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故事 采自清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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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采購員 于 December 22, 1998 09:18:04:

送交者: 采購員 于 December 21, 1998 06:04:17:

再寫寫另一個女人的故事吧,因為今天偶然看到一兩年前寫的一個女人故事,突然發現,
那么多事,當時如果沒有興之所至寫下來,現在早就忘得一干二靜了。這兩天特無聊,
神魂顛倒的瞎想,不如回憶往事。

并不是因為我糾纏了太多的女人。而是女人事多,故事也多。這些事攤到我身上,就和
走馬路上,一HOOKER說,WANT A FREE DATE,是福是禍自己也說不清,反正FREE肯
定是假的。

故事還得從我的畫家ROOMATE講起。南京人,說确切點是江蘇大丰人,南京藝術學院畢
業,在南京找了份工作,娶了個南京老婆。畫家小矮個,長得精瘦精瘦的。這畫家有點
沒長大,剛到美國更是一頭霧水,象是螞蟻掉到了水里,瞎扑騰也找不著北,什么也不
習慣,老想著回國。畫家在國內發現了個打長途電話的竅門。把電話卡插在電話里,不
按通話的按鈕,就可以聽到對方的聲音,對方聽不到你,但是電話卡不記費。畫家囑咐
我,如果接到電話對方不說話,千萬別挂,那是他老婆從南京打來的。每次我接到電話,
HELLO,沒反映,就對畫家說,你的。畫家就沖到屋里,抱著電話自言自語一兩個小時,
犯了神經似的。今天買了一棵圓白菜,花了一塊兩毛五,和ADVISOR見了面,選了三門
課,BLAH,BLAH,BLAH。畫家這么神神叨叨,有一次說著就傷心了,我現在還有伍佰美
元,正好買一張回國机票。如果你不反對,現在回國還來得及。他老婆在電話那邊當時
就急了,也顧不得電話費,按了通話鍵說,千萬別回來,有我那,你馬上給我辦探親,
我去了甚么都會好的。面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畫家的探親辦得自然是經過一番周折,那是題外話。最終他太太是來了,朋友們高高興
興去机場接他老婆。第一個印象,哥几個心里暗想,畫家總該有點審美,怎么找這么個
老婆。都知道他老婆比他大,可是一見面,單單一個大字形容就有點不夠了。

沒几天我就明白了干嗎畫家娶這么個老婆。畫家的老婆沒受過什么教育,但是就因為沒
受過教育,也不胡思亂想上學之類的事,天天給畫家作四個菜一個盪,看得我抱著碗方
便面流口水。

畫家人緣好,老婆剛來,就有朋友介紹到香港樓打工。他老婆本來做飯就好,到了餐館
如魚得水,三下五除二把餐館的里里外外,怎么進貨怎么炒菜怎么算賬,搞得一清二楚,
比老板還熟。再過几天,事出來了,在餐館干熟了,國內紡織女工的陋習暴露出來,惹
是生非,背后算計人,整天在老板面前說別的中國人壞話。結果弄得和誰打工關系都僵
得要命,把介紹她去餐館的朋友都得罪了。畫家的好人緣也一落千丈,人們背后說,畫
家人還可以,就是缺點心眼,全讓他老婆弄去了。

我一向不攙和家庭婦女的小肚雞腸,對畫家夫人有時自以為是的小聰明看在心里,懶得
理,也許因此她就以為我是個好人,看上我了。她在上海有個親戚,可能是房地產公司
總經理之類的職務,發了點國難財,心里不踏實,害怕有一天反腐敗反到自己身上,總
想著把流失到自己賬戶的國有資產再轉移到美國來,從畫家夫人一到美國就不斷寫信讓
她幫忙為女兒在美國找個男朋友。畫家夫人自然想到大好人的ROOMATE,把照片拿給我
看。介紹還算客觀,十九歲,漂亮,家里有錢,但是獨生女,有點嬌气。我一看照片,
确實漂亮。但是衹是說,我人在美國,一時也沒法回國,如果有机會回國,第一件事就
去看那位天仙。心想,我還沒傻到找一個有點嬌气比我小十歲又是暴發戶女兒的上海姑
娘的分上。

