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糊涂虫 于 June 07, 1998 11:33:09:
我不记得什麽时候买这本书了。上回有人谈起钱锺书,就在书架上把
尘封已久的书拿出来看。看的很辛苦。满篇文言,到处典故。简直不
知所。我想,我对此书全无印象,大概当年也是同样的读不下吧。
我的文言程度虽然很差,但看个三五遍,文章的意思也能琢磨出个大
概。可这本书,我看个十来遍,仍然是不懂。如今老了,不再是个女
孩子,看不懂就吐吐舌头,悄悄溜开。如今我自信多了。看不懂也要
来评评,总要弄个水落石出。
评全书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找了一小段来评,应该有相当的代表性。
全书约有一百篇,篇篇的形式都差不多。我抄的这篇是题名为′诗与
时文′的一篇。全文如下∶
卷六∶′时文之学,有害於诗,而暗中消息,又有一贯之理。′余案
头置某公诗一册,其人负重名。郭运青侍讲来读之,引手横截於五七
字之间,曰∶诗虽工,气脉不贯,其人殆不能时文者耶。余曰∶是
也。与程鱼门论及,程讳其言。余曰∶韩,柳,欧,苏具非为时文
者。何以诗皆流贯。程曰∶韩,柳,欧,苏所为策论应试之文,即今
之时文也∶不曾从事於此,则心不细而脉不清。余曰∶然则今之工时
文而不能诗者何故。程曰∶庄子有言,仁义者,先王之遽庐也,可以
一宿而不可以久处,今之时文之谓也。′(参观卷八,程鱼门时文
有害古文)按鱼洋早有此论。<池北偶谈>卷十三谓∶′予尝见一布
衣有诗名者,其诗多格格不达,以问汪钝翁。钝翁∶此君坐未尝解
为时文故耳,时文虽无与诗古文,然不解八股,即理路终不分明。近
见王 <玉堂嘉话>一条,鹿广先生曰∶作文字当从科中来,不然
而汗漫披猖,是出入不由户也。亦与此言同。<带经堂诗话>卷二十
七张宗 附识复申论渔洋之意。鹿广语见<玉堂嘉话>卷二。汪,程
两家语亦中理,一言蔽之,即∶诗学(poetic)亦须取资於修词学
rhetoric)耳。五七字工而气脉不贯者,知修词学所谓句法
(composition),而不解其所谓章法(disposition)也。
这篇的大意大概是∶时文的理论对诗有害。然而他们之间又有些一贯
的道理。我的案头上有个颇负名气的文人诗一册。郭运青读说∶这
诗虽然工整,但是气脉不贯,这人大概是不写时文的吧。我说∶是
的。然跟程鱼门谈起,程吱唔其词。我说∶韩,柳,欧,苏都不是
写时文的人,为什麽他们的诗都很流畅呢。程说∶韩,柳,欧,苏作
的策论应试的文章,也就是现在的时文了。不写这种文章,心就不
细,理路脉络也就不清了。我说,那为什麽今天写时文的人,不写
诗,又是什麽原因呢。程说∶庄子说过,仁义就像先王的行宫(猜
的)一样,可以住一个晚上,而不能久住。现在的时文也是如此。
(看程的时文有害古文)原来他早有这个理论。<池北偶谈>说∶
我曾经见过一个有诗名的人,他的诗多格格不达,我问汪钝翁,钝翁
说∶这人不懂时文,才这样的啊。时文虽然和古诗文不一样,然而
不懂八股,理路终不分明。最近又读<玉堂嘉话>面说∶作文字应
当从科中来,不然就乱七八糟。进出都不从门口走了。我也觉得这
话很有道理。。。(面又是一大堆的引经据典。)总之,汪程两家
的话都很有道理。一言以蔽之∶就是诗学(poetic)也必需取资於修词
学(rhetoric)。诗工整而气脉不通的,是知修词学的句法,而不解章
法也。
这篇要不是钱锺书写的,而是国中学生写的,肯定被作文老师批个
体无完肤。这那是头脑清醒的人可以写出来的东西。前几句的假设大
至可以。但他怎麽从程的讲话得到时文有害古文的结论呢?老师这
一定要画几个大问号,请引申演译。缺乏演译的论不说。那程的讲
话竟是前后颠倒,驴头不对马嘴呢。程先说,韩,柳,欧,苏作的策
论也就是现在的时文。不作这种时文,心就不细,理路就不清了。
这不明明是在说时文有助於诗文吗?於是我们的主人公就反驳了,
说∶那为什麽现在的人写时文,就不写诗了。这句反驳跟程的立
