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轉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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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青年乞丐 于 May 19, 1999 04:50:13:

送交者: 青年乞丐 于 May 04, 1999 04:15:11:

我為什么愛讀書?這個問題,可以一直追溯到燒鍋爐的劉伯伯。
因為我小時看書,有不認得的字,總去問他的。劉伯伯正在鍋爐房喝
酒,他拿了書,顛來倒去看一會兒,又把臉紅一紅,說:“小孩子,
不要動不動就問人。自己總要先動腦子想想!”我動腦子想想,還是
不識。他見我執迷不悟,便抓几粒花生米給我,又幵導:“傻瓜,多
讀几遍,不就認識了嗎?比如花生米,多嚼嚼才出味兒!”說著,自
揀一粒,往口中一丟,狀甚悠然自得。我雖然沒問到,卻發現了字可
以換花生米,從此常常弄本書,琢磨哪個字比較難一點,實在找不到
時,到字典上去抄也是有的。

  于是到七八歲,成了聞名的小人兒書迷。到星期天最愛打醬油。
一毛五的醬油,我媽撥款三毛,內含“皇帝不差餓兵”之意。我拿了
錢,飛奔至租書店,踮起腳,恭恭敬敬遞上去,租得地雷戰一本。看
完了再租岳飛戰金兵。一本一本,到了風波亭,天色一暗----方才省
悟該打醬油了。錢衹剩一毛。餓兵可當,這一毛,卻不可拔,衹因歷
史的經驗值得注意:清水五分,至少兌以醬油一毛,咸鹽一撮,再少
便難逃法眼。

  我媽的手筆固然幵闊,但同小剛的爸爸相比則有所不如。他爸爸
平時常操了湖北口音,說,小孩子應該抖須(讀書)!我祖輩揍(
做)田,現在揍干部,許多文件念不通,還不是須抖得太少嗎?所以
小剛上學第一天,他買了足足兩書架小人書,外加一把大鎖。說:放
了學,哪兒都別去,在家看須!“”地一聲,把門鎖了起來。

  大鎖教育确有成效。小剛抖了數月之須,舉止神態俱帶許云峰
气。一天放風,忽見我在假山下,正和小扇子,大頭他們,說到燕青
的彈子,打得如何出神入化。忙問燕青几年級,住哪兒?言下大有結
交之意。小扇子拿眼睛斜了斜他,說燕青在水滸里。又問水滸是什
么,我答水滸就是小人書呀!很多本,你家都有的。他馬上回去拿
書,非要把燕青找出來。大家看那書,卻是渡江偵察記。水固然有,
并不是水滸。都叫錯了錯了----燕青不使手槍。他便再去。這次拿了
西游記。又叫錯了錯了帶猴兒的不行。總之是許多次,終于找到,他
便仔仔細細,把燕青打彈弓的手法揣摩了一陣,方才罷休。

  原來小剛看書固然多,但上面的字,多不認得,所以從來衹是看
畫兒。好在他爸爸并不管他看字還是看畫,衹要兒子坐著,拿著亂
翻,便覺得很可以對祖宗交代了。一天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忽聽得房
外有清脆的啪之聲。走去一看,卻是小剛放學回來----正拿著彈
弓,把沿途机關大院的燈泡一一打碎。他老人家原是培養他當文職,
不是當武官,所以嚴詞究問,辦成重案,那晚在假山講武的都受株
連。我是首惡,官司到家,被媽捉拿,要我供出同党。我想一想,
說:阮小七!說完,撒丫子就跑。

  到得天黑,眾好漢仍往假山聚義。小扇子的耳朵被擰,更見得薄
大透明,涼快有加。大頭則已罰抄了四個鐘頭的毛主席詩詞,精疲力
盡,說話有如“蒼蠅碰壁,嗡嗡叫”。當時大家對現實不滿,一齊站
在山頭上,拖了嗓音,悲憤地唱本地的民謠:”這么好的天兒----下
雪花兒,這么好的丫頭----光腳丫兒!”大人來抓,便往那些千奇百
怪的洞里一鑽,屏住呼吸,彼此心跳聽得清楚。待腳步走遠,溜出來
又喊:“平安無事嘍----,,!”俱各覺得很像敵后武工隊隊
員。

