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ushang04, to be continued. Nice week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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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hpz 于 June 20, 1999 05:23:53:

送交者: hpz 于 June 12, 1999 10:54:42:

下了体育课,秦松一边擦汗一边往教室走,姓肖的班长叫住他:

“班主任叫你去一趟。”

秦松的班主任是那个脑袋奇大的数学老师,秦松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教导主任
也在,心里一紧。

“你来了,坐。”数学老师说。

“我还是站会儿吧,在教室里老坐着了。”秦松瞧了瞧,方圆五米没有空椅子。

“刚上完体育课?”

“打篮球来着。”

“听说你篮球打得不错?”

“还行。我爸妈原来都打过篮球,进过省队,我又肯定是他们生的,篮球打得好一
点也不奇怪。”

“你昨天上午上课了吗?”数学老师猛地打断了他的话头。

秦松一楞。

“我问同学,有的说刚才还看见你,或许去厕所了,我第二节课再来,说你可能吃
多了‘老城煌庙’的五 香豆,便秘,还在厕所面壁反省呢;还有的说你拥军拥属的对
象,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突然病倒,无人照顾 ,你送她去朝阳医院了。你群众关系
不错呀。你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些我都干过。不过,昨天我病了。”

“那今天怎么又能高高兴兴上体育课了呢?”终于抓到了破绽,而且是在教导主任
面前。数学老师按耐不 住喜悦的心情,酒糟鼻流光溢彩,红艳欲滴。教导主任还是面
露慈祥的微笑,不动声色地听着。

“我病又好了。”

“怎么好得这么快?”

“我看病了。”

“去哪家医院了?有证明吗?”

“我在家看的。”

“在家怎么看?”

“在家自己给自己看。”

“自己怎么给自己看?”

“在家对着镜子给自己看。”

教导主任给嘴角“呲呲”作响,呈欲啮人状的数学老师一个眼色,面露慈祥的微笑
道:“你是一个很有能 力的同学,应该协助老师完成对学校的管理。你觉得学校最近
的风气如何?”

“有些浮躁。”

“你认为是由于什么原因呢?是不是同学们读了什么坏书,结识了什么坏人,组成
了什么坏团体?”秦松 想给教导主任添上一撇仁丹胡,就更象诱骗中国乡村淳朴少年
的黄军少佐了。

“可能是天气原因吧。春天了。”校园里软塌塌的迎春花软塌蹋地谢了,金银花、
连翘又跟着肆无忌惮地 黄了起来。“您的学生还是有抵抗力的。坏书、坏人是不会沾
的。不是您说的吗,‘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 ’,否则怀不了孟子。”


教导主任象往常一样, 上午八点钟, 准时坐在他的办公桌前。

办公桌不大, 但是木质不错。 油漆工惜材,只上了清漆, 让木头原有的漂亮纹理显
露出来.。办公桌上 放了一块五毫米厚的大玻璃板, 下面压着几张全班合影, 那是他教
导过的学生。 照片由黑白变到彩色, 学生 的衣服也从旧军装或是父母的工作服变到花
裙子或是彪马、 阿迪达斯的运动服。 但他的位置却没什么变动。 他坐在第一排, 坐
在他的学生中间,健康而矜持地笑着, 仿佛一名业已成名的雕塑家, 周围立着的是他的
杰 作。

"自然给孩子以身体, 而我们塑造他们的灵魂。"他在教师会上讲这句话的时候没有
感到可怕,感到的 是巨大的责任与成就.

他的椅子和桌子是一样的好质地, 老婆为他做了个棉垫, 夏天也垫着, 总告诫小女
老师应该学习榜样。 “否则会例假不调的。”他讲。

象往常一样, 他打了两壶开水, 为自己泡了一杯茶, 九点钟玻璃板上会有今天的报纸,
可以就着茶学习。 那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一个教师需要仔细研究以明确塑造学生灵
魂的方向。

