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败空凭渔樵论,兴旺全靠人心同----回顾98年那场无烟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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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施仁 于 August 27, 2000 01:47:43:

送交者: 施仁 于 August 14, 2000 19:35:54:

回答: 狼烟淡处炊烟起,枭雄黯然英雄图----回顾98年那场无烟战争 由 施仁 于 August 14, 2000 19:11:16:

八月香港金融大战的背后——简介曾荫权所披露的迎击国际炒家一役编者按

  这是一篇内容扎实、通俗易明的报道。自去年亚洲金融风
暴以来,香港就一直没有真正平静过,股市、汇市更是一次次
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由于国家持续改革开放,由于两地经济
交往合作不断深入,更由于香港回归,越来越多的内地读者对
于香港经济表现的荣辱盛衰,比过往都更加关切。今天,我们
刊出此文,相信有助读者对近期香港经济领域所经历的骇浪和
特区政府在骇浪中的果敢决策,有更多的认识和了解。

  八月一役别无选择

  一场不见硝烟却惊心动魄的国际金融大战尘埃未定,惯抢
新闻的香港传媒立即采访了香港特区政府财政司司长曾荫权。
这位8月金融大战中的关键人物,首次披露了这场较量的来龙去
脉。他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不是及时采取措施,香港已经陷
入灾难”。

  曾荫权称自己从来都是自由经济的坚定维护者,而今年8月
11日却是他为官30多年来最艰难的一天,因为他必须作出一个
决定,这就是:在香港金融市场明显被一帮国际炒家玩弄于掌
股之中,扬言要“将香港变成世界上最大的自动提款机”的时
候,特区政府要不要进行干预?用什么办法干预?什么时机干
预?

  香港的金融市场甚至比美国的金融市场还要自由,这是公
认的事实。然而,大量来自海外的对冲基金有如嗜血的“鳄鱼
”,闻到了这里的香味,他们云集在此,几乎要将香港的股、
汇、期货市场“玩残”。事情已经到了书本与信条都不能解决
问题的生死关头,不采取措施只有死路一条。

  曾荫权说:“7月14日,日本首相桥本龙太郎一下台,我就
知道会出事。美国华尔街股市由9000点跌落至8000多点,估计
对冲基金会大举进攻香港。”财经事务局长许仕仁、金融管理
局总裁任志刚也密切注视局势发展。8月初,两人一番讨论后,
一起敲开了曾荫权办公室的门。当时摆在面前有4项选择:一是
什么也不做,结果是国际炒家不断拿走他们想要的东西,香港
银行金融体系从此一蹶不振;二是宣布放弃联系汇率,港元将
很快大幅贬值,香港社会、经济稳定遭受严重威胁;三是实施
外汇管制,这样做除须经中央政府批准、修改《基本法》外,
国际金融中心地位将消失;四是按照香港《外汇基金条例》,
财政司长有权动用外汇基金稳定港元汇率,这意味着政府与国
际“大鳄”正面交锋。曾荫权说,为此他花了10天时间考虑。

  事实证明特区财政官员们并非多虑。8月第一周,国际大鳄
来势汹汹,在香港狂沽155亿港元,已接近去年的10月风暴。但
国际炒家没有罢休,于第二周再狂沽港元达326亿,为多年所仅
见。

  与此同时,炒家更四处造谣惑众,散布港元联系汇率即将
弃守,人民币即将贬值等谣言,致使人心恐慌,恒指迅速下滑,
一度跌至6600多点,仅为去年8月的零头。国际大鳄咬住的10多
万张恒指期货淡仓,即将在月底结算,恒指每下跌一点,他们
就稳赚500万。香港在流血,香港的经济危在旦夕。

  8月11日,曾荫权结束思想斗争,下定入市决心。

  特首指示调查

  大鳄双重操纵

  曾荫权说,影响政府入市的关键,在于发现有国际炒家在
汇市及股市进行双重操纵。

  早在去年10月金融风暴后,就有人指出国际炒家沽空港元,
推高拆息影响股市大跌,进而因在期货市场已做了大量淡仓而
获巨利。特首董建华闻言曾指示财经官员展开调查,但没有掌
握沽空港元者与在期市持淡仓者是同一班人的证据。

  然而,股市、汇市、期市的极度异常,令特首万分关注。
于是政府再次展开调查,果然发现经手沽空港元的经纪,与沽
期指的经纪颇为吻合。相信在那批外资银行的背后,就是袭击
香港股、汇市的国际大鳄,进而确认了正是他们在进行双重市
场操纵。

