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eg 作品介绍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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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蛮人 于 July 27, 1999 07:53:30:

送交者: 蛮人 于 July 22, 1999 11:11:23:

古希腊智者称,人之生存目的,盖为追求智慧。察我中华文
化,智慧每为分裂而难得统一。智亦有之,慧亦有之,独智
慧兼得者,则不多见。多智而少慧,若法、若兵,若道之入
世;多慧而少智,若佛、若释,若道之出世。唯儒欲杂揉二
者于一,却终于落个不上不下的下场,殊为可叹。至于末世
跳出来的谁家杂毛,拂佛外道,妄称智慧者,不过跳梁小丑,
徒赠人喷饭。

智慧统一之道,西人颇有深刻体悟。我中华文化若真要达到
智慧之境,于此点恐只有继续西行取经一条路可走。

网上纷纷扰扰,粗粮杂食,难于下肚者多,而精致美味者少
而又少。其中亦有少数几家可称者。我引Sieg为其中之一。
读其文知其涉猎颇广,察其识觉其颇具慧根。其人当与前所
介绍之老枪同,现居国内。其岁数或尚未及而立。我读他们
之文每自愧读书太少而识见太浅,又知国内能上网者概少。
以此少数比较易于上网之国外之多数,便知能传中华文化薪
火者,必仍在中华大地上,而决不会靠外部维系之。外部试
图维系之,可试举两人,曰杜维明,曰成中英。然而维明终
无以自明,中英则不中不英不伦不类。有志于文化者,不可
不察。

几篇文章引自“青青草”,有意者可自去读之。


CG

SIEG:写在网络边上(一)
送交者: 蛮人 于 July 22, 1999 11:12:35:

回答: Sieg 作品介绍并序 由 蛮人 于 July 22, 1999 11:11:23:


  当我听说中国的有些成名作家以一种小孩学会了如何系鞋带的兴奋向媒
体语无伦次地絮叨他或她如何如何首次成功地把方块字从脑袋里边转贴到屏
幕上边的消息时,那些历年来就一直潜伏在下意识里的对纯文科出身的成名
作家的蔑视情绪就以跟在海滩边成批孵出的小海龟千只万只地向着泛起阵阵
嘲笑声浪的大海爬去般样的阵势在我心里哗哗地大量出现,任凭理性的利爪
尖齿如何得从四面八方钻出来整治这批没天没地的小海龟。

  因为这哗哗地里面存在着这么一个让我的嘲讽得以蔓生的事实:原先的
智力秩序被网络技术给捣垮了。

  原先是一种怎样的智力秩序呢?

  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文学青年,拼了老命地在一个灰暗角落里写,写得
形销神黯写得心颓气败写得弹尽粮绝写得生离死别总之写得没了骨气,于是
那个坐得跟扇胖庙似的编辑便赏他一个铺铅字的机会,让他在眼泪和鼻涕交
错的液体空间里看到以后可能有的荣耀;而如果那胖庙死也不对他显灵,那
他就注定只能用他写的稿纸来糊出一口装他自己尸体的棺材;而棺材及棺材
的主人在身后是否能够荣耀,这就要取决于文学之地里的掘墓人手里那把镢
子在历史里的随机落点;而大量的其他优秀的无名氏,只能在香烟缭绕的胖
庙世界的下面,死不瞑目。

  在这种典型的三十年媳妇熬成婆的结构里,只有能够和文学缪斯的现代
祭司们相容的无名青年,才能在生前,得以成功。

  然而,相容和杰作的诞生没有关系。
  相反,乡愿倒是跟进得比谁都起劲。

  我在想,若当年福楼拜不故意以严格要求为幌子刁难甚至虐待莫泊桑的
话,也许莫泊桑留下的成就将会更伟大。——真正的作家为自己的心灵而写
作,谁会稀罕一个福楼拜若干风格的延续者?

