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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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尺兔子 于 November 25, 2000 03:59:05:

送交者: 尺兔子 于 November 14, 2000 20:49:50:

从前的花朵

看到漂漂的的帖子,刚倒好的一杯水也忘了喝,只顾细细地想,这个
名贵的仙鹤来是什么样子呢?兰花我是不熟的,实在很遗憾。知道有
一种花叫仙客来,名字虽然相近,但远谈不上名贵。花倒是楚楚动
人,一簇簇、深深浅浅,红红白白的。另有一种叫鹤望兰,活脱脱
就是待飞的仙鹤,除了颜色有异之外。或者漂漂说的就是它?

半枝莲就是北方俗称的死不了,或许不够美丽,却能顽强地从破瓦盆
里满世界地开出活泼泼的花来,对着太阳嘻嘻地笑着,一副穷人孩子
早当家的模样-可爱的,也可怜见的。从前我曾经要爸爸在院子里给
我开出一亩三分地来,企图种上些奇花异草,但由于我相应地采取了
些奇异的种植手段,比如七天不浇水,一个月不施肥之类的,结果只
有死不了和可以当蔻丹用的指甲花存活了下来。唉。。。

茶花的韵味是我一直想要品味的,不是因为看了讲园艺的花花绿绿的
电视片,而是因为金庸的那本天龙八步。记得有一个情节是段誉给王
语嫣的母亲科普茶花知识。这段誉既是王孙,又是个迂书生,赏花的
眼光就自不同:态度中有惊艳,有怜惜,有轻狎,讲故事时既举典又
不忘俗,把王夫人那母夜叉唬得眼珠子都快迸了出来。那时就想,什
么时候能去看一看那片茶花盛开的地方呢?后来认识了一个来自茶花
之乡的人,他长着长睫毛的眼睛总使我想起雾气迷蒙的清晨反射在青
石板上的天光。我说想看那从湿漉漉的屋檐下探出的茶花,他说可以
给我当导游。多么简单的约定啊,到后来,却只有茶花依旧笑东风
了。

香花里面,我总把清芬的茉莉跟小时候的夏日连在一起。那时候我家
有一个大院子,矮墙上常年蹲着几个肥胖的花盆,盆里就是香香的茉
莉。小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嘻戏,都笼在轻轻的茉莉香中。后来茉莉
不知怎么就没有了,可能是因为长途搬家不方便被送了人,换成夜来
香踞在我家的阳台上。那家伙占了一个十分蠢笨的瓦盆,夏夜里会放
出浓郁的香气,每当风朝屋里灌的时候我们就会被熏得透不过气来,
只好赶紧把窗关上。就仿佛一个女子急不可耐地将她的美德高强度地
表现出来,那男子于是吓得望风而逃了。后来翻书的时候发现夜来香
有驱蚊虫的效果,大笑。难怪,连人也一起驱的。

我也爱极了漫山的野花。生长在日光下,泥地上,餐风饮露,自生自
灭。野花其实让我吃过些苦头的。小学的时候参加生物兴趣小组,跟
着一个极富煽动性的自然老师到郊外去。那里的茅草没过小孩子的头
顶,我们把红领巾拴在棍子顶端高高地举着好让别人看见,以免走
失。这本来就很有冒险意味,再加上星星点点的蓝色白色的野花,不
时窜出来的蚂蚱,我兴奋得简直象只出了笼的兔子。就在我意乱神迷
地摘野花的时候,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个巨大的、恐怕积了一千年臭水的大坑,而我则义无反顾地扎了进去。那次遇险回家的路上,
我的自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考验,甚至体会到了类似麻风病人经常
会有的痛苦经历,因为不仅路人对我退避三舍,连我的妈妈后来都
说,如果经济条件许可的话,她一定会立马扒下那全套衣服扔到垃圾
堆里去。

也偶然有我不太喜欢的花,比如月季和三色堇。说穿了其实怪不得花
儿本身。原因是这两者被滥种在城市的各个地方,有型没有型的花
坛里,疏于管理,尘灰满面,周围经常堆积着废纸和塑料袋,简直成
了对视觉的一种摧残。月季象落了魄的卖笑女子,三色堇象没人管的
小孩,倔强地紧闭着嘴巴。至今只要有人提到月季,我脑海中出现的仍然是燥热的太阳光,嘈杂的人声,灰蒙蒙的看不出本色的花瓣,以
及稀稀拉拉的烂叶子。。。

by chi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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