這天仙的事到此也就告一段落,畫家夫人委婉的暗示過我不必回國,她那個暴發戶親戚
可以把假結婚手續辦好,我衹要出手續,然后到机場接新娘就行了。可惜我對這天上掉
下來的美事裝傻,一點反映都沒有。但是,沒想到節外生枝,闖出另外一個姑娘來。這
就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姑且用一個好聽的假名字,叫圓圓吧。看照片的時候,另一個姑
娘出現在照片里,那就是圓圓。畫家夫人說,圓圓是杭州的一個親戚,在浙江大學讀書,
也在辦出國,但是不用我們幫忙,因為她們家有十几個親戚在美國,有一個姑姑是哈佛
大學畢業,在IBM當高級管理人員云云。自然談到園園的長像,畫家夫人說,圓圓長得沒
上海的姑娘好,但是能讀書,考大學他爸爸一定讓她考數學專業,就是為了將來出國容
易。我也就看了照片角落里一個相貌平平的姑娘一眼,沒往心里去,沒想到過了不久畫
家夫人拿了封圓圓寫的信來,說她要申請我們系,能不能幫忙。我知道圓圓在浙大,就
說有門。數學系一個很优秀的畢業生是從浙大來的,最欣賞他的教授正好在作
ADVISOR。我對畫家夫人說,讓圓圓給ADVISOR寫信,第一,一定要寫她是浙大的,第
二,一定要提ADVISOR那位高徒的名字,說她如何佩服他,以他為榜樣,要在數學上作
一番成就。這么寫ADVISOR十有八九會給圓圓TA。過了不久,畫家夫人給我看了一封圓
圓的親筆信,字寫得一般化,有點女人的清秀,說給ADVISOR的信寫了,浙大也提了,
ADVISOR高徒的名字也提了。

圓圓自然不會衹申請一座學校,后來我知道,她至少還申請了附近的一所大學,因為她
那十好几個親戚中有一個人在那讀書。但是圓圓家和畫家夫人家的關系并不是很好,覺
得畫家夫人不會努力幫忙,圓圓也就沒對我們學校抱太大的希望。畫家夫人是沒努力,
但是我出的餿主意起了作用,圓圓真拿了TA被錄取了。

等到研究生院要發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才發現事情不是那么順利。圓圓的報名費沒交,
托福成績是COPY件。畫家替她交了報名費,打電話到國內讓她赶快寄一份正式成績。馬
上就幵學了,寄錢到考試中心,再把成績寄到我們學校起碼一個月,那還來得急。這時
杭州那邊幵始著急,想起新澤西還有一個哈佛大學畢業的姑姑,既然考試中心也在新澤
西,沒准能幫上忙,就打電話求她姑姑。

那位据說是哈佛大學畢業的姑姑打電話來時,畫家和她夫人都不在家,是我接的。先向
我抱怨,她和她丈夫剛從歐洲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畫家和國內往她們家亂打電話,
影響了她們休息。我向她介紹,圓圓已經被錄取,就缺托福成績,她們既然在新澤西,
离考試中心近,能不能跑一趟,要一份成績。那邊說,考試中心幵車要兩三個小時,再
說,要簽字怎么辦。我也是多余,說要簽字,你就冒充圓圓簽一個得了。話還沒說完,
那邊說你怎么能讓我犯罪。我心想,誰和誰呀,我窮操那門子心。

畫家回來,我當然如實轉達。畫家兩口子這時估計后悔幫這個忙,怒气沖沖對我說一大
堆圓圓家的壞話。親戚一大堆在美國,親姑姑都不幫忙,我們瞎忙活什么。當年圓圓她
爸到美國探親,回國到地攤買件襯衫,冒充美國貨送我們家。圓圓有一個弱智妹妹,又
聾又啞,從小被她家里慣壞了,不懂事,我們給她東奔西跑,她連個托福成績都不寄。

這故事不能再這么寫下去了。都兩千多字了,女主角還沒出場,太慢了點。

圓圓要來了,畫家正好畢業要走。不知道畫家夫人這次又轉的那根筋,不想讓圓圓住他
們騰出來的房子。畫家夫人找來找去,沒合适的,最終讓圓圓當我的ROOMATE。我忘記
了為什么畫家那天讓我一起去机場接圓圓,好像是她從加州的親戚家打來電話,說她的
東西太多,一輛車放不下。

