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沛公主和酸豬(一) 土匪客棧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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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中秋 于 January 05, 2001 03:50:37:

沛沛公主和酸豬(一) 土匪客棧 上


送交者: 中秋 于 December 22, 2000 18:30:26:

文復鎮﹐土匪客棧。入夜。
通常天黑了以後才是土匪客棧最忙碌的時候﹐因為土匪們大都是天黑了以後才出來
活動的。
不過今天客棧裡似乎很冷清。
一個衣衫破舊的少年在低著頭悶聲喝酒﹐他喝的是最便宜的十文錢一壺的燒刀子﹐
沒有下酒菜。他似乎喝的不多﹐半天才抿一小口。照他的喝法﹐一晚上也未必能喝
完一壺﹐而且喝完一壺也不過十文錢。這種顧客最不受歡迎﹐連平時見了客人總是
笑容滿面的客棧老闆也對他板起了臉。慣于看人下菜碟的店小二更是一臉冰霜﹐甚
至連負責掃地的老頭都懶得作出笑臉。
不過對另外一個客人﹐他們卻不敢怠慢。這個人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都是客棧裡
能作的出來的最貴的山珍海味。他還點了這裡最好的酒﹐五十年的上好女兒紅。看
著店老闆滿臉堆著笑容跑前跑後的伺候﹐店小二卻心裡在冷笑。這個人不象能付出
這桌酒菜錢的樣子﹐那可是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一個種田人一年的收入。他作這
行已經許多年了﹐見過的人多了。這個人雖然衣著考究﹐也有幾分有錢人的派頭。
可是憑直覺﹐他不是那種能拿得出來二十兩銀子的人來。店小二相信自己不會看錯﹐
不過那是店老闆的事﹐他才懶得操心。他知道沒有人敢在土匪客棧裡混吃喝﹐就連
文復鎮上最有名的土匪也不敢。但他也知道最近江湖上新出了一個人﹐專門在別人
惹不起的地方蒙吃蒙喝﹐他的名字甚至就叫做“蒙吃蒙喝”。
喝酒的人仍在慢慢地喝酒﹐吃菜的人仍在慢慢地吃菜。
店小二知道老闆心裡在著急﹐他著急收酒菜錢。不管多少錢﹐只有到了自己錢包裡
才是自己的錢。這是老闆最愛說的一句話。

“有人麼”。
一個女子在門外叫道。清脆的聲音在店小二聽來比喝酒吃菜的聲音動聽多了。所以
他立刻奔了過去。
門外不是一個女子﹐是兩個。兩個都很美的女子。但這是兩種不同的美。
說話的那個女子英姿勃勃﹐有逼人的英氣﹔可是另一個女子﹐雖然她纖弱﹐柔順﹐
可是她身上卻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氣質﹐讓人抬不起頭來。
象這樣兩個女子在文復鎮是不多見的﹐所以當她們進店來的時候﹐喝酒的窮孩子和
吃菜的富人似乎都頓了一頓﹐而且似乎還對視了一眼﹐可是又似乎什麼也沒作。
“隨便作兩個菜罷﹐一定要乾淨”那個英姿勃勃的女子吩咐店小二。然後她扶著另
一個女子坐了下來。
她們剛坐下﹐酸豬就來了。
酸豬是個人。酸豬很胖﹐可是他並不酸。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叫酸豬﹐因為這個名
字是他自己起的。他喜歡這麼叫自己﹐也喜歡別人這麼叫他。一來二去所有的人也
都習慣了﹐畢竟喜歡什麼名字是別人的自由﹐何況比這個怪的多的名字大家也不是
沒見過﹐象鎮上以前的“老闆娘”就叫滴多。老闆娘不是老闆的老婆﹐老闆娘是她
的綽號﹐意思是她什麼都管得到﹐每到一個地方就象那裡的老闆娘一樣。
酸豬整天都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是樂呵呵的。
