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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白衣飄飄 于 November 29, 1998 18:47:07:
新作節選：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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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白衣飄飄 于 November 25, 1998 23:38:35:
瑤
§白衣飄飄§
在我和她的關系處于冰點之時，瑤那里成了我們的緩沖地帶。
瑤是她的大學同學，本來是公司派來新加坡短期培訓的，因為國
內的生產線一直沒有建成，所以就在這里一直呆到現在。瑤和她
是很偶然的在東海岸遇到的，兩人互相看了許久，尖叫一聲認了
出來。在學校時雙方并沒有太多的來往，但在這里，卻成了好朋
友。她和瑤常常約了一起去逛街－她始終改不了讓人苦等的習慣，
有一次竟然讓瑤在City Hall 的地鐵站等了一個多小時。間中到
瑤的住處玩了一兩次以后，我們之間的緊張气氛漸漸的緩和了。
在瑤那里也許是唯一讓我們同時都輕松下來的地方。我們橫七豎
八的躺在床上，聽著音樂，瞎七搭八的聊著。她總是懶懶的躺著
，而我總是忍不住要坐近她，很自然的象往日那樣捉住她的手，
摩挲著她几乎完美的手指甲，或是握住她的腳，偶爾輕輕的咬她
的耳朵，使她渾身發癢，咯咯的笑起來。瑤坐在一旁微笑看我們
胡鬧，當我抬頭看去時卻臉一紅，拿起一本時尚雜志遮住臉
，假裝在讀。我會象最初那樣大聲表述要娶她的信心﹔她把腳伸
到了我身上，轉頭對瑤說：“有時想想煩死了，說不定就嫁給了
他算了…”，我馬上大聲表示同意﹔瑤似乎被感動了，輕嘆：“
我真的很佩服你。”于是我也有些感動，她似乎也有些感動，但
也僅限于感動。
可是一出瑤的住處，一切又恢复了原狀。她繼續做凜然不可侵犯
狀，把手緊緊的插進衣袋不讓我牽，讓我覺得好象剛才是黃粱一
夢。漸漸的，我象巴普洛夫實驗中的那條狗，看到她就象看到了
雞肋，再也沒有了熱情。
轉眼要過年了，我們又約了一起到瑤的宿舍過春節－瑤住的是
公司租的共管公寓，有空調，有廚房，而且很自由。
大年初一她穿著一件傻兮兮的背帶裙，從上海帶來的，左手上卻
戴著他送的一衹Baby-G手表，非常刺眼。她打著哈欠，我卻知道
那不是困而是表示無聊。我用很快的動作抱住她吻了她的嘴唇，
然后放幵她向她問好－對愛的感覺似乎已經有些麻木，有的衹是
惡作劇的快感。
大年初一她在瑤那里衹呆了半天，就把我和瑤撇下走了，拿著兩
個大橘子說和人約好了要去別人家拜年。我也懶的問她是和誰一
起去了，何必自找惡心呢？于是我在國外的第一個春節，大部分
時間就獨對著瑤。
瑤是個舉止聲音都很溫柔嬌弱沉靜的女孩，有著大大的眼睛。我
們談著我們的同學，談著交大校園里的故事，談著自己的故事。
瑤的父親是位畫家，瑤還把帶來的一些他的畫給我看，說可以送
一張給我，我很高興，說等你回國前再給我吧。我把電視頻道換
來換去，除了古老的國產動畫片外就是激勵咕嚕的馬來電視台的
節目。我笑著對瑤說：“沒想到我們就以看大鬧天宮和哪吒鬧海
的方式來在新加坡過春節。”后來我把瑤的一大堆女性雜志都翻
完了，實在無聊，于是我們決定一起出去看電影。
我們先買了電影票，可是還要好久才幵場。街上的店舖大多歇業
了，天气雖然悶熱卻遮掩不住一片清冷，樹葉和廢紙四處飄揚，
竟恍若走在深秋的廣場上，風雨飄搖中有道不盡的蕭瑟之意。我
們互相對視，仿佛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飄零异鄉的傷感。我
們漫無目的的延著街道走著，最后進了一家臟兮兮的麥當勞，一
邊喝咖啡，吃雪糕，吃薯條，一邊催促著瑤講她的心情故事。
几個月后瑤回國了，我也沒有去拿她父親的畫。我記得瑤穿著花
睡衣坐在地上對我說的話：“你和她都是我的好朋友…”有時我
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就是在這里如果她和瑤和我一直是住在一起
的，我們會有跟現在完全不一樣的結局。瑤那里對我來說，是脫
离現實的天堂。
回國几星期后，瑤在我的主頁的留言簿上寫下了：
Hi QQ, 她好嗎，告訴她我很想念在新加坡和你們在一起的日子，
by the way, 我買了倆本海明威的小說，not bad, take care
在瑤那里時我們曾興高采烈的計划說要寫一部反映在這里生活的
散文集，到現在也沒有了下文，衹有我，在深夜里把論文扔在一
邊，對著電腦啪啪的敲打著我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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