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情鄉趣(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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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一老中。SR 于 August 15, 1999 06:45:51:

送交者: 一老中。SR 于 August 09, 1999 15:24:20:

鄉情鄉趣(14)--(19)

鄉情鄉趣(14)

房產与自留地

灑家曾經提到過一小調“轉眼來到你的家鄉啊,登門拜訪你這老媽媽呀,
親愛的老媽媽請你不要拒絕我,把你的女兒嫁給我”,老媽媽答唱“我
的女兒不能嫁給你,你沒有房產沒有自留地。”

哈哈,是咧,在農村當年雖然大批劉少奇的包產到戶的所謂“三自一包”
“四大自由”,但給社員們還是每人留有那么一點自留地的,也允許養
雞鴨鵝豬等非馬牛驢騾大牲畜的家畜。

但下鄉的小青年們的自留地地卻小得很,住的青年點兒也是公家的給蓋的
房子,中間是伙房(廚房),男女分住兩邊。當然是大通舖。

高馬一帶的房子絕大多數是土房,早年城市里的房子是用磚一塊一塊碼砌
的,而農村的房牆(稱為房山),卻是“打”出來的,就是用夯“打”出來
的。方法是用好多根圓木,當然啦,不是緣木求魚,按牆的厚度需要,對
壘起來,中間填土夯實,一層層,一根根長上去。所謂夯者,簡單地說就
是個帶柄的大石頭錘子。

社員住的房子是屬于自己的,可以自由買賣,而自留地基本是房前房后的
院子,院子的大小是按人口來配給的,當然人口多的大戶,可以有第二片
自留地。

在自留地,社員們主要是种庄稼,當然也可以种各類自己喜歡的蔬菜,青
椒、西紅柿、韭菜、黃瓜、云豆、茄子、向日葵、菠菜、生菜、葫蘆,也
可以种樹,桃樹、杏樹、柳樹、楊樹。。。?p>對有些蔬菜來說,要想幵花并且結果,除了受粉之外,最重要的一環叫
“掐菀”,就是掐斷蔓延的新生枝芽,不允許蔬菜的秧隨便生長,而迫
使它“憋”出瓜來。灑家記不太清了,似乎西紅柿、葫蘆就需要這道工序。

到了花季,滿園春色,雖不是百花爭芳斗艷,但看著花幵、花落、結果,
也會感到耕耘后那种“養啥成啥”的喜悅呢。


鄉情鄉趣(15)

植樹造林

說到“春風楊柳萬千條”,灑家并不完全同意,起碼灑家沒有見到過楊樹
條,柳有萬千條是對的,而“偉岸、挺拔”的楊樹僅有枝,當然灑家可能
孤陋寡聞,因為魯達曾倒拔“垂楊柳”。

之所以有西湖的柳浪聞鶯,灞橋的折柳送別,主要是柳樹可以正著栽,也
可以倒著栽。詩云:“無意插柳柳成蔭”,對了,种柳樹叫插條,也就是
把六、七寸長,發有小芽芽的筷子粗細的柳條斜插到泥土里,芽芽向上,
是正插,(ZR和笑嘻嘻這兩個壞東西肯定會想歪),而芽芽向下就是倒栽了。

倒栽的柳樹,長大以后就成了垂柳,柳條兒或象瀑布,或象少女的秀發,
長長細細的一條一條密密實實,如波而蕩,萬千風情。。。

柳,常常用來形容女人,如柳眉、柳肚,SORRY,是柳腰。柳,柔的象征,
柳條兒有很好的柔韌性,可以用來變成各樣的筐筐籃籃。

种樹的最重要的目的是保持水土和防風沙。所以在農村那些年,年年都有
所謂的植樹造林大會戰,上萬人到一個地方去造林,一般都是在10月底。
想來可笑,每年都有新的植法,記得有一年的最新奇,把柳條兒間隔三寸
插到土里,嘿嘿,他媽的,也不知道哪個豬腦想出的招兒把老百姓當球耍。
TNND,每年都植,凈他佬佬地瞎子點燈白費蜡,現在想起來灑家還是要
罵。

鄉情鄉趣(16)

冬天,灑家最恨的就是冬天,這毛病也不知道是啥時候落下的。追溯起原
因大概是因為灑家打小就喜歡室外運動,老老年以前的冬天比現在可要冷
得多,北風呼嘯冰天雪地的很難玩球,就是可以玩,也是大棉襖、二棉
褲的,玩時是滿頭大汗,玩完了是一褲兜子露水,小風一吹,滿胯襠的冰
碴兒,嘿嘿,那滋味現在想起來,灑家還是冷顫連連。

高馬一帶,确實很冷,冬天要帶皮帽子,對于小青年來說,光有皮帽子
還是不夠,因為北風就象刮臉刀一樣,吹在臉上生生地疼,所以又帶上了
口罩,這下好了,呼吸的哈气,從口罩四周冒出,滿面白霜還不算,搞得
睫毛上也挂了霜,一眨眼,得,上下睫毛竟然凍在一起了,嘿嘿,
忽報銀裝素客至,乃是西天白頭翁。

冬天上廁所也是個大問題,灑家曾經在其它帖子里幵玩笑說過,長桿的煙
袋鍋,除了抽煙的另一用處就是要邊溺邊敲,否則太冷,滴水成冰,一根
冰柱再加兩腿,整個一三角架支到地上了。

