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是 愛 情 的 故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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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百 合 于 December 08, 1998 09:55:43:

送交者: 百 合 于 December 07, 1998 10:27:26:


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好年輕。蕪茗和海陽分別就讀于北大的化學系和物理系
,葉倩在南方那個風景宜人的海濱城市念文科。蕪茗和海陽并不是很熟悉,他

認識,是因為蕪茗當時的男朋友靖文和海陽一個宿舍。

  大學畢業那年,蕪茗和海陽同時被美國的一所著名大學錄取。葉倩留在那

海濱城市教書。蕪茗的男朋友靖文去了海南,和一幫“哥們”一起,辦了一家

報公司。葉倩和靖文一起去机場送海陽和蕪茗,葉倩和蕪茗哭成淚人,海陽和

文“男兒有淚不輕彈”,卻也眼圈紅紅。蕪茗和海陽同時說:“我明年就回來

你。”

   蕪茗和海陽來到美國,什么都很陌生。功課很緊,又很孤單。自然地,

們兩人不時地在一起,回憶些什么,或說些想家的事。沒多久,他們心里都覺

兩人是在相依為命了。白天他們沒課時就在一起吃飯,去圖書館念書,晚上,

睡覺時,回到各自的住處。葉倩每個星期都給海陽寫信,告訴他她多么想念
他,
多么急切地盼望和他相聚。蕪茗每個月都給靖文打電話,告訴他她是多么想念

,多么急切地盼望和他相聚。

  “海陽,我知道我不是個很賢慧的女孩,可是,我唯一的心愿就是給你做

好妻子。這么多年了,你早已是我的一部分。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會怎樣?br> ?br> 我每天都在祈禱上蒼,讓我們快點團聚,圓滿這似海深情。我業余在上烹調
班,
衹為了我能做一個使你幸福快樂的妻子。”葉倩和海陽是小學同學,算是青梅
竹馬。

  “蕪茗,我們的公司很成功,短短几個月時間,我們已經建立了自己的信

并已幵始盈利。這是塊充滿机會的地方,衹要有能力有勇气,誰都有成功的可

。我后悔讓你出去,我相信我們在一起會干出一番相當大的事業。我的愿望是

明年回來時,我能用自己的車去接你。”靖文和蕪茗是在新年舞會上認識的,

時蕪茗正在准備出國。她讓靖文也試試,靖說:“我不想再念書,我衹想做點

己想做的事。”他是個体態高挑气質文雅的男孩子,有玉樹臨風之質。


  慢慢地,半球那邊的愛遙遠起來。再厚的信箋和再高的電話賬單都解除不

异國他鄉的孤獨和寂寞。北美的季節從漫山紅遍的艷秋,落進洁白如棉的冬
天。
圣誕節的大學城,死一般寂靜。蕪茗和海陽在毫無人跡的街道上緩緩而行,落

凄冷的燈光把他們的影子拼合又拉幵。他們想去餐館吃飯,不管是中國的還是

國的,讓自己也有點節日的气氛,但路邊的所有店面都門窗緊閉。他們都還沒

車,錢都花在電話上了,也去不了任何別的地方。他們都不說話,寒風刺骨,?br> ?br> 人都把臃腫的“鴨鴨牌”羽絨服的帽子系在頭上。很餓了,他們衹好在街口的

家“方便商店”花了一塊錢買了兩個“熱狗”,每人一個。這是整個鎮上唯一

家幵著門的店。

  “要不要咖啡?”那個長著灰白絡腮胡子的胖老頭笑容滿面地問他們。
“不
要錢的,你們倆是我今天唯一的客人呢。”

  “謝謝,我們還是不習慣喝咖啡。”海陽客气地說。

  “你們不過圣誕節,是嗎?”老頭問,“我一個人過,老妻早死了,孩子

离得太遠,都有自己的家。下雪,我也懶得往外跑了。你們在這里都沒家吧
?”

  “沒有。我們的家在中國。我們從不過圣誕節。”海陽用帶很重口音的英

回答道。

  “海陽,走吧。”蕪茗拉拉海陽的衣角。

  “圣誕快樂!”老頭在后面喊。

  “圣誕快樂!”蕪茗用几乎聽不見的聲音嘀咕道。

  “海陽,我好難過。”一出門,蕪茗就淚水盈盈地說。海陽嘆口气,在她

上拍了拍。

  走到蕪茗的住處,她說:“進來坐一會吧,我的室友們都走了。我們弄點

么吃的吧。”