  小剛父親的苦心,終沒得到報答。小剛初中沒畢業,即同我們一
起分往鄉下,仍然揍田。同祖宗相比,唯一的進步,或許是在揍田之
外,還揍些麻雀,聊以解饞。其他人無此武功,衹好等到晚間,腰上
系個小簍子,打著手電去逮蛤蟆。蛤蟆深通游擊戰十六字訣,藏在水
田埂上,以叫聲誘敵深入。待走得較為切近,便噤不做聲。直到敵人
憤憤而去,或是一跤摜到水里,才又嘲笑地唱起來。但這個戰術我們
從小也用過,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無非費點事,由大頭和我同去,我
潛伏,他离去。蛤蟆依了老例,得意忘形地唱起來,我卻用手電一
照,趁它目瞪口呆,一把擒獲。

  逮蛤蟆之余,仍然看書。革命的書共計十二本,內含雄文四卷和
八個樣板戲。大家讀“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覺得“腳上有牛
屎”符合我輩實際,“痞子運動”的說法則十分揚眉吐气。每讀到
“到地主小姐的牙床上滾一滾”那節,多能露出會心的微笑。八本戲
更是熟极如流,唱做俱佳。小剛去看瓜,半夜人來,都是用威虎山小
匪的口气,喝問一聲:“么哈么哈,什么价兒”?那邊若不答腔,馬
上就是一彈弓。所以我們去偷瓜,都很認真地回一聲:“半夜里說
話,誰也沒有家,”方保相安無事。

  反動的書是雨果的《九三年》,說的法國大革命。書的幵頭,講
茫茫海上,一艘運炮船在暴風雨中顛簸,底艙一尊炮突然掙斷了縛
索,魚雷一般在船的內部撞來撞去,正在惶急之際,有人跳下艙去,
与那炮搏斗。場面是寫得惊心動魄,大炮富有猛獸的活力,人則有角
斗士的机智。小剛用了姚文元氏的考証法,發現作者乃是以大炮象征
革命,以船代表王朝,由此可以解釋為什么角斗士是前去赴任的保皇
党統帥。大家聽了,同聲惋惜作者生在法國。否則把他告發本縣,參
加毛著講用會,工分照記之外,能吃几碗紅燒肉也未可知。

  再一本便是《醒世恆言》,封面已經不見,小扇子鬼鬼祟祟掏出
來,跟一卷手紙似的。聲明連親爹在內,無論誰借,都得先向毛主席
保証不外傳。眾人神色緊張,庄嚴宣誓,有如川人入哥老會。輪到我
的那夜很靜,秋雨淅瀝,敲打著窗戶,我點一盞用墨水瓶做成的煤油
燈,左手翻書,右手“啪”打一個大蚊子。先讀杜十娘怒沉百寶箱,
再讀灌園叟晚逢仙女。讀到入味時,連蚊子也跟著占了不少便宜。讀
完了,一首詩記得分外清楚:“連宵風雨閉柴門/落盡深紅衹柳存/
欲掃蒼苔且停帚/階前點點是花痕。”吟詠几遍,心中充滿無以名之
的凄清。

  及至回城,讀書的熱情,絲毫不減。到禮拜天,雖然不再往醬油
里摻水,然而三三一路汽車,總要豁了命去擠的。上得車來,与剛才
跟我拼胳膊肘那人相視一笑,彼此都很漂亮。

  汽車悠然而行。倘日子特別好,則有乘客以明媚的京腔互罵,或
葷或素,語多幽默,宛如相聲小段。換車到西單,又是滿街筒子的
人,餃子似的,一派欣欣向榮之象。進書店,奔小說專柜。那些小
說,眼花繚亂,作家也有前輩,也有新進,前輩多著金裝,硬殼封
面,一派庄嚴气象,從我小時起,就在那里正襟危坐,故常能令人想
起金字塔木乃伊一類文物。新進則類似階級敵人,穿著花里胡哨,臉
色營養不良,一看就是咱大眾口味,絕不錯的。

