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爱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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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诺克 于 August 31, 1999 08:20:23:

送交者: 诺克 于 August 19, 1999 20:23:12:

6.

那是我第一次去外影地。

繁华的县城小镇,人来人往。在一条主要街道上,有人在用扬声器喊着
话。我把车子泊在后面的停车场,向着人声吵杂的方向走去。

一切都是假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大门洞开的茶馆饭店里高朋满座;
挂在人们脸上的微笑,如夏日午后的阳光,漫画似地浮游在镜头里。而
在这喧嚣的背后,临时布景的后面却是鲜为人知的欺骗。无数个架手架
的杆子,支起一座座搭设的门面,从前面看是唯妙唯肖的真实,在其背
后却是外强中干的荒芜。

人生的戏与日子的布景,是如此的真假虚实。

李芳站在一家商店的台阶上,向我使劲地挥着手,让我分不清这是真实
的生活,还是被迫也卷入了这《虚情假意》的世界。他们怎么了?我松
了松领带,问她。她指着在对面的菜市场上卖菜的富贵说:他带头闹着
不吃中午饭,说我们北艺公司不仗依,开镜一个多月了也没请剧组好好
搓一顿。我差点笑出了声,李芳回过头嗔怪我心情不错。我指了指富贵
说,就他那德性,哪家饭店敢放他进去呀。走,和他侃侃。

“富贵,这就是北艺的相水,相总经理。”李芳介绍我,我笑着伸出手。

“你好,潘老师。”手到话到,只是我得低着头与他交谈。

“哎呀我的妈呀,俺们是盼星星盼月亮,盼得肚子直往外屙白菜帮。你
可来啦,咋整吧?你们天天儿整得俺口吐白味,咋的也得让娶个媳妇吃
把晕的吧?”他一屁股坐在卖菜的花筐上,眯起两只小眼睛叫板。

“那您看,我们是造它一顿川白肉呢,还是整它一桌酸菜炖粉条?潘老
师您说吧,怎么也得帮您把这白菜帮什么的卖出去呀!”我蹲下身,掏
出烟给富贵点着。

“行啊,小伙子,挺也敢往出整呀。俺刚屙出白菜帮,你就趁热把它给俺
炖上了,还问俺吃不吃。这回俺是领教了,让俺大小便失禁,是照顾俺。
得,可别叫俺老师,怎么听起来跟车老板赶车时挥着鞭子喊驾驾差不多。
你就叫俺,阿就阿就阿就那个,阿就那个富贵吧。嘿嘿。”他晃着脑袋,
伸了伸脖子,站起身踮着脚,和我比起个头来。逗得剧组和群众演员哈哈
大笑。

“成。不当老师,想当我阿就,阿就一言为定,今晚阿就请客阿就你看中
不?”富贵乐得夸张地往上一蹿,站在他的菜摊上向众人宣布:阿就赢了,
大家欢点儿干吧,晚上俺富贵也腐败一把,阿就请客,由阿就北艺出资。
接着又是一片掌声叫好。李芳拉着我见了导演和东影厂的负责人,寒喧后
我和她挤出了人群,让她晚上好好安排一下。她问我是否参加,我用手指
着胃说:已经没心没肺了,要是再失去胃,你说……

李芳拽住我的手,没让我说出口。

7。

周三。机场。

送行的人只有大崔、李芳和老王。阿伟早晨来电话说他一直把纪检小组送
回北京,并在北京接我。亚男没来,上午去文化厅和钟厅长告别时,他说
亚男这几天神不守舍的,要我给她打个电话。我打了,她也接听过,最后
沉默了几秒钟,那阵盲音可能是她要表达的祝福。

大崔和李芳去帮我办理登机手续。老王把我叫到人静处,说一切都已安排
好了,第一笔已通过香港花旗银行转到加拿大斯高舍银行,第二笔已按我
指定的账号存在了建设银行北京某分行。我握着老王的手说,要他以后多
帮帮阿伟,这是我真心的拜托。他憨厚而得体地谦虚着:本来早就该退休
了,可没想到北艺让我又年轻了一回。小相,你就放心地去吧,人心都是
肉长的,别的我就不说了。