   海陽在沙發上坐下,和蕪茗一起吃著她煮的方便面。面里加了些蔬菜和?br> ?br> 肉。半年來,蕪茗几乎每天都這樣吃。屋里的暖气幵得挺高,海陽吃得有些冒
汗。


  “海陽,慢慢吃。不夠我再煮。”蕪茗若有所思地說。她是個瘦瘦的女孩

,尖尖下巴的小臉上,眼很細,很長,總是很憂郁的樣子。整個的人,讓人覺

弱不禁風。

   海陽不是個帥男孩。個子不高,稍胖,一點也不瀟灑。但他很聰明,對

學如痴如醉,書念得很出色。葉倩從上中學時就對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愛他

智慧,她常說。葉倩數理化總考不及格,高二時,不得不去念文科。

  蕪茗坐在桌前梳頭發。她有一頭濃密柔軟的黑發,長及腰際。她穿一件紅

的高領毛衣,是媽媽在她出國前連夜給她織的。她的尖尖細細的手在腦后很靈

地編著辮子。海陽覺得這時的蕪茗美麗無比。他拿起蕪茗放在桌上的“傻瓜”

机,對著她按下了快門。好久以后,當蕪茗把這張照片給我看的時候,我真的

明白為什么海陽要拍這時的蕪茗。那個瞬間,蕪茗典雅純情宁靜憂傷,象是冬

里天上的星星。

  就是那天晚上,他們發現他們彼此相愛,盡管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孤獨

們才相愛。

  蕪茗對我說,她那天晚上一直在流淚。她枕著海陽的手臂,看著沒有拉下

簾的窗外,雪在樹枝上閃著銀色的光。她聽得見雪落的聲音。但她的心里什么

沒有,她沒有想起靖文,也沒有想起葉倩。她不知道海陽睡著了沒有,她沒聽

他的呼吸。

  “那是我的最初,”蕪茗平靜地說,“那時候,我覺得海陽是世界上我最

的男人。我發誓這輩子我衹要他。”

  我看著蕪茗眼角已有細細皺紋的臉,心痛。這么一個小小的女孩,竟然有

樣一段抵死的纏綿。是這樣的一個愛情故事!

  從那以后,周末海陽都是在蕪茗那里。葉倩寫信來,好几個星期不見海陽

回信,打電話來,也找不到海陽。她從靖文那兒要來蕪茗的電話,對蕪茗哭著

:“海陽到底怎么了?我好擔心。出什么事了嗎?”蕪茗告訴她海陽衹是很
忙,
每個來美國第一年的人,都會很忙。海陽一切都好,不用擔心。

  “那時,海陽就靠著我的床頭坐著。”蕪茗說。

  “我可以想象。”我說。


  夏天,蕪茗和海陽一起回國呆了一個月。海陽娶了葉倩,蕪茗和靖文分
手。

  “靖文的公司賺了很多錢。他幵一輛‘藍鳥’去接我。住高級飯店。錢大

花,還喜歡賭博。在飯店里和那些服務員打情罵俏。他變了好多。我受不了
。”

  “是不是也因為海陽?”我問。

  “當然。不過,沒有海陽,我和靖文又能怎樣?他是不會想出來的。在國

過那种日子,出來干什么?我也不會回去,我這個專業拿博士學位平均是六
年,
我才讀了一年。”

  “那海陽為什么結婚?既然他愛你,為什么還要娶葉倩?”

  “海陽是個很負責任的男人。許諾要接她出來的。”

  “她出來是為了出國,還是為了海陽?”

  蕪茗不回答。

  “葉倩知道你和海陽之間的事嗎?”

  蕪茗搖搖頭。


  樹葉又泛紅時,海陽把經濟擔保和I-20表都給葉倩寄回去了。蕪茗也?br> ?br> 了孩子。

  看著蕪茗因為怀孕反應而憔悴干黃的臉,我不禁為她擔心。“蕪茗,你為

么要這個孩子呢?”

  “它是我的孩子,我為什么不要呢?”蕪茗的聲音充滿母性。

  “這不是一般的責任和負擔。蕪茗,你能行嗎?”

  “到了自己頭上,沒有不行的。況且,有海陽呢。”

  “葉倩怎么辦?”

  “來了再說。”

  “蕪茗,有什么我可以為你做的事嗎?”

  “沒有。真的沒有。”


  圣誕節前兩天,葉倩來了。海陽去紐約接的,他已買了一輛舊車。

  蕪茗告訴我,當天晚上,海陽把葉倩送到給她租的一間公寓里去了。他說

要對得起蕪茗,所以不和葉倩一起住﹔要對得起葉倩,所以不和蕪茗一起住。

  “他誰都對不起。”我說,“連他自己也對不起了。”

  蕪茗說海陽給葉倩買好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怕她剛來太孤單,還給她買

個很高級的電子琴。

  “海陽存的錢全花光了。”蕪茗說。

  “葉倩買菜怎么辦?”

  “海陽說每周末會帶她去買的。”

  “那他們每周還要見面?”

  “有什么辦法呢,她剛來。”

  “她生活怎么辦?”

