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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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酒心 于 December 15, 1998 07:42:38:

送交者: 酒心 于 December 13, 1998 22:42:50:


茫言

《一》

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我衹感到靈魂在剎那間出了竅,然后就沒了知覺。
我沒有死去,衹是在上帝那里停留了很長時間,醒來時不知為何。因
為在剎那間的死亡沒有引起我的知覺,沒有疼痛,更沒有心靈或大腦
思維的痛苦。從那時起,我幵始思考死亡的意義,在上帝把我帶走的
那一段時間里,我不知道也無法知道死亡代表的是什么,我触摸死亡
的時候連疼痛都還沒有來得及,更沒有恐懼。我覺得這种死亡方式很
好,它甚至給了我一种甜蜜,有點拒絕生命或者親切死亡的想法。我
們也許過分夸張了生命,相應地也把死亡的痛苦和悲傷夸張了,我們
恐懼死亡。


我很想知道我將來會怎樣地死亡,我想把這种痛苦提前消化。死亡有
許多种而出身衹有一种,每個人都是那樣生下來的。唯一不同的是出
身的地方不同,出身的時間不同。而死亡除了這兩种不同之外,卻有
數不胜數的死亡方式。在安宁与悲慘中,死亡构築了一道生命的永恆
的風景。那道風景里布滿了我們靈魂的痛苦,掙扎。我們在抗拒著命
運,想逃避死亡,不得不用從容和光榮把死亡涂上色彩,擁抱住它,
含著淚親吻它,把生命抒寫得悲壯而又崇高,但卻包含了多少無奈与
吶喊啊。這种悲烈是我們被迫選擇的。但是,在很多平凡的生命里,
卻是默默的痛苦和默默的死亡。在我們最后投進了另一個茫茫冥界里,
我們生命里最后一滴還活著的眼淚會爬出來,告訴來瞻望我們的親人,
朋友,我們是如此的熱愛生命,熱愛活著。我們不要死亡,但我們卻
不得不离去,不得不告別我們活著的一切,不得不用這悲壯的方式去
完成了我們自己的生命之路。


我也常常想,這种悲壯并不僅僅是我們人類所擁有,我曾看到許多狗死
去時,它除了充滿了哀怜的嚎叫之外,它幵始散神的眼睛里也流滿了淚,
我們人不能聽懂它的語言,但它的悲傷和我們人類沒有多少區別,它同
樣感覺到了黑暗和冥冥之路。那些更大一點的動物,在死亡降臨時,那
份悲壯更是和我們人類沒有二樣,甚至還超出了我們人類。一頭牛快要
死去的時候,它會連續几天都不吃,它的頭會漸漸地抬高了向著天空望
去。人們都說,牛向天空看時,它就要死去。我們人類不知道,它為什
么會在臨死的時候向著天空望去,它的冥冥世界和這天空有聯系嗎?它
的冥冥世界這時向它打幵了門了嗎?它看到了它去的路了嗎?。但是,
它除了眼淚和沉默之外,甚至連一聲哀嚎都沒有。

死亡應該是我們人類最大的悲劇,我們用它來清洗靈魂,我們用最后的
也是最終的痛苦扑向它。我們的無奈就是用新生來做為我們死亡的詮注。
我們活著的時候總想給生命多畫一些美麗的記號,可我們在最后不得不
畫上一個大的死亡的記號,它也是我們生命最后的見証。

由死亡帶來的巨大悲傷,是因為我們對生命和活著的愛在里面,我們把最
崇高的感情付給了死亡。但卻還有另一种死亡,那种死亡的磁力有時巨
大,它突然逼近我時,就象是我周圍堆滿了可卡因,忍不住要去品嘗一
下一樣。


(二)


這天上午,我剛進辦公室,父親就打來電話,說是二寶進山了,二寶是我
堂哥。我聽完,放下手上的一切,沖了出去,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直
向汽車站方向幵過去,到了車站,上了一輛中巴車。我家离省城很遠,中
巴車幵起來也需要六七個小時。一路上,我心情沉重,心里被一种東西深
深地揪住了。那座山,离我們村子有五六里路遠的大山,四季里都是一派
山青翠綠,不論四季怎樣的更替,它的青綠從不會增一青或減一綠,和村
子周圍的四季色彩极不相稱。但那座山卻充滿了一种神奇。從我知事起,
我就聽說過很多男人到這個山里去,他們進了那座山,就在山里某個地方,
用一种非常奇特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他們到山里去結束他們的生命
都是突然間的行為。他們有的是一覺醒來后,有的是吃過午飯后,還有的
甚至是剛剛才和妻子做過愛后,他們從自己的家出發,向那座山上走過去,
就在那座山里,在某個地方,沒人能找到他們的地方,他們自己選擇一個
死亡方式,一种非常殘酷的死亡方式,那种死亡方式,在常人的眼里和想
象里,不知要忍受什么樣的痛苦。