最后我请老王在七月三十日,替我去医院找一位姓于的医生。

两双手紧紧地握着,一老一小,虽然隔着时间的距离,可真诚不分远近。
老王还想安慰几句,大崔和李芳回来时,他只是再次用力握住我的手,让
我感觉到那无声无言的力量,是告诉人生时最美的一瞬。

我伸出手要和大崔相握,他摇着头说:还是让女士优先吧。说罢,他提着
我的手提箱和老王向入口走去。

我们缓步而行,急匆匆的人流从身边淌过,我们象一对慢步于湖畔谧林的
情侣,与世隔绝地寻找着心灵的田园,而身后的来路却溢满着青春的血迹
,红红的昭示着爱过的日夜。

没有道别,没有拥抱。只有透明的落地窗,模糊着各自的视线。手,慢慢
分开,她渐渐远去。只是平静地说道:相水,看着我,目送我最后一次。

我用目光帮李芳打开玻璃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我给她打开车门,她
习惯地和我拥了一次……发动引挚,倒车,阳光下,她把车开到离我目光
最近的地方,我看见她伏在方向盘上,是沉思,还是……

大崔走过来,搬动我的肩膊说:走吧!

飞机冲天而起,这座北方城市,在我目光所及的俯视里,化为陌生的一点
。我的李芳、亚男、大崔、老王,我的北艺、火鸟、虚情假意,我的死亡
通知书,我的一切的一切,在这陌生的一点里,伴着我接近永恒。

8。

车子驶上机场高速公路。回到北京的阿伟与北艺的阿伟截然不同,他说他
给北办司机放了一天的假,还说已经把文化部和经贸部的那些老铁调动起
来,晚上给我开一个盛大的生日晚会。

快到三环时,他问我是先回家还是先去北办,我看着窗外指了指亚运村的
方向。他说今天中午在文化部食堂吃饭时,看见了周华,她幸冲冲地告诉
熟人相水回来了,相水要回北京了。

从车子的反光镜里,我看见自己的脸上堆积着没有皱纹的微笑。看来我的
“TP”计划真的让人无懈可击,能让在司法战线上的摸爬滚打这些年的周华
上当,并信以为真天真得令人可怜。我终于没能憋住笑,哈哈几声,吓得
阿伟直喊:哥们儿,歇会吧您,一会还要去签合同,别把客人吓跑成不!

我收回笑声,看着他说:你自己玩吧!哥哥我就此安息啦,到时别忘了给
老哥我弄个水晶骨灰盒,在北艺的档案室设它个小纪念堂,我就感激不尽
了。还有,晚上让司机老张开车,北京太大,怕你找不到北……现在我只
想大睡一觉,晚上九点让老张来接我,其它的你去安排吧。

…… ……

来参加我二十八岁生日的二十几人,清一色的男性,他们红光满面肥头大
耳地侃着天南地北往昔未来,不停地举杯换盏高歌猛进,也动不动地在黑
暗中一手端着杯一手伸向旁边陪酒的巴姐的大腿内侧,反正今晚一切的开
销一不用他们签字二不用他们找人报销,所以一个拚着一个地往酒水里跳
,目的是似在醉非醉之中,忘我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未梢,在手指脚趾上
在那把很难控制住的老枪的枪口里,走出一个完整的自己来,有血有肉能
感能受地冲动着。那些荟萃着人类文明野史之精华的小姐们,风言浪语地
纵情传递着大小不一的眉眼,再看我的这些哥们儿们早已被酥成了虾条肉
段,在越来越暗的灯光里让我瞧不到他们的影儿。