  13日,政府高层在特首办开会,与会者有4人,他们是:董
建华、曾荫权、任志刚和许仕仁。他们断定对冲基金贪得无厌,
香港股市面临大难。在反复权衡利弊之后,最后决定入市干预,
并预期最少要支持10个交易日,到月底期指结算日为止,这样
才能打破沽期指的国际大鳄们的如意算盘,令其无功而返。

  会议决定在金融管理局内设立一个小组,由任志刚做指挥;
制订了操作规范,包括限定购入33只成分股,不偏袒个别股份,
入市总额要有限制,入市后每小时报数,超过限额要再获批准
等等。

  曾荫权说,在决定入市前曾作了大量分析,重点研究了政
府入市对香港市场、对外来投资的影响,其中包括心理上以及
实际上的影响。他还透露,政府入市前要解决的最后一个问题,
是要不要向外界公开。他说,有一种意见认为,政府入市完全
可以不认,做完再算,因为炒家可以这么做,政府为什么不能
这么作?可以找一批公司帮买股票。但他强调政府入市要向公
众和国际投资者交代,这一点,董特首和其他财政官员的看法
一致。

  8月14日,政府入市,双方短兵相接,战况空前激烈。至8
月27日,当天成交230亿,结算日更创下了日成交790亿的巨额
成交。他解释说,这是由于炒家也有时间变招,主要是透过与
他们密切联系的国际银行,大力“唱衰”香港特区政府的入市
行动,游说退休基金等长钱投资者沽货,再加上外围市场的急
剧恶化等因素,因此结算日的沽压惊人。“人算不如天算,事
前怎么会知道俄罗斯会跌到四脚朝天?华尔街股市在8月27日会
急泻357点?”

  曾荫权说,8月一役,印象最深的不是成败的得失荣辱,而
是对冲基金的炒卖活动对社会的冲击危害无异于恐怖主义及贩
毒。因此深感必须促使各国政府采取联合行动,对抗手持巨额
美元的这股势力。他笑称,在那段日子自己每天仅睡5个小时,
但已经比金融管理局总裁任志刚为多,“他根本没得睡”。

  有资料显示,全球对冲基金手上的总资产高达3万亿美元,
其产生的杠杆作用可达30万亿美元,相当于230万亿港元,“试
问哪一个经济体系能够顶得住?”

  建立国际金融秩序刻不容缓

  有什么办法对付对冲基金呢,曾荫权认为:“有两种,一
是像华尔街那样规模庞大的股市,或者像欧洲般的货币结盟,
使对冲基金难以下手。二是自己看紧门户,甚至闭关自保,等
待国际金融秩序调整好后再开放”。

  对冲基金目前的主要目标是亚洲、东欧以及拉美国家的“
新兴市场”。正是那些近10年来起步走向自由市场经济的国家,
近年陆续成为对冲基金眼中的肥肉。巨大的经济损失,正迫使
他们开始质疑西方富国的“暧昧”态度,有的已着手关闭本国
市场大门以疗伤(如马来西亚),有的要在政治上妥协(如俄
罗斯)。

  由对冲基金掀起的这场金融风暴,已经开始影响西方国家
的利益。目前,欧美国家对待对冲基金仍取宽容的态度。在这
方面,眼下国际间的规范仍是空白。因此,曾荫权认为:“现
在我们不能再墨守陈规,要对付此类的国际问题,不能由一个
国家或者地区单独来解决,一定要有国际规矩。”

  曾荫权表示,本月27日,他将出访法国、德国、荷兰、英
国以及美国多个城市,除了向外界解释香港特区政府的决策外,
还要为建立监管对冲基金的国际金融新秩序探路。他希望通过
各种途径,寻求限制对冲基金的炒卖活动。