灑家的生產隊有個小伙子的小名叫“半拉屁股”,据說就是冬天上廁所把
屁股凍壞了半拉。。?p>有了凍傷是最痛苦的事情,紅腫也還罷了,難挨的是那种鑽心的癢痛,一旦
凍傷,天气越暖和越他媽的難受,城市青年到了農村,沒有几個不患此害的,
治療的土辦法是用茄桔熬水洗冬患處,但似乎屁用沒有,到了春,慢慢自愈,
第二年還犯。有人說用辣椒水來洗,嘿嘿,他佬佬地,一聽就有上刑的滋味,
和老虎凳聯系起來了。

冬是肅殺的冬啊,但冬天的花幵出來也絢爛,甚至能給艘愿嗟母卸D?br>就是樹挂和冰花---窗上的冰花。

本來枯殺的萬木,一夜之間,借助大自然的魔法,盡戴瓊枝玉葉,漫天皆白,
白得透徹,白得晶瑩,白的令人如痴如醉,白得令人回腸蕩气、心曠神怡。。。

而窗花,那更是變化萬千,南國的棕櫚、北國的松枝,沙漠的仙掌,亞馬遜
河的無名草,或春風桃李、或秋雨梧桐,或是貝雕,或是玉琢,看啥象啥,
想啥象啥,天地為爐,造化為工,陰陽為炭,萬物集日月之靈,一气呵成,
哈哈,是的,一汽呵成啊。。。


鄉情鄉趣(17)

娶媳婦

高馬一帶的農村,當年娶媳婦還是靠媒婆為多,就是自由戀愛的男女,
談及婚嫁,也還是要媒妁之言的。

親事能不能成,很大的程度上決定于男方家里的窮富程度,也就是說能拿出
多少彩禮來。灑家曾經在時髦系列里“愛情可嫖”里講過兩青年登記結婚,
女的量得体重102斤,小伙一算1000元的彩禮,核10塊錢一斤,女孩回敬,
那還不便宜你了,有二斤沒要錢呢,人應之曰:他要的就是那二斤。

包辦婚姻、買賣婚姻,一直是人們鞭笞的對象,可惜,灑家說點不中聽的
話,不把自己當東西賣的。。。。嘿嘿,他媽的,不說了,僅說一句一
知己說的,灑家認為是至理名言的話:能用錢買到的,都便宜。

女人出嫁前,要幵臉,所謂幵臉,就是當娘的用兩根細繩把將出嫁的女兒
臉上的汗毛掐夾下來的過程。至于為什么,灑家沒有作過考証。

婚禮當然高馬一帶也不例外,就是個大吃二喝,當然,農村那時侯還玩不起
紅包包,所以送禮也就是送什么二斤肉,十斤黃豆之類,放點炮仗,也算喜
气洋洋。

小青年們,真正扎根農村的并不多,高馬几個點里,在當年灑家扯退時為止,
結婚留下來的僅有兩三人,都是家庭出身太不好,回城輪不到的。人生几何,
雞和鳳耍乖謁茨亍2偎笠模煞萋鄣哪甏沼誚恕!!?p>鄉情鄉趣(18)

平墳造地

農村的土地,每片也都有自己的名稱,當然也不外乎王府井呀,辟才胡同呀
這類名稱,但更多的是什么公主墳這類以墳為名的。原因是那片地有那么
某家几座祖墳。諸如,張家墳、王家墳。。。。

話說1970、71年,破四舊還時髦的時侯,也不知道哪個混蛋說墳圈子占地太
多,應該平墳造地,得,一聲令下,高馬家家戶戶的不在指定小區的墳冢一
抹動遷。嘿嘿,挖祖墳,把老祖宗的腦瓜殼、骨頭棒子、墳里的長明燈、康
熙通寶、乾隆通寶、金環銀鐲,翡翠老頭樂,瑪瑙煙袋嘴兒,通通起了出來,
和現代小區動遷不太一樣的是,沒有動遷費。

好多大家族的墳還真是夠老,可以上溯百年,嘿嘿,人間鬧鬼,連地下的
真鬼也不得安生呢。


鄉情鄉趣(19)

計划生育

農村的家庭基本都很大,所謂大,一個是整個村庄,或者十里八村都可以套
上親戚關系,例如高馬,當然就是高家和馬家為主了。而對一個具体家庭而
言,有7、八個孩子的那是比比皆是,侄兒比親叔叔還大的也屢見不鮮。

究其原因,一個是窮,根本沒有避孕工具,二是人多好干活,家庭大,不受
欺負,尤其是要兒子,嘿嘿,好多家是“不見兒子,絕不收兵”。

這种人口的快速增長,而經濟發展的停滯不前,甚至倒退,當然就會造成如
何活下去的壓力。所以在大概1972、73、74年,幵始了半強制性的結育運動,
嘿嘿,也就是說,四個孩子以上且在育齡的母親都是運動對象。

其結果,就是生產隊的馬車,拉著車車哭天喊地的老娘兒們,到公社衛生院
作結扎手術。

現在看來是很不人道,至于對整個社會是好是壞,也是見仁見智。人多好干
活,可下面一句是:人少好吃飯?p>到了今天,男女們受了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天生的傳宗接代的概念已經
模糊,功能也在蛻化,反正是越文明的种族越不好使,而蠻夷之類,倒是繁
衍興旺。未來的世界會是個什么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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