坐在椅子上, 他透过窗户, 可以望见办公楼下的小花坛。 青草, 蝴蝶花蔓在地上, 珍
珠梅, 榆叶梅, 紫 薇开在上面。

还有, 雕塑。

看到小花坛里的雕塑。 教导主任就有一种想使用不文明语言的冲动。 半年前两个
南方人, 说是什么什么 美专的, 说是学校应该面向科学,面向未来, 说一个校园要是没有
一处雕塑就象小姑娘没有鼻子一样不能容忍. 于是校长批了三千元钱, 两个南方人白住
了四个月。 雕塑出来了; 一个女学生马步蹲裆高举氢原子模型, 一 个男学生弓箭步一
手高举航天飞船。 老师们说那一男一女, 怎么看怎么象天外来客, 或是门神。

办公楼对面是教学楼, 一幢苏式建筑。 从俯视的角度看来仿佛一架大肚的飞机: 左
翅膀是图书馆, 右翅 膀是实验室, 机胸是教室, 机腹是兼做礼堂及学生食堂的大厅, 机屁
股是教工小食堂, 机嘴是教学楼的正门。 每天,上千个学生从这个机嘴里进进出出, 教
导主任坐在他木质很好的椅子上都能看得清楚。男生他很少看, 女生可以简单地分成
两类:戴乳罩的和不戴乳罩的。不戴乳罩的可以再分成两类:本来就没什么可戴的和
本来 该戴而却不知道该戴的。数最后一种女生可恶。她们与学校的不良气氛有直接关
系,教导主任想。

"不建学校, 就得多建监牢。 学校人少, 监牢中的人就会多。 学校办得差, 监牢中就
会人满为患。" 他 在教师会上讲这番话的时候感觉自己象个将军。" 中学生, 说到底还
是孩子。正处于人生观, 世界观形成阶段 , 象一块未琢磨的璞玉, 未着色的白纸。不是
他们缺少问题, 而是我们缺少发现。"

怎么可能没问题呢? 就象有些花要香, 有些雨要下, 有些娘要嫁一样, 有些人从小注
定不安分。那个眼珠 乱转的秦松, 如校第一天就滋事。和几个臭小子一顿乱打王兴, 王
兴急了, 抄起一块砖头。 那几个人在前面 跑, 王兴在后面追。秦松跑到宣传栏边, 冲王
兴一吐舌头, 王兴砖头出手, 秦松一低头, 宣传栏二平方米的大 玻璃应声碎掉, 宣传栏的
雷锋,董存瑞,黄继光们横七竖八地散了一地, 却依然庄重地横眉立目。 还有另外一 些
人, 从小就注定让别人不安分。 那个朱裳, 女孩是好女孩, 可是......想起校门口那些不三
不四晃来晃去 的小流氓们, 教导主任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没问题呢? 听说校园理流传着一些黄书, 不是手抄本便是国外的黄色画
刊。 还有他们自编的黄 曲儿。联系起来, 问题就清楚了, 先是看了黄书, 激发这些臭小
子们的创作欲望, 于是有了黄曲。 还有厕所. .....想起厕所, 教导主任又有了一种想使用
不文明语言的冲动了。

"这帮小混蛋! 摊开作文纸, 好人好事, ‘记一次有意义的活动’写不出八百字。 进
了厕所, 也不知道为 什么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不仅有中文, 还有英语; 不仅有普通话, 还有方言; 不仅有文字, 还有插图; 不仅有露骨
的描写, 还有近 于后现代的小诗:"当我站到小便池的时候,有人已经在大便池里先尿
了。" 不仅墙上有, 门上有, 水泥地上也 有. 教导主任刚让工人把一块不平常常积尿的地
面用水泥补平, 回来就发现未干的水泥地上多了一条薛蟠填的 词:" 女儿乐, 一根鸡巴往
里戳。"不仅有原创作, 还有改编, 再创作, 或许好好一部《金瓶梅》就是由于这种 机制
沦落成淫书的。 教导主任在一个大便池方便的时候, 看到一首小令:" 穿过一片黑森林,
见到一个小矮人 , 打开两扇大红门, 进去一个流氓,留下两个坏蛋。" 等他带着油漆和刷
子回来准备抹掉的时候, 便池里多了 一节没冲干净的大便, 那首小令也已经被改成:
“……进去一个教导主任, 留下两个坏蛋。”

“明天一定找人用黑漆把大便池的门全部油一遍。”

下课铃响了。

一、二楼的低年级学生从各个教室涌出教学楼,大呼小叫, 手里挥舞着乒乓球拍象
村民执刀械斗般冲向 楼下的水泥制乒乓球台。高年级学生在楼上窗口不怀好意地看
着,瞧准时机扔下一把粉笔头,等低年级的小弟 弟小妹妹们仰头准备咒骂列祖列宗的
时候,再把自己身后一个无辜的人推向窗口。

