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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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ditto 于 September 09, 1999 17:57:20:


在中国我走过很多的城市,可以讲从来没有一个城市让我
象对南宁这样留下深刻印象的。

到达南宁是五六月间,上海还是晚春初夏的气候。出了机
场却觉得怪怪,因为汽车开在柏油马路上竟然都是湿的。
我问来接机的朋友,他们说,不是下雨,是天热返潮。
在空调车里没有感觉,出了车就热浪扑来。好在很快躲进
宾馆。
宾馆在当地是比较高级的三星,还算干净。这次来南宁是
由一家公司组织的一次演出,加上由这家公司投资的电影
在南宁做首映。
负责接待的是位四十开外的男子,一听就是北京人,我们
且在下文称之为北京男人。
和他一起的有个驼子,也是北京人,我们且叫他驼哥。
他们两位一看就是能侃的主,后来我也听出了他们都是些
高干子弟,这个公司是个叫小波的人在做。他是广西人。
其他的都是帮他的。公司做什么不清楚,反正什么都做。
统称“贸易”。那时候电影投资刚刚放开,不少投资电影
的公司都是为了“洗钱”,他们公司和电影的关系怎样我
没法知道,我只是导演请来捧场的。
第一天他们陪我吃饭,就大侃当时轰动一时的“集资案”,
说那哥们和他们还挺熟的,本来李鹏都答应了去开幕式的,
那样事儿就齐全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朱容基,结果把脑
袋弄掉了。
演出还没有开始,我就待在宾馆里。帮他们弄些宣传稿节
目单什么的--天知道这是什么演出--报幕的到了上场一刻
才拿到我的报幕表。:P
那个叫小波的男人很文雅,也很年轻,大概才30出头。他
身边有个小姐且叫她D小姐。D小姐很直爽,也是当地人。
因为我们在山峡的船上见过--她是代表公司去祝贺的----
所以相对热络一些。后来才知道D小姐是跳舞的,在海南还
呆了很久。当年在歌舞厅跳得很火的。后来回了家乡南宁。
起先也在歌舞厅,后来才到这个公司的。头天她被安排和
我一个房间。结果小波在那里一直坐着。后来她就开始帮
他按摩,一直到他睡着。她那种细心呵护的表情真的很少
看见,我觉得小波真有福气,那么漂亮年轻又温柔的女朋
友。后来小波醒了,她就说今晚跟他回办公室了。后来我
才知道,小波也不是天天在南宁的。这次回来是为了演出。
第二天来了一个香港人。也就是驼哥的弟弟。这也是在三
峡的船上见过的。他身边也有个D小姐,我们且称为D2小姐。
他们两个非常亲密,在船上唱卡拉OK就是情歌对曲,而且
始终形影不离。所以没有人怀疑他们是夫妻。
驼弟比哥哥要英俊很多,处处也有香港老板的一点派头了。
其实他也是众多某一时期大量移民到香港的中共红色资本
家之一。他哥哥的驼背,就是文革的代价,也是今天他得
以做上等公民的台阶。

代表团终于来了,很庞大。不少是演艺圈的“腕”。于是
公司的那帮人就开始忙乎,唯恐节外生枝了起来。
当天的餐桌上,果子狸穿山甲一应俱全,虽然不比五星级
的宾馆,但也别有风味。我问被政府抓到怎么办?他们说
“不会,要不就说是从越南抓来的”。:P

当天晚上和一个女演员出去逛街。公司就派了一个小孩跟
着,说是外面乱。小孩瘦瘦的,估计不会超过20岁。不过
老练得很,后来在逛自由市场的时候他说,自己12岁就出
来打天下了,摆地摊卖衬衫。当时被人挤兑,被人打。但
是久了自己就狠了。他说南宁的孩子都是从小要出来的,
他的目标是30岁赚到100万。