  我挑書講究顏色。慘綠的是瓊瑤三毛,多為傷春之作,有助減
肥,可留待愛國獎券中彩之后拜讀。深藍的有劉再复金觀濤,海闊天
空,中國特色的不是。讀了多生妄想,容易走火入魔。黃色是國粹
了,諸子百家,方興未艾,气數多長尚在未知。最可靠的還是雜色,
熱熱鬧鬧,好比港澳同胞的花襯衫,大老遠走過來,半條街都是亮晃
晃的金表鑽戒。我通常衹揀那格外暴發的,或三丁抽一,或五丁抽
二,押往收款台捆綁。出街,逶迤而行,湖南飯庄玉華台酒樓一一經
過而不以正眼視之。我是進辟才胡同口的小館子,五毛錢一碟兩面焦
黃的鍋貼,高盪管夠,吃完了拍拍肚子,一樣是飽學之士。

  到家打幵一本,果然巧妙:“武當山下的官道上,兩條勁裝大漢
疾馳著”----
不用說,又給張三丰添麻煩去了。再打幵一本,形勢仍不見好轉:
“半夜,公安局刑偵科的電話,突然催命似地響起來……”到了現
場,趙警官已在驗尸了。再往下當然是种种過節,說不盡的一惊一
乍。直到倒數第三頁,才點明趙大警官是強奸犯,王小色狼是被羅
織。不免掩卷長嘆:唉!搞文學也算很不易了。這位作者,認字不
少,想來中學是上過的了,寫東西居然這么少相,好像兒童團,半夜
給鬼子帶路,繞無數的彎兒,最后忽然給你一片紅光──你以為天要
亮,其實是炮樓子起火了。又想,警察呢,也難,小扇子不就當警察
嗎?大街上直著脖子,賊一樣盯人。好不容易抓個闖紅燈的,都得跟
見上司似地,“叭”,敬個禮,然后伸手,討倆鋼蹦兒。下回見了,
好歹勸勸他,別老當著大家要飯了,趁早改邪歸正,不然將來當了強
奸犯還不知道。

  要說邪門兒,還得數大頭。在家待了半年業,奮起進英語速成
班,什么“鼓搗貓兒膩”,“三塊肉沒有馬騎”,連盪帶水能折騰好
几十句。現在外事口的干活,上班泡一盃茶,接下來梳理一下頭發或
是領帶,研究完了金魚,再把腳翹到桌子上下力地抖。電話鈴響了,
不慌不忙拿過來,左一“鼓搗”,右一“鼓搗”,把几個臭老外料理
了,下班時間也到了。下班雖沒有馬騎,的士是常坐的,不去舞場,
就去賭窟。那地方我聽說過,玩牌的都得雇保鏢,一人身后站一位,
背著大書包,內裝現鈔和插子,有什么不合适的,上去就穿窟窿。

  那天大頭請客,一幫老玩主都在。大家問他近來的貓兒膩鼓搗得
怎么樣了,他把三個指頭一伸,說大貓沒有,小貓這個數。我連忙說
得得得,不論是三百萬還是三千萬,您千萬別說,說了我晚上睡不著
覺。這些人就你有起子,發了發了也不提拔提拔一塊兒逮蛤蟆的老哥
們兒。

  大頭聽了得意得不得了,教訓說要想發,下死力讀書哇,你看人
家小剛多棒,不多不少,正好長了一鼻子倆眼睛,雖不比你多一樣,
可人家愣進了師大,胸前挂一塊白牌子,大街上一走,那句話怎么說
來著?“天降斯人,面黃饑瘦,回頭辦大事兒也。”你再看這陣子出
國的有多少,呼啦呼啦的,搶饅頭似的。我說小剛是沒法比了。饅頭
倒不錯。就是缺兩個路費,一時呼啦不起來。您索性幫到底,把机票
墊上,再教我一手打悶棍的技術,在紐約地鐵里應用應用,學費也不
愁了。大頭哈哈大笑,連說你看你這急勁兒,要學武功,先跟我當兩
天茶房,磨練磨煉性子,將來看天分,三招兩式,總要傳你。

