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红墙 于 October 24, 1999 09:17:45:

送交者: 红墙 于 October 13, 1999 16:20:10:

(九)

虽说武子长得周武正王好模样，毕竟是男子汉大丈夫一条，但在柔情似
水的闵小玫面前，一颗粗粗拉拉的心竟如冰雪融化在太阳下一般。

闵小玫正沉浸在自己外出打工的想法之中。说来也是，校院的生活紧张
活跃，但常常二点一线，从APARTMENT到校园，一个大书包背来背去，背个
四五年，“革命”基本上成功了。校园里的学生大都比社会上的人纯净些，
时间久了，不免觉得单一。

闵小玫来美第一年的夏天只身去过纽约城。人家说：纽约是开车的地狱
打工的天堂。闵小玫觉得很贴切，她在纽约街头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黄色出
租怎么从车缝中钻过去，在人群中拼命响着喇叭。而她在学校里很难听到汽
车喇叭声，以至于很长时间里，闵小玫不知美国汽车有这个装备。闵小玫以
温柔可亲的笑容，得到了有生以来第一份美国工作--在店里外卖。可惜工作
没半天，就让老板给炒了。老板也很温柔地对小玫说：

辛苦你了。这里有一盒饭，这里是二十元钱。你明天不用来了。

小玫赶紧说谢谢。她站在老板娘的身边站了半天，看老板娘忙的团团转。
她想帮忙，每次一插手，都是帮倒忙。不是装错了饭，就是手脚太慢，客人
等得心烦。

小玫很感慨：一行有一行的手艺啊。她闵小玫也不是笨人，书可以读得
明白，做事也利索。但第一次做工，怎么这么笨手笨脚。这世界上，什么事
什么人都小看不得。做事总要付出时间和力气。

那个夏天，闵小玫还是凭着她一脸的笑容，打动一家日本餐馆的老板，
留她在店里做义工。领领客人，上点小菜。偶尔，服务生不在，闵小玫也给
两位客人以下的桌子上菜。闵小玫冰雪聪明，为人和善，很得人缘。连做素
喜的大师傅也时不时教她怎么切黄瓜，怎么做鱼片。闵小玫离开的时候，老
板不在，老板娘拉着小玫的手不放：小玫，下次到纽约，哪里也不去，就到
这里来，有空没空我会给你一个职位。

不都说餐馆老板见钱眼开认钱不认人吗？不都说天下餐馆老板一样黑，
剥削压迫欺负同胞吗？两个月打工下来，倒让闵小玫长了为人处世的见识，
“好”人做什么工作都有一颗好心，“坏”人做什么学问都能做出坏的水平
来。人好人坏不是做什么职业决定的，而是人的一种本质或素质决定的。

闵小玫觉得自己纽约之行收获很大，对外出打工念念不忘。不象武子这
样一直在校园里泡大的家伙，就知道书桌的长度和宽度，书包的重量。老认
为人家在餐馆里干活就是不务正业。武子当然不承认自己思想深处有这样的
念头，只说：该干什么就应该集中精力，打歼灭战。

闵小玫不想为打工的事争论不休。她知道让武子去打球比争来吵去的结
果要好得多。排球也是小玫的喜爱，大球当中，足球最激烈，玩球的人没几
个不伤筋动骨的。篮球也是十几个人争抢那一个球，常常是你追我我赶你的。
只有排球既是集体项目，又不是那么猛烈，对男女生都比较容易。小玫只不
过忙于其它的事，排球就落在她的身后了。

闵小玫推了一下武子：听统计系的路路说，她先生喜欢打排球，从前是
大学校队的主力，叫李俊吧，去问问，要不要一起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