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finger 于 October 14, 2000 00:34:31:
余杰找不到组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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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李方 于 October 03, 2000 09:32:57:
余杰找不到组织了
李方
由于中国作协单方面撕毁接收毕业生协议，愤怒的余杰以一封公开信糊满了中文互联网的大
街小巷。幸亏还有互联网。小余从来没像这回这么急过，是真急了，透过那些愤怒的文字，
我们看见一个人找不着组织了。在中国，没组织可是个大问题。
余杰我认识，当朋友处的时候一点都不狂，蔫蔫的，挺客气。他本身不是那种生命力四射的
人，按孟子的话讲，属于需要“养气”的那一类知识分子。这使得他的愤怒更多表现为一种
姿态，从他的文字看，他的愤怒多半是蓄意攒出来的，属于那种闷闷地憋了好几天生产出来
的东西。他清楚地意识到，愤怒是个招牌，自己是要靠愤怒吃饭的，因此对于愤怒的使用相
当精耕细作，甚至有点计划经济的味道。
愤怒给他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不说成名，有一次在他宿舍，我发现有的同学对他非常
冷淡，我拐弯抹角地探问缘由，那位同学说，小余一天稿费就好几百，已经是学生中的贵族
了。也可以说，小余很早就意识到体制或“组织”的利用价值，做一个体制内人而保持对体
制的愤怒，是人生道路的最佳选择。这也毫不奇怪，因为很多以笔为生的人都懂得这个道理
，一方面诅咒这个体制，一方面从体制内部拿到比较好的报酬，总强似跟体制彻底决裂，闹
不好一分钱都拿不到。老实讲，我也是这样一个人，只不过我没小余效果做得好而已。这样
呢，其实我们就可以给小余做个合理的人生定位了：用有节制的愤怒来挠体制或组织的痒痒
，最后双方都认同于这种愤怒带来的观赏价值并相安无事。王朔是这方面的大师，但小余明
显嫩了点，挠痒痒挠过了，就挨了大嘴巴。他不是批余秋雨批过了，而是硬要揽学者派的瓷
器活儿，当然火候还不到，只能算是外围成员，结果让体制先给剿灭了。按照革命战术，要
打鬼子县城，先得拔除外围炮楼；小余就是个炮楼，却偏偏以为自己是个县城。其实炮楼也
有自存之道，那就是得开个后门私通八路，可惜小余这座炮楼门户看得甚紧，被毫不留情地
拔掉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闲话少提，却说小余转眼就到了毕业分配，也算联系单位甚多，其间波折我也略有所闻，只
是由于炮楼的身份，最后辗转落到中国作协，虽然受降的不是正牌八路，好歹也算是抗日的
队伍，大家都替他高兴。能不高兴吗？小余终于找到组织了，终于可以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
骂娘了，咱们的“端起放下”混编旅又壮大了，能不高兴吗？可终于还是出事了，中国作协
比美国使馆还黑，居然来了个拒签。
小余人生所有理想一朝破灭，焉能不怒火万丈？特别是，小余是从不大个地方奋斗上来的人
，对于名份自是特别看重，骂归骂愤怒归愤怒封杀归封杀，对于人生的基本信念都谈不上动
摇，应该还感到光荣，惟有组织一拒绝接收，方才真正感到事态严重，因为以往所有的刻苦
努力包括刻苦愤怒顿时全都失去了价值。怎么做文人？答案很简单：我要靠骂你最终逼迫你
承认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存在，并且给我善待。李白是这么做的，辜鸿铭是这么做的，现在一
批知识分子还在这么做，以狷狂的形象立世致用，不强似靠舔人屁股往上爬？又得了名誉，
又得了实惠，这里面的算计，真是一言难尽那。可是现在，作协的大门关上了，组织对自己
说不了，多年经营的道路幻灭了。也许，从此江湖上就多了一个大侠，可是大侠之道，是需
要建设的，需要创立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学问，光会逼人忏悔可就不成了。那么余杰，你准备
好了吗？通过你的痛苦和愤怒，我看出你还没准备好。做一个体制内的批判者已经绰绰有余
，但做一个靠真武艺纵横江湖的大侠，小余还需要闭门练几年剑术。只可惜，小余把练剑的
地方预设在体制内，而现在，这个理想的练剑之所已经对他宣布关闭了。小余如果走不出传
统知识分子的依赖心理，如果虽然怒火万丈但仍眼巴巴地看着组织的反应，他的大侠之路就
还修远了去了。
通过小余同学的急扯白脸，我看见知识分子可怜啊，一旦找不着组织，大庙不收二庙不留，
呼啦啦大厦将倾，真个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剑法也全都散乱了。再想想小余以往纵横文坛威
风八面，这强烈的对比也真是触目惊心。
我说了半天，权当是体制内还没有丧家的狗胡乱吠几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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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说话很无聊 - 老剑 (112 bytes) 08:39:46 10/03/00 (0)
这篇写的不错。 - 蛮人 (0 bytes) 05:40:11 10/03/00 (7)
听口气，那位是余的朋友 - yu_jian (169 bytes) 07:58:11 10/03/00 (6)
文章的落点不错，语气却让人心寒 - ditto (56 bytes) 09:08:56 10/03/00 (0)
有道理 - 蛮人 (211 bytes) 08:35:05 10/03/00 (4)
需要的是一碗饭 - yu_jian (445 bytes) 09:42:07 10/03/00 (3)
我倒觉得是借名人自炒 - 老王 (266 bytes) 11:28:34 10/03/00 (0)
什么大不了得事？不就找个工作么？ - finger (200 bytes) 11:18:54 10/03/00 (0)
犹其李方代表的是媒体 - ditto (104 bytes) 09:47:04 10/03/0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