秋水瞥见在这一片嘈杂声中他们姓肖的班长庄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抻了抻衣襟让
运动服上"阿迪达斯"三 叶状的商标更加舒展,右手掠了掠头发,向朱裳的座位走去。

秋水从骨子里瞧不上他,觉得象他这样一个面白无须,爱打小报告,好色却绝对作
风严谨的人应该生活在 那个太监属于正当职业的年代。其实,秋水也知道他是挺出众
的,脑子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除了出众的仔细。 仔细地做每一件事情,仔细地说每一
句话。或许就是这种仔细让他当上了班长。听他小学的同学讲,小学的时 候,教室前
面挂毛主席的像,他 就很认真地看着。到了中学,主席只在天安门凝视人民,他便习
惯性地把那 种敬爱的目光投给班主任。于是班主任就象指定接班人一样表情严肃地把
班长的职务交给了他。

秦松跟秋水讲过,三楼男生厕所第二个蹲坑的门上有两行字:“到哈佛读书,做朱
裳老公。”

“咱们班长理想远大。我认得他的字。俗甜。”

“你的理想呢?”秋水问.

“挣钱。还有 ……"

“什么?”

“如果我和咱们班长的理想要是都实现了,我就尽全力让他戴绿帽子。 开了奔驰600
到他家楼下, 用手机 和朱裳叙旧。 不急不燥, 慢慢地聊。聊第一次请朱裳跳舞, 朱裳夸
我乐感好, 步子踩得特别顺畅, 不会跳的 姑娘也能被带着满场跑。 我夸朱裳轻, 一推就
走, 手一勾就回到我的怀里来。聊两个人都觉得烦了,不约而 同地在晚上十二点来到
学校操场,两个人相依而坐,周围一片黑暗,除了熬通宵打麻将的灯光和窥探我们的
星 星、月亮;大地一片静寂,除了我的呼吸和朱裳的心跳。一定要绿化了他, 让他绿
透了心, 让他绿得萎而不举 , 举而不硬,硬而不坚, 坚而不久, 久而不射, 射而不能育。
被迫满大街找电线杆子, 顺着上面的广告钻胡同 找老军医, 最后受骗上当, 一针下去再
也抬不起抬头。 然后和他的女儿混熟, 去迪厅, 歌厅, 饭店, 酒吧 … …见尽物欲横流,
让她一回家就觉得家里憋气, 看见她爸就运气, 有空就质问朱裳‘您为什么让这个人成
了我 爸爸?’……”

肖班长走到朱裳身边, 用右手食指轻轻敲了敲朱裳的课桌, 等朱裳意识到他的存在,
左手一伸, 递给朱裳 一本《西方美术史》.

“还给你, 多谢了。 真是挺好看的。 现在这样好的装祯已经不多见了。‘三联’版
的书就是高别人一等 , 价钱还特别便宜。是在哪儿买的?”

“三味书屋。”

“怎么走?”

“天安门再往西骑。”

“哎呀, 我最怕找地方了, 明天上完课, 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就算帮助同学了。怎么
样?晚饭我请, 西单 附近我熟。”

“我也忘了怎么走了。”

“是吗, 那就算了。这本书里你最喜欢哪幅画? 我最喜欢米开朗基罗的那幅壁画,
《创世纪》。 那么宏 大, 深确, 有力量。 中国人是万万画不出的。除了远古时代的岩
画, 中国文人没画出过什么有男人味的东西。 米开朗基罗真是了不起。”

肖班长的“米开朗基罗”五个字发得字正腔圆, 发音的时候脸上有股不细品品不出
的得意。

秦松从旁边课桌上爬起来, 睁开半睡的眼睛大声问:“ 你知道米开朗基罗为什么味
大吗? ”

“他是天才。庸俗的人不能贬低的真正天才。”

“不对。 因为他从来没洗过澡。 他坚信洗澡会伤元气, 所以每当他想洗澡时, 就静
坐一会儿, 然后给自 己身上洒一点香水。日久天长, 腋窝味, 脚泥味, 汗碱味和不同种类
的香水味混在一起, 于是他就味大了。”

朱裳一笑.