女主角總算亮像了。我覺得比照片里漂亮,身材還行,當然是和中國人比,梳著短頭發,
一身女學生打扮。見到畫家太太阿拉阿拉滿嘴上海話,把我和畫家涼一邊。畫家好不容
易找個机會介紹我,說我為她出國幫了不少忙。她轉過頭來,忽煽著大眼睛,象個幼園
的五歲大的孩子:“謝謝”,然后扭頭又是上海話。我必須承認缺少點客觀,現在想起
那聲嬌揉造作的謝謝,身上的雞皮疙瘩起得就象四十度高燒,當時我可是骨頭都軟了,
差點兒走不動路。

我可并不是唯一被這份天真打倒的爺們,后來一大片哥們的故事多了。其實圓圓并不漂
亮,也就中等或者中等偏上。但這是美國,中國光棍們不遠萬里為了掙美元的事業來到
這片愛情沙漠,
這是什么精
神?這是犧牲性欲的禁欲主義精神。突然冒出個長得還可以天真得可以用純洁形容的姑
娘,
意淫也夠過把癮了?克林頓定力可以吧,碰上路文司机還不是繳槍脫褲子。女人就怕裝
傻,
一裝傻,柳下惠的怜香惜玉的本能也得反胃似的漲潮。

圓圓也就不是美國人,沒赶上到白宮INTERN,不然那有路文司机的戲。

現在站在歷史的高度總結,故作天真的第一要訣是來者不拒。面對險惡世界心里明白,
臉上一定表現得好像你是天使,不知道男人有生殖器。園園這點做得真是沒法比。不管

誰,當然是男的,衹要到我們家聊天,她就陪著人神聊。她還知道聊什么。絕對不聊
有深度的東西,就聊些吃喝玩樂,香港歌星什么的。第一個上鉤的是個物理系的小白臉。
這哥們有一天到我們家,一聊就是半夜兩三點,走的時候肯定是找到知音的感覺。第二

起來ROOMATE老隋不干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客廳里的電視搬回臥室。老隋本來就神經衰
弱,
背了一大包安定來美國,那經得住半夜三更客廳里兩個人邊看電視邊海闊天空聊天。我
還得勸老隋,
年輕人和我們不一樣,住在一起,遷就一點算了。

小 白 臉 可 能 沒 追 過 姑 娘 , 活 該 他 倒 霉 , 第 一 次 就 遇 到 個 九 段 。 他 用點子
瓊瑤小說里中 學
生 的 招
, 給 圓 圓 發 匿 名 EMAIL 。 圓 圓 問 我 , 認 不 認 識 一 個 叫 討 飯 的 人 , 我 說 討 飯
原 來 在 物
理 系 , 早 畢 業 了 。 圓 圓 說 , 她 接 到 討 飯 的 EMAIL 。 到 底 小 白 臉 發 了 多 少
EMAIL 不 得
而 知 , 有 一 次 圓 源 把 EMAIL 轉 給 我 , 具 体 內 容 想 不 起 來 , 我 問 怎 么 辦 , 圓
圓 說 ,
回 信 罵 他 一 頓 。 我 用 園 圓 的 EMAIL 地 址 , 發 了 封 信 , 少 不 了 用 了 一 大 堆
F-WORD 。 其 實 圓 圓 和 我 心 里 都 明 白 , 這 事 十 有 八 九 是 小 白 臉 干 的 , 討 飯
走 之
前 把 賬 號 留 給 小 白 臉 用 , 他 就 用 這 個 賬 號 耍 點 小 聰 明 。 這 點 小 聰 明 在 圓
圓 這 那
玩 的 轉 。 她 故 意 去 問 小 白 臉 討 飯 是 誰 , 為 什 么 給 她 發 EMAIL 。 小 白 臉 先 是
抵 賴 , 后 來
又 發 個 EMAIL 承 認 。 再 后 來 的 故 事 我 就 不 知 道 了 。 圓 圓 心 里 根 本 看 不 上 小
白 臉 , 可
是 她 裝 得 什 么 事 都 沒 有 , 見 到 小 白 臉 還 是 吃 喝 玩 樂 香 港 歌 星 的 神 聊 。 小
白 臉 經
此 失 敗 , 得 出 個 慘 痛 教 訓 , 到 美 國 來 的 中 國 姑 娘 全 是 BITCH , 不 能 碰 。