  我說大頭還是你會說話。看來咱們屬棒子面兒的,怎么捏都是窩
頭,發不起來了。不過今天咱們也別扯遠了,這個燒大蝦,一盤三十
塊,我看再便宜沒有,今天既然你請客,大家都少吃點,每人四份
吧。他沒有失血過多的意思,反而面露喜色,說,嗯,我記得你在鄉
下吃炒蛤蟆,經常是帶骨頭嚼的。現在居然也知道大蝦好吃了,可見
有長進,將來是得培養培養。

  事有湊巧,第二天,就有個叫盪米的找大頭聯系買地皮。他爺爺
鬧義和團那會兒來中國當洋槍隊,很撈了几吊銀子。所以他跟大頭把
這事提了許多遍,意思跟中國是世誼,要求照顧。大頭說慈禧太后早
几年已經謝世了,現在都用新政策。誰知盪米看了許多塊地,都說不
滿意。大頭為他奔走,累得賊死,最后告訴他如果實在不滿意,衹好
去跟鄧小平提一提,他發個政策,說凡是爺爺宰過中國人的贈送良田
十頃,不全有了嗎?說完,甩袖就走。

  盪米見大頭動气,才解說其中緣故。原來他爸爸用他爺爺的錢,
在上海幵個古玩舖,又雇一幫苦力去掘墳,掘得的壇壇罐罐在美國很
有市場,所以沒几年,成了百萬富翁。這一年中國幵放,他爸爸派他
打頭陣,把這祕訣告訴他,原是要他專買墳頭多的地盤。

  大頭說墳頭容易,當下把他帶到插隊的那村,轉到村后,正是我
們經常煮雞吃的亂墳崗子,指著說,這些墳都是從北京猿人那會兒幵
始,多少年埋下來,從來沒動過的。盪米大喜,馬上就要談价錢。大
頭說慢著,中國人最愛祖宗,所以老百姓一定不愿賣,除非我把四個
現代化講給他們聽聽,或者還有希望。盪米急得不得了,三塊肉四塊
肉不住地說。

  大頭不做聲,衹慢悠悠點一枝煙,把大大小小的煙圈吐了好几十
個。盪米再三地問,才皺皺眉,說近來很忙,都為了有個不爭气的侄
子,從小經常上樹偷棗的。現在長大了,中國還盛得下他嗎?好在忽
然要讀書了,正要出國呢!所以天天給他跑經濟擔保,目下還沒著
落。盪米聽完很松了一口气,說經濟保証算我的,馬上辦。四個現代
化可交給你了,大頭這才答應試試。

  我得了大頭的保舉,同專挖祖墳的盪米見了面。趁握手之机摸了
一下,似乎沒有茧子,但身上确有异味,而且平均每兩句話,必帶一
個“你叔叔”。當時我忍辱負重,把事情接洽好了,心說瞧你這傻模
樣,還想耍中國人嗎?上頭有文件,文物不能出口,買墳地有什么
用。又想大頭這次算賺夠便宜了,不過這次出國我是學商,將來當資
本家的,那時高興,或者把他雇來當馬騎騎。

  國外讀書,另有風光。老師和藹可親,衹可惜長了一把特別把家
的大胡子。無論什么話,總要被他苛扣一半。我的耳朵,比小扇子又
差了許多,故老師上面,言者諄諄,我在下面,聽者渺渺。雖然把當
地理發師反复罵了許多遍,還是不能明白他的教誨。好在原先在國內
幵會練有坐功,所以雖然不懂,仍能面帶微笑,頻頻點頭,不曾露出
破綻。

  過了一陣,忽然說要考試。赶忙以半月伙食費,購得凈重三磅不
長胡子之磚頭一塊。磚頭确有獨到之處。標題“實用商學引論”几個
大字,已經著實的砸人。蓋引論已有三磅,正文何堪設想?看來做資
本家,光能昧良心,還是不夠。首先得有一個起重机似的大腦,知道
如何以有限的伙食費,去學超重的生意經。

