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lcs 于 July 02, 1999 21:12:03:

藍藍的天(給文复的眾兄弟)
勞楚升

瞟了一眼后視鏡，“媽的”又給閃上了。都是那倒霉的牌號841，841，
罰死你，罰死你。昨天還想著去換呢。一個月里讓老板女兒生了仨孩子，
再生一次看能否頂住。逗貓的時候，你得記住是在玩。把手伸給它，它
會用爪子抱著輕輕咬住，有時候可能稍微重一點，但不要怕痛。要是條
件反射，猛往回抽手，那血道道，衹能怪你自己。打幵門，著實吃了一
惊。淺棕色的眼睛竟帶著几分惶恐的羞澀，白細的臉頰微微泛著點紅暈，
黑頭發，不是西班牙就是墨西哥血統，頂多二十三四。怎么也想不起她
臉部的細節，有几顆雀斑﹔連著最后三個學期調坐位，都排在一起。遭受
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异香的折磨，直到畢業。快他媽九點了，兩包兒方便面
算了。在這兒居然也賣媽的方便面。實在憋不住，出去上趟廁所，回來推
幵門，連對面的窗戶都模模糊糊，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兩天沒合眼，地
上的煙屁股，都是卷了第二遍的。掉了快兩百，那天是點兒最背的一次，
摳七對兒，手上六對兒半，下邊八對兒。衹有二十一歲，念大二，將來要上
法學院。鬼才會信！踩著煞車，換到慢行道，誰知那警車從身旁飛馳而過。
大概是前面有個哥們兒點背。閉著眼睛都能干，蔬菜部：茄子，西紅市，
黃瓜，那怪模怪樣的菜，叫什么名都不知道，從沒看過，加袋苹果﹔冷凍部：
雞蛋，牛奶，澄汁，老為冰激凌作思想斗爭，想吃，又怕長肉﹔方便面？好
象還剩三，四箱，面包。這胃是中國胃，沒法辦了。淡淡的海猩味總是使人
有點惡心，可海天相接的廣闊和海浪拍打岸礁的歌聲卻能減輕頭痛。眉頭微
縐，眼睛閉的緊緊的，急促的喘息，丰潤的雙腿牢牢的纏在腰上，應該是在
享受吧。右邊大腿根的刺繡，真是令人心醉，精細的小藍蝴蝶隨著節奏象在
月下翻飛。招的全都是公的，母蜻蜓你永遠也招不著，衹能用大掃帚捕，還
是很幸運才能碰上一次。公母很好分：公的腰部是淡藍綠色，母的是棕色。
所以，要把公的腰部涂上泥巴，然后用線拴在小臂那么長的樹棍上。剩下的
就是在水稻田邊掄圈兒，關鍵一點，你還要不停的吹口哨。前邊的老頭推了
一整車的罐頭，那种東西能吃嗎？這么大歲數，和小售貨員調什么情，沒看
見后面好几口子等著呢，真想上去扇丫的。樓邊小道的路燈早就給造了，漆
黑的牆根下那貓的雙眼象兩衹鬼眼，亮亮的，呼哧嚇它一下，它往遠處跑几
步，又回頭瞪著你，好象跟你斗气。春節聯歡會怎么也看不下去，歌曲配器
蒼白單薄﹔小品，做作，耍貧嘴。媽的，變成這吊樣子。每次來溜達老頭兒
都坐在那張長椅子上打盹兒，也不知道有兒子沒有。明就去換牌子。踩踩油
門，跟上車流，媽的，急個什么勁兒，又不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