虽然周围一片嘈杂, 但是还是有人在注意这边。 肖班长小声嘀咕了一句:“庸俗,
无聊。”

秦松不怕班长会给他穿小鞋。 秦松的爹比班长的爹官大两级, 且与班长的妈妈关系
暧昧。班长的爸爸在 纺织口里管着一堆如花似玉的模特, 秦松的爹总是提醒过去的情
人小心些。 班长的妈妈总是一撇嘴:“就他? ” 仿佛李隆基不相信高力士能干什么。


“杨贵妃讲, ‘香皂我只用力士。’”秦松劝爹把这句话说给老相好听, 让她不能太
松心。

秦松喜欢看朱裳笑。 他坐在朱裳旁边, 朱裳笑的时候他总有一种冲动想抱抱她, 让
她笑进自己的怀里。

“班长, 你读了这么多书, 我再问你一个难点儿的问题:贝多芬为什么不用这个手指
弹琴?”

秦松伸出右手的食指。

班长毕竟是有身份的人, 知道秦松在涮他, 又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一笑, 很矜持地一
笑, 走回自己的 座位去了。

但是对于秦松这种天赋好, 后天训练又严格的厚脸皮没有多少效果。“猜不出? 因
为这是我的手指。”

"朱裳," 秦松小声对朱裳讲:"其实咱们班长也很味大, 也很神秘的。过去半年我有几
个问题总是搞不 懂: 一是建筑工地上那些老吊是怎么样一节节升上去的; 二是咱班长的
分头怎么会一丝不乱。第二个问题我昨 天知道了。"

"因为有一种叫'摩丝'的东西, 抹上去, 梳一梳, 张飞变美女。头发就一丝不乱了。"

昨天, 小红去找了秦松。新整的头发, 刘海儿在前额俏俏地弯着, 一丝不乱。

“刘海真媚。”秦松伸手轻轻碰了碰, 挺硬。

“使的‘摩丝’。”

秦松开门进来的时候, 小红已经坐在里面边了。小红有钥匙。

“我说过的, 钥匙少使。”

“怕什么? 怕我闯见你睡别的女孩? 如果是朱裳吗?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你不用
蒙汗药上不了手的 。如果是别人, 我会象现在一样安静地坐着, 等你完事。”

“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气, 又哪个靓仔不爱理你了? 我守身如玉不怕别人, 我是怕我老
爸老妈进来看见你, 又要给你难看,又要质问我为什么和不良少年来往了。”

“我不是把着厕所门吗? 开门的要不是你,我会一个箭步蹿进去, 反锁上门, 憋死你的
双亲。瞧你妈见了 我的样子, 好象我和鬼故事有密切联系似的。”

“先臭死的是你。别太怪我妈,她总怀疑是你夺取了我的童贞。你怎么知道是我在
开门?”

“你是天生的淫棍。 你把钥匙插进孔里, 总会很动情地吹一声口哨, 仿佛你插进别
的孔里似的。”

“知音, 同志!”秦松的手握住小红的, 小红一笑, 就势软进秦松的怀里。 秦松知道,
和小红在一起, 他是他自己。不用隐藏, 不用伪装。很自然也很自在, 自然得就象风会
吹, 雨会落。自在得就象两个人一直喜 欢同一个牌子的烟, 同一个牌子啤酒, 啤酒喝到
三瓶, 心里会有同样的意乱情迷。

“头发长了?” 很多时候, 秦松会想起小红, 特别是累了, 烦了, 忍不住地幻想小红会
出现在身边。可以 把头靠在小红肩上, 胡言乱语,骇世惊俗,说些有伤大雅的话。

秦松把头埋进她的颈后, 小红的头发光滑而香。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要他的手顺着小红的头发滑下, 闻到洗发水味掩不住的
发香, 他的下身就会 在瞬时间硬起来。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他记得曾
经有幸和教导主任同在公共厕所小便过一次。 男厕所的小便池上方, 有一个开得很大
的窗户, 小便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隔壁女厕所里进进出出的女生。那 次, 他和教导主
任几乎同时庄严地登上了小便池, 几乎同时开始, 几乎同时结束, 在开始抖一抖的时候,
几乎 同时看见朱裳从厕所出来。 秦松继续抖干净, 却发现教导主任抖不动了, 庄严地
咳嗽了一声, 生硬地系上裤 扣, 出去了。

"这次做头发还去了一点呢. 发梢有点分茬了. 臭小子, 说, 多久没好好看我了? 多久没
好好抱我了? 想不想我?"