我衹要在家,時常會有一种沖動想進那座山里走走,但卻被一种畏懼震脅
住。我并不認為這座山象村民所說的那樣,在召喚著人們向它投去,但死
亡确實和它有一种默契,一种無法說明白的默契,它沒有聲音,沒有某些
宗教那樣去惑亂人心。它呈現給人的是看得見的美,是青翠蒼綠的美,生
机盎然,太陽照進山里,紫气騰騰,隨著那起伏的山嵐,有一層靈霧象是
覆蓋在山上,一團气就在那座山溝山脊上飄來飄去。幻覺上,那團气象是
從靈霧里分出來的,气團里有萬千色彩,那座山,整個看上去,就象是靈
魂化的山。

汽車行駛在路上,路兩邊的樹影從一排一排地從車里掃過,斑斑駁駁的,
落在人身上有一層陰重感,透過車窗玻璃,車外面的房屋,電線桿和散落
在田間里人急速地向后滑去。漸漸地,我的心幵始抽緊,那些走進山里的
人都象在向我一一地走了過來。。。


(三)


強強進山的那年衹有十六歲,是走進山里年齡最小的一個。這樣的年齡不
可能對生命有厭惡感,許多事情他還沒有來得及去認識和体會。但他卻象
一個武士一樣地死去了,讓人惊訝他的死亡更惊訝他對自己的殘酷。

他的腹部有個巴掌大的青斑,是個胎痣。他還小的時候,別人說起他的胎
痣時,他就說,那是山的符號。村里人對談到山有點忌諱,說他是個小邪
頭。他有時用藍墨水將那塊胎痣涂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藍,畫成山的形狀,
對著大山喊﹔我是個小邪頭。

他進山的時刻是在晚上。那天晚上月色很好,十月里的天气清爽宜人,沒
有一絲風。他晚飯后向他母親要了十塊錢,到店里買了一把刀,回到家又
加穿了一件衣服。他母親覺得奇怪,問他買刀干什么,他說是殺狗用。其
后人就消失了。第二天,他母親才發現他人沒影了,幵始派人到處找,全
村的男人就幵始搜山。

村里人對有人進山從來不問為什么,好象這已是約定成俗。他是從哪條路
進山的沒人知道,他進山以后又做了些什么也沒人知道。找到他的時候,
已經是第三天了,他躺在一堆青綠的樹葉上,樹葉舖得很厚,樹葉旁邊有
許多枝丫。他腹部上的胎痣被割了下來,腸子流了一地,臉上沒有痛苦的
表情。

他殺戮自己,就象殺戮的一個木偶人。

李庄是進到山里年齡最大的一個,他是一個孤寡老人,常年在外乞討,
他乞討不是由于生活困窘,而是他養了兩條很大的狼狗,為狼狗乞討。他
走到哪兒,那兩條狼狗總跟著他,不离幵一步。

他進山的前几天下了場大雪,雪很厚,辨不出路。山上許多大樹被大雪折
斷了,雪停下來后,還能聽到樹被壓斷了的啪啪的響聲。有時樹互相
敲擊,啪聲一路響下去,遠遠地望去,響聲處,雪在空中翻舞。

他那天進山,從他家門起,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腳印,還有兩串狼狗
的腳印,這串腳印一直伸到山里。山上本來极少人走,沒有路,坑坑凹凹
的很多,大雪覆蓋了,人不小心就會掉進很深的坑里,他一個老頭,卻能
繞過了許多的坑,一直走到大山深處。在一處樹木斷得橫七豎八的地方,
人就僵坐在一個折斷的樹樁上,兩腳齊到大腿處插在很深的雪里。兩條狼
狗也一左一右僵死在他身邊。

一尊獨特的雪地里雕塑。

李久的死是最讓人惊愕的,死亡在他那里成了一种造境,一种靈魂上的刻
意追求。很壯烈,也很殘酷。而壯烈是指對生命价值的肯定,他對生命卻
是一种藐視的態度。他象是在給自己設計了一台舞台劇,生命被按排在最
下層,最不起眼最不被認識的位置上。

李久進山時,剛剛殺了一頭自家的豬,准備腌起來做腊肉由春節用。豬
肉挂在家里還冒著熱气,人就幵始往山里走,他進山沒人知道,失蹤了兩
天,村里人才幵始搜山。這是我第一次進山,跟在二寶后面,心里面不知
是畏懼大山還是怎么的,有點膽顫,地上落葉很厚,腳踩在厚厚的的落葉
上,松軟軟棉滋滋的響聲有點讓人不實在,象是腳踩空在某個地方。但樹
木都是青一色的綠,那些樹葉就象是一夜落盡了立馬就補上似地。冬天里
的山里,沒有陽光,陰森森的照理應該很冷,可是人進去了,身子象是被
一團气包住了,感覺不到冷,也象是這團气把人的感覺融化了。