论是不太相关的。但无妨。我们伟大的程还是回答了。他说这个时文
跟仁义一样,都是只能暂住,而不能久住的。喝,这下我们的主人公
抓到令箭了。马上引一个经,说程在那那写过′时文有害古
文′,原来他早就有这个理论。一个权威还不够,马上又找另一个权
威。文章一跳,就跳到汪钝翁。汪也说不懂八股,理路就不分明啊。
最又找了一个权威。这时已经无所谓了。这时的文章已是不讲立
论,而讲堆砌了。再加一个权威於文章的结构已经没有什麽大影响
了。於是,我们的主人公就来个一言敝之,诗学必取於修词学,还引
号加了英文注解。
钱钟书这篇时文论,可真是论到自己了。我前前后后看了十来遍,怎
麽看,气脉怎麽不通。原来当时我看不懂这本书,文言的障碍还是小
事一桩。最大的障碍是理不清他的气脉啊。我以前说闻到他的腐儒气
味。这下不必用我的尺度,光看他那心仪八股文的味,拿平常人的尺
度,也就是个标准的腐儒了。
最后,他若是不在诗学与修词学后面加英文的话,我还不置可否。这
英文一加本是增加他的权威性,看我的学问多博啊。不但有中,还有
西。可这英文一加,看的我跌破眼镜。poetic 跟rhetoric跟本是风马
牛不相及的事。亚里思多得的诗学根本不是讲诗,也不是讲修词的一
门学问。对亚里思多得而言,poetic是一门科学,是相对於自
然科学的人为科学。poetic在希腊的原文有创造
(making)的意思。poetic是研究人类创造的东西,而
不是研究自然或神创造的东西。因此亚里思多得花了很多时间研究悲
剧与喜剧的结构等等。戏剧与诗都是人为创造的东西。跟钱所想的诗
只是修词的一部分是完全不一样的啊。
修词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讲文理脉络(argument),也就是我所懂的
钱所说的′气脉′。气脉不通,引的再多的经典,权威都是没有用的
事。读文最重要的也是要看其人的文理脉络,看他立论清析合理否。
其他的文采,博徵杂引,都是次要的枝叶。作为一个读者,千万千万
不要被他人的花枝招展的枝叶所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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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人生的边上
送交者: ditto 于 June 01, 1998 20:12:57:
回答: 评钱锺书的′谈艺录′。 由 糊涂虫 于 June 01, 1998 11:44:45:
我看书不多,在有限的阅览中,
有两个人的文字是极喜欢的。
一个是钱钟书,一个是张爱玲。
钱的“围城”可谓一部哲学式
的文学作品。和大多数作小说
的人不同,钱首先应该是一个
学者。所以在他的作品中就透
露着学者的睿智。
很多人是反感“血统论”的。
我赞同萧伯纳,卖花女的改造
是可行的也是艰苦的。但张爱
玲是天生的“贵族”。她的文
字写的是小市民,但是同样有
“出三界而冷眼之”的感觉。
这种“冷眼”的感觉,钱钟书
同样有。他的幽默感,他的自
嘲精神,他的豁达。如果仅仅
以其作文能够引经据典就说明
其为“腐儒”,我实在不敢苟
同。至于糊涂姐姐作文喜欢讲
“我自己的话”--我表示很
深的同感与赞赏。但这并非是
作文的唯一更非“最好”之道。
如果一味强求“我就是不喜欢
用别人的论点作为论据”,那
么就有象某些人其实并不懂交
响乐却口口声声说“我对这劳
神子东西实在烦得紧”那样,
有“吃葡萄”之嫌了。
我一向推崇“引经据典”,只要
不是“掉书袋”,这实在是我们
应该崇尚的作学问之道,否则我
们这个时代的文学,就只有“小
女人”了--这是可悲的。
(我另外喜欢一个总是“引经据典
”的作家“董桥”--不知道糊涂
姐姐以为他腐不腐?)
我且摘一段钱钟书的文字,不知道
若是“腐”的话,到底“腐”在哪里?