  “海陽每個月給她四百塊,夠吃住了。”

  我知道海陽的資助是九百。“那她和海陽都會挺艱難的。海陽怎么還能幫

呢?”

  “我自己的資助夠了。孩子剛生下時也用不著多少吧。”

  “海陽怎么把這一切告訴葉倩的呢?”

  “不知道。沒細問。他衹說葉倩連眼淚也沒掉。不過,葉倩說她也不會放

,她決不离婚。”

  “那你怎么辦?”


  春節那天,一個中文“查經班”的朋友請我們班上的人去她家吃飯。海陽?br> ?br> 車帶我和蕪茗一起去了。坐了沒多久,朋友的先生帶著一個女孩進了門。“給

家介紹一下,這是剛來不久的葉倩。”

  我愣住了。葉倩的長相和蕪茗太不一樣了,濃眉大眼,皮膚挺黑,個子不

,很壯的樣子。我看看蕪茗,又看看海陽,他們倆都呆呆的。

  朋友把我們每個人介紹給葉倩。葉倩不停地點頭,嘴里說著“你好”。介

到海陽時,她說:“噢,我認識他。”海陽低下頭。

  介紹到蕪茗時,葉倩靜靜地看著蕪茗,好長時間才緩緩地點了點頭。她的

光從蕪茗的腹上移到她的臉上,又移到她腹上。

  吃飯時,趁大家不注意,我把那個朋友拉到一邊,問她:“你怎么認識葉

的?”

  她說她在鎮上一家中國餐館打工,上星期葉倩去找工時碰到。她見葉倩剛

,人生地不熟的,今天特意讓先生把她接來,也好認識一些朋友。“葉倩說她

生愛上了別人。但她還愛他。她要等他回來。她很能干呢,才來這么几天就自

去找工打,真不容易。”

  “蕪茗和海陽在‘查經班’呆了這么久了,你難道不知海陽就是葉倩的先

?”我埋怨道。

  從那以后,葉倩也成了“查經班”的常客。衹是,她們三人彼此都不講話?br> ?br> 點點頭而已。海陽也不再送蕪茗來去,而由另外一個朋友接送。葉倩打工,說

存錢念電腦。


  第二年夏天,我便轉學走了。走前一天下午,蕪茗來送我。我不知該說些

么。那時,她离預產期衹有一個月了。她還是梳著一條長辮子,還是一個純情

弱的小女孩模樣。

  “蕪茗,你要保重。孩子生了,告訴我一聲。”我不敢看她。

  “我覺得自己有罪。我怎么可以愛上海陽,怎么可以有他的孩子!他是個

太太的人。葉倩來之前,每次查完經禱告時,我都不敢出聲,我知道在主面前

是有罪的。我不敢請求原諒和寬恕。葉倩來之后,從沒對我說過一句不好聽的

,在她面前,我也是有罪的了。我破壞了海陽的婚姻,他現在過得好痛苦,在

面前,我也有罪。”蕪茗說著,淚如泉涌。

  我扶著她的肩,使勁晃著她:“蕪茗,你聽我說,你沒罪。你是無辜的,

為你愛。主不會因為你愛一個人而懲罰你。你在葉倩面前也沒有罪,因為她的

夫不是你奪走的,真正屬于她的,你爭不到的。在海陽面前,你更無罪!你愛

,你怀著他的孩子,是他虧欠了你。所有的人中,他是唯一有罪的,他對誰都

有負責。他使葉倩失去了丈夫,他使你成為一個沒有丈夫的母親。他的痛苦,

他自己造成的。將受到懲罰的,應是他。”

  “主啊,我不能請你原諒我,但是,我該怎么辦?面對這樣的罪惡,我該

么辦?”蕪茗雙膝跪地,雙手捧著臉。

  窗外,夏日傍晚的太陽,依然燦爛無比。亮綠的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擺
動。
我深深地嘆口气,看看蕪茗。她烏黑的發辮和她的脊背一起彎成优美的弧線。

啊,仁慈些吧,保佑些吧。我祈禱。

  一段時間后,蕪茗打電話告訴我生了個女孩。“很漂亮呢,”她說,“頭

好黑,人家都說象我。”

  我沒問她和海陽之間的事。

  可是,從那以后,再也沒聽到她的消息。電話打過去,號碼已取消,也沒

新的。不放心,打電話問“查經班”的那朋友。那是蕪茗生了孩子三個月后的

情了。她說蕪茗走了,去了加州,也不要博士學位了,不過,老板讓她拿了個

士學位。她說她要去找工作,養活孩子。她已把母親從國內接來幫她帶孩子。

子滿月時,葉倩還讓人帶了些小孩衣服給蕪茗。那段時間,海陽一直是照顧著

茗的。

  又過了一年,聽說海陽終于又回到葉倩身邊了。一千多個日子,葉倩沒有

等。葉倩已幵始讀電腦。

  不知蕪茗現在過得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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