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雯(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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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心有些乱 于 August 29, 2000 09:46:29:

护士小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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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好得还是那么快,连针都没缝,两天就好了。手好得越快我越不会放过任晓
梅。这话反过来也成立:任晓梅怎么也不会放过我。女人的兴致一旦被真正撩拨起
来,就会所向披靡,一泻千里。

一大早,上班经过南桥商场,一个卖凉席的小摊吸引了我的视线。小摊没什么奇怪,
但是紧挨着两棵槐树,跟小雯宿舍门口一模一样。我心里抖,抖了一会儿,又让我
按了下去。这里距卫校至少有五六百米,就算它们长了腿走过来,也不能说明什么
大问题。小雯阴魂不散,开始行使她的威风,我不能让她得逞。我正胡思乱想,突
然有人喊我。我一愣,急忙下车,望着商场门口。那里有很多人,很多脸,看上去
都平整相同,好不容易有一个不同的从台阶上一溜小跑过来,对我说:上班呀?

我说:你今天不是白班?

她说:临时换了。你看上去很开心嘛,已经把小雯忘了吧。

我说:我愁眉苦脸她就能回来?现在这样,我也没办法啊。你有事找我?

她说:没什么大事。今晚上我们科的宁小娜和内科的孙竹结婚。就在卫校办公楼大
会议室四楼。你也来耍嘛。

我说:怎么想起来喊我去?

她说:你不是跟传染科很熟吗?

我说:你不怕别人说闲话?说小雯还没走几天你就跟我了?

打死你这个油嘴滑舌的东西!她佯怒说。

晚上。

四周人声鼎沸,喧闹得吓人。这一点都不过分,既然结婚,就要搞得轰轰烈烈,热
闹非凡。要是我结,我一定要找个大地方,把附院所有医生和病人拉过来为我庆祝。
是哪儿去找这么大的地方呢?看来只有操场了。就算有大操场,医生病人就都会来
吗?那些躺在床上的、快断气的,我也要把他们弄过来?

我又开始发神经了。

旁边有个人问我:你是碎石中心的?

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他说:你和黎芸一起来的,她说的。

我说:哦。

他说:你真有眼光,黎芸长得不错。找婆娘就要找护士,会伺候人。听说她们科还
有个文小雯,长得更漂亮,不过好像出事了。

我低下头想了想,说:是啊,现在小雯还没有消息。找护士不好。护士在医院伺候
病人,回家就要老公伺候她,所以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那人还要说什么,小黎带着个白色膨体纱连衣裙姑娘和一个浅蓝衬衫米色西裤小伙
子满脸红亮走了过来。他们胸前各有一朵红花,红花下面的小飘带上龙飞凤舞写着
几个字。小黎介绍说:这是孙竹,这是宁小娜;这是碎石中心的林华。

我对宁小娜说:咱们见过,八四八五年我在你们那里住过院。

孙竹笑笑,开始敬烟。

我一边说白头偕老白头偕老!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个红包递过去。小黎说:哎哟!你
这么见外啊?我们是请你来玩的,还这么客气。我说:小意思嘛,见笑了啊!

孙竹很瘦,看上去文质彬彬,他说:林哥太客气了,随便玩啊。他给我递上一支三
五,宁小娜划着火柴,给我点上。

我说:谢谢,你们忙吧。

他们朝我点点头,说:我们先去那边了。我顺着他们背影看过去,有个秃顶老头正
走进门来,看样子像个官。紧靠门的墙上挂着装满各种绢花的竹篾篮,旁边贴着一
尺见方的大红喜字。再左边,墙壁被一个穿深蓝T恤的小伙子挡住了,看样子他划
拳赌酒赢了,正抓起一个酒碗往另一人嘴里硬灌。整个房间不大,白色天花板垂着
个大吊扇,下面的水晶玻璃灯罩挂了很多闪光的彩纸,吊扇在慢慢转动,彩纸就不
断晃悠着,显得到处都花里胡哨,热火朝天。

最热闹在门口。十几张绣花桌布铺盖的桌子旁围着很多人,从缝隙里望去,满桌子
啤酒瓶、瓷碟、插花玻璃瓶、瓜子花生糖果点心都摇摇晃晃的,带着几分火热。那
边一个小伙子转过身,面对我这个方向。他手上拿着一个高脚酒杯,里面是琥珀色
的不知什么酒。他左侧有两把椅子,左边那把坐着一个淡黄色衬衫姑娘,右边那把
坐着齐超。齐超看见我,就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

我转头对旁边的小伙子说:人真多啊。

他说:是啊,好几个科室的都来了。

我说:你哪个科的?