有人曾經問他﹕“酸豬﹐你不高興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酸豬只是笑﹐不說話。
酸豬是土匪客棧的常客。所以他來了店小二並不覺得奇怪。
可是酸豬說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很奇怪。
酸豬說﹕“沛沛公主果然來了。”
眾人眼睛一花﹐那個英姿勃勃的女子手裡忽然多了一柄劍。劍光閃動﹐掩映在油燈
下﹐飄忽不定。
酸豬笑著說﹕“久聞杏瓣第一女劍客東方女孩的大名﹐想不到今日有幸見到。”
東方女孩道﹕“你是誰﹖”
“我是酸豬。”
“酸豬又是誰﹖”
酸豬又笑了。“酸豬就是我啊。”
東方女孩咬著牙﹕“你想作什麼。”
酸豬忽然聳聳肩﹕“我什麼也不想作。只是想見見東方女劍客和沛沛公主的芳容而
已。”他大笑著走開﹐找到一張空桌子邊坐了下來﹐“店家﹐給我來一壺夜來香﹐
再來一碟五香豬肉。”
緊張的氣氛忽然鬆弛下來﹐所有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氣。
只有東方女孩手裡仍然緊握著那柄寒光凜冽的劍。第一女劍客的劍到底是怎樣的厲
害﹖每個人都想知道﹐可是每個人都不想親自去識。
也許網上飛是個例外。
網上飛來的時候無聲無息﹐有人說他的輕功已經到了踏雪無痕的地步﹐也有人說這
是胡說﹐沒有人能作到踏雪無痕。文復鎮曾經有人為此下了巨額賭注﹐請了著名的
“三分理”蠻人作仲裁﹐請網上飛一識。據說答應給他的報酬是賭注的三分之一。
可是網上飛當然不肯﹐沒有人肯輕易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武功底細﹐再多的錢也不肯
的。
如果不是老王忽然叫了起來﹐名滿天下的東方女孩是不是會中了網上飛的暗算﹐多
年後還有人為此爭吵不休﹐甚至出手打架。
老王是鎮上的郎中﹐他也是土匪客棧的常客。就在客棧裡的人都在注意酸豬的時候﹐
他忽然在窗外叫道﹕“網上飛兄弟﹐你也在﹐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人陪我喝酒呢。
我還以為只能和這個心裡陰暗的酸豬喝了 。。。 ”
東方女孩反身一劍刺了出去。
網上飛的身子忽然飄了起來﹐就象一片沒有重量的樹業隨風在飄舞﹐一直舞出了窗
外﹐留下一句﹕“好快的劍”﹐然後就無影無蹤了。
酸豬笑著鼓掌﹕“好﹐好劍﹐不愧是杏瓣第一女劍客。”
東方女孩收回劍。劍尖似乎有一絲血跡。難道輕功天下無雙的網上飛已經傷在她這
一劍之下﹖
老王這時候邁進客棧。
“網上飛兄弟呢﹖我剛纔好象還看見他在這裡﹐怎麼這一會就不見了﹖”他一邊在
說一邊打量著屋子裡。
“這位兄弟面生得緊﹐是誰阿﹖”他走到喝酒的窮孩子面前說。
窮孩子還在低著頭悶聲喝著他的那一壺燒刀子。
“我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
老王脾氣很好﹐甚至和酸豬一樣好。
“一回生二回熟。都是江湖上混的﹐既然見了面大家就是朋友麼。”
窮孩子還是低頭喝酒。
“我不是江湖上混的。”
“四海之內皆兄弟麼。我叫老王﹐是這裡的郎中﹐兼治心理上的毛病。”
“靠。我真服了你。我就是一個沒有知識的窮孩子。你就叫我窮娃好了。”
“好名字﹐窮娃。不過你不要自卑﹐窮不是你的過錯﹐只要你的客觀心理上不被主
觀意識所。。。”
見窮娃並不理他﹐老王有些無趣﹐於是望向還在大吃大喝的那個人。
“你不要看我﹐我沒名字﹐你就叫我蒙吃蒙喝好了。我現在沒有時間說話﹐因為我
還沒吃完飯。”
他果然就是蒙吃蒙喝。店小二不禁得意自己的眼光。偷偷望一眼店老闆﹐他還在那
裡滿臉都是笑容。如果他知道這個人不光名字叫做蒙吃蒙喝﹐而且真的就是來蒙吃
蒙喝的﹐他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店小二想。那一定很有趣。
