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病和中国针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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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红墙 于 June 07, 1998 13:34:13:

经堪萨思,密苏里,伊力诺,印地安那,肯德基,田纳西五州,我们
的车进入了北卡罗来那.那是中午,天晴朗得如同是解放区的笑脸.

我开车.心情平静昏昏欲睡.突然,鼻子有点痒,吸了一下,好象没
有虫子飞进去.又痒.一只手不禁摸到脸上,乱揉一气.清水似的鼻
涕挤出一点.眼睛也痒起来,揉揉,有点不是欢乐不是忧愁的泪水.
"阿嚏",我响亮地来了一个.

自言自语地说:"我感冒了?"没人理我.

感冒就感冒吧,谁让自己一路匆匆忙忙来着.而且感冒不就是吃不吃
药七天准好的那种病吗,好久没有得,虽说不想但得了也用不着呼天
喊地地抱怨.

一天下来,感觉不对,好象不是从前得过的.尤其早晨,眼睛痒得贼
死,恨不得把眼珠子揉出来.我看着镜子里的红眼"兔",大叫起来:
"敢情不是花粉过敏吧?!"

瞧这名称,花粉过敏!难怪在国内时人家叫"美国病".吃饱了撑的,
对花啦草啦都过起敏来.到底是美国,生产的都是资本主义的花和草,
有毒!

初到美国时,每每听朋友说"花粉过敏",我就笑朋友意志不坚强.
美国人过敏就罢了,人家生于斯长于斯,有些毛病也是人家"内政"
咱不好指手划脚说三道四.你才到美国几天呢,不过是一两年,两三
年,四五年而已,也"阿嚏""阿嚏"地一个劲儿打,鼻子"哈啦"
"哈啦"地吸,不是立场不坚定是什么?不知不觉地被腐蚀了被和平
演变了,还到处去说.啧啧!

更可恨的是,一旦被拉下水,敏就年年过了.没个好.每年春暖花开
之时就是许多人难受之日,跟每年报税一样准时.上税交钱是心疼,
花粉过敏是满脸的痒,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到了找工作,才知道这个毛病其实是有好处的,养许多的大制药公司.
美国有近四分之一的人有过敏症,而花粉过敏约有十分之一.想想看,
那可是20000000人(2后面七个零),又是年年犯的病.不
象爱滋病什么的,得一次就差不多了.数数排名前面的十几名大制药
公司,没几家没有过敏药的.还有许多小生物技术公司完全以攻克过
敏为己任,全部的饭碗就在这一药之上.

如今我惨遭东岸的花粉毒害,与众多的朋友们一样"虎落平阳",毁
了我九年站在河边不湿鞋的光辉记录.想到此,心里不由得难受一番.
眼泪鼻涕便"哗哗"而下.

"啊...啊...阿嚏!"

过敏到了第九天,我才意识到任何时候都是不能轻敌的.原以为花粉
过敏不过是敌人的小打小闹,挠挠你的鼻子,逗逗你的眼睛而已.吃
不吃药,都要二周到三个月才能好.见人有吃药的,见人有打针的,
没见几个以这个理由不去上班不抓革命不促生产的.然而我的鼻子眼
睛已经痒得我无法控制,在我拼命揉搓下终于红肿不堪,经不请自出
的眼泪一泡...

不照镜子也罢!真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先去药店.吆喝!治过敏的跟治头痛闹热的似的,一站就是一排呢.
有名牌的,一看药价就知道.有杂牌的,说明上写着:与旁边那家伙
成分一样,就是便宜.

拿了便宜的回去吃,一天四次一次两片.真管用,鼻子通了,喷嚏少
了.当然觉睡得多了,白天站着那里身子也飘飘乎乎的跟上了云头差
不多.但是,眼泪的问题没有解决,眼泡日见红肿增大,不动则痒一
动则痛.见人不见人,都是热泪滚滚.

那是我新兵报到的第十六天.老板见我那模样,跟受气丫头似的,不
禁问:你到我这儿工作就这么难受吗?

听了这话,立马让人把我送近急诊室.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当小
兵嘎子的,也该拼命踢出前三脚.得!现在可好,眼泪睁不开了,目
标找不准了,还给老板一个印象,好象我不愿干活的小保姆老躲在阴
暗的角落里哭着想家.看病看病!

医生问:用过药没有?

用了,药店的药水,不管用啊.

是过敏.可能引起了炎症.我给开两种眼药水,一种药.眼药水要换
着点,每种一天四次.两天不见好转再回来.

两天后回去,几乎是躺着车上的.眼睛的不适已经人撂倒在床上难以
起身了.我带着黑眼罩,一如世界就是如此的黑暗.

还是急诊,换了医生.眼药水好象没错,换种药吧.没别的办法,过
敏这病...

总结出来看急诊不行,你认为急诊室的医生都跟ER里面的医生一样
水平?错了!于是约家庭医生.怎么讲,人家都说今明两天没空.
不就是花粉过敏吗?后天吧.我大喊:我要死了!

医生挺和蔼的,吆吆,真是满厉害的.

躺在病床上,心想:是不是自己多年的弦绷得太紧了,一旦崩溃就成
了北京的圆明园了.

医生说:打针吧.不过也得两天才会有效.

