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丈夫美國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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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采購員 于 December 26, 1998 10:40:16:

送交者: 采購員 于 December 24, 1998 11:34:24:

于 [戀戀風塵]

中國丈夫美國太太


嫁給深圳做太太

  
  剛結婚那會,楊阡和Mary一起在大街上散步時,
總有熟人問:“她是誰?”   楊阡答:“我老婆。”
  “俄羅斯人?”   “不。”
  “克羅地亞人?”   “不。美國人。”
  然后,眼前便是一張大惑不解的臉。
  Mary也常遇到同樣的問題。問她的人是洋人:
  “你丈夫中文說得真棒。他是日本人?”   “
不。”   “韓國人?”   “不。”
  “新加坡……或者香港人?”   “不。他是大陸
的中國人。”   接著,也是大惑不解。
  尷尬而又令人心酸。楊阡忿忿:“難道中國人就不
能娶美國人?”
  Mary不動聲色。心里說:“我嫁給什么人与你何
干?”
  直到他們結婚并定居深圳南山一年后,才漸漸沒有
人打探國籍問題了。衹在他們每天傍晚手拉手親昵地散
步時,有人投來羡慕的目光。
  市民甲:“看人家兩口,多親熱。美國老婆就是不
一樣。”
  市民乙:“那男的准是為了出國,不信咱們等著
瞧。”
  兩年過去了。這對夫妻每晚仍在南頭老街一帶散
步,旁若無人。Mary每天早晨仍舊踩著單車去深圳大
學上班,風雨無阻。南貿市場每天下午都會出現她提籃
買菜的身影,熟悉她的小販已不再向她漫天要价──熟
人們和生人們已經接受了這位嫁給中國人的金發洋妞。
  知情者清楚:那男的從未考慮過出國,他是用中文
寫作的,中國的土地和中國的人是他創作之源。那女的
倒是很想在中國生活,雖然她并沒有放棄自己的國籍。
  Mary的中文名字叫歐陽琦,是她當年在美國讀大
學時一位台灣教授起的。在這位台灣人看來,名字就是
一個符號,沒什么意義,于是把他親朋好友的名字一個
個安在這些美國人頭上。
  Mary問:“歐陽琦是誰?”
  教授說:“我年輕時的情人。”
  Mary──歐陽琦大學時選擇的專業是比較文學,
那 是1983年,中國在她印象中還比較封閉。美國大學
里 學中文和俄文是冷門──當時,兩國都和美國不冷不
熱。
  選擇語种時,她問指導教師:   “學中文和學俄
文哪個更好?”   教師沉吟了一會兒,回答:
  “其實都差不多,區別是,去中國會吃得好一
些。”   于是她選了中文。畢業論文是李白的詩(不
知道是 不是關于珍饈美酒的那些作品)。
  從臉龐上看,歐陽琦當然屬于漂亮姑娘一類﹔或許
是因為她太喜歡中國菜的緣故,体態約略發福──既然
“大節”都不拘,何必在乎小節?歐陽說,她妹妹与她
相反──是一個虔誠的素食主義者,不久前曾來電說:
“我要去中國,你能不能保証絕不給我吃帶油的菜?”
歐陽坦率回答:“不做魚肉行,炒菜不放油很難。”于
是, 那位美人的中國夢就此打住。
  歐陽認為:如果為了外表的美而拒絕人生一大樂趣
──吃,那實在是不上算的事情。可惜,夫妻二人都不
是庖中高手,日常菜式都很簡單。從鄰居老太太那里,
歐陽學會了煲盪,丈夫很欣賞。有時歐陽買几斤排骨,
放在鍋中加上佐料煮到水干,便是一頓美餐。
  我問楊阡婚后的收獲,他說:“在老婆的照料下長
了十几斤肉,算是其中之一吧。”
  歐陽興趣廣泛。敢于嘗試的美國人總是非常看重自
身的發展。她生在加州,長在新澤西,16歲就离家自
立。大學畢業后,她在本國學過藝術,在日本學過語
言, 在台灣學過文學。1994年來深圳大學研修了一段
時間, 嫌費用太高,便在朋友的幫助下融入了中國社
會。目前 她每天半日上班,為《世界建築導報》──深
大辦的一 份雜志作筆譯,余下時間為明年就要到手的博
士學位准 備論文。
  


幸福是彼此相親相愛

  