  我在想,若当年海子有地方发表他的那些滚动着热气腾腾的头颅的诗作
的话,也许中文的第一部史诗将会出现,即使它是现代版的,——然而他的
头颅永远停在铁轨上了,于是胖庙们在这景象前总算让了步。

  我在想,历史的底层肯定还有更多的枯骨,拥有更伟大的作品。
  可惜,活人没法享受,这拥有的乐趣。

  我当然也没有必要对把持各个文学庙宇的祭司们进行更进一步的奚落与
嘲讽,因为这现象的确正如库恩所描述的,是一个范式结构的稳定性反映:
没有这种稳定,革命性的运动就会是一场没有方向的飓风。

  然而,毕竟网络出现了。
  它对现行秩序产生的扰动,现在已深到了文学体制的层面上。

  可能王朔和陈村算是前网络时代里比较开明的一族,我想这可能是因为
他们懂得如何上网(也许还懂得一些制作主页的技巧);可是其余那些作家
就没这肚量了:他们躲在版权的盾牌后面对网络空间里的文本传播表示拒绝
:他们是传统文学体制的维护者,他们懂得,写作和吃饭是密不可分的:网
络有可能会砸了他们的饭碗,而他们的这饭碗可是熬了三十年才熬到的。

  然而网上的业余作者群可没这么多顾虑,这点倒颇象当年跟着革命分田
地的农民:反正一无所有,索性义无反顾。

  况且,为艺术而艺术的行为,也只有在没有功利的空间里,才有实现的
可能。

  很有意思,以前读者子群和作者子群之间,有着一座天然的屏障,而屏
障两边人员的流动,又不完全是依靠文学水平的,于是,作者子群里混进的
一些平庸之辈就在山顶上也旁若无人地挥舞着铅字,他们明白山谷里那些读
者只有看的份没有叫汁的份,他们明白只要和山顶上的其他人员做到你好我
好大家好就可以了,因为这是特权,这叫言说的特权,在以前,只有祭司才
懂得如何言说,在现在,只有他们才有把言说变成铅字的权利,而言说一旦
成了铅字,就有了千秋万代传播下去的可能,这样,立功立德立言的本位意
识终于有了打成铁的事实了,尽管有不少其实是废铜烂铁。

  然而网络把这离散态势给连续化了。
  于是,谁都可以言说。
  特权消失了,特权所伴随的秩序也就子虚乌有。
  于是他们开始发急,开始指责网络文学水平之低劣让人不忍目睹。

  这个指责倒是千真万确的,因为文学在流通上没有了以媒体障碍为靠山
的胖庙们把关后,大量的原生态文本泛起,使得筛选工作变得异常的繁重,
我们不得不在符号堆里仔细爬梳,做一个屏幕前的拾荒者。

  但是,这个指责不同样也适合原先的那个前网络时代的作者群体么?他
们的大量文本垃圾至今还在各大书店里,使我每每见到它们雪白的纸张时就
怀疑中国最近年年闹水灾是不是就是为了它们而砍得太多了?

  文本的垃圾溢出在信息时代是个必然会出现的现象。

  因为在网络时代,每个人都有生产文本垃圾的权利;而在以前,只有经
胖庙们许可后的人才有这个权利。

  甚而,由于原先的读者子群与作者子群的离散分布并不是完全靠文学水
平区隔的,所以,在读者子群里,就必然存在着一些比那些作者水平更高的
个体,他们随着这场繁荣一起现身,就象当年塞尚毕沙罗修拉一起在巴黎现
身,只是,他们对原先的秩序之冲击力度更大:因为他们不需要权威认可,
就有了更高贵的呼吸。

  我想,这才是让前网络时代的作者们深深恐惧的地方:耶稣来了,高贵
得竟可不屑于彼拉多们的承认?