他说:外科,彩色多普勒,没有你们效益好啊。

哪里哪里!我说。

有人不轻不重拍了一下我肩膀。回过头,我看见齐超手上拿了个盛花生的盘子。你
挺自在啊,他说。

我说:你觉得呢?

他说:听说你喜欢跳楼?今天是不是表演一下,给大家助兴。

我说:这种地方你也敢惹事?上次被处分疯了?

齐超右手拈起一颗花生,瞄准了一下,然后把它扔在我鼻子上。

周围的人都笑了。戳死你!他得意地说。

我说:出去打。

到门口遇见了小黎,她一脸惊诧。没事儿,我说:不用你管。

楼梯上没有埋伏。我手握皮带,准备随时抽出来。对面黑黢黢的就是卫校宿舍。我
想看看那两棵树,但是被几盏路灯挡住了。齐超加快步子,走到宿舍前面一排栅栏
前,停下来。我在他身后五六米远站住。

齐超扭头对我说:傻逼,今天要给你褪层皮,戳死你个狗日的!他说得很凶,但只
在原处蠢蠢欲动。并不过来。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对齐超说:你完了,你这个土鳖。

出来!黄狗、根子!齐超狞笑着喊道。前面几棵树后转出几个人,慢慢朝这边围过
来。我数了一下,有三四个。

齐超说:黄狗,上次请你娃吃火锅的时候是不是告诉过你,老子也能干这事?

黄狗说:没错,太对了,隔会儿打完了再去吃!

齐超说:你娃又不会打架,只会跑。

黄狗说:妈的逼,看我打这个瓜娃子。

齐超说:哈哈哈哈,好好,你来打!啊----!

齐超突然发出惨叫,又嘎然而止。因为我扑了过去。我热血一上冲,意识就比较模
糊了,只是感觉我一边扑一边抽出了皮带,猛抽在他脸上。他捂着脸要倒,但是我
已经冲到他身边,我把皮带一翻,一绕,就勒住他脖子,然后我一脚踹在他膝关节,
他扑通就跪在地上。

几个想冲过来的人傻了,都顿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你们要过来,跟他下场一样。

我边说边收紧皮带,齐超嘴里噎出了勉强的叫声。我突然想把他弄死,我突然有一
种念头想发疯,想用最大的力气咬死他,勒死他,或者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用指甲掐
死他。但后来我清醒过来,选择了另一种办法。我的皮鞋用力踢在齐超腰上,这种
踢法对他很有好处,他要长了肾结石,就不用去体外震波了。

齐超死命扣住勒着他脖子的皮带,我再一用劲,他一个趔趄,要倒,他忙用手撑地。
我一脚把他的手踩在地上,顺势碾了几下。后面有人朝我扑过来。我低头一转,把
齐超往他身上一摔,撒丫子就跑,迎面又冲过来一个,是黄狗。我把皮带丢到左手,
右手抡圆了一个大耳光抽过去。歪了一点,抽在脖子上,把他掀了一个踉跄,我冲
上去想给他的肾结石也来两脚,他吓得坐倒在地上。

这时,我听见一个女人在叫:在那儿!我一看,小黎和三个人跑过来,其中一个好
像是齐保卫。

齐超那边还有一个没动手,可能想不过,气昏了头,居然把身体摆成战斗队形,迎
着保卫们冲上去,还嚷嚷道:妈的逼!滚!啊!!他突然一声惨叫倒在地上。齐保
卫和那个人之间有蓝白的光闪了一下。黄狗爬起来就跑,齐超也在拼命爬起来,不
过他们的方向不一样。黄狗朝住院部那边没命地逃了,齐超还朝小黎这边冲,边冲
还边喊:戳死你!

我笑了起来。这个时候谁要看见我,就会觉得我很邪恶。

蓝白的光闪了一次,齐超居然没倒;又闪了一次,终于倒了。

小黎他们走到我身边。我已经趁乱把皮带系上了。我的手在痛,估计什么地方又破
了,说明我又被他们殴打了,还是群殴;至于齐超的伤,就算检查得出来,也只能
说是他们狗咬狗一嘴毛,误伤自家人。

小黎对我说:没伤着吧?

我说:比上次轻多了。幸好你们来,不然我真危险了。

小黎说:他们也太不像话了。我瞅着就知道他们要对你下手。

齐保卫说:你觉得还好吧?他们有没有使用凶器?