“我不敢说入市是不是我整个公务员生涯的一个污点”
──曾荫权采访录


  作者:叶创成 苏慧心
  一个晨光熹微的早上,财政司司长曾荫权在下亚厘毕道的政府总部,回顾了过去两年多以来,面对金融风暴的种种经验。当中最惹人争议的,相信是他去年动用千亿元入市的行动。虽然入市使政府赚了大钱,但这名香港财经事务最高决策者仍是说:“我不敢说这是不是我整个公务员生涯的一个污点。”
  访问在11月27日进行,前一天,政府宣布香港今年第三季的本地生产总值,录得4.5%的强劲增长,连同第二季的0.7%增长,连续两季录得正增长,总算摆脱了1998年第一季起连续五季负增长的衰退阴影。一向不苟言笑的曾荫权说到这一点,脸上亦难免泛起笑意:“这是很标准的V型复苏。”
  不过与东南亚其他地区相比,香港的升幅似乎不甚突出。曾荫权用以美元计的东亚地区本地生产总值统计数字,以证明香港的确是东亚复苏最快的地区之一:“香港何时可以复苏的一个重要指标,是与整个东亚区的黄金时段比较。整个亚洲区的黄金时段是1996年底至97年初,当时人人都说亚洲是经济奇迹。与黄金时段比较,(经济复苏得)最好的是台湾、其次是我们、第三是新加坡,他们比较差劲,相差了8%至9%。报章说,怎么香港的经济增长只有4.5%,南韩有12%,但你忘记了人家的货币已贬得“离谱”!那当然了,你出口,人家本来用1元买你一件货品,现在是1元买三件,那出口一定会劲升啦!这样,你的本地生产总值是否真的高了呢?”
  经济增长率无疑是改善了,但复苏的其他指标,例如通胀(-5.9%)、失业率(6.2%)还不大理想,有传媒更以“假复苏”来形容是次经济增长。不过,曾荫权指出,整个东亚区的内部消费及失业率都差强人意,他呼吁香港市民要忍耐,因为情况应该会逐步改善:“香港不是复苏得很快,这个我知道,很多滞后的指数仍然不大理想。不过,对香港的消费我一点也不担心,人家说“通缩”,我想这是言过其实。有负的CPI(消费物价指数),物价低了,有助我们提升竞争力,这是一个机遇,不是危机。我不敢说现在经济完全复元,因为还有超过6%的失业率,这要到明年中甚至明年底才能回到黄金时期的水平。”
  这是否意味着他预测明年中失业率会回落?怎料他对“预测”两字大为敏感,即时说:“我没有样说,你怎预料到第三季经济会增长4.5%?怎预料到股市会回升得这么快?怎料到人心会回复得这样快?我只是“希望”。就过往的纪录来说,只要本地生产总值回升,失业率在两、三季后就会随之回落。”
  坦承未能预见金融风暴
  曾荫权对“预测”两字大为紧张可以理解。在亚洲金融风暴初期,他不少预测都以落空告终,例如,港股在97年10月下跌至9060点时,他说“港股已见底”,又说过“香港会成为亚洲首个复苏的地区”,98年初又说过“楼宇抵买”。曾荫权今天说,他在亚洲金融风暴学习到谦卑的重要性:“我自己的心态变了很多,尤其对于金融市场及经济发展,看得很谨慎,因为变数太多。”
  记者追问:“其实,当97年7月3日泰铢被狙击时,你是否意识不到亚洲将面临一场金融风暴呢?”
  不料,曾荫权用颇为尖锐的字眼评价自己当时的表现:“我当时意识不到,的确是‘钝’了一些,我当时有个感觉,我们跟人家不同,基础这么好,银行体系稳健,股票市盈率只有十多倍,没有财政赤字,贸易又有盈余,什么数据都跟人家不一样,哪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没有意识到全球经济一体化。以往传染性没有这样大,只会是个别(地区)出事而已。原来事情不是这样的,骨牌效应比92年在欧洲、93年在拉丁美洲还要可怕!当然,我也要痛定思痛,对以前所做反省、检讨一下。”
  港府要到98年第一季之后,才认识到金融风暴的严重性。98年5月27日,政府公布首季经济录得负增长2%,同时宣布了“救市十招”挽救楼市及纾缓银根,曾荫权形容:“我可以说是做了两次预算案。”