在女性的世界,我们象男人一样地消失了。

我看了看手表,还差五分钟十点半。我叫出阿伟,在灯火明亮的宾馆大厅
里,我告诉他我要走了,要去很远的地方。他问,不就是回家再受几天罪
么,干嘛说成生离死别。

我不想牵扯他的精力,以及我走以后给他和北艺公司带来的困惑,虽然我
们情投手足,可人的一生总应该保留一点自己的隐私啊。

“过几天,你们会收到我的来信。”我假装洒脱地挥了挥手,转过身朝厅
外走去。“我回家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大厅的灯光与镜子中回荡着
,一阵一阵地跌落在我零碎的脚步里。

9。

“你好。周华,是我?”一上车,我告诉司机老张去机场,便给周华打了
电话。

“相水,是你吗?什么时候到家?我给你准备了蜡烛……”

“我在回家的路上,再过一个小时吧,现在塞车。”车子象射出的子弹,
在环线上高速飞驰,畅通无阻。

“你真的辞职了吗?真的会回到我身边?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也不相信,可我还是回来了。这不,正一步步走近你么,你能听到我
上楼的脚步声吗?”我点燃一支烟,将车窗按下一条缝儿,白色的雾体愉
快而出。

“真的这样就好了。我们也该面对面说点心里话……”

“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为我做的一切真的太多了,你也牺牲了好多
好多的……”我故意哽咽着,从而有充分的时间来调换着语言的角度。

“别说了,相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周华,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当初你要是没把李芳介绍给我,恐怕
我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你知道她是你忠诚的朋友,就算我和她在一起时
,她也没忘记你,并劝我回心转意。”我停顿了一下,把烟头压死在烟缸
里。

“相水,想说什么就说吧。省着见面一说,看见你的表情。”

“我不会再有什么表情了。你的苦肉计,只能让我看清,你还在爱我。当
时我也挺受感动的,可为了证明自己也能干点大事,我选择了留在北艺,
直到你再次提醒我时,我才恍然大悟,你还是你。可你这次做得实在让我
失望,你不该找个盲流去烧我的火鸟,这些只是我的推理,在你面前我拿
不出证据。接着你又动用了你的关系网,利用火鸟被烧一事,查我的经济
问题,其实你是最清楚的,在经济上我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而要置人于死
地的生活问题,却被纪检组给忽略了,因为你不想把我搞臭,因为在你心
里你还时常想起爱我。”我又点了一支烟,再次按下车窗,雾体再愉快而
去。

“哈哈,不愧编过剧本。相水,然后呢?”

“然后,我就得重新面对你,交待我的经济问题。其实结婚那天,我就想
过了,你爱的是人财,我爱的美貌,你说没错吧?是发财的财。对。我是
发财了。两千多万,不过我不想让你知道,也不想去挥霍。怎么来的?你
还记得九三年我去西印度群岛长驻半年,认了个白人老头当干爸,对,就
是我本杰明干爸。那年秋天回国时,化工进出口公司的老肥来找我,问我
能不能帮着进口点尿素,我想没什么问题吧,就给本杰明老干爸打了电话
,他说儿子一句话,他宁可不赚钱,五万吨够嘛,每吨到岸价135美元。我
跟老肥一讲,老肥当时就差点昏过去。后来才知道,当时国内市场的价格
为二千一百元人民币。就这样我不明不白地发了财,连结婚时自己的老婆
都不想告诉,只觉着这钱来得太容易,不真实。”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
十一点十分了。

“看来你真是回心转意了。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早些时候还没想好。这不最近几件事一闹,我也想开了,就把这个内幕
公布于世,省着别人总是瞎琢磨,也省着你睡不着吃不好的。”这时,老
张说还有十分钟的路程。

“你喝多了吧?相水,你可从来不喝酒!是醉话吧?”

“可能。不过,这回可算让我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我又回到了普通人民的
怀抱,过过小康生活。”机场的广告牌在灯光下醒目地一闪而过。

“那好呀,把那些钱捐给残联吧。”

“你要我交给邓瘸子,饶了我吧,他瞧不起我这几大吊。最后一想还是把
捐给爱滋病治疗中心,那儿最缺这个。”车子进入了停车场。

“那,这么说这次,你是真的得了爱滋病?”