老王還在笑﹕“有趣﹐有趣的名字。”回頭對酸豬道﹕“看樣子今天來的朋友都有
些心理問題。我只好和酸豬兄喝兩杯了。”
酸豬道﹕“你找錯人了﹐我今天不是來喝酒的。”
老王似乎很詫異﹕“不喝酒﹐那你來這裡干什麼﹖謀財害命不成﹖”
酸豬在笑﹕“也許我今天就是來謀財害命的呢。誰知道﹖”
老王臉上的肉緊了緊﹐正要說話。門口有人冷笑道﹕“酸豬﹐如果你今天來的目的
也是沛沛公主﹐那你來錯了。”
酸豬回過頭。
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滿臉笑容﹐好象欠債的見了討債的﹐沒一處不是讓人從心裡
往外舒服的笑﹔另一個卻是一臉苦相﹐就好象每個人都欠他八百吊似的。兩個人的
眼睛都在盯著酸豬。被一個笑嘻嘻的人盯著看還沒什麼﹐被一個苦哈哈的人看就不
是什麼舒服的事情了。
所以酸豬受不了。他忽然笑了﹕“既然嘻嘻哈哈都來了﹐酸豬就是真的為了沛沛公
主來的﹐也只好靠邊站了。何況我本來就只是來喝酒的”他灌下一大杯夜來香﹐自
言自語道﹕“沛沛公主有什麼好﹖又不是招我作附馬。”
老王呵呵得干笑兩聲﹕“原來是這個大名鼎鼎的笑哭雙匪﹐這個嘻嘻哈哈。不知道
沛沛公主是什麼人﹐怎麼能勞得動兩位的大駕。呵呵﹐就是招附馬﹐也不能一下招
了你們兩個阿﹐呵呵﹐呵呵。”他覺得自己很幽默﹐不停地笑起來。
笑嘻嘻卻不笑﹕“你不知道麼﹖有人出了十萬兩黃金要沛沛公主這個人。”
老王搖頭﹐問酸豬﹕“我不知道﹐你知道麼﹖”
酸豬忽然學起了窮娃﹐低下頭喝酒。說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十萬兩黃金笑苦雙
匪不會放在眼裡。”喝了一口酒。“能勞動網上飛和嘻嘻哈哈出馬﹐絕不是區區十
萬兩黃金的小事情。”
苦哈哈冷笑道﹕“你們怎麼知道十萬兩黃金我們不放在眼裡﹖土匪也是要花錢的﹐
土匪的錢用完了就要想辦法去掙。”
笑嘻嘻點頭道﹕“不錯﹐你們難道不承認十萬兩黃金不是一筆小數目﹖”
酸豬也點頭﹕“不錯﹐十萬兩黃金不是一筆小數目﹐不過比起杏瓣幾百年的寶藏和
無敵于天下的武功﹐卻就不值一提了。”
苦哈哈的臉忽然變得更苦﹐苦得非常難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要是不服氣﹐
儘管站出來好了。苦雨會過天下多少英雄好漢﹐難道會怕你﹖”苦雨和笑爵是苦哈
哈和笑嘻嘻的真名字﹐也是兩個人相遇之前闖蕩江湖用的名字。
酸豬又開始低頭喝酒﹕“我只是來隨便說說﹐你們想作什麼請便。只要自忉過得了
杏瓣第一女劍客這一關。”
苦哈哈的目光象蒼蠅一般叮在酸豬臉上﹐似乎想把他這個人看穿。笑嘻嘻輕輕拉了
他一把﹕“別理他﹐照顧正點子要緊。”
苦哈哈身子一晃忽然到了東方女孩和沛沛的桌子前。東方女孩手裡仍然握著那柄劍。
她的手仍然很穩﹐沒有一絲抖動。劍光仍然飄忽不定﹐而劍尖上似乎仍然在滴血。
這柄傷了網上飛的劍能對付得了笑苦雙匪麼﹖


苦哈哈盯著她的劍看﹐似乎要看穿這柄劍裡面的秘密一樣。笑嘻嘻只是站著﹐他似
乎很相信苦哈哈﹐所以他並不著急。也許他們真是要等苦哈哈看透了東方女孩劍裡
的秘密才動手﹖東方女孩也不著急﹐似乎根本沒有看到這兩個人一般。過了好一會﹐
酸豬甚至覺得自己都要打哈欠了。苦哈哈忽然開口了﹕“我知道你的劍法很好﹐也
很快。單打獨斗我不一定能勝你。可是我們兩個人齊上你就不是對手。”
東方女孩﹕“哦﹖你們為什麼不試試看﹖”
苦哈哈﹕“我不用試﹐苦雨走江湖這麼多年﹐眼光不會看錯。”
東方女孩﹕“每個人都會有看走眼的時候。也許你從前沒有錯過﹐但誰知道今天不
是你的第一次﹖”
苦哈哈笑了﹐他笑的時候比哭還難看。酸豬趕緊低下頭喝酒﹐他怕喝得慢了會把喝
下去的都吐出來。
苦哈哈一字一頓的說﹕“你以為我會看錯﹖你不是我們兩個人的對手﹐你自己心裡
也明白﹐可是你不害怕。因為你在這裡有幫手。你希望我們出手。在我們對付你的
時候﹐你的幫手就會乘機偷襲我們的後背。”