  不过,由于外围因素急转直下,救市方案并未收到预期的效果,到了8月,炒家借日元弱势,冲击港元在期指及股票市场图利,令恒指一度跌至6600点,政府终于在8月14日以外汇基金买入港股及期指,以打击国际炒家。曾荫权承认,这无疑是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困难不是决定的刹那,而是决定前的一段时间。在7月中,美资攻陷整个东亚后,便集中火力来攻击港元,炒得很厉害,二十四小时全方位攻击,当时,他们三方面(股市、期指、汇市)同时做。在期指市场累积空盘,然后挟高港息,将股票市场推低。纽约一“开波”便沽港元,然后来到香港沽港元及期指,然后在法兰克福再沽,再由伦敦交给美国。”
  “那段时间真的很难受,不易做人。再加上香港传媒推波助澜,谣传星期一联汇脱钩、又再传人民币会在下星期贬值,层出不穷。市民说谣言来自报纸、报纸说是杂志说的、杂志又说是通讯社说的。其实,那些东西都是炒家兴风作浪,即是说,炒家利用了我们香港新闻自由的环境,知道(政府)不会追究,便散播‘假料’炒我们。”
  曾荫权续说:“在我入市前,他们已迫我用真金白银兑了80多亿美元出去,拿回600亿余港元给我!这不是小数目。至8月14日开始入市那段时期,我觉得十分痛苦。我一向的信念是自由市场,无论怎样也不会偏离──‘市场是漂亮的,也是最好的’。但当时环境真是很恶劣,跟我83年时一样,每个人都沽港元。入市前,(金管局总裁)任志刚、(财经事务局局长)许仕仁迫我迫得很紧,不断对我说:‘快些做、快些做……’我已经捱了、拖了一个星期,终于决心做。”
  “跟我老板(特首董建华)谈了几句,老板很支持,他也明白没有其他办法。我心想:‘死就死吧,真的没有办法,难道我们全部执包袱吗?’不入市的话,恒生指数会一直跌至4000点,港人的信心便会崩溃了,按揭息口会上到5分(50厘),会维持三至四星期,(这样的话)我想香港三日已经断气,怎能承受?”
  坐以待毙对不起国家
  曾荫权强调,当时政府只有三个选择:“一是不做任何事,由它自由发展,任市场崩溃,置诸死地而后生,(但这样做)我觉得对不起国家、对不起香港人。第二个方法,便是采取马来西亚的方法,实施外汇管制。我选择了第三个,便是站起来跟他们‘砌过’!入了市后我的心很平静,(心想)一定要打到底、一定要打到底!我跟任志刚已说好,最坏的情况不过是丢乌纱。当时同事都是同心合力的。”
  曾荫权强调,入市并不是草率的决定,能将狙击港元的基金杀退,亦不纯粹是运气:“他攻击我时亦要买入港元,我看过了账目,知道他可以买多少。另外,股票市场的交投有多大我也掌握到。‘打真军’时即使把(平日的)交投量乘大四、五倍,十多天加起来,也只是我们储备的一小部分。8月那仗,我们是很有信心赢的。但他们会否在9月再来呢?那我(当时)可不清楚了。结果俄罗斯崩溃,对冲基金筹不到资金。你可以说是机缘巧合,他们气数已尽,我们可以利用祖宗剩下来的老本渡过危机。”
  当时本地及外国传媒的攻击,令他相当难堪:“事后一直被香港传媒揶揄。到了9月,我到外国解释时,信心便强了很多。那些中央银行行长、财长,没有一个不支持我的,每人都说我做得对。美国亦收口,因为遇上LTCM事件,他们也入市。不过传媒还是很具攻击性的,欧洲还好些,到了美国便很不一样,他们骂我骂得很厉害,说我是自由市场的叛徒。但他们又变得很快,到了今年,我到外国时,又说我是英雄,说入市是亚洲金融风暴的转折点。”
  记者问曾荫权对此有没有吐气扬眉的感觉,他说:“这我不敢说。我还要分分秒秒监察市场,防范类似的危机。本地的监察是足够的,但国际上的却不够,下一次金融风暴还会来,一定会来,只是不知道会光顾哪个地区而已。我希望不是东亚,整个东亚除了香港和新加坡外,已经‘减了肥’,没有什么油水了,相对之下,新加坡不是完全开放的,我们是较易遭受攻击的目标。”
  未有承诺不再入市