“得不得无所谓,你应该关心的是这次我会给你留下多少。认识你四年,
恋爱两年结婚两年,每年赔偿十万元是少了点。对,不是美元,人民币!
又一想这些也够你用的了,房子是公家的,上下班有班车,吃穿组织包办
,得病公费医疗。其实这点钱你都不需要,可夫妻一场,就算离婚了,也
得给你点青春损失费吧。”老张帮我推着行李,我提着手提箱,背着我的
笔记本,奔向候机厅。

“你现在在哪儿?还需要多长时间?别说了,见面再聊。”

“周华,万一我一不小心出了车祸,或者遭人暗杀后没死却变成了植物人
,你就别等了。如果明天还没动静,去查看你的电子邮箱吧。”我打开机
票和身份证,在第一道入口前停住脚步,和老张司机握着手,让他转告阿
伟,要他明天马上回北艺,等我的消息。

我从容地在法国航空公司的小姐面前出示了护照和机票,然后又镇静自若
地给防疫官员出示了我的黄皮书(体检证明),从出境处的窗口把护照递
给边检人员,目光直视着他,心里一片坦然。

在椭圆型的候机厅里,我打开手提电脑。给周华这样写到:

你好。在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去了法国的巴黎,然后去西印度群岛。我
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不归之途,别怪我隐瞒了这么久,连上飞机前还在与
你演戏。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阻止我的计划,因为我知道你的能力和能量
,在飞机没起飞前我不想惊动你,我只想按照自己的生命的轨迹来了结一
切。请你在收到我的存款后,在那张毫无意义的离婚书上签上你的名字,
那时我已消失在天涯海角。

两个月前,老干爸本杰明打来电话,通知我他的女儿珍尼特死了,已经患
了三年的爱滋病。那天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惊呆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
到本干爸再次发来传真后,我才醒悟过来。在没和你结婚前,我就向你坦
白过,我与珍尼特的那段恋情。从那时起,你不停地诅咒我,诅咒染上那
个可怕的爱滋……现在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得到了因果的报应,我还能说些
什么呢……

我走了。不想让人回避我害怕我嘲笑我。
我走了。为了你不再背着黑锅,也为了李芳、亚男她们更好地生活。
我走了。因为我不想得知我的化验结果真的与珍尼特一样。

再见吧,其实一切的缘都缘于无缘,一切的情都注定了有情的无情。

十二点五分。在我坐在自己的靠着窗舷的位子时,我按下发送键,把这封
在心里写了好久的信,通过有限无限的传递,送向了很近的远方。

飞机慢慢滑向跑道,在起跑线上轰然地叫着,为的是冲向黑暗。

10。

当我再次回到西印度群岛时,干爸本杰明已经辞去了联合化工厂的总裁一
职,带着老伴去了太平洋的夏威夷。我曾工作过半年的大使馆也都换成了
陌生的面孔。只有几个土生的华人还记着我,但已叫不出我的名字。

我去了珍尼特住过的海边别墅,新换的主人告诉我,她是跳崖自杀的。我
问主人能否帮我找一张她的照片,主人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这个自作多
情的东方人,丢过一张然后将门怦地一声关上。门外的热带阳光里,我看
着珍尼特的照片,与她送我的那张最后被周华撕个粉碎的一样,她站在海
滩上用手遮着阳光,遥远地眺望着海的深处……

我从老王转来的五十万美元中支出五万,租了一个依山傍海的房子,然后
请当地最有名的石匠,按着照片上的珍尼特劈凿一个石像,把她安置在她
跳崖的那个海滩。手,还是遮着阳光,眼睛望着大海的深处。只是一动不
动地守着日夜,守着潮起潮落的沉默。