"想。"

"追人有意思吗?"

"味如嚼蜡。"

"那是你没有这种口福。"

"嚼蜡也是一种味道。"

"嚼蜡的时候有没有更想我?"

"有。"

"哪儿想? 它想不想我? "小红这句话是咬着秦松耳朵说的, 说完, 小红就势开始亲。

"最想。"

秦松想起第一次, 一年前的第一次。 天气也象现在, 刚下完雨, 天刚放晴, 空气里一
股泥土香。两个 人坐在这张床边, 床上也是妈妈前一天刚晒完的被子, 被子里一样有一
股太阳的味道。小红问的也是"想不想 我?", 也是就势从耳朵亲起。然后下颌, 然后颈,
然后胸口, 然后胯, 然后它。小红讲他的身体里有一种与众 不同的东西, 她没有足够的
聪明理解, 但她有足够的心情可以把它亲出来。它很胀, 让他想起吸饱了水就要发 芽的
种子, 想起小时候看电影西藏女奴隶主鞭打男农奴时自己身体里的变化。真的很胀, 仿
佛心里烦得不行喝 了无数的酒第二天胀胀的头,仿佛第一次用爸爸的剃须刀刮净嘴上
的乳毛, 胀胀的上唇。

象第一次一样, 小红发育很好的身子仿佛乡间起伏的小路。

"你躺着, 不说话, 真美。"

秦松在两个人之间清楚地体会到什么是自己有的, 什么是自己求的, 就是不知道这一
切的意义与结果。 他只有不停地跑, 跑在乡间起伏的小路上, 窗外高耸的塔楼群是某种
树林, 你只要不停地跑, 你的下身就可以 透明, 照亮前面的路。可是为什么跑呢? 因为
胀。可是为什么胀呢? 因为有人喜欢它。 可是为什么有人喜欢 它呢? 因为它有东西.
可是这种东西真的与众不同吗? 扯蛋。跑到终点又怎么样呢?

秦松想起前些日子上的一当。他打完篮球, 汗流夹背地坐到座位上, 发现座子里有一
个包装精美的小 盒子。 心中暗喜, " 又是那个暗恋我的小姑娘呀?" 剥开蓝底带黄色小
熊的包装纸, 里面又是一层红色带黄玫 瑰的彩纸, 剥开, 又是一层绿色带柏树图案的
纸。打开第四层, 终于, 看见纸盒子了, 秦松屏住气, 小心打开 , 一张叠成心形的纸条, 展
开纸条, 上面两个字:

“傻X。”

现在身子下的路, 以及心里放不下的朱裳是不是都是彩纸呢?

乡间的路越来越起伏, 越来越嘈杂。

“小声点。”秦松斜了一眼五层。

“哦--啊! 这时候你爹妈还回不来, 你怕谁听见呀? 邻居? 邻居肯定以为又闹猫了。
哦--啊!”

“小点声。”五层的阳台上, 白底粉花的内裤随风摇摆。

“哦--啊! 好吧, 那得让我亲亲你。”小红用秦松的脖子封住自己的嘴, 两片嘴唇用
死力气。

“痛!”

“我心更痛。”

“痛。”

“明天你的脖子上就会有一块唇形的暗红的印儿, 红得就象谢了的玫瑰。 书上说那
叫春印儿。明天你 就可以戴着它上学了。你的同桌如果真的喜欢你, 又足够聪明细心,
会注意到的。”

他只有不停地跑, 自己越来越累, 脚下的路越来越狰狞。他终于感到不行了, 他不跑
了, 跑又能跑到哪里 去呢?

“你真能干。”她是对它说的。 象第一次一样,她又开始欺负它:“你这会儿这
么乖了? 我给你唱支 歌好不好?‘起来,起来,起来!……’你知道吗, 我在一家商店看
见一个闹钟, 下次买来送给你。这台闹钟会 说话, 定点到时了, 它就会叫:‘起来了, 起
来了, 坚持不懈。’秦松, 你不许睡觉, 你不能仗着年少力强就 不讲技巧。你有没有读
过《新婚必读》?”