東方女孩變了色﹕“哦﹖我們是第一次來這裡﹐誰都不認識﹐怎麼會有幫手﹖”
苦哈哈轉身望向酸豬﹕“還用我說出來麼﹖”
酸豬似乎嚇了一跳﹕“苦土匪﹐你可不要亂講冤枉好人。”
東方女孩似乎松了一口氣。這是苦哈哈和笑嘻嘻同時出手了。苦哈哈使的是苦雨毒
掌﹐掌力陰柔﹐就象一條無孔不入的毒蛇﹐事實上江湖中的人寧可被毒蛇咬壹佰口﹐
也不願意被苦雨毒掌打上一掌。而笑嘻嘻的點穴钁之陰毒狠辣﹐更是令名滿天下的
土匪之王老中蛇都談而色變。
誰都以為兩個人是對酸豬出手﹐連酸豬自己﹐在兩人身子甫動的時候﹐也是跳了起
來。但是他們出手的對象卻是老王。

老王楞了一下。高手過招這一下的遲疑就足以致命﹐所以他雖然用袖子卷住了笑嘻
嘻的點穴钁﹐卻已經沒有辦法抵擋苦哈哈的這一掌。苦雨毒掌﹐中則必死﹐老王的
臉色已經變了。
如果沒有這一只突然飛來的掃把﹐老王一定已經死了。
掃把是從掃地的老頭手裡飛出來的。沒有人看見它是如何飛出來的﹐似乎只是一眨
眼間﹐已經從那老頭手裡到了苦哈哈的後背上。苦哈哈只覺背心象給鐵錘重擊了一
下﹐踉蹌了幾步﹐一口血吐了出去。
這時候東方女孩也已經出手了﹐她的劍象一道電光刺向笑嘻嘻的咽喉。
笑嘻嘻只有退﹐因為他的點穴钁被老王的袖子卷住。他用力奪﹐但是老王的衣袖似
乎如鐵鉗一般。沒有人能從杏辦四大長老之一的“鐵袖阿王”的袖子裡奪回兵器﹐
即使是狠辣無雙的笑嘻嘻也不能。所以他只能松手﹐後退。
勝負在一轉眼間已經分了出來。苦哈哈受傷﹐笑嘻嘻也失去了賴以成名的兵器。
苦哈哈背靠在門上﹐臉色慘白。
“我以為只有鐵袖阿王在這裡﹐沒想到掃把老頭也在。”
老王一臉的輕鬆﹕“我很奇怪﹐你怎麼知道我就是阿王﹖”
苦哈哈喘著氣說﹕“如果不是你叫出來﹐網上飛不會傷在東方女孩的劍下。如果你
真的只是個江湖郎中﹐你怎麼能看到網上飛﹖這個人武功雖然不怎麼樣﹐輕功卻是
真的不錯的。”
老王笑了﹕“我要真的只是郎中老王﹐我看到了也不會說的。我知道苦哈哈的眼力
厲害﹐卻沒想到那個時候你們已經來了。”
苦哈哈道﹕“我看出你是鐵袖阿王﹐卻沒看出他是掃把。握沒想到杏瓣四大長老居
然有兩個在這裡。”吐一口血﹐“笑苦雙匪敗在杏瓣兩大長老和第一女劍客手裡﹐
也不算丟人。只可惜我苦雨算了一輩子﹐終于還是失算了。”
東方女孩笑了﹕“我告訴過你每個人都有失算的時候﹐或遲或早。”這是她進來以
後第一次笑。店小二忽然覺得她笑起來也很迷人。女人就應該笑﹐動刀子打架應該
是男人們的事情。店小二心裡想﹐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酸豬卻在想﹕“每個人都有失算的時候﹐難道我也會失算﹖我成功地避開笑苦雙匪
的鋒芒﹐成功地讓他們拼個兩敗俱傷。現在目的達到了﹐不可一世的笑苦雙匪已經
象毒蛇給拔掉了毒牙﹐而杏瓣在這裡暗藏的高手都已經露了出來。我還會失算麼﹖
給我一個理由﹗”酸豬心裡笑了起來。是獰笑﹐“殺了他們罷﹐失去了毒牙的毒蛇
也畢竟還是毒蛇。”
老王似乎和他一樣想。他冷冷道﹕“苦哈哈﹐你講完了麼﹖”
苦哈哈在不停地咳嗽﹐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他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來。笑嘻嘻道﹕
“我想問一個問題。”
老王﹕“什麼問題﹖”
笑嘻嘻﹕“杏瓣的寶藏和無敵于天下的武功秘密是真的麼﹖”
老王冷笑﹕“你去問閻王爺好了。”他的雙肩聳動﹐兩只袖子就要飛了出去。鐵袖
阿王一向冷面無情﹐何況他剛纔差一點死在苦哈哈的掌下﹐一報還一報﹐誰也不會
說過份﹐所以不光東方女孩和掃把﹐連一向慈和的沛沛公主都沒有攔阻他。
失敗了就只有死﹐這一向是江湖中的規矩。
真的是這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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