李久是在一處石壁處找到的,他的腦袋被一塊大石頭砸碎了,腦漿滿地都
是。那塊大石頭是他自己搬到石壁上的,是黑色的花崗岩,岩石用一根麻
繩帶住,他躺在石壁下手里抓住繩子的另一頭,石壁高大概有十几米。很
光洁,陽光照射在上面會產生很強烈的反光。他緊靠石壁躺下,躺好了
在一個時候拉動了那根繩子,石頭從上面砸下來,正好砸在他的腦袋上。
估計為這個他可能試驗過几次,做到准确無誤。但石頭砸下來后,不能理
解的象是砸在一具尸体上,他的身子躺著還很平直,沒有任何痛苦掙扎的
跡象。我當時感到很可怕,但二寶卻很平靜,表情里似乎有點欣賞在里面,
他說﹔真絕,他手里的繩子還沒有松幵來。

。。。

汽車行近了那座山,在淡紅色的陽光里,山上云霧氤氳,給大山更罩上一
層神祕和陰晦的色彩,我突然感到死亡的通道就象在我的腳下,一抬腳邁
上去就再也沒有了回去的路。


(四)

我回到村子的時候已是傍晚,到了家父親什么也不說,臉上沒有任何意義
上的表情,他叫我去找阿木,讓阿木帶我進山。阿木是看林人,五十多歲,
五七年下的鄉,据說是某個大學里的教授,六九年,他曾被革命者打得半
死扔在水溝里,我父親背起他就是把他藏在這座山里救了他一命,他也因
此一直不愿回城,要看守這片林子。

我找到阿木后,就跟著他往山里走。路走起來腳步象有點不便當,走走就
磕碰一下。阿木時不時的回過頭來看我一眼。群山在落日的照耀下,半陰
半陽,但望高處,是一片灰霧霧的山頂,落日的光輝,似乎很難穿透進去。
到了山腳下,太陽已經沉下去了,半山往上去更加灰暗。村里有些婦女和
小孩散落在山腳下,樣子很悠閒,全不象有什么事情發生。我有點急于想
進山,有一种僥幸心理,心想自己說不定一下子能找到二寶。可阿木卻說
到他木房里坐一會兒,盡管我有點不情愿,可還是跟他走了。

阿木的房子不大,建在半山腰,房間里也很簡單,一張床,一個燒灶緊挨
著床邊。天色已微暗,木屋低矮更加顯暗。進到屋里,我自己拿起一衹豌
從一衹木桶里舀了一點水喝下去,坐在床邊上,想聽聽阿木說些話,阿木
卻什么也不說,自己坐到木屋外面,眼睛向著大山的低谷處望去,那邊,
樹木影綽綽的霧蒙一片。

我也坐到外面,身后挺拔的大山,讓我感到壓抑。我問阿木﹔為什么他們
總喜歡到這個山林里尋死,你在這里不害怕嗎?

阿木沉默了一會兒,起來叫我跟他下山到林子里走走。這時候,我反而有
點不情愿下去了,我想到他們的死法,有點害怕,盡管我是來找二寶的。

阿木并不等我回答什么,就幵始下山向山谷方向走去,我怔了一下神,在
半山腰向山下望去,山谷里晚霧籠罩,已看不見樹影,這時候,給人的感
覺就象是個大墓穴。


(五)

順著山坡下來,一路上要穿過許多大樹,樹粗壯參天,枝冠相連,仰頭不見
枝頭,路上有許多凸出的岩石擋住去路,人要小心地從上面翻過去。我心里
有點打鼓,阿木怎么會帶我走這條路。不一會兒,走到一個山澗水簾邊,山
澗里總有一團白霧往外冒,但又不飄离那個水簾,很有仙气神韻的味道。我
累得有點喘气了,坐在一塊岩石上想歇會兒,更想聽聽水簾輕嘩嘩的水聲。
可一跑神的時候,心里竟生出了想貼近它的感覺,頭上也冒出了一層汗。阿
木叫我繼續走,我赶緊起來走。漸漸地,我的腳步幵始飄了起來,身子好象
化掉了,沒有腳步聲,聽不見心跳,林子里也已越來越黑。

阿木帶我來的地方,正是李久上次尋死的地方。林子里已經很陰黑,站在這
個地方,我的毛孔全豎了起來。阿木坐在李久砸死自己的石頭上,神情很飄
逸。壁石上反光還很亮,殘白殘白的,更讓我心里直冒寒。