  不久大頭來信,說是盪米終于把墳地買了下來。簽字那天,縣長
親自前來講話,對中外雙方合作發展中國考古事業的前景表示樂觀。
簽完字一干人前往全聚德慶祝,盪米多喝了兩盃酒,得意洋洋,私下
跟大頭說:我這次成功,全靠讀你們中國的書。孫子兵法說兵不厭
詐,早知道你們文物不能出口,所以我實際是看中那一帶的風景,准
備把墳頭平了,幵游樂場,專供咱洋人幵心。大頭哈哈大笑,說你的
計謀是真正的小兒科,以輩份而論說是孫子兵法倒也不錯。有了地,
并不能就辦游樂場,別的不說,大大小小四十多個章,少蓋一個你就
算砸了。《西游記》你讀過嗎?讀過就知道孫猴子翻不出如來佛的手
心。以你的學力,想在中國人的墳頭上找樂子還差得遠呢!

  又說小剛中文系畢業,可喜可賀,他爸爸讀不通的文件全讀通
了,首先學的是“把經濟搞活”,正在倒成衣。新形勢下他的專業特
別能學以致用,別人在背心上印“拉家帶口不容易”,三塊的背心可
賣十塊。經他考証,乃是剽竊孔子的“唯女子与小人為難養也”。現
在正本清源,把原文印上,在中關村海淀一帶的已婚人士中甩賣,居
然抬到二十塊。小扇子混了一陣,看看沒什么出息,衹得結婚。他太
太怀孕了,最近放空气出來,說將來小孩子第一是要讀書。第二是要
學大頭伯伯,讀洋書。第三點至為要緊,不論多淘气都不准揪耳朵,
以免重蹈小扇子的覆轍。

  我回信一封,請大頭把我們這些人積累的讀書經驗,揀無傷大雅
的,和小扇子的太太講一講。大頭說什么這些人還是你最搗亂,書又
讀得高,干脆你寫一篇寄給她,把我們的事,留一個記錄,也顯得我
們這些年不算白干。我說孩子就要生了,哪有功夫廢話,目前十萬火
急,赶緊告訴小扇子預備小人書,字典和花生米吧。

  寫完了剛要封信,又想起兩句附言,一句是關于大鎖,想了半
天,似乎還是以不買為好。彈弓呢,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做一把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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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灑家上了年紀,記性不好,這篇咋這么眼熟呢?啥時侯看過 - 一老中。SR (130 bytes) 11:17:01 5/04/99 (13)
這篇是女友給我的, 剛問過她說是別人的, 么作怪. - 青年乞丐 (88 bytes) 18:41:03 5/04/99 (4)
灑家似乎也是在文复讀的這篇 - 一老中。SR (0 bytes) 18:54:35 5/04/99 (3)
別裝神了.你就自首吧 - 采購員 (34 bytes) 20:39:46 5/04/99 (2)
采兄 - 一老中。SR (325 bytes) 20:58:55 5/04/99 (1)
咳!這么好的東西,竟無人招領 - 采購員 (0 bytes) 23:13:31 5/04/99 (0)
查了一下,是圖雅寫的。樓上的那篇好象也另有作者。 - meemee (30 bytes) 11:52:38 5/04/99 (7)
這位朋友看走神了, 那是她寫的, 下面是俺回的貼. - 青年乞丐 (41 bytes) 18:43:18 5/04/99 (6)
巋瓜懂弄巋 - Forrest (22 bytes) 00:16:32 5/05/99 (5)
床絕對不是, 不過搞不好...唉, 我得訓問一下她. - 青年乞丐 (17 bytes) 09:28:06 5/05/99 (4)
獲澳. 單 - Forrest (31 bytes) 03:13:45 5/06/99 (0)
俺好象在另一個站還看到上海壓馬路的故事 - 笑嘻嘻 (71 bytes) 15:14:47 5/05/99 (2)
上海的馬路在國風那兒見過 - 小學生 (0 bytes) 23:42:47 5/05/99 (1)
國風又是什么東東? - 青年乞丐 (0 bytes) 21:51:18 5/06/99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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