我没有再给国内打过电话。我已经死了消失了。虽然还活着,只是一尊石
像而已。

我花了二十多万买了一条三十二英尺的船,准备飘流而去。

一年一度的大西洋热带风暴终于来临,人们都惶惶不可终日,只有我一个
人兴奋无比。那天夜里,当闪电霹雳把我从恶梦中砸醒时,我知道迎接我
的飓风提前到了。我奔向码头,解开缆绳,熟练地打开发动机,加大油门
,象那架轰然作响的法航空中客车一样狂叫着,我的灵魂和目光,在暴风
雨中摇曳的灯光下,向海的深处向飓风的漩涡冲去。

我还犹豫什么呢


诺克

写于99年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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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了点 - aihua (64 bytes) 00:30:42 8/21/99 (1)
唉! - 诺克 (140 bytes) 10:20:25 8/21/99 (0)
男人也是如此 - 妞子 (449 bytes) 12:53:04 8/20/99 (2)
心里相说的 - 诺克 (550 bytes) 13:31:35 8/20/99 (1)
真的还假的 - 笑嘻嘻 (268 bytes) 15:42:49 8/20/99 (0)

男人也是如此
送交者: 妞子 于 August 20, 1999 12:53:04:

回答: 《最后的爱滋》(下) 由 诺克 于 August 19, 1999 20:23:12:

理性的,同时又善于伪装自己的男人最最可怕。不过能达到这种
层次的男人并不多。

此文是纪实小说,那么说相水是确有其人了。一个事业上受挫,
婚姻上失败,因为身患爱滋又不得不远离爱的人,对这个世界是
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我对相水深表同情。

这是一篇好小说。人,就是在事业、婚姻、真的情爱以及自身的
健康里沉浮挣扎的。

另:治疗爱滋最好用中医。诺克你可以建议你那哥们儿试试中药,
练练气功,上述二方法都是扶正祛邪、提高自身免疫力的,或许
有效。

心里相说的
送交者: 诺克 于 August 20, 1999 13:31:35:

回答: 男人也是如此 由 妞子 于 August 20, 1999 12:53:04:

并不想让相水最后这样死去。
此篇是我的两个哥们的经历,一个是文化部的哥们,
另一个是经贸部的朋友。前者曾一度怀疑自己得了爱
滋,轰轰烈烈一番后消失了。后者是本文的感情部分
,上周给我来妹告诉我,离了几年的婚,终于得到了
毕业证,他现在欧洲一使馆任商务二秘。
在我和相水相处时,他所表现出来的,与我后来得知
的相距甚远,这也许是你说的那种理性的可怕吧。对
我而言,能把我的这些朋友写出来,也算是我对友谊
的一个交待,哪怕虚构了一点,幼稚一些,必竟在我
心里一直惦记着。
想说:走出校门的那几年真好,那股敢拚的勇气真好。
谢谢你。

真的还假的
送交者: 笑嘻嘻 于 August 20, 1999 15:42:49:

回答: 心里相说的 由 诺克 于 August 20, 1999 13:31:35:

这故事真好看,得,文复又多位专业写手,嘿嘿,不错,
但要能砍成长篇就更好了,当年文复有一哥们和你文风挺象,
可惜俺好久没看到他了,要给诺兄介绍一下就好,
可能是看见文复土匪太多,少见波三零么当得不称职就生气了,
不过想来老雪还是会回来的八。TNND走也不打个招呼。

浅了点
送交者: aihua 于 August 21, 1999 00:30:42:

回答: 《最后的爱滋》(下) 由 诺克 于 August 19, 1999 20:23:12:

比那篇写崔建NY演唱会的差多了。
我觉得您的长处在写那类的文章。

唉!
送交者: 诺克 于 August 21, 1999 10:20:25:

回答: 浅了点 由 aihua 于 August 21, 1999 00:30:42:

哥们儿,那哪是浅了点,浅多啦!
没办法下次好好掘掘。还有老崔
这厮也不能天天在这儿嚎吧,真
那样就好了。
小诺子把你的话抄下带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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