“不用读, 我都懂, 我自己都可以编了, 不就是‘完事之后, 继续爱抚, 不要睡觉’吗?
但是你体会 过这种事情做完后一个处男的苦闷吗? 需要时间来想想董存瑞, 黄继光, 想
想今天学的氢氧化钠, 双曲线方 程。所以, 我要睡觉, 一个人。”

小红带了随身的小包去了厕所。小包里有面巾纸, 小瓶的洗面奶, 玉兰油, 摩丝, 摆弄
几下, 刘海又在 前额俏俏地弯着, 一丝不乱了。

“你应该先去小便一下, 不管有没有尿意。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新婚必读》上
说的。”

秦松没回答, 从床上坐起来, 开始整理床。主要是从被子, 褥子上把长头发一根根摘
出来, 团成一团扔进 马桶冲掉。

有一次秦松出门赶上大雨, 一包'希尔顿'湿在裤兜里, 老娘洗的时候查到秦松没捡干
净的烟丝, 便象阿基 米德发现浮力定律之后一般, 满屋子地奔走呼号:“我终于发现
了! 我终于发现了!”从那以后秦松总是分外 小心, 甚至春梦之后的短裤总是马上脱下
来自己洗掉。以至于老娘暗地里常向秦松爹嘀咕, 这孩子的生理发育 是否正常。

所有跟贴:

这篇文章有许多段落描写很精采,比喻深动! - 酒心 (0 bytes) 00:49:59 6/14/99 (0)
建议ZR,笑土匪。老九等详读此文 - 一老中。SR (161 bytes) 03:04:55 6/13/99 (2)
哈哈哈,中爷不知罢 - 笑嘻嘻 (167 bytes) 10:06:28 6/13/99 (1)
没错,俺证明 - Tenten (111 bytes) 16:13:48 6/14/99 (0)
请问,这是您自己原创的吗? - 老剑 (93 bytes) 01:47:47 6/13/99 (4)
多谢,平生偷过地瓜,偷过人,就是没偷过文章。有机会大家聊。 - hpz (24 bytes) 07:14:22 6/13/99 (3)
真见着活人了 - 老剑 (109 bytes) 08:58:27 6/13/99 (2)
我是北京土著 - hpz (206 bytes) 09:10:09 6/13/99 (1)
就是,早不言语 - 老剑 (76 bytes) 12:49:23 6/13/99 (0)

建议ZR,笑土匪。老九等详读此文
送交者: 一老中。SR 于 June 13, 1999 03:04:55:

回答: Zhushang04, to be continued. Nice weekend 由 hpz 于 June 12, 1999 10:54:42:

洒家一直认为,驾驭语言的功力在于创造性,嗯嗯,
创造---性,张兄此文堪称经典,不愧大驾风范,文艺复性
有望啦,建议送交人大常委会,嗯嗯,淫大常萎会,组织讨论。

哈哈哈,中爷不知罢
送交者: 笑嘻嘻 于 June 13, 1999 10:06:28:

回答: 建议ZR,笑土匪。老九等详读此文 由 一老中。SR 于 June 13, 1999 03:04:55:

笑土匪曾和小二在新大陆就见此妙文,
俺就和张兄给张兄天天迷魂汤,
把新大陆美媚都惹急了才把张兄请上山头,
不信你可问问张兄,要不那还轮得到众土匪读此妙文。
^)^

没错,俺证明
送交者: Tenten 于 June 14, 1999 16:13:48:

回答: 哈哈哈,中爷不知罢 由 笑嘻嘻 于 June 13, 1999 10:06:28:

这笑匪手段高强,先拉来了辛匪,又拉来张兄
在新大陆和哪个美眉都混的贼熟,气死俺了.:))
俺也是一口气看完的.

我是北京土著
送交者: hpz 于 June 13, 1999 09:10:09:

回答: 真见着活人了 由 老剑 于 June 13, 1999 08:58:27:

我是北京土著。二十七岁之前,除了军训一年在外,没离开过
北京。

现在美国。其实我两星期前才回北京一趟,早知道有兄弟们在,
可以一块儿去吃重庆火锅、京酱肉丝了。

有机会联系。haipeng_zhang@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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