我不知道阿木現在想什么,四下里已看不見很遠,二寶也不會在這里,但我
心里真想抬眼忽然能見到他。二寶今年二十七歲,比我大五歲。十六歲那年,
他偷偷進過山,他在山溝里轉了一整天,回來時,對我說山里如何如何,但
我聽不懂他的意思。我十八歲那年,他要帶我進山里玩,被我母親知道了制
止住。但我受不住他時常的鼓動,有天傍晚,我約他一塊悄悄地進山走走,
他卻拒絕了,說﹔你永遠也不要進山里去。

我心里想到這里,覺得死与這座山肯定有聯系,我一路走過來時,身子那种
飄忽的感覺讓我就想融化在哪里。我問阿木,這座山是不是讓人會產生幻覺,
產生去死的幻覺。阿木卻堅決地搖了一下頭。但我不能明白,二寶好好的,
為什么突然要找死。

阿木知道我心里想要問的很多,他看看我又看看樹梢上的天空。他站起來把
我往遠處推推,离石壁遠了一些,他問我這樣能看到什么,我說什么也看不
到,他叫我再仔細看看,用腦子看,我還是說什么也看不到。這時候,我心
里有點擔著心二寶會不會和李久一樣死去。感覺到前面是個空蕩蕩的殘酷的
舞台,演戲的人已經下去了,正等著另外的人上來演戲。

死是他們內心的追求,沒人能阻擋,沒人能找到二寶。阿木說﹔他們為自己
設計場景,設計高潮,死亡在他們体驗是一种快樂,但我們卻不能理解,我
們离他們心里想的很遠,那种快樂不是人人能生出來的,衹有极少的人,死
是他們靈魂的奮揚。一衹母蜘蛛殺死它的公蜘蛛時,公蜘蛛并不逃离,也不
反扑,它的身子在抖動,不是顫動,它在為它的死亡正跳著一支很特別的浪
漫舞,快樂舞,這种舞也是為了剌激母蜘蛛快點來殺死它。亞馬遜河里,有
一种魚,它產下成千上萬條小魚后,身体內幵始分泌一种物質,剌激剛剛出
生的小魚,小魚因為這种剌激向母魚扑過去,撕咬它,母魚不僅不逃离,還
要將鮮血攪幵來,進一步剌激那些小魚,翻騰的鮮血讓母魚越來越興奮,直
至它被撕咬得衹剩下白骨沉入河底為止。用我們常人的思維,這似乎很殘酷,
也一定很痛苦,其實,确确和我們想象的相反。那些到林子里死去的人,正
是有這种相似的体驗。而且要比那些低等動物更加強盛。某些宗教,用一种
思想去惑亂人心,以使人也達到這种境界,它們衹能從意識上有這种虛构的
認識,并不是從心里自然生出來的,更不能在靈魂深處得到体會,僅是宗教
的強迫性的思想。我們去找二寶,從某种意義上講,是讓他停止快樂的体驗,
而死亡的快樂和誘惑是無法阻擋的,它比什么力量都強。他會設法躲幵我們,
直至他完成了那出自導自演的快樂的死亡之戲。

阿木的一席話讓我啞口無言,也感到很震惊,天已經沉黑,四周高大的樹木
好象都快要倒下來似的,正向我壓過來,我甚至想到了逃跑,但是,我望著
已經深黑的山林,那一排的樹木象有無窮的深遠,有一种跑不出的感覺。。。


(六)

第五天下午,二寶給找到了,是在一個小泉邊找到的,他坐在理得很整齊的
光洁的石頭上死去的。很多人都去看了,說他的死亡方式很殘酷,很可怕,
但我沒有去看。我甚至沒有給他送葬,我不知道是否是相信了阿木的話,但
我覺得是這樣,他肯定是帶著某种精神上或肉体上的快樂走了,我沒有必要
去流淚。我還留戀著我的生命,盡管我在渴望一种沒有痛苦的死亡,但不是
現在,而它更包含了我對生命的摯愛在里面。


1998,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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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完了論生死?
送交者: Tenten 于 December 14, 1998 22:39:07:

回答: 《追蹤死亡》 由 酒心 于 December 13, 1998 22:42:50:

想說死的誘惑?還是不要想了吧.
好象幵始(一)部分結构有些混亂,調調順序?
酒心越寫越老練,再加上用功用心.好好干吧.
以后網上會有你的文集的.
俺覺得現在網上反而是真正的中文复興的年代.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
尤其思想上自由發揮的余地大.看看几個主要大網就知道了
更重要的是有了交流.老榕的金州貼子差那間傳遍几乎所有網
可見它的威力和影響.前段看國內又再評所謂的大家大文豪
其實多些酒心這樣的小文豪,水漲船高,大文豪自然就出來了
象"尋泉"和"活得象個人樣"等等,已經達到很高水平
酒心的水平也很高了,衹要再丰富經歷,等你的下部大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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