“人生据说是一部大书。
假使人生真是这样,那末,我们一大半
作者只能算是书评家,具有书评家的本领,
无须看得几页书,议论早已发了一大堆,
书评一篇写完交卷。
(糊涂姐姐,瞧瞧?:))
但是,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他们觉得看书
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写批评或者介绍。他
们有一种业余消遣者的随便和从容,他们
不慌不忙地浏览。每到有什么意见,他们
随手在书边的空白上注几个字,写一个问
号或者惊叹号。象中国旧书上的眉批,外
国书里的marginalia。这种零星随感并非
他们对于整部书的结论。(糊涂姐姐再读读?:))
因为随时批识,先后也许彼此矛盾,说话
过火。(--可以这样看自己的人怎么”腐“呢?)
他们也懒得去理会,反正是消遣,不象书
评家负有指导读者、教训作者的重大使命。
(--读到这里,我是一定要笑的。:))
谁有能力和耐心做那些事呢?
假使人生是一部大书,那末下面的几篇散
文只能算是写在人生边上的。这本书真大!
一时不易看完,就是写过的边上也还留有好
多空白。(--钱钟书尚且有”空白”,我
是断然不敢在这样谦逊的学问家面前说三道四
的。:))
---一九三九年二月十八日”
(此文为“写在人生边上”之序。)
还是那句话,我们不要站在自己的立场上,
以为自己看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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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劝
送交者: 老网客 于 June 02, 1998 07:01:07:
回答: 写在人生的边上 由 ditto 于 June 01, 1998 20:12:57:
读了糊涂的评论,以及与天涯居士的对话,再加上
ditto这篇,想劝糊涂一句。莫以无知为有知,不
知耻进乎勇。话虽难听,良药苦口。看看ACT上的
方舟子,殷鉴不远啊。
所有跟贴:
“‘不’知耻‘进’乎勇”?--兄台你也够糊涂 - 知耻近乎勇 (0 bytes) 09:16:57 6/02/98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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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 涂 虫 虫 : 钱 腐 老 用 自 己 的 poetic,没 提 老 亚
送交者: 文明讽刺 于 June 01, 1998 18:07:00:
回答: 评钱锺书的′谈艺录′。 由 糊涂虫 于 June 01, 1998 11:44:45:
所 以 , 您 的EYE GLASSES 跌 错 了 。 呵 呵
谢 谢 你 SHARE YOUR THINKING WITH US, AND YOUR TYPING.
所有跟贴:
用英文的poetic和rhetoric就必需扯到老亚。 - 糊涂虫 (0 bytes) 00:27:12 6/02/98 (1)
每次讲“共和republic”,也要付版权费吗? - 野兽 (0 bytes) 05:00:34 6/02/98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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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强不知以为知
送交者: 天涯居士 于 June 01, 1998 17:56:36:
回答: 评钱锺书的′谈艺录′。 由 糊涂虫 于 June 01, 1998 11:44:45:
我手头无书,没法对照,但从你的译文来看,你对原文的理解是很
成问题的。文字都没有弄通,就敢百般辱弄,真叫人不知说什么才
好。
首先,你好象根本没弄明白有关的议论到底是来自何人。那原文从
“卷六∶‘时文之学。。。。”到“。。。。。今之时文之谓也。”
一段,从结构及内容来看,都不能说是钱本人的论述:他是在引证
某人的文字--十有八九,是某位明(清)人士笔记中的议论。而这位
作者在立论之时又引了他人的看法,即“时文之学,有害於诗,而
