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西岭居主 于 November 08, 1999 09:34:49:

乱侃王朔和金庸

-- 西岭居主 --

王朔本是文学殿堂里的一个乡下泥脚杆子，土坷拉儿成了精之后，混到城里
来。颇有自知之明地自称“码字师傅”，撞开那门儿算那门儿。所以才有
“小说王朔”和“影视王朔”等。

“单立人系列”是王朔觉得生活积累有些枯竭时，想误打误撞出一个“中国
的钱得勒”。钱得还没勒呢，又想当“影视曹雪琴”。“单立人系列”只是
侦探小说，与武侠小说同属文学的左道旁门，说不够文学岂不是误读？

不可否认得是，“小说王朔”最好的作品都是现实主义的，而且具有独特的
视角与品味。我也不相信“王朔文集”能万古不朽，但最好的现实主义作品
是具有永恒价值的。这一点不应该有任何疑问吧？

“影视王朔”就不好说了。“编辑部的故事”应该算是不错的，但与
“Seinfeld”一比就差太多了。有趣的是，“Seinfeld”的作者比朔爷还要
玩文学。他们获得成功的惟一密诀就是贴近生活。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个机构
授奖时说“由于他对我们这个世界的深刻了解”。

“影视王朔”一回到主旋律就不太文学了。聪明如王小波者，就象只吃不着
葡萄的狐狸似的说个不停。

但我喜欢王朔是因为相信他骨子里仍是现实主义的，虽然也追求的一塌胡涂。
所以朔爷对金大侠的非难还是有立足之的的。

上大学的宿舍卧谈中，听别人说这个拳那个掌好象真有武功似的羡慕的不得了，
忙找来金庸的来读。试了五，六回，都是只读了十几页就哈欠连连，只得放弃。
肚子里有“水浒传”，“三侠五义”，“说岳全传”，“武松”(评书，真正的
民间口头文学)垫底儿，我读金庸实在得“就着葱，沾着酱，闭着眼睛才能往下
咽”(王朔语)。

说金庸书只在文化层次较低的人中流行并不确切。许多硕士，博士这些所谓的
社会精英，飞来飞去象牙塔的吃屎份子也在入迷地读。

对于前者我并不担心。他们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对金庸那套把虚幻与现实搅在
一起的企图有着天然的免疫力。后者则实在让人不胜惋惜。他们自以为分得清
虚幻与现实，可你问他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儿，他一准儿告诉你或是“笑傲江湖”
的样子或是“鹿鼎记”的样子，泥脚杆子朔爷告诉你那不是真的。我也实在怀
疑，在金庸的世界里浸淫太久的人，是否还有能力接受血渍呼啦，具有复杂人
性的现实主义作品？如“羊的门”。

金庸的书固然富含文化气息，但无论是用金庸的书学武，学棋，学酒，学禅，
还不都是野狐参禅，能得正果乎？

金迷们未免夸大了金庸在中国文化上的影响。“有华人处，就有金庸”，说的
直与柳永比肩。可谁又能否认，有华人处，就有烦金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