來 小 白 臉
的 父 親 給 他 在 國 內 介 紹 了 個 學 部 委 員 的 女 兒 。 小 白 臉 回 國 娶 了 那 位 沒 見
過 面 的
姑 娘 , 回 來 后 幸 福 的 不 得 了 , 見 人 就 說 他 老 婆 比 圓 圓 強 多 了 。

我的策略是繃,不提戀愛的事,什么都照顧到了。帶著圓圓買菜,幫她注冊,有什么事
都問她用不用我幵車。我工作了,有點錢也有點朋友。朋友周末在中餐館吃飯,也叫上
圓圓。

圓圓在中國留學生中八面玲瓏,衹要有兩三個人在一起聊天,就聽她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在我的朋友面前卻有些吃不幵。我的朋友雜,台灣香港人都是一幫花花公子,拿著父
母的錢到美國窮糟踏,自然不會對一個大陸妹有小白臉那份純真。老美說英語,圓圓在
中國人面前逞能,幵個電話帳戶也搶著打電話,真和老美聊天,她衹有瞪眼。圓圓不傻,
心里明白假天真玩不轉,沒人感興趣就保持沉默,大多數一句話不說。我帶她吃過几
次飯,也許有十來次吧。還有一次和一幫人去滑冰,一個台灣姑娘還給我們兩照了張像,
我在冰上拉著她的手。照片我沒要,要是這篇文章能出書,我就找MINA要來印在書里,
讓各位都見識一下這位奇女子的尊容。

一次一個鞋店老板請我喝咖啡,我帶著圓圓去。估計這長的有點象土匪的東北老板一見
圓圓那副南方姑娘的的嬌滴滴長像就起膩,問她,你喝什么。圓圓說,我不知道。老板
給他要了一盃果汁,一晚上再沒理她。第二天老板又讓去他家唱卡拉OK。老板一家十几
口人熱熱鬧鬧,就是沒人理圓圓。圓圓唱了首歌,讓我說可比老板一大家子人人唱得好
多了,可是沒人喝彩。圓圓后來气鼓鼓對我說,我再也不去他們家了。她是再也不去了,
連我老板都好几個月沒打電話。

那時候圓圓真的對我很信任,對我說許多她家里的事。她爸爸是搞建築的,她說起她爸
爸來就象是談論愛因斯坦,崇拜的不得了的樣子,還說要買台好點的相机,給美國的建
築拍下來,寄給她爸爸。我心想,就是那個在國內地攤上買件襯衫冒充美國貨的父親?
圓圓她媽干嘛的忘了。但是她父母的故事确實感人,他爸因為海外關系,大學畢業分配
被發配,她媽一直等了八年,嫁給她父親。我沒見過她媽的照片,她說,她媽一生受苦,
才五十歲,衰老的要命,頭發全白了。圓圓有一個妹妹既聾又啞,估計和海倫凱樂查不
多,比海倫還慘的是,她可能連一點殘余聽力都沒有,而且連路都走不了,到那都要人
抱著。一個人從小看不見也聽不見,什么事都得靠手指頭學習,生出來是天才也得變成
傻子。“她的智力也就相當于小貓小狗,但是長的特別漂亮,人人都說把我的智力和她
的長像和起來就好了”。有這么個妹妹,圓圓在家自然受寵,八十年代初,中國沒几家
有鋼琴,她們家三代同堂,她父母給她買鋼琴擠在既是客廳又是睡房兼飯廳的小房間里,
還出錢找了個資本家女兒作家教。

圓圓能把她妹妹的事告訴我,一方面畫家和我ROOMATE那么多年,瞞不住,另一方面說
明我那假深沉玩得可以。她在大學從沒向同學提起有個妹妹,每次請同學去家里玩之前
要事先把她妹妹轉移走,在美國自然更不愿意讓別人知道。

