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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紅牆 于 April 28, 1998 19:02:43:
馬盈盈說話
別問我的名字．我煩著哪．
一見面，盈盈就沒給我好臉．見我臉發白，小王赶緊圓場：紅牆別生气，
馬盈盈就這樣．
算了，什么盈盈盈盈的．煩著哪．叫我小馬吧．
要不是在小王的家里．我肯定站起來就走．什么人模狗樣的，老是煩．
煩誰哪？煩她自己吧！
小王一臉地笑：小馬，喝酒喝酒．
我喝白幵水．
小馬晃晃酒盃：看你就不是一路的，不是我這樣的．連酒也不喝？酒
不喝也罷了，連可樂也不喝？喝白幵水？沒病吧你？
我看小王．小王一臉憨笑：紅牆，再過兩分鐘，兩分鐘就适應了．小馬
就這個德性．小馬，行了，講點故事好不好？我就這么把紅牆騙來的．
你就就愛有聽眾嗎？紅牆可愛聽故事了，還老是〝啊〝〝噢〝來兩聲支
持你．紅牆，表示一下嘛．
聽說，我問：你是從內蒙古來的？
小馬扑哧一聲笑了：干嗎干嗎？跟國內的記者采訪似的．我騎馬野著哪，
那天騎給你看．你們都傻乎乎的，以為內蒙古人都會騎馬．才不是呢．
我在包頭長大，包頭你知道嗎？不知道也無所謂．．．知道？
我大學同學．但她不會騎馬．
看吧，不是每個人會騎馬．我很小就喜歡馬．算了，不提馬的事．你知
道我怎么到美國的吧？小王沒給你說？小王就這號溫吞吞的人，肚子里
塞滿了故事，他讓它們變成草．哈哈．對了，我不會英語．我不象你們
似的，什么托福，什么雞阿姨．我沒上大學．大學也沒什么好，你說是
不是？好的人也沒變更好，壞的人倒越發壞了．
小王在廚房里喊：又來謬論啦？
瞧瞧，一說就跟說他似的．咱泛指還不行嗎？噢，回到出國．你問為什
么想出來？沒事兒，家里憋得慌．不是包頭的家，是北京．．．不是
〝家〝的家，我是說國內憋得慌．對，我的公司在北京．包頭盛不下我
．．．干什么？什么都干．哈哈，小王，她問我干什么？我說了會不會
嚇著她？
小王走過來：別！小馬，會嚇著．
我臉紅起來，又白．想走．小王說：紅牆，不是欺負你．小馬可是無惡
不作的．小馬，你平淡一點說．
來美之前，有個家伙沒看清楚我，拿了我二十萬就跑．其實，二十萬人
民幣，小意思啦．我本不想動他．可是，我正要出國．別的事沒有．三
天把那不知趣的小子找到了．我問他是要二十萬還是一條腿．那小子傻，
還說有种的上呢．他的腿大概現在還沒好呢．．．你干嗎？离我遠點？
哈哈，怕我飛你一腳？
別！不是我干的．我手下有人，四個．我說了：十萬給那小子養傷，十
萬給他們四人平分．我不下手，我還想出國呢，不想去坐監獄．
我拿了二萬美金來．不是沒有跟多，是沒法帶出來．大熱的天，我塞了
一褲衩再加兩鞋底．下了飛机，到廁所里把錢拿出來．咿！都是臟味兒．
拿這么多錢來干什么？我就帶了八十元．．．
你是真想帶八十呀？還是沒有的帶？哈！別生气，我不說了嗎，咱們不
一路．你是來上學的，我是來投机倒把來資本主義的．你沒錢人家發你，
不多也夠塞牙縫不是．我沒錢行嗎？住誰哪里？吃誰哪里？
告你實話吧，你們住的地方我也住不來，象小王這里，安靜得跟醫院的
太平間似的，還說就欣賞．．．什么詞．．．〝塊兒特（quiet）〝．
倒是綠樹紅花的滿好看．小王他們夫婦留我住，兩天就把我憋出病啦．
煩著哪．我立馬搬出去了．
搬到我男朋友那里啦．兩天還不夠認識一位男朋友？！有病呀你？兩分
鐘就可以認識了．愛情？這詞太文縐縐了吧？在酒吧里認識的．你看你
那眼睛，要掉出來了吧？別！我可不接．你們這些窮酸气沖天的家伙，
真沒勁兒！你以為哪里會有生意？酒吧里！咱不絕對，也是百分之八十．
聽說你還想拭拭生意場？先學會泡〝吧〝．說什么呢？男朋友？對了，
我沒換，十一個月了．夠長的吧？沒地方住，就湊合了．他？是美國人，
工程師．有工作，也做點生意．交流？你記性不錯，我英文很不靈光．
沒事兒！咱照樣交流，拿字典唄．我們還吵架呢．可惜我太慢，我要罵
他也得翻字典．〝ＹＯＵ ＡＲＥ．．．〝翻到漢英字典的說謊，然后
大叫〝ＬＩＡＲ！ ＬＩＡＲ！〝再說了，交流主要靠ＳＥＸ．對，
ＳＥＸ比中國的〝性〝要順口．哈哈！真的，就這詞學得快．
生意？當然做了．要不到美國來干什么嗎？那象你們，井底的哈蟆就那
大的天．還行，二萬的本現在變十萬了．不到一年，十一個月．嗨！我
可是真的做生意．小王，上次我們在展銷會上賣手表你去幫我們數錢來
著，那次多少？
小王給小馬又加了酒，給我加了白幵水：紅牆，不是吹的，那中國制造
的電子表也能讓她賣出一把一把的．數錢把我累夠嗆．
見我笑，小王說：就夸張了一點．小馬真掙了不少．
小馬又晃酒盃：剛幵始吧，沒什么可吹的．你來几年了？
八年．
八年？瞧你混的．小馬惋惜地搖頭：我要象你似的，一定去跳金門大橋．
我一到美國就去了金門大橋，還以為真是金的呢．假的！才知道美國也
騙人不是．不過，美國的錢是好掙，出力就行了．
小馬敲敲腦袋：這里的力也要出的，你說是不是？
１９９８．４．２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