 古 代 的 名 辯 學 就 默
默 無 聞 了。
到 了 近 代， 中 國 人 接 触 到 西 方 文 化。 頭 腦 幵
明 的 知 識 分 子 逐 漸 發 現， 相 比 之 下， 中 國 的 傳 統 思
想 太 不 精 确， 太 經 不 起 推 敲 了。 于 是， 新 文 化 運 動
高 聲 呼 吁 科 學 与 民 主。 這 場 運 動 的 重 要 領 袖 陳 獨 秀
解 釋 說：“ 科 學 者 何? 吾 人 對 于 事 物 之 概 念， 綜 合
客 觀 之 現 象， 訴 之 主 觀 之 理 性 而 不 矛 盾 之 謂 也”(《
敬 告 青 年》，《 青 年》 一 卷 一 號)。 很 明 顯， 新 文 化 運
動 呼 喚 的 是 嚴 格 論 証 的 治 學 態 度， 呼 喚 的 是 邏 輯
科 學。 引 進 自 然 科 學 是 洋 務 運 動 提 出 的 要 求， 已 經
不 是 什 么 新 主 張 了。 可 惜 國 民 党 當 局 很 快 又 用 官 府
的 正 統 觀 點 壓 制 人 們 獨 立 思 考 的 權 利， 扼 殺 了 新
文 化 運 動。 老 調 子 又 接 著 唱 下 去。
1993 年， 我 到 美 國 柏 克 萊 加 州 大 學 做 研 究。 在 學 校
里 選 了 一 門 現 代 哲 學 課。 當 時 我 的 研 究 興 趣 是 宋
代 理 學， 另 外 我 覺 得 中 國12 億 人 少 說 也 有6 億 懂 哲
學。 我 選 那 門 課 主 要 是 想 提 高 英 語 聽 力， 并 沒 有 多
少 恭 敬 之 心。 但 我 第 一 次 上 課 就 對 現 代 哲 學 嚴
密 的 推 論 和 高 度 的 思 辨 水 平 感 到 震 惊。 當 時 感 受
的 強 烈 絕 不 亞 于 劉 姥 姥 第 一 次 進 大 觀 園。 后 來 在 美
國 呆 久 了 一 點， 我 逐 漸 發 現， 那 种 認 真 和 大 膽 運 用 理
性 思 維 的 精 神 已 經 滲 透 了 歐 美 的 各 個 學 科。 中 國 要
現 代 化， 中 國 人 做 學 問 的 態 度 就 一 定 要 現 代 化。
這 個 問 題 太 大。 這 里 我 先 講 三 點 想 法。 首 先，
一 定 要 把 概 念 的 准 确 含 義 搞 清 楚。 概 念 是 思 維 的
基 本 要 素。 概 念 不 清， 思 維 必 定 混 亂。 許 多 人 都 憑
習 慣、 憑 感 覺 遣 詞 造 句。 如 果 認 真 分 析 一 下 或 者 翻
詞 典 查 一 查 各 個 概 念 的 定 義， 就 會 發 現， 我 們 的 習
慣 和 感 覺 往 往 是 不 對 的。 例 如 不 少 人 說“ 學 術 民
主”。 可 是 民 主 的 含 義 是 人 民 作 主， 實 行 多 數 人 決
定 的 原 則。 而 學 術 研 究 的 目 的 是 創 新， 是 突 破 一
般 人 的 認 識。 要 是 學 術 民 主 是 對 的， 布 魯 諾 被 宗
教 裁 判 所 燒 死 也 活 該。 恐 怕“ 學 術 自 由” 才 是 正
确 的 講 法。
第 二， 要 仔 細 分 析 每 一 個 觀 點。 我 們 常 常 聽 到
有 人 講“ 歷 史 經 驗 已 經 証 明， 一 定 要 … …”， 或
者“ 歷 史 經 驗 已 經 証 明， 一 定 不 能 … …” 但 是， 衹
有 結 論 斷 定 的 範 圍 不 超 出 前 提 包 括 的 範 圍， 判 斷
才 可 以 是 必 然 的。 現 在 和 未 來 顯 然 不 包 括 在 歷 史
之 中， 未 來 的 可 能 性 是 無 限 的。 歷 史 有 助 于 我 們 認
識 現 實 和 預 測 未 來， 但 這 些 認 識 和 預 測 頂 多 是 可
能 的， 而 不 是 可 靠 的。 根 据 以 往 的 經 驗 說 現 在 和 將
來 一 定 要 這 樣 或 者 一 定 不 能 那 樣， 這 是 不 合 邏 輯
的。
第 三， 邏 輯 分 析 要 努 力 窮 盡 所 有 可 能 性。 除
了 包 含“ 某 些”、“ 有 時” 和“ 或 許” 等 不 确 定 因
素 的 判 斷 之 外， 大 多 數 判 斷 都 可 能 會 因 為 一 個 反 例
的 存 在 而 站 不 住 腳。 要 不 講 話， 要 不 上 當 就 得 想 方 設
法 鑽 各 种 牛 角 尖， 排 除 不 相 容 事 例 存 在 的 可 能 性。 不
但 要 實 事 求 是， 而 且 應 該 超 越 實 事 求 是。 依 靠 想
象 的“ 思 想 實 驗” 在 歐 美 已 經 成 為 許 多 學 科 常 用 的
研 究 方 法。 例 如 傳 統 功 利 主 義 認 為， 感 到 快 樂 是 人 類
的 根 本 追 求。 諾 齊 克 在 批 評 這 個 觀 點 時 做 了 一 個 著
名 的 思 想 實 驗。 他 說， 假 設 有 這 樣 一 部 机 器， 它 里
面 的 電 极 能 使 人 得 到 各 种 快 樂 的 感 覺。 人 可 以 預 先
進 行 選 擇， 可 以 選 擇 寫 出 一 部 文 學 名 著 的 成 就 感，
也 可 以 選 擇 結 交 一 個好 朋 友 的 喜 悅， 總 之 喜 歡 什 么
就 選 什 么， 喜 歡 多 少 就 選 多 少， 但 你 愿 在 這 部 机 器
里 耗 一 輩 子 嗎?(Rnozick ,Anarchy ,State ,andUtopia ,NewYork
,1974,pp.42 －3 ) 一 個 小 小 的 反 例， 不 論 是 實 際 存 在 的
還 是 合 理 想 象 的， 就 足 以 推 翻 一 條“ 普 遍 真 理”。
當 然 一 切 可 能 恐 怕 衹 有 上 帝 才 做 得 到。 我 們
減 少 說 錯 話 的 一 個 辦 法， 就 是 限 定 判 斷 的 範 圍，
然 后 在 這 個 範 圍 里 認 真 搜 索。 對 于 別 人 的 觀 點， 要 是
我 們 發 現 了 反 例， 也 可 以 重 新 划 定 它 判 斷 的 範 圍。 或
許 它 在 某 种 條 件 下 是 合 理 的， 盡 管 它 原 來 并 不 正
确。
這 几 年 許 多 學 者 在 中 國 提 倡 人 文 主 義 精 神。 我 真
心 希 望 咱 們 能 接 上 新 文 化 運 動 的 茬， 痛 下 決 心 打
破 中 國 傳 統 文 化 模 糊 籠 統 的 習 慣。 如 果 工 人 不 應
該 生 產 廢 次 品， 文 人 也 是 不 應 該 生 產 廢 次 品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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