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红墙 于 October 22, 1999 10:43:48:

送交者: 红墙 于 October 11, 1999 19:30:24:

本来觉得我的留学生太BORING了，现在看来，好像还会有人看
两眼。其实，写东西很难写出普遍性。常常是一群里面某一个
体很特别，写出来好看。

我在给小报写连载。有人能提供素材，我这边作揖。

(七)

生物系的博士后武子在暂短的第一春之后花开二度成为留学生圈内的新闻
人物, 因此连远远见过武子一面的老赵的老婆也对武子印象深刻, 不由得添油
加醋说给老赵听.

而武子这边面对闵小玫温柔的包围, 乐不思蜀. 拿起老赵的电话眼睛一直
盯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小玫. 对老赵的自我介绍, 武子听进去两个字: "排球".

说起来排球是武子的第一个媒人, 武子怎能忘记. 高中的两年, 武子是学
校红彤彤的排球明星. 前夫人杜月影就是在球场外红着脸把纸条塞到他的衣服
里, 并相逐相随成了他私人啦啦队. 一想起前夫人杜月影, 武子头上又暴起两
条青筋. 不过, 武子看着小玫, 接着释然: 命定的缘分了.

杜月影在国内是师范大学学历史的, 不是靠武子, 她怎么能出国? 到了美
国, 武子心疼她, 硬不让她出去打黑工, 而是让她在家里学英语考托福. 谁知
杜月影闲来无事, 学会了在计算机上与人聊天, 结果不出半年, 竟扬手与武子
拜拜了. 嗨! 早知当初, 何必金屋藏娇般捂着盖着, 不如送她出去做苦力, 给
人看孩子, 到餐馆做事什么的,不必弄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杜月影离开武子前有心想与武子深谈一次的, 但那时武子死活不能接受杜
月影将要投入物理系那个小黑个子的怀抱的现实, 脸阴沉出一副悲壮模样来.
杜月影也就二话不说, 扭头离开了生命中的一段故事.

很长时间, 武子象祥林嫂一样, 提不得那一段. 与人讲起来也念念不忘那
小黑个子的种种缺点. 闵小玫递上试泪纸巾的那个晚上, 两个人有心躲过众人
耳目单独相处. 闵小玫来个与众不同, 没有 "是啊, 她真无情, 她怎么这样做
! " 之类的安慰话, 而是直言相问: "你没有任何过错? "

闵小玫不等回答, 接着说: 不会吧, 说俗气些, 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吗.
何必这么想不开呢. 已经几年前的事了, 为什么还是苦闷自己? 不是美国天地
太小你能力太大吧?

武子当时差点儿扑上去给这位素昧平生看上去温柔可亲实际上也通情达理
的小女子一个耳光. 可惜武子没有那份胆量, 尤其闵小玫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
眨地望着他. 武子心里大喊一声: 可杀不可辱. 嘴里哆嗦了一句: "谢谢指教."
转身离开了.

武子那天没有睡好, 不是因为杜月影, 而是生气为什么没有扑上去给闵小
玫一巴掌, 他在清冷的被窝里几乎痛快地听到了自己的巴掌声! 人生至此, 武
子也觉得自己性格的软弱. 高高大大的一条汉子, 在妻子离开时不能给她一顿
痛揍, 在别人当天数落他时也不能奋起还击, 真跟阳痿了差不多! 但细想下去,
武子心里不禁产生了丝丝凉意: 自己本身的毛病是否确实多? 比如说, 从杜月
影来的第一天, 他就有那种 "你投奔我" 的优越感, 以后也总有 "你听我的没
错" 的言行. 心灵深处斗私批修起来, 武子觉得男子汉大丈夫的自己, 心眼儿
是小了点.

老赵那边一心想组队打排球, 这边武子一心留恋自己感情日子, 两个人都
纳闷对方是怎么回事儿. 还是武子先回到排球上, 对老赵说再回话之后, 把电
话挂断.

闵小玫笑嘻嘻地从厨房那边问: "有事吗? "

武子说: "有些人想一起玩玩打排球, 每个周日下午. 你想不想去? "

闵小玫仍然笑嘻嘻: "算了, 你想去就去, 拉我做什么! 我另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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