  既然曾荫权预计到港元还有再被狙击的可能,那么以后还有没有可能再入市?曾荫权没有正面回应,只说希望以后不需要做类似的决定:“入市是一个特殊措施。我不敢说这是不是我整个公务员生涯的一个污点。如果就整个香港来说,虽然现在赚了钱,我也不觉得这是光采的事。”
  曾荫权认为,要防止类似亚洲金融风暴的经济灾难发生,治本的方法是加强监管对冲基金的流向,但当中涉及不少利益冲突,不易取得共识。在此之前,香港唯有自强不息:“经一事,长一智,我们现在的防御机制已强了很多。以往只要3亿美元便可以来炒作,现在至少要70、80亿美元。我们的监管亦强了很多,若要炒我们,可能给我们围着来打。香港市民也精明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会看得很紧。我只是希望传媒亦醒目一些,面对谣言时不要煽风点火。相信我们下一次再不是炒家的首选,他们也要拿真金白银来赌,若他们赌一铺输,第二铺也输,便不会有那么多人来玩。”
  曾荫权说,他也趁着金融风暴的机遇,做一些改革,提升香港的竞争力:“银行(放宽利率协议)、证券业(两所合并)、公务员体制(开源节流),我样样都想尝试改革,这是长期的工作。另一项重要的工作,是短期内要保持香港人的信心,所以我在今年3月做了一些‘信心工程’,提出迪士尼、数码港等计划,刺激港人的信心。”
  仍奉行积极不干预
  曾荫权相信,香港经济增长的动力,不在“事事依赖政府”,而在商界,当中最重要的是应用科技、制造高增值的产品:“特首大力投资教育,便是希望市民多想一点。每样事都由政府来做是不对的,政府口袋里的钱都是other people’s money(他人、纳税人的钱),一定要普罗大众拿自己的钱出来投资!”
  政府已连续两年出现巨额赤字,明年特区政府的第三个预算案预计仍有近50亿元赤字,对此,曾荫权肯定香港仍以积极不干预为经济政策方针,他表示:“私人机构愿意去做的,政府尽量不做。但大家有共识一定要做的,若政府不做,便很大问题,所以要由政府拉头缆。”另外,他亦表达了为政府公务员体制“减肥”的决心:“开源节流我一定会做,这个机会是不能错过的。”
  他又相信,中国加入世贸后,香港的商机只会更多,因为中国的贸易额肯定提升,而香港的货币流通及健全法制又是其他中国城市所无的优势,因此,香港在下一世纪一定要全方位进占内地市场这个‘大谷仓’。不论如何评价他的功过,曾荫权总算带领香港捱过了金融风暴,他如何实现上述的跨世纪大计,让香港经济重新步入高峰,肯定会是对他的另一次得大考验。(《资本》杂志99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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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资料曾荫权升官图
  于1944年在香港出生,在香港接受教育,后在哈佛大学取得公共行政硕士学位。
  1967年加入香港政府,先后出任多个重要职位,处理的工作包括财政、贸易,以及与香港前途有关的事宜。
  1985至1989年间出任副常务司,负责落实执行《中英联合声明》。
  1991至1993年间出任贸易署署长(及总贸易谈判代表),负责所有影响香港的贸易谈判及管理事宜。
  1993年5月晋升为库务司,负责的整体资源分配、税收制度、以及确保所制订及施行的政府政策计划,均具成本效益。
  1995年9月,曾荫权获委任为财政司,是香港政府内第三位最高级官员,更成为香港开埠153年以来首位华籍财政司。
  1997年6月,他获英女皇颁授英帝国爵级司令勋章,以表扬他在香港的卓越服务。
  曾荫权经行政长官董建华提名,获中央人民政府委任,于1997年7月1日出任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首位财政司司长。