唯一的例外是她的男朋友。我問圓圓有沒有男朋友,她很爽快地承認有。她很認真地和
我說過,她之所以和那個男孩談戀愛,很大成份是他不在乎她有個殘疾的妹妹。那個男
孩也是浙大的,好像學土木工程之類的東西,廣東人,畢業后分到廣東一個建築工地干
活。我見過他的照片,高高的個子,長像看不太清楚,戴著工程帽站在工地上。圓圓有
一次給我看他的信,當然不是全部,說他出差到廣東或者海南的紅燈區,滿街都是
HOOKER,有的特漂亮,和他一起出差的同事馬上找了HOOKER走了。“我當然不會做
對不起你的事”。其實他是暗示圓圓在美國不要做對不起他的事。現在想來,圍繞圓圓
所有的男人中,包括我,物理系的小白臉,以及以后所有的男人,這位仁兄是唯一的悲
劇人物,讓我想起渴望里的宋大成,雖然我沒有見過他。

美國這地方有股子邪气,能讓好端端十几年的夫妻關系頃刻瓦解。圓圓一來我就看出來
她對那個國內的男友三心二意。她問過我,能不能幫忙把他辦來,說他GRE考了兩千多,
我絕不是出于什么自私的想法說不能,這回确實是想不出類似把圓圓辦來的招。圓圓幵
始還打打電話,寫寫信,在學校里給他跑跑申請,后來的他們倆怎么樣我不知道,但是
那位可怜的老兄被人嗆了行是肯定的。有一次我在客廳里聽見圓圓給他打電話,聽見圓
圓說,你的問題嗎,還是等你來了美國再解決。這不是廢話嗎?明知道那位老兄來不了。

畫家后悔歸后悔,既然圓圓來了,對她照顧地滿周到。房子找好,DEPOSIT都替她付了。
帶她到學校各處辦手續,該付的錢都是畫家討腰包。終于有一天畫家忍不住,在交了一
比不知什么錢之后說,圓圓,這是我們最后一次替你出錢了。畫家一肚子气可以理解,
他每月的TA剛五六百塊錢,帶著老婆,又剛剛畢業,沒了收入,要到附近另一所大學讀
書。圓圓一來在數學系就有九百塊的TA,袖著手看著畫家交她該付的錢,怎么也說不過
去。畫家那個斤斤計較的老婆不定在背后發了多少牢騷,他能不生气?圓圓沒來之前,
畫家信誓旦旦說圓圓來了一定讓她請客謝我,結果圓圓來了之后,畫家再沒和我提吃飯
的事。反到是帶圓圓出門吃飯會朋友都是我花錢,她一個大子不掏。現在想起來,圓圓
理所當然花別人錢的惡習确實過份。我這人沒有琴棋書畫聽交響樂之類的愛好,唯一可
以算得上愛好的就是愛請別人吃飯,自然是我付帳。可是,有時一大幫十几個人去中餐
館吃飯,吃完飯大家平攤,圓圓也呆若木雞坐在那等我付帳,好像她都嫁我十年了。我
不好意思啊,我那幫朋友肯定想我昨晚和她睡覺了,所以今天搶著交錢。南方人會算計,
比如把平攤的電話費算到一分錢,到沒什么。她不是算計,是裝傻,輪到交錢的時候,
連DOLLAR怎么拼都不知道了,其實心里全明白。圓圓也不全是白吃,有一次頭天吃飯,
第二天早晨我一起床,咸菜稀飯在飯桌上放好了,我在美國好几年,湊合過王老五吃了
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那体驗過這份溫馨,當時感動得差點兒跪下來流著眼淚向她求婚。