  然而还有更深的一层,即:从今以后,艺术竟终于可以,脱离功利而起
舞了。

  我想,多少年来,艺术一直和金钱做着怎样的一场争斗啊,一边要强作
欢颜承后者之欲,一边却又要本着天生的良心而扪心自问。艺术蔑视金钱可
是艺术家离不开金钱,这个死结般的两难把多少人夹杀?而那些艺术的版权
说到底还是因为艺术家的肚子如果空了他就不能艺术了。

  然而,如今,网络使我们所有的人,都可以纯粹地为了心灵而写作了,
这,这其实对山顶和山谷里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喜讯啊。

  春天的风来了,我们还兀自相互扭打。

  大概这就是人类的天性吧。

谈到这里又该谈个媚俗文化
送交者: tantan 于 July 22, 1999 12:16:04:

回答: SIEG:写在网络边上(一) 由 蛮人 于 July 22, 1999 11:12:35:

写作本身就有两个含义,参与和被人观赏。

每个人写东西都隐含这种心态,只不过希望的对象不同层次不同罢了,老鬼写小时候农村生活的故事,肯定不喜欢欣赏的
对象是你在的那个村子里的人,至少不希望完全是,所以隐含批驳别人的同时,就希望
能得到别人看到肯定,上面的文章有些绝对,凡大众化就是大众
垃圾,就不能得到别人认可,的确普鲁斯特文章是很好,他不能
得到认同是由于他生活的场景影响了他创作的风格,也就是这个
原因,他并没有也不想使之成为通俗化,但要记住一点,当你
脑袋仅仅想的是想通过某种方式得到别人注意认同的时候,你
就是在媚俗。

红楼梦是本很通俗的小说,但并非是种文化垃圾。

SIEG:写在网络边上(二)
送交者: 蛮人 于 July 22, 1999 11:13:44:

回答: Sieg 作品介绍并序 由 蛮人 于 July 22, 1999 11:11:23:

青青草:

http://heibai.hgol.net.cn/cgi-bin/BBS.exe?id=BBS_grass&msg=1425

Sieg
(二)

  在上文里,我把业余和专业之间的张力关系在连通的网络态势下重新梳
理一遍,似乎从此文学世界就真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了,难道一个新的文
学秩序就能这么简单地建构起来了?难道只要文学创作的全业余化就能把它
给彻底无功利化于是就能彻底地纯文学化了?

  事实上,我在这么一厢情愿时,只是把目光局限在文本制作者的言说权
利的分布问题上了,却对文本本身的质量加以了思考上的悬搁。

  在以前,我一直试图用心智的复杂有序度来检验各个文本的优劣,在这
种尺度下,《战争与和平》、《太阳照常升起》、《傲慢与偏见》、《飞鸟
集》、《草叶集》、《缎子鞋》、《平凡的世界》、《王朔文集(《我是你
爸爸》除外)》都被我视作了精英文学的垃圾,而恰佩克、安·别雷等人的
作品则被我大加赞赏。

  在暗自得意洋洋之余,我不免要找些理由来说明这种与大众口味如此分
野的现象,在这些理由中,最让其他人光火的一条就是:在人类智力的正态
分布中,那些精英文学垃圾适合了这分布群里当中最大多数的那一群,于是
在人多力量大的规律下,那些垃圾的制造者们被捧成了巨星;而真正杰出的
那一小部分文本,要么被人民大众在业内人士用跟做商业广告一样的权威宣
传法的压迫下买进了书柜里并永不被翻阅,要么就永远默默无闻地躺在人类
智慧的河床下看着河面上的俗世景象。

  但来自反智主义阵营的攻击是孔武有力的,即使这攻击所表现出来的暴
虎冯河般的蛮力让我叹为观止,他们说:凭什么心智秩序是检验文本质量高
低的第一标准?是的,我们是只能理解或欣赏托尔斯泰水平线上下的作品,
可是,我们也有说话的权利,只要是我们喜欢的,我们就要叫好。我们喜欢
通俗易懂平易近人的东西,那些看了半天不知所云的东西想打动谁能打动谁
呢?该不会是为了自我炫耀才强说清咖啡不苦不苦好得很吧。所以我们要说
,通俗文学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

  在他们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里,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心智秩序观点受到
了两个方面的质问:

  1。智力至上标准之前设可疑,我缺乏论证复杂有序比复杂无序或简单
有序要富有美感的必要说明,而这种说明我明白即使是做出了事实上也是不
可公度的,因为这个向度矢量的方向颠倒,在我看来没什么不可以,它们之
间唯一的区别只是前者难后者易,可难易程度的不同不能合法过渡为审美意
义上价值取向的取舍标准,即使前者可以欣赏后者而反过来这并不成立;2
。智力至上标准之伦理规范可疑,因为这里面蕴含了智力歧视,而智力歧视
的近亲就是文化霸权,而远戚则是纳粹霸权。它的这两个近亲远戚是相当可
怕的:鸦片战争里那一部分自认为是善良的传教士们在义和团血腥的屠刀落
下前还坚信着他们代表了真正的真理,而当年尼采的短视就在于他为自己的
金发超人狂热地发疯时没有冷下心来预期一下他的学说一旦实践了那会是如
何残暴的终场。

  如果我还坚信人类在人格上是平等的,那我就要在文化层面上为这个信
念找到一个厚实的理由,虽然在情绪上我仍挂着一丝对反智主义者们的哂笑。

  于是昨夜我克服着自己的偏见把《第一次亲密接触》给读了一遍。
  然后打手机告诉几个我的朋友,说我在看完后差点哭出来。
  他们当然开始嘲笑我的堕落了,并为我这个倒戈阵营的行为表示不解。
  而事实上我自己也好一会儿不解。

  手里的手机因为刚充过电,所以虽然打了会儿电话放了会儿电,但掂手
里还是沉甸甸的。

  不过我脑子里转的是另一件事情。

  因为我发现所有象疟疾般流行并得以象油炸青鱼块般火热成功的小说,
都有着一种非常取巧的智慧:即彻底占有当下情感常用频道。

  正因为网络姻缘加情感幻想加嘴尖舌利加郎才女貌是当下网上青年男女
的常用情感频道区,所以痞子蔡只要在这里面勾芡得当,就能借力打力般地
获得加和效应,所以,这火之能烧旺是由于网络爱好者们的群体期待是浇上
去的油。而同理,金庸小说之能成功也是因为成功占用了当下人们的常用情
感频道区,所以整个社会才会趋之若鹜,连浙大也不甘落后。

  这种占用也是需要技巧的,这正如经商也是需要技巧的一样,虽然好立
崖岸者比方象我对这种技巧可以表示不屑,但从道理上来讲,行行出状元是
更有说服力的宣言。

  而象普鲁斯特他们,则简直是放弃了当下常用情感频道区,而在另外一
些别人从未啃过的地带品尝着文学的汁液,我以为这样是更难能可贵的,因
为在那荒凉的地方是没法借力打力的,作者和读者都没有可以凭借的资源,
有的只是彼此内含的对文学的颖悟力。

  我想以前把文学分成精英文学和通俗文学,其实质就是在于看文本对当
下人群的常用情感频道区的占有情况:含蓄占有的或放弃占有的,叫精英文
学,反之叫通俗文学。

  而品评一个通俗文本的优劣,则是在看它的占有技巧如何。

  这种技巧得以生存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人们在日常生活里无法彻底占有常
用情感频道区,这种情感上的缺失导致人们迫切需要可配对的其他介质来填
补,而一旦填补得以完全成功,人们心理上的满足会使得原先的紧张情绪得
到释放,当然作为报酬,这被用来填补的介质自然就风行了起来,这种情形
不仅出现在畅销书类中,也出现在卖座全球的电影大片中,以及满街都哼哼
的流行歌曲中。

  以前我们用“煽情”这个词语来批评它们的浅薄,现在我觉得这个评价
是不恰当的:这个不恰当不仅仅表现在对文本的智力歧视上,也表现在对它
们内在功能结构的缺乏认识上。

  我们不能用评判独立开在新的文学资源之地的那些文本的眼光来评判它
们这种即插即用的文本,当然,反智主义者们也没有必要以他们的评判角度
来反讥不属于他们评判领域内的文本,这关系应该正如理论物理学家和应用
物理学家之间的关系一样,有着明确的分工与合作,虽然他们彼此可以看不
起彼此,但在科学一途上,还是大致合作着的。我想文学一途上,这也一律。

  行文至此,忽然想起一个朋友的嘲笑,他说我骨子里还是中国传统的和
合观念而且还重得很呢。呵呵,有什么办法呢,说不定这就是传说中的集体
无意识的表现吧。

林迷糊:孤独的狂欢及其它
送交者: 蛮人 于 July 22, 1999 12:28:14:

回答: SIEG:写在网络边上(二) 由 蛮人 于 July 22, 1999 11:13:44:

才刚迷糊告诉我那两篇文章值得一读,我正写那个小序。不料
他就写了这么长的一个读后感。看了觉得不错,也挂到这里。

迷糊最近也成了个孤独的行者。他有一些烂糟货,我替他收集
了。我推荐SIEG 的文章,并不等于我赞同他的观点。两回事。
若他说红楼梦是文化垃圾,这就是荒唐的论调。这个争论又回
退到很早以前我和我另一个知友,也是一个崇尚西学的人,争
论得面红耳赤的一个命题。欣赏祖宗的作品,和西方的作品,
需要的是不同的性情和心态。恐怕少有可比者。不能为了捧一
个,就把另一个打入了地狱里去。我推荐SIEG,其实一个很重
要的原因,是他的很多观点、风格我难于接受。我是落后的,
腐朽的,因此我难于接受的,必然就代表了进步的、充满活力
的。

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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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狂欢及其它

林迷糊

有人把网络时代的文化比喻为“孤独的狂欢”,你则欢呼网络对
秩序的打破,意思上有相通之处。

我则有些怀疑。这种对秩序的挑战是否具有根本的意义。和那些
退稿糊成的棺材有一个相通点,网络文学是不生利的文学,与利
的脱离,固然使得创作者获得一份超然,但同时地,对创作者的
经济实力和日常生活,也形成一个挑战。作为消遣,网络是令人
愉快的,作为对文学追求的场所,网络是在时间,精力,金钱上
都相当消耗的。它需要创作者必须有另外的职业的支持(考虑到国
内相当昂贵的上网费,更是如此),成名的压力,对“认真”的人
中的大多数而言,并不一定小于传统的渠道。即便你无视成名,
你仍然无法改变需要同时追两只兔子的传统的“业余爱好者”的
难题。网络文学充满理工科专业的创作者,且相当集中于与IT相关
的专业,除了这些人熟悉网络之外,这是原因之一。

在传统的发表渠道中,创作者需要面对的是祭司的特权,在网络
的创作中,创作者则不经过祭司的中介而必须直接面对消遣的强
大主流。受到重视的不二法则是标新,是在叫好声中把一种风格
发挥到极致。这种软性的约束,比祭司的权威,某种意义上更使
人不自觉,更难以抵抗。我们可以看到一些笔名在一旦受到叫好
之后,本来并不确定的“风格”迅速走向定型,其中是否就有这
种选择的作用。

抵抗是有的,但通常是一种“孤独的远行”式的抵抗而不是“兼收
并蓄”式的平常心下的改变。有些人孤独的远行总让我想起张承志,
想起张刚刚举起“清洁的精神”的旗帜时有的人对他的劝告:孤独
的远行至少要准备下列几种行李中的一件:一,丰厚的学术修养,
让你支撑自己的探索而不必如尼采;二,一种温和谦卑的宗教信仰,
让你不至于过份愤怒偏激;三,对自己的信心不足。网络的特质,
会不会造就一些孤独者,在叫好声中傲然地越走越远,最后越过一
条界限,在叫好声戛然而止后变为一个愤懑的没有了行囊也没有了
回来的勇气与自觉的真正的“边缘人”,还需要观察。比快餐还快
餐的网络是否给了人足够的兼收并蓄的空间和时间,老实讲,我很
怀疑。

规范与不规范间,如何形成良性的互动而不是分享同样的缺陷,似乎
还是一个没有解决的问题。

另外,频道理论还可以商榷。“悲惨世界”和它同时代的言情故事
哪个更占住了这个频道,甚至是否存在唯一的频道,我都有怀疑。

最后,对“傲慢与偏见”的“垃圾”定位,我本人怀疑可能有文化
背景差别的因素。虽然我本人也并不喜欢这部小说,不过我知道在
西方的主流教育中,该书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文化读本(而不是艺术
读本),由此又和上一段的问题联系到了一起,思想文化上的先进
性与尖锐性与艺术上的智力层次间,其重要性与价值是怎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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