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綠漪 于 January 17, 2001 14:11:52:
洋蔥白菜集----細狗和椒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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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綠漪 于 January 07, 2001 11:28:18:
洋蔥白菜集----細狗和椒貓
小動物到底對我意味著什么？我想了很久也想不清楚。
他們是給了我悶了可以摸摸的地方，還是給了我靜了
可以聽聽的吵吵聲音呢？
細細是我的寵狗。她當初跑到我們家來，真是天上掉
下的一個餡餅。南山的阿杜嫁了一個香港老板，為了
充体面也要養個狗，可是她并沒有時間和愛好來照顧
她，于是她就總是餓肚子。我去她家看到几次細細的
可怜相，她也喜歡膩我，阿杜就決定把她送給我了。
清昀見我抱條狗回來，就恨不得馬上搞個定量研究﹔
要研究一下養狗的好處和壞處，容易和麻煩各有多少
度。他架上六百度的眼鏡，翻出動物學環境學統計學
生理學獸醫學的大部頭來，亂八七糟地翻了一通，翻
得連晚飯都忘了作。在我們家里一向是我准備他作飯
的，因為我總燒糊，這比他燒得難吃更加麻煩。
那清昀忙乎了半天也沒有弄出什么結論來，為什么？
因為他沒有定性分析在先，就搞什么定量分析，那不
就晨昏顛倒黑白混淆了？其實他的鬼心思我才知道，
他就是又想養狗，又想不惹麻煩﹔這怎么行呢？他是
足足的書呆子，就体現在這里了。他的呆之一，他自
己沒主見，看別人說養狗好玩，他就心癢難熬要養，
雖然由于在家不是一家之主他自己不敢發言，但是我
一提出意向他不就順水推舟了？他的呆之二，要是怕
麻煩，就說不養好了，去查什么百科全書。查出來的
狗血統狗習慣狗問題不是正好勾得他個書呆子起勁？
本來就是個缺乏和弦的人，又极端容易被撥動，狗子，
尤其是細細，這樣的毛皮光滑，眼神晶亮，四肢結實，
伶俐可人的好狗，怎么能不招得他呆子气大發呢？他
發了呆气，是決心要在一條弦上撥出全本帕格尼尼練
習曲的，這一下他自然就成了照顧細細的主要阿姨了。
我正中下怀啊。
細細就是這樣進了我們家，成了几乎取代我們兩個人
之一的一員。
她溫柔，就是客人來了，汪汪几下也是很溫吞的，不
會把人給嚇了，吃東西絕無怪僻，排骨吃，苹果吃，
狗餅干也吃﹔吃的時候也狗性不改，要作勢撥地皮，
把墊碗的報紙撥得飛起來。她唯一不好的就是“霸道”。
她睡覺的時候一定要跑到床上來，跳到人身体上面，
或者正好蹲在人中間﹔她打呼嚕，舔腳丫的時候絕不
自控，一定是噪音十足的。她是謀殺了我們很多睡眠
時間的呢。有時晚上又累又煩的，本來就睡不著，再
聽見細細嘩嘩嘩的噪音，真是想一把子把她扔出去，
但是燈一打亮，看見的一准是一雙十二分誠實的眼睛。。。
唉，還有什么可說的。
細細就是這樣特別的招人疼，可能是我太寵她了。總
是把她洗得干干凈凈的，走路睬到水了還要把她拎起
來。跟個小人兒似的。她呢，可是不僅招人疼，更招
狗喜。一走在路上，無論男狗女狗，老狗小狗，
PEKINESE，GERMANSHEEPHERD，都要跑過來跟她套近
乎，那個聞上聞下的狗樣子，有時也實在叫人鬼火冒﹔
可是我們的細細是個真資格的家狗，別人狗來聞她，
她總是躲到人背后去，一點點空子都不給它們。
真是很AMAZING呢。
后來我專門問了獸醫專家，細細她不喜歡別人狗，這是
個什么心理？專家回答說，細細是有了身份定位交錯癥
了，這也屬于廣義的“文化沖擊”(CULTURALSHOCK)后
遺癥之一种。沃，原來細細是以為她是一個人，而不是
狗。
這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
椒椒是我現在養的貓。
其實他是徹底的沒心沒肺，可是我還是養著他。到底這
是怎么回事啊？我常常問自己，鄰居阿旺也曾經問過。
難道是因為他很漂亮嗎？椒椒長著一個小腦袋，一個長
脖子，一個瘦長的身子，黃黃的有些條紋，是個不折不
扣的假老虎。他是有些酷的，可是絕對不漂亮，在傳統
的意義上。那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養著他。
椒椒叫起來不是一般懶貓的“MIUUUUU”，也不是一般
嬌貓的“MIAAA...”，而是一种奇怪的“MIAO-U”，
聲調很鏗鏘，跟有韻律的什么語言方式一樣。他吃東西
也特別刁，衹吃新鮮的肉，煮得半熟，骨頭要挑了出去
的﹔煮得熟過了，他吃得不起勁，煮得不夠熟，他吃得
狠得很，完了卻不消化。椒椒曾經在半夜里跑到廚房去
偷生泥鰍吃，吃掉了兩磅之多，完了怎么樣！你想！他
自己才一磅重，這一下不是把自己的肚皮漲成气球了？
于是小椒椒就鬧肚子了。發吐，拉稀，在屋子里竄來竄
去的，直到病發大了人蔫了衹能拖著腳步走。可是奇怪
的事情是，他吃家里的東西，有點不對就拉，可是他常
常跑到外面去，一去就好几天，吃了些什么也准好不了，
卻不見他拉稀。
椒椒跑了一回，一個星期之久。我和清昀都著急死了。
椒椒是個貓，不是狗﹔一有人看上他，他一定會跑的，
不要多的誘惑，一條小腥魚就夠了。我們等不住了，于
是跑到周圍去找。終于在一個長滿芭蕉的小河邊，看見
了椒椒的小黃腦袋探出來﹔他頗費疑猜地瞧我們，我們
也很疑惑地瞧他﹔他轉身往樹叢里跑掉了。這一天后他
回了家。
我們兩個都覺得心慌慌地。清昀怨我，你怎么這樣放著
養？應該關在家里。我怨他，你這百科全書讀家，怎么
不會研究一下貓心理，把人家遙控住？可是說實在話，
清昀和我都被這個不要臉的小臭貓弄得很是揪心呢。
。。。
一次看別人評論貓和狗，說養狗的人是圖回報的，而養
貓的人是真有愛心。
可是我養狗，沒有得到什么回報啊，養貓，則衹弄出揪
心來，卻沒有培養出什么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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