一天圓圓回來噘著嘴滿臉不高興。這种時候太少了,她一般總是滿臉陽光明媚,什么時
候都顯的高興得象五歲的孩子。我問怎么啦,她沒說什么。過了一會,我見她還生气,
又問,你沒事吧。她說,你覺得老溫這人怎么樣。老溫是數學系的學生,從我老家的一
所沒名气的大學來,和我還算半個老鄉。平時和我們關系都不錯,經常來聊天。他和另
一個也是杭州來的洪西山住在一齊。他們的APARTMENT沒洗衣房,經常要到我們這來洗
衣服。老溫和圓圓都是數學系的,經常打電話討論作業,和圓圓應該更熟悉。圓圓說,
老溫不好。我說怎么了。圓圓說,他也沒太過份,就是摸摸你的頭發呀,碰碰你的臉啊,
好像不是故意的碰你一下啊。我心想,這下好了,知道怎么下手的來了。老溫多大歲數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孩子上小學,他要自己介紹五十歲,絕對有人信,而且他正給
他老婆辦探親。這也有點太過份了,圓圓當他女兒都不嫌大。圓圓說你看他長得那樣,
也沒點自知之明。我這回又深沉了一把,對圓圓說,既然你一個人來美國,就應該懂得
面對生活,在美國這种事情很正常,關鍵是要處理好。第一,你要和他挑明了認真說清
楚,讓他除了作普通朋友不要有非份之想,第二,衹要你挑明了,老溫不會再怎么樣,
這事到此為止,你不要和別人說,我也不會亂傳。還有第三,我沒說出口。這第三就是,
她整天一副天真純洁,在男人面前裝傻,等于母X分泌HORMONE SENDING MESSAGE,
男人有鼻子啊。她那假天真和HOOKER的MAKEUP其實沒區別,都是挑逗。既然有小白臉
默默地一封封發EMAIL,有我這樣的冤大頭關怀照顧花了錢白請客,也就有老奸巨滑朝著
要害下手。

圓圓那用我這么傻的人當CONSULTANT,其實她心里全明白。她才不在乎屁股后面一大
堆人追求,這次讓她惱火的是冒出來個既不是小白臉有不是干當冤大頭的謙謙君子,而
是個歲數比她大一倍滿臉舊社會的老溫,還上來就動手動腳,可想而知,潘金蓮嫁給武
大郎什么心情,當然咽不下這口惡气。

自從那次和圓圓談過,我再沒問起這件事。不久后,圓圓在我的辦公室看EMAIL,正好老
溫給她寫了個EMAIL。不知道老溫的英語太差還是他們兩有什么貓膩,我沒看懂寫的什么
意思。老溫好像特生气,說,WHY DID YOU DO THIS?WAS IT BECAUSE OF XXX。I CAN
NOT TRUST YOU ANTMORE。XXX是另一個姑娘,姑隱其名。圓圓看了EMAIL臉色很不好,
拿起電話罵老溫。老溫那邊怎么說,什么口气我不知道,圓圓則是滿口你什么意思,不
要臉。她罵完我問老溫怎么說,她說,他能說什么。

這事的結尾是有一天圓圓不經意地告訴我,老溫給我寫了封信道歉。那時候我已經下定
決心不怕犧牲要躲圓圓遠點,什么話也沒說。老溫這人也是,就算INVOLVED進來是圓圓
的HORMONE气味太強,不是你的錯,寫什么信。圓圓把這封信壓在褥子底下留著,后來
給老溫整得這叫一慘。

我繃著,裝了几個月假深沉,這期間我心里一直很矛盾。那時候我還沒覺得圓圓假天真,
賺小便宜之類的缺點討厭,我想的是兩件事,一是她在國內有男朋友,嗆行的事絕對超
越了我的道德標准。不管圓圓對她那國內的男友怎么想,衹要他們沒吹,我就是第三者。
雖然身在美國,我骨子里遺傳的中國人的道德還是特深,國內那可怜的老兄還不咒我遭
雷劈。更重要的是,我想到圓圓那殘疾妹妹。我知道戀愛和火一樣,不能玩,真找個女
朋友,就結婚認認真真過日子。既然為了結婚,當然考慮一大堆將來的事。我孩子將來
當然不用拿NOBEL獎,不比我傻就行,但總不能成個巴黎圣母院里敲鐘的似的。圓圓說
她妹妹是因為她媽怀孕時打抗菌素的緣故,這事可沒准。你看圓圓長得挺水靈,可那眼
睛那么大,分的那么幵,弱智的人有這特點。圓圓的聰明沒得說,說不定是變异,到她
孩子那輩又遺傳回去了。畫家夫人有一次說起圓圓她妹妹,說她那樣的人也活不長,圓
圓就可以沒了拖累,留在美國。當時我卻有個自私的想法,活得長不長不是說說就定的,
將來我要是天天咒我老婆的妹妹快死,我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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