打了针又拿了药,垂头丧气地回了家.这已是第三个星期了.过了两
天,针效开始,也只是略有好转,可以正眼看人.到公司转一圈,发
现同事们的日子没有因为我病休在家而改变多少.只有一位同事精神
焕发了不少.见我过来,得意洋洋地说:我的过敏全好了!你看你
看,从前鼻子根本不敢动,现在,他用手指一个劲儿戳他的鼻子,没
事了.

老的老天!不说有效,就算他说不知道有没有效,我都会跳起来去试.
咳!刚刚发现我的革命意志十分不坚强,这么个流行的普遍的花粉过
敏就能把我击倒在床,让我苦不堪言恨不得信天信地信圣母信基督信
所有药店里的过敏药和每位医生开的处方.要是敌人把我捉去,灌我
辣椒水逼我坐老虎凳,我怎么会坚强不屈呢?这么想来,渣滓洞的同
志们比王成董存瑞要伟大的多.死有什么可怕的?二十年后又是一条
好汉.折磨是最难过的,既无生的乐趣又无死的痛快.

总之,我急切地看着同事,说呀,说呀.

同事神秘地说:针灸.一针下去,针到病除.

坦白地说,我不太相信中医.自小到今,我记得的中药好像就是板蓝根,
再不就是红楼里什么冬天的雪,春天的雨,秋天的露水什么的.对针灸
的印象是赤脚医生上"一根银针治百病",那赤脚女孩的话怎么让人信?

现在管不了太多,问我怕不怕针.我头一梗,大无畏地说:不怕.轧针
最多三十分种,总比这鼻涕眼泪天天有时时有好.

医生是从国内来的,据说跟中国女排来着.看起来很年青,说国内读过
硕士的,是否是针灸硕士,我没有问.我很急地跳上病床,恨不得立马
受刑.而这么一针是否有用,我没有想.

医生看我舌苔:嗯,你的确是过敏,有过敏斑.

中医嘛,当然不靠化验.我说,医生都说是.可我没见人家过敏象我这
么严重的,都睁不开眼了.

医生说:没关系.中医认为过敏是从鼻腔进入肺部的,只要打开你的肺
门和天门就行了.以前扎过针吗?

没有.

别紧张就行了.

我告诫自己:不能紧张,万一针的效果就在不紧张上...

我夸医生:我是慕名而来的,听说是神针啊.

医生说:神针不敢当.作用是有的.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效.

心说:针灸这东西可能就是就跟信则灵的算命先生一样...

并不是一针,总共四针,扎在背上,再通上电.大概手动操作的时代一
去不复返了.医生说:病人很多,我很忙.好了,你的二三十分钟就可
以了.

医生屁股也没拍就走出去.本以为他回来给我取针的,时间到了,才知
道他打发了小护士来.

没什么感觉走出门,哇!大叫.候诊室里坐满了等诊的人,小小屋子有
十几二十人!看来医生不是假忙.

坐在车里,很累.汗出了一身.

到家后,妈妈问:怎么样啊?

我说不知道.过敏一般是早晨晚上特别厉害.我总要用一盒卫生巾来
打发早晨,一盒打发晚上.现在嘛,好象鼻子是比较通,眼泪不太汪
汪.但考验是在晚上.

电视开到十一点,一张卫生巾也没有用.

我几乎是犹犹豫豫地睡下.说出来谁信呢?我自己就是在制药公司工
作,十分明白花粉过敏有很多种,什么抗体抗原的.小小的银针怎么
会在很多人的同一部位上治好病呢?过敏药很多, 就是因为有些人吃
这种有效些,而吃另一种则疗效很差.

不会是所有的中国人都得同一类的花粉过敏吧.

第二天醒来,眼睛是明亮的.这是四个星期的第一次.鼻子有点点痒.
揉一揉,也没有什么出来.

大家问:好点了吗?

点点头,不敢大声说.好日子来之不易,该珍惜,要不大声一嚷,飞
走了怎么办?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嗨嗨!我咧开我不小的嘴,笑开了怀.老板拉我去见大老板,说:瞧
瞧这位!前几天,那眼睛肿的,害得我以为她想回加州了.针灸针好
的,你要不要去针?

大老板的花粉过敏N年了.他回答:REALLY?

我开心地笑,心说:不信拉倒.自己慢慢受罪吧.

说出来太神,知道有人不信.但我今天能坐在这里敲打键盘,是林医
生的功劳,不得不说.现在想起来,那叫春霞的赤脚女孩脸红扑扑的,
很可爱的一朵向阳花.

1998.6.4.
于新泽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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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疼,抽筋,用针灸僚法也特有效。


送交者: 针灸 于 June 04, 1998 06:10:41:

回答: 美国病和中国针灸 由 红墙 于 June 04, 1998 00:46:52:

我的奶奶一直有个腿疼抽筋的毛病,除了夏天之外,天天晚上睡
觉要在被里捂个汤婆子,仍是夜夜要抽一二次,很是痛苦。可文
革那阵儿,正兴新针疗法,全家被赶到了乡下,妈妈有好中医。
索性买了书和针就在自己的身上学开了,村中老乡有个头疼肚疼
的都来找她扎,人称陈半仙。奶奶见老乡都信妈妈,也鼓起勇气
叫妈妈试,果然没扎几次,她就彻底好了。奶奶一直活到九十,
再也没听到她半夜的哎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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