从来没有看见过任何一个宾馆会象南宁的这家宾馆在入夜
以后那么热闹的。从街心花园到大堂外围,各色的女孩排
成了一堆。
女孩非常的热情,只要看到单身的男子必然蜂拥而至。令
人怀疑那是不是到了八大胡同。
有位相熟的朋友因为头天出去被纠缠得不行,第二天只好
央求我和那位女演员一左一右“保驾”。惹得我们一进电
梯就笑倒了。
最最令人烦恼的是,宾馆的电话昼夜不停。从晚上7:00
到早晨5:00,没有生意的小姐们还在作“最后的冲刺”。
听到女声就挂断。连一声“对不起,打错了”之类的
套话也没有的。
到了第三天,全体代表拔掉电话线。曰:南宁的JI真没有
职业道德。:P
当地人说,那是宾馆连通好的,也算是招徕客人。(真奇
怪,难道不要小姐的就不算客人?)

演出开始的头天晚上却出了件事情。本来有个节目要取消
了,后来又折腾了半天才搞定。您猜怎么着?某相声明星
被逮住了。估计找的是没有被“保护”起来的JI。(据说
当地不少色情场所是和公安局派出所甚至国安局有联系,
有人在背后撑腰的)。结果是驼哥出面解决了。北京大哥
亲自开车去接来的。

终于把演员们安全送走了。公司留下的一些人还在做收尾
工作。有天突然走廊上来了个女人,手上还抱着个男孩。
女人不知道最后到哪里去了,我在房间里,一会D小姐进来
了,脸红红的。
住了几天也算熟了,我只刚刚开了个头,她就竹筒倒豆子
一样说了。下面是她的话的梗概。

他老婆来了。他就是不离婚。我跟他也三年了。帮他做这
个做那个。其实我们感情很好。他让我在南宁不跟在他身
边也是因为他老婆。她常常会去那边公司“突然袭击”。
他来南宁先在办公室(我怀疑就是他们的小巢)住两天,然后
回家。没办法,她给他生了儿子。他老婆是乡下人,他还被
她打。本来挺安分的,我们谁也不招惹谁,可是不知道怎么
她又来闹了。(我的猜想是小波给了D小姐什么“好处”了)

D小姐没有眼泪,没有叹息,好象在讲别人的故事。话锋一
转,果然讲起了别人的故事。
你知道D2小姐么?他不是驼弟的老婆。是他在四川的时候
认识的。你别看她,真够狠的。自己开一个小店,丈夫离
婚了,孩子四岁了,送到娘家去了。他就跟着驼弟到处跑。
前两天我们聊天,她还说,趁着年轻,游山玩水。反正他
的家在香港,他老婆也不会打过来,只要他把钱给她,家
里的事情不用操心。每次回去,给两个孩子带些礼物就行
了。

果然,驼弟根本不忌讳在人面前表明D2小姐的情妇身份,
仿佛那是他的光荣和骄傲。他在她面前大谈家里人的事情,
D2小姐也不作声。后来听说他们在南宁期间也吵过一架,
最后是D2小姐悻悻收场。

最后剩下的是北京大哥。
他的故事我是在他的车上听说的。反正那天他喝了点酒,
心情不怎样的样子。在司机座边上大侃自己的“往事”。
原来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同居了10年,想不到那个女人突
然出国了,还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然后音讯了无。这给他
的打击很大。以后没有再正式交过女友。
临行之前我去他房间告别,无意中发现他的房间里面也有小
姐,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明白了为什么宾馆外面的小姐们
越聚越多了。

南宁的潮湿让我永远不会忘怀。回来的机票是临时买的。
离上飞机大概只有5分钟。一切的一切都在转眼之间做好了。
驼哥亲自把我送进停机坪。交代我去上海带一封信给一个
台湾人。后来见了他,周围也是一群小姐。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男人拼命征服社会就是为了要征服女人。
女人拼命征服男人就是为了要征服社会。

循环不止,繁荣娼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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