  Mary也有煩惱,她煩惱自己雖然做了中國人的妻
子,但仍未享受到國民待遇:住賓館、去醫院,經常要
多花一倍的錢,而且還是港幣。
  楊阡曾幫妻子申請過居住權,辦事机构的小姐說,
來辦這种手續的都是外資企業的老板,洋妻子還沒有先
例。無奈的楊阡最后無奈地問:“那么,照你看,外國
人和中國人結婚有什么好處?”
  那位小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臨走時總算想
起一條:“合法同居。”
  楊阡仍然遭到來家作客的朋友批評,因為他未能給
洋夫人提供一個舒适的生活空間──起碼應該達到深圳
的中等水平。他那僅10平方米多一點的居室既是書房,
也是臥室,兼作客廳,來客超過兩位,便有爆棚之感。
僅此一項,在深圳就該划為“貧下中農”。
  這是政府四年前分給他的過渡房。做“王老五”時
還夠用,家有嬌妻──尤其還是洋妻以后,就未免顯得
太寒酸。雖說在政府事業單位任職的楊阡有資格分福利
房,但未改國籍的Mary得不到深圳戶口,便仍然不具
備分房條件。無奈,楊阡以大齡單身的名義打了申請分
房的報告,目前還沒有下文。
  他們基本上沒有什么積蓄,家庭收入不多──他拿
的是公務員工資,她比他還少。外出旅游一趟,總要下
很大決心,楊阡說:“有時在旅館一覺醒來,想到又成
了赤貧,二人便相視而笑。”──我想,這衹能是苦
笑。   Mary倒沒覺得怎么不方便。她是個精神至
上主義 者,對物質生活的要求十分簡單:有吃有住就可
以了。 丈夫的學識、品性以及夫妻的兩情相悅、心心相
印,對 她來說更為重要。當來家的客人責怪丈夫沒本事
搞一套 像樣的房子時,她會反唇相譏:“你們怎么不問
一問楊 阡藝術方面的本事?”
  歐陽的論文題目是《深圳是一种文化符號》,她是
想通過對深圳的流行語言──一些特殊的概念,來分
析、探索深圳作為一個城市的文化意義。由于生在不同
的社會,受不同的教育,用不同的思維方法,她的分析
角度新穎,結論也常常耐人尋味。
  在康樂村六樓他們的斗室里,我喝著女主人泡制的
涼茶,饒有興趣地聽著她的高談闊論:“比如,中國人
說深圳的成就時,常用‘舉世矚目’,而西方的城市絕
不會用這個詞來夸獎自己。在我們看來,有人‘看’你
未必就是好事,起碼不能作為成功的証据。我們夸獎自
己的城市時,往往會用‘最舒适、最方便’等等很具体
的字眼。說‘舉世矚目’,其實還是給中國人聽,給中
國人看,文化根源上最終還是一個面子問題……
  “還有比如‘老鄉’,這在深圳是一個很有感情色
彩的概念。在美國‘朋友’最重要,而在深圳,好像叫
個熟人就可以稱為‘朋友’,衹有‘老鄉’才值錢。認
老鄉,實際上是一种缺乏歸屬感的移民心態,于是深圳
便形成了‘老鄉文化’,同事、朋友都是工作關系、利
益關系,衹有老鄉之間才有更近一層的親密。但是,
‘老 鄉’之間雖然有了情感,卻是生活在一個過去的社
會里。 作為一個現代城市,應該創造新的、更有意義的
社 區……”
  在日常生活中,歐陽也經常遇到中、西方不同觀念
的撞擊。比如,丈夫的朋友來請她教自己的小孩學英
語, 歐陽說:“對不起,我很忙,不能去。”可那位卻
不依不 饒、執意相求,直到她大聲說“不”,才悻悻而
去。歐 陽認為:“不能因為他是我丈夫的朋友就剝奪了
我拒絕 的權利,就這件事來說,是他對不起我,而絕不
是我對 不起他。”
  楊阡說:“從Mary身上,我學到了不少好的東
西。 以前出了問題,總是先怪罪自己,而沒想過是不是
別人 對不起自己。現在我活得很坦然,因為我不再自
虐。”   我問歐陽:“除了你談到的這些缺點外,在
你眼里 的中國和深圳還有什么可愛之處?”
  歐陽說:“中國可愛。中國人情味很濃,看重家庭
關系,重視私人感情。真正的朋友都誠懇、忠心、樂于
助人。中國的文化也可愛……”說著,她拿出兩張書法
習作:是標准的隸書,一筆一划頗見功力。
  “深圳也可愛。首先,這里的海鮮好吃。再有,這
是一個現代化程度較高的幵放城市,包容性強,也比較
自由。不像在北京,衹要在市區活動就經常有警察盤
問。 我母親來這后,很快就明白了我愿意住在這里的原
因。 另外,深圳在文化上的空白點很多,文化人應該有
很多 事可做。”
  當然,深圳最可愛的地方還是給了他一個可愛的丈
夫。歐陽和楊阡相識于朋友聚會時,最終就是因為談得
來而走到了一起。歐陽說:“當時,他是我遇到的唯一
不把我當作外國人的中國人。”其他原因想必還有,但
屬于隱私。雖然物質生活极不丰富,但這個二人世界很
快活,也很精彩。他們彼此尊重,盡管也經常為某個問
題(家庭以外的問題)爭執不休﹔他們相親相愛,都深信
不疑:“你是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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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可知這外國妹妹的厲害? - 遠洋 (0 bytes) 22:03:14 12/24/98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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