暗中消息,又有一贯之理”。这是他的“起”,并非钱的结论。同
时,你对这句话的翻译是不准确的。照我理解,这话的理路是:
“八股的那一套(虽说)对做诗有害,然而他们(诗与‘时文’)的写
作规律又有一定的联系”。
有了这个命题,即“诗与‘时文’的写作之间有一定的联系”,这
才能引出那位“郭运青侍讲”的议论来 (附带一句,所“侍讲”者,
翰林也。钱并非遗老,口口声声“侍讲”何为者?)。 而郭是支持
这个看法的。“与程鱼门论及,程讳其言。。。。”一句中的“讳”
似有误,如果是“唯其言”就通了。正是因为程也认可这种见解,
作者才可能同他有“余曰:韩,柳,欧,苏具非为时文者。何以诗
皆流贯。程曰∶韩,柳,欧,苏所为策论应试之文,即今之时文也”
这一段问答。这段话表明程认为,“韩苏欧柳”的诗之所以“流贯”,
同他们能做相当于“时文”的“策论”并非无关。反过来,作者又
问,那为什么现在做八股的人做不了诗呢 (“做不了”并不是你说
的“不写”。另外,这几句话同样是此文并非钱文的又一明证:钱
何时人?其与友人论文尚称八股为“时文”哉?)? 程说,现在这
种八股,“时文”风气实在是太重了,就好象总是呆在“可以一宿
而不可以久处”的“先王之遽庐”一样。下面的“(参观卷八,程
鱼门《时文有害古文》)”系对程氏有关思想出处的说明,根本不
是什么“喝,这下我们的主人公抓到令箭了。。。”。要说这是你
此时心情的写照么,那倒还说得过去。
自这以下,即“按鱼(应为“渔”)洋早有此论。<池北偶谈>卷十
三谓∶。。。”之后,才是钱的评论。他引经据典,为的是说明明
人早有此见(知道王渔洋是谁么?);同时,他本人也认为这个看法
有些道理。那些洋文,即:
“一言蔽之,即∶诗学(poetic)亦须取资於修词学
rhetoric) 耳。五七字工而气脉不贯者,知修词学
所谓句法(composition),而不解其所谓章法
(disposition)也。”
的意思很明确:哪怕是创造性的东西(POETIC),也需要一定的章法
来引导。但是,要是只知道一些死板的具体结构(所谓工“五七字”)
却没有形成系统的能力,那就只能炼句而不能成篇了。
这种结论与整篇文字的条理是完全一致的。你可以说,它是“卑之
无甚高论”,这我说不出什么来,因为这要看他到底想说什么,这
段话在整个论述中的重要性究竟如何----最后,钱钟书所说的的一
切也未尝不见得就不能是“卑之无甚高论”。但是,一个他这样的
人是不能用你这样的方法来批评的。谁用这种方法,出丑的只能是
他自己,而不是钱钟书。
最后,我把我的一段翻译附上。如果你不同意,请批评。希望你在
长了岁数,信心大增的同时,也稍稍尊重别人几分,不然的话,不
管你怎么努力,也很难“水落石出”。更糟的是,恐怕还会适得其
反:把水搅得更混!
“精勤於八股(虽说)对做诗有害,但微妙的是:八股与做诗
在道理上却又有一脉相相通。我曾在书桌上陈放过一本一位
颇有名气的文人的诗集。翰林侍讲郭运青读了说∶“这些诗
虽然工整,但是气脉不贯,这作者大概是不写时文的吧”。
我只能说∶的确如此。后来我又跟程鱼门谈起这事,他也同
意郭的意见。我问他∶韩,柳,欧,苏都不是写时文的人,
为什麽他们的诗都很流畅呢?程说∶韩,柳,欧,苏所作的
策论都是应试的文章,也就是现在的时文了。不写这种文章,
思路就不严谨,理数脉络也就不清楚。我又问,那为什麽今
天写时文的人却写不了诗呢?程说∶庄子说过,仁义就像先
王的行宫一样,可以住一个晚上,而不能久住。现在的“时
文”哪是如此呢?(请参照第八卷中程的《时文有害古文》)
(以下为钱钟书的评论):其实,王渔洋早就有这种意见了。
他在《池北偶谈》第十三卷里写道∶“我曾经见过一个没有
科举功名而有诗名的人,他的诗做有很多语句不连贯,表达
思想不精到。我曾问汪钝翁原故何在。钝翁说∶这人不懂时
文,才会这样。时文虽然比不了古典诗文,可不懂八股,也
就很难理路分明”。最近我又在王的《玉堂嘉话》里看到他
引鹿广先生说法∶作字应当从八股入手,不然就乱七八糟。
进出门户都不中规矩。这同王的意见是一致的。张宗在《带
经堂诗话》卷二十七的“附识”中也谈到了王渔洋的这种思
想(鹿广先生的话见《玉堂嘉话》卷二)。汪,程二人的见解
也是有道理的。一言以蔽之∶诗学(poetic)也必需取法於
修词学(rhetoric)。如果诗句精致,格律工整而“气脉”不
通,就好象只知修词学中的“句法”,而不理解结构文字的
“章法”一样。
所有跟贴:
回答 - 糊涂虫 (2035 bytes) 00:21:39 6/02/98 (2)
勇气可嘉 - 半瓶醋 (484 bytes) 15:30:21 6/02/98 (0)