我说:没注意,我手破了。这帮孙子烦不烦啊,没完没了的。

这时,另一个保卫部的走过去,把齐超拎起来。齐超突然一脚踢他小肚子上,他猝
不及防,倒在地上打起滚来。齐超往旁边一闪,蹦跳着,嘴里嗬嗬有声,又像拳击
选手,又像发了羊角疯和精神分裂。

齐保卫举起电棍找开关,我已经闪上去,一脚踹在齐超小腿迎面骨上,齐超满脸狞
恶朝小黎那边倒过去,小黎尖叫,双手紧紧抓着我肩膀,看样子快吓哭了。我挡她
前面,一个膝盖顶在齐超下巴上。

齐超翻倒,一动不动,可能昏过去了。

齐保卫一边搀扶他的同伴一边对我说:你很厉害啊,手脚这么快。

我说:你要是不来,现在躺地上的就是我。

他说:他肯定打不赢你。

我生气了,我说:你知不知道上一次?!他们十几个打我一个,这次又是七八个!

四五个,他说。

我说:你觉得我打得过四五个吗?你不带电棍,你来试试看?!

小黎急忙打圆场,说:你们两个怎么会闹起来了?误会误会,齐科长你先走,我来
陪林华一会儿。

你们先去录证词,齐保卫说。他再没有看我,几个人搀搀扶扶地走了。

录完证词,小黎和我走出保卫部,这里距卫校并不远。我说:小黎,谢谢你。

小黎说:只要没伤着你就行。

我说:没有,今天吃亏的是他们,没想到我来真的。

小黎说:你今天那个样子好可怕啊。

什么?我说。

我们走过卫校宿舍和食堂之间那几棵我十分熟悉的桃树。我忽然想起小雯在这里扯
花,闹事,现在她要是再这样,我就再也不会厌恶,相反,我会非常喜欢。什么事
情要是成了回忆,就比原来显得美好。真是这个道理。

小黎说:刚才有个人告诉我,说他知道小雯的消息。

这次我反应得比较快。我马上问:在哪儿发现尸体的?

小黎说:你怎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告诉你吧,那个人也没说清楚。我一个同学说
认识那个人,说他也在卫校食堂吃饭,但是没住这儿。

我嗯了一声,说:他住哪儿?小雯在他那儿?

小黎说:我不知道。我同学没告诉我他住哪儿,你先别忙。我同学可能知道。不过,
下星期二晚上你到我宿舍来吧,那个人说小雯可能想知道你现在的打算。

我笑嘻嘻地说:好,我去找你。小雯要是不来,我们就是孤男寡女了。

小黎愣了一下,然后脸一下红了,她期期艾艾地说:你又想干什么?

我一边坏笑,一边看着她。这才发现我和她的手一直握在一起。
              
17


我估摸这两天经理该来了。

她要是再不来,我就去找她。

门响了。我抬起头。经理穿一条深红色长袖连衣裙,手上拿一个白色坤包,站在门
口。我想跟她打招呼,但她后面出现一个人,由于经理把门挡着很大一部分,所以
我只看见他的右边,包括半个秃头,一个肩膀和一只戴着两个金戒指的手。

我听见我在说:王总,你好,欢迎来华川医学院碎石中心视察工作。

经理朝左边移动一两米,王总的全身终于露了出来。他脖子上闪闪发光,原来是一
根很粗大的金项链,衬着深绿色T恤和灰色挺括的西裤,显得富贵堂皇,耀武扬威。

嗯!王总鼻子里重重发出了一声算是问候的东西。

我不知道干什么好,就硬着头皮,朝他走过去。

林华,你坐下,王总开口了,声音很混浊,霸道:任晓梅,你先出去!

经理瞥了我一眼,然后轻手轻脚推开门,走了出去。

王总在我对面坐下,说:我这次来,要炒你鱿鱼。

满屋的日光灯管都飞了起来,慢悠悠地在我眼前飞舞。这和小雯尸体带给我的感觉
完全不一样,那是心惊胆战,这是万念俱灰。我费的这么多心思,付的这么多代价,
就这么完蛋了?

我勉强说:为什么?王总?我工作尽心尽力啊。

尽心尽力?王总咧开嘴讥笑着:就你?我来说说为什么要开除你,让你死得心服口
服!你犯了四条大错,每一条都足够开除你。

我说:没有,王总!

王总说:第一,你偷打病人,假公济私;第二,你和医院职工乱搞男女关系;第三,
你迟到早退,拿工作当儿戏;第四,你聚众斗殴,破坏公司和医院的团结,你还有
什么话说?

我说:你听我解释一下——请公司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王总说:没有办法了,只能开除。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最坏的情景。也没什么,就当什么都没有过,老子年轻,有的
是日子,怕什么?走就走,操他妈的,我不能受这种欺负。

我睁眼,冷冷看着王总。

王总就像任晓梅一样对我的变脸很不习惯,他一愣,说:你还敢瞪着我?!公司给
你的待遇怎么样?嗯?每个月四五百!到哪里去找这么高的薪水?