曾荫权警告金融风暴明年可能重来

 
  香港财政司司长曾荫权最近提出警告:明年可能会再爆发金融危机。


索罗斯畅谈新千年:金融风暴还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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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1999年12月31日 17:00 南方都市报

  在即将过去的二十世纪里,乔治-索罗斯无疑是最引起争议的人物之一。有人说,他是一位金融奇才,白手起家创立了量子基金,现在这个基金不仅市值高达120亿美元,而且在过去28年里一直保持极高的回报率,被称为是金融界的奇迹。也有人认为,索罗斯是一位具有博爱精神的慈善家,他一个口袋挣钱,一个口袋送钱。不过,也有人认为索罗斯是一个不择手段、惟利是图的金融投机商。他利用对冲基金所能够调动的巨额资本,先后狙击过英镑、泰铢、马元和港币。二十一世纪即将到来,亚洲各国的经济在金融风暴之后慢慢复苏,索罗斯会不会再掀金融风暴?凤凰卫视的《杨澜工作室》近日采访了这位世纪名人。

  1.我不认为自己要对金融风暴负责……我们也亏损了很多钱。

  问:你怎样用反射理论去解释你在亚洲金融风暴中的角色?你在风暴发生前6个月曾经持有泰铢的空头净额,这是风暴的起因吗?还是你利用市场心理学令市场真的陷于崩溃?答:那次事件是我利用反射理论准确地预测市场走势,我们预期固定汇率注定要失败,我们准确预测到这种情况,这一预测在某程度上已作出自我解释,因为我们在1月份卖出泰铢时,耗尽中央银行的储备,如果他们早些反击,情况不会至于这么严重。所以我不认为我要对金融风暴负责,虽然我们作出准确的预测,但没有我们,结果仍会一样,我们的预测只是加速这事的发生,另一方面,我们对印尼的预测错了,我们太快买入印尼盾,也亏损了很多钱。我们用反射理论来决定每一步,有些发展会自我强化,所以我们的决定能影响当地市场。

  2.金融市场是不属于道德范畴的……我不觉得内疚。

  问:其实不仅外人对于索罗斯的看法有着很大的分歧,就连他本人对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有着双重标准,一方面你是一位成功的金融投机商,另一方面你又写书揭露资本主义的危机,公开赞赏马克思对于资本主义制度的种种批判,甚至说要建立一些强有力的国际机构来控制投机性的金融活动,保持世界市场的稳定。有些人说,索罗斯这么做是给自己立牌坊,是在作秀,更多的人则是摸不着头脑。答:是。我是一个很难让人了解的人,我一直扮演着两个角色,一方面我是金融市场的参与者,我会按照已订的规则来玩这个游戏,我不会违反这些规则,所以我不觉得内疚或要负责任。金融市场是不属于道德范畴的,它不是不道德的,道德根本不存在于这里,因为它有自己的游戏规则,也有道德的规则,我尊重那些规则,关心这些规则。建立这些规则的道德规则,作为一个有道德和关心它们的人,我希望确保这些规则,是有利于建立一个良好的社会的,所以我主张改变某些规则。如果我不遵守规则,就不是一个正当的竞争者。此外,你还要记得我不只赚了数十亿元,也亏损了数十亿元。过去几年,我们也投资失利,现在我们的业绩有改善了。因此,作为参与者,无论输赢,我们都要遵守规则,作为关心社会道德的人,我希望改善我们的规则,这就是开放社会的意念,我的钱就是花在这上面。

  3.金融风暴总有一天会再次来临……

  问:亚洲的经济正在慢慢复苏,美国的经济也发展蓬勃,你在书里曾预言金融风暴会由外围蔓延至中心,你要更改你的假设吗?答:对,因为金融风暴没有蔓延至中心。但是,这次的风暴很独特,它由外围开始刮起,而通常的情况是中心出现问题,譬如是市场衰退或者利息激增,这些消息会加倍影响外围的市场,所以我很担心国际金融市场的结构,因为我们已从风暴中开始复苏,但我恐怕金融风暴会再爆发,这个系统会怎样再站起来呢?到它真正面临考验时就会知道,当在哪里发生…若华尔街股市暴跌20%或25%,又或者利息激增20%或25%,到时我们就会知道国际金融市场会如何应付,我们还不能太掉以轻心。问:你既然相信金融风暴有天会再来临,你认为它会在何处何时刮起?答:我相信会从中心开始。考验现时的金融系统。因为外围已经经历过一次考验,人们已经很小心投资,他们不会用大量金额去投资,像印尼、马来西亚和泰国的人,不会出现过量投资令市场崩溃,它们现在的问题是流入的资金不足,因为投资者已变得谨慎。但如果中心出现问题它会令外围地区承受很大的冲击。

  4.新千年是易于出错的年代……我们不是完美的。

  答:新千年是个很重要的里程碑,我们需要进入一个新时代,过去200年我们活在理性、启蒙和发明的年代,我们已做了200年理性的人,我们发现社会仍然有很多问题,如果你认为理性就是答案那么你是注定错的,所以我们要进入新时代,我们把它叫做易于出错的时代,明白到我们不是完美的,我们更能容忍和尊重别人的意见,我们可以更和平地相处。(注:以上内容有删节,序号为编者所加。)


  曾荫权指出,1992年欧洲爆发金融危机,3年后,即1995年,墨西哥又陷入金融困境,其实那是欧洲危机的延续,因为各国根本还未根治国际财经的结构性问题(指投资基金乱窜或狙击某国货币),此后的二三年,即1997年、1998年,轮到泰国受到投资基金冲击,产生亚洲金融风暴。曾坦言:“目前规模超过多个国家本身财政储备的私人资金,继续偷偷地流窜,这个问题至今还未被有效地正视。若不提出彻底解决方案,金融风暴会定期卷土重来”。《KKC信息快递》提供


──摘自《新浪财经》200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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