不韪 - ditto (108 bytes) 00:40:17 6/02/98 (0)
好!鼓掌再鼓掌! - 说到点子上了 (0 bytes) 19:23:39 6/01/98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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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送交者: 糊涂虫 于 June 02, 1998 00:21:39:
回答: 不要强不知以为知 由 天涯居士 于 June 01, 1998 17:56:36:
首先我要对′百般辱弄′作一翻解释。我认为一个作者写一篇文章对
读者是有一分责任的。他若只是写给自己看,那就不应发表,随便他
怎麽写都可以。他若发表了,他的第一个责任就是要尽量让他的读者
看懂他写的东西。钱是什麽时代的人?那时的′时文′已是白话文,
他为什麽选一个八股的文体来写他的议论文?这个不算。从他的文理
脉络来看,他根本就没有企图把自己解释给读者。他一个接一个经典
的摔出来,完全不考泸读者。我觉得那是对读者的一种侮辱。因此,
我评起来,火气也就特别的大。
另外,请你不要误解我岁数大了,信心大增一语。那是一句自我解嘲
的话。我说了,看不懂也要来评评。我没有说我看懂了。所谓的信
心是指不怕出的信心(以别於少女的怕出的羞赦之心)。而不是
指"看得懂"的信心。请你回头仔细看看原文,再玩味一翻,看我说
的是真话还是自原其说。
文章的′起′,我是没有搞错。我的看法是跟你的差不多的。问题出
在′承转合′。照你的说法,这篇短文有一半以上都在′起′了。′
起′完了以后就直接是他的评论,也就是′合′了。中间没有什麽′
承转′的。换句话说,他列矩(对的矩字电脑绘吃),列矩古人的对
话,′起′完了以后,才用渔洋(也是古人)的话作为他自己的评
论。如果这是你分析出来的文理脉络,那我还是一句话,没有中间承
转的演译和立论,还是一篇劣质的文章。
我又用你的说法再看了一遍短文。这根本就是一篇笔记吗。一个典故
加一个典故的堆砌,说来说去就是气脉不通的原因是只懂修词的句
法,不懂修词的章法。真真是无什高论。你也别什麽′这种结论与整
篇文字的条理是完全一致的′。这种笔记形式的文章根本谈不上什麽
结论与条理的。没有′立论′的东西,怎麽能谈条理与结论呢。算我
瞎搬,还想给他理一个文理脉络呢。
目前为止,我仍然是不绘收回腐儒的评价的。博而不精。他除了泛泛
的论一些他的感想,对诗学,对修词有什麽更深一层的认识吗?
最后一些细节。你说′作不了诗′,我本来写的也是′不绘写诗′,
绘字被电脑吃掉了。你翻′程说∶庄子说过,仁义就像先
王的行宫一样,可以住一个晚上,而不能久住。现在的“时
文”哪是如此呢?′原文是′今之时文之谓也′。怎麽翻成现在的时
文哪是如此呢?另外讳字,原文是,是字旁加一个韦(这个字出的来
出不来我不知道)字。这跟唯是不是同意字,我不知道。
所有跟贴:
勇气可嘉 - 半瓶醋 (484 bytes) 15:30:21 6/02/98 (0)
不韪 - ditto (108 bytes) 00:40:17 6/02/98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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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可嘉
送交者: 半瓶醋 于 June 02, 1998 15:30:21:
回答: 回答 由 糊涂虫 于 June 02, 1998 00:21:39:
糊涂兄原文没读懂,便先上来品评一番,这就是对读者负责
了吗?
「谈艺录」是糊涂兄自己要读的,读不懂,要怪作者没写明白,
钱腐儒写文章时明明知道有糊涂兄这样的人在,却偏偏不肯让
他们明白,岂不可恨!
钱腐儒明明白话文拿手,偏偏要觉得文言更精炼,更加可恨!
特别的尤其是,钱腐儒明明是希望祖国的下一代如糊涂者也
要变成和他一样的书呆子,罪不可恕了!
钱何许人也?当今学界一霸!试看国内对其谀辞如潮,可知其
气焰之嚣张!糊涂兄奋举义旗,拨乱反正,后生可畏,勇气可
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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