我说:王总,真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总说: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他拿起桌子上一只银白色圆珠笔,把它夹在食指与
中指间,把玩着。

我站起来,右腿踢着了一把子,让我往前撞了两步。我真没出息,这么沉不住气,
就这样还能干大事?

王总说:你先给我坐着。小伙子,脾气还很大!

我说:您过奖了,王总。

王总说:好!好小子!老子小时候就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现在不是熬出来了么?

我说: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明天来交待善后工作。

王总说:你还有一条路,先坐下来。

我坐下来,这跟王八蛋一个姓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呢?

王总把圆珠笔往桌面上轻佻地一扔,说:任晓梅,嘿嘿,和你来往很密切啊。

我说:啊?

王总说:本来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要把任晓梅带回深圳。

我说:任经理要走了?

王总说:刚才我说你还有条路,指的就是这个。

我说:我听不懂你的话。

王总说:你不和任晓梅来往,我就不开除你。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我说:为什么?

王总说:任晓梅男人在香港走私黄金被警方抓了,要判终身监禁。没有人给任晓梅
帮忙,她只有找我。我和香港警方打过交道,有交情,我以公司的名义去通融,说
不定能把他保出来。十年前我就到深圳了,那儿是我一手弄起来的,像任晓梅她们
还不是靠我才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这小妮子不好弄,太倔强,居然还喜欢你这么个
小白脸。

我说:我不是小白脸。

王总笑了:比起我,你就是小白脸!怎么样?想好了没有?还想不想在这儿干下去?

我说:想。

王总说:那你就去跟任晓梅说,叫她别跟你来往,老老实实跟我回深圳。

我说:我去说?

王总说:当然你去说,你让她死心,然后跟老子走,妈的,这个小妮子,老子要是
早下手就好了。你丫已经得手了吧?小白脸,哈哈。

我一声不吭。

王总说:我也不看重这个!哈!只要她跟我回了深圳,那个经理位置就是你的。你
好好想想!看得出来,你娃也有几分脾气,也有些像我当年,事业重要,还是女人
重要?再说了,这个女人又不是你的,至少现在,不是你耍得起的,你记着我这句
话,对你娃今后有好处!

我的眼前慢慢飞起了一片一片的金光。这些东西,突然之间来得好快啊。

任晓梅是什么意思?我缓慢地说。

门外。四扇强光之中。

任晓梅说:你答应他了?

我说:没有。我看着她的手,两只都放在我肩上。我看着她的表,上面指着五点二
十七分。

她急迫地说:你带我走吧,啊?

我说:啊?

她说:你带我走,我们找个地方给老怪物老婆打电话,老怪物怕老婆怕得要命。

我说:到哪里打?

她说:哪儿都行啊,南桥那边就有邮局,打电话让他老婆整死她。要没有他老婆,
他混得出来个屁。

我说:他要开除我。

她说:那你就不干了,我也不干了!我有钱,我们去当个体户!

我说:那你爱人怎么办?

她说:我早就想离婚了,他他妈在外面一天到晚到处乱搞,还赌博,还拿我的钱去
赌。我们快走吧!

我说:真要走啊?真不干了?

她说:我肯定要离婚,我离了婚就和你结婚。真的。你今天就可以搬到我那里去住,
我在人民南路有房子。

门突然开了,王总踱出接待室,站到我们面前。

任晓梅的手在瑟瑟发抖。

王总说:你就别在那儿自作多情了。林华已经把你让给我了,他准备当西南分公司
的经理。林经理,对吧?

我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任晓梅猛地转过头看着我,说:真的?

我说:啊?

任晓梅两只手一紧,对我说:你不会抛弃我的,你也不会记恨我上次对你那种举动,
后来你看着我的时候,我都快哭了,我真的爱你啊——

王总说:哎哟!老子简直听不下去了!你以为他真爱你呢?别鬼迷心窍了,林华你
快跟她说!怎么这么费事。

任晓梅双手摇着我肩膀,跺着脚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会卖我吧?带我走啊!
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快他妈带我走!小林我求你了。

王总走到了我和任晓梅之间,拍了拍任晓梅的脸,说:人家不要你了,小梅!你怎
么还不明白呢?找我这样的男人,还能亏了你不成?

我低声呵斥他说:你轻点!

王总瞪了我一眼。我也瞪着他。王总转头,抬起左手,用两只手一起用力掰任晓梅
抓住我肩膀的手。由于太用力,任晓梅的手背指节处被掰成了白色。我的肩头也痛
了,我又对王总呵斥道:你轻点!行不行?

任晓梅的手放开了。

王总双手抱着她的肩膀,往楼梯口推去。当他们走出大约五米的时候,任晓梅回过
头,对我说:你是猪。听到没有?你是猪!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